俪影蝎心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引子∶要命的美女 初秋。夜凉如水,黑漆漆的天空上看不见一颗星星,只有一轮惨白的残月, 冷冷清清的徘徊在浓厚的云层之间。微风轻拂,小河的水缓缓而无声地流淌着, 农田里的麦穗弯下了沉甸甸的腰,空气中略略的带上了清新的乡土气息。 吵了半夜的蛙叫蝉鸣声渐渐的变小了,寂静安详的小村子像从前一样,迎来 了又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。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已经纷纷进入了梦乡,正在梦境 里寻找他们的欢乐和理想、憧憬同希望。 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子,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平凡的人。在广阔无垠的神州大 地上,这样的山村、这样的乡民不知道有多少!即使明天这块花不香、鸟不语的 贫瘠土地从地平线上消失了,恐怕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。 可是,世上的事偏偏就是如此奇妙!有谁能想到,这个默默无闻的地方,马 上就将发生一件极为轰动的大事,使得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惊! 事件的起因就在村旁的小河边。 几个时辰之前,太阳才刚刚落山,原本空旷的河堤上突然多了两个帐篷── 两个造型粗糙、似乎随时都会倒塌的帐篷,一望而知是江湖人的暂时栖身之所。 这儿距离繁华的金陵古城,不过只有区区百里之遥。来往的商旅游人若是错 过了客店,常常都会在此地借宿一宵的。偶尔也有卖艺杂耍的跑江湖者路过,他 们搭建的往往就是这种简陋的帐篷──这种只能稍微的挡风遮尘,比草屋还要脆 弱的“房子”。 村民们对今天来的这几个武林人士并没有过多的留心。他们关心的是田里的 收成,是赋税的多少,是生活的重担,和老婆孩子的衣食住行。 何况,就算他们看到了这些人的模样、听到了这些人的声音,也不会知道那 响当当的绰号,究竟代表了怎样的荣誉和名声。因为他们不是江湖中人! ──生为一个江湖人,到底是幸运,还是不幸呢?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夜已深,在比较大一点的那个帐篷里,铺着一块用旧马鞍拼成的垫子。 振 飞仰面躺在垫上,睁大眼睛凝视着帐篷的顶端。 他的手放在自己粗矿结实的胸膛上,感受着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。尽管连日 的奔波劳碌已使他疲惫非常,可他此刻却依然毫无睡意。 “明天┅┅明天的这个时候,我应该已回到了金陵城的老窝里,正舒舒服服 的躺在床上享福吧!” 振飞想起家中的美酒热菜,和等着他把臂畅游的兄弟朋 友,冷峻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。 他翻了个身,不留神触到了腰侧的刀伤,眉头微微一皱。这是十天前,他和 “快意堂”的分堂主沈之武决斗时留下的伤痕。沈之武号称“惊虹快刀”,果然 名不虚传,这一刀只要砍得再深入几寸,他的名字就会成为过往的历史。 还好当时他的铁掌快了一步,在胸膛马上就要被劈开的一刹那,抢先捏断了 对方的脖子,於是胜利的光荣又一次的属於了他。 从十五岁出道至今, 振飞已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二十七年。他率领着六 个结义兄弟,打过无数次架,负过无数次伤,辛辛苦苦的奋斗了许久,才把手创 的“神风帮”经营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帮派。 神风帮的总坛设在金陵城里,下设十三处分舵,控制着江南一带的好几个省 份。武林之中除了少林、武当、丐帮、快意堂和极乐宫等少数大门派,其他势力 早已不能与之争锋。但是,他仍然不满足。 上个月, 振飞以帮主之尊,亲自北赴京城,挑掉了屡屡与他为敌的快意堂 的一个分堂。刚刚摆平了这一头,他甚至等不及养好伤口,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总 坛。因为有一个令他十分疑惑的迷团,必须立刻得到解决。 他面临的当然不是一般的难题,不过他自信能很快处理好这起变故的。然後 呢,就可以逍遥自在一段日子了。到时候一定要挤出时间,好好地陪一陪自己心 爱的女人。 想到这里, 振飞笑得更加开心了。他最得意的一件事,既不是曾经单人独 马冲出丐帮的莲花阵,也不是把神风帮领导的有声有色,而是──他是江湖中最 会寻花问柳的老手!甚至连素以风流好色出名的“浪荡双绝”,也没有像他那麽 多的红粉知己。 此刻,他最亲密的那几个情人,都在干些什麽呢?是坐在窗前痴痴的等待爱 侣返回,还是在期盼着他强有力的拥抱?是在为苦苦思念的哀愁而流泪?还是在 为即将团聚的欣喜而娇笑┅┅  振飞忽然觉得,自己实在是个非常有福气的男人。权力、地位、财富、名 望,这些让人人一辈子眼红争夺的东西,他在四十岁时已经全部拥有了! “老天爷,你对待我 某人可真不错!明天,我去庙里多烧几柱香,让你也 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吧!” 振飞打定了主意後,就在微凉的夜风中沉沉睡着了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淡淡的月光铺洒在小河上,清澈透明的河水里浸泡着四条壮硕的汉子,正在 舒适地清洗着满身的尘土臭汗。 这四个人都是神风帮中新近崛起的厉害脚色,是首次跟着 振飞返回金陵古 城。想到明天就能和帮中位高权重的首脑们并列於总坛之上,他们的心里就像燃 起了一把火,兴奋的连觉也睡不着了,半夜三更跑到上游来冲澡。 冰冷的水泼洒在赤条条的雄躯上,刺激的一块块肌肉如小山丘般鼓起,那上 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疤痕,有的深、有的浅,每一道疤都是打拼和奋斗的见证。 “江湖,真不是个容易混的地方!”老吴抚摩着臂上长长的鞭印,有感而发 的叹了一口气。 旁边一个粗胳膊粗腿的小夥子笑了,意气风发的道∶“只要咱们跟着 帮主 好好的干,再难混的地方也能闯出个名堂来!老吴,你最近是怎麽了,老是说一 些丧气的话?” “那是因为他已经老了。”一个四方脑袋从河里钻了出来,一本正经的道∶ “老家伙总是比较容易灰心气沮的。你们难道没发现麽?老吴最近不但战斗力下 降了,连打起炮来都不像从前那样得心应手啦!” 几个人一起低声哄笑了起来。他们笑得虽然欢畅,却明显地带着一种说不出 的苍凉和悲壮。作为江湖中人,他们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血,都将在这里完全的 沸腾、消耗,直到化为灰烬。 “这里要是有酒就好了!”粗胳膊的小夥子抹了抹嘴角,搀涎欲滴的说道∶ “最好能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,再加上金陵城的咸水鸭,配上四川的麻婆豆腐摆 在我面前,那我就别无所求了┅┅” “仅仅这些就够了麽?”漂浮在他身边的马脸汉子打断了他的话,取笑道∶ “你不想要几个漂亮风骚的女人吗?嘿嘿,你昨晚发春梦时的精彩举止,这麽快 就不记得了?” 小夥子的脸红了,大声道∶“当然想啦!可是连日来心急火燎的赶路,却叫 我去哪里找女人?在这见鬼的小山村里,难道还会有什麽出色的尤物不成┅┅” 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,嘴巴张大得合不拢来,两只眼睛呆呆的凝视着岸边, 显得又惊奇又兴奋,好像有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! 大家顺着他的目光一看,也全都怔住了。刚刚才说到女人,此刻竟真的有一 个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。一个很美很美的、非常出色的、绝对称的上是“尤 物”的绝色丽人! 四周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,就连偶尔传来的蛙叫声都嘎然而止,只有风吹 树叶的“沙沙”声,还隐隐约约的留存在天地之间。 这个美女彷佛是从天边飘来尘世的,正足不停步的向小河边走来。一袭轻纱 似云雾般缭绕在她窈窕的娇躯上,乌黑的长发就像缎子一样披散在肩头,而她举 手投足之间蕴育的那种绝世风情,几乎让人怀疑是嫦娥回到了人间。 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,眼睁睁的看着她缓缓走到河边,缓缓踏进了微微荡 漾的水面。淡淡的月光照耀在她俏丽的脸上,越发衬的她容色如玉,显得说不出 的娇美动人。 老吴咳杖了一声,结结巴巴的问∶“朋友,请问┅┅你┅┅你是谁?” 美女停下了脚步,脸上绽出甜甜的笑容,俏皮的道∶“你难道看不出来吗? 我是个女孩子,而且还是个漂亮的要命的女孩子。” 她的声音又清脆、又悦耳,简直比黄莺的唱歌声还要好听。而当她笑起来的 时候,眼波中更是带着种奇异的摄人魅力,几乎把人的三魂六魄都给勾了去。 老吴的头开始有点晕晕乎乎了,神不守舍的道∶“但是┅┅” 美女轻轻的摆了摆手,止住了他的话头,然後她突然一扭腰,那件薄薄的轻 纱立刻从她身上滑下,跌进了清澈的河水中。 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低呼。这个美女竟是完全赤裸的!曲线玲珑的娇 躯上,饱满的双乳充满诱惑的抖动着。纤细的柳腰不堪一握,小腹白皙而平坦, 修长的双腿并得又紧又拢,大腿根部随风飘飞的是┅┅ 四条汉子一起“咕”的咽了口唾沫,脑袋眩晕得更厉害了。他们玩过不少女 人,却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完美、如此诱惑的肉体!四双眼睛贪婪而放肆地死死盯 在美女身上,呼吸渐渐粗重、渐渐狂乱,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一样响彻了河 面。 也不知过了多久,只听“呀呀呀──”的几声怪叫,马脸、小夥子和方脑袋 一起踩着水花冲了上去,六只大手风驰电掣般齐齐伸出,准确而粗鲁的抓住了美 女的四肢,把她的娇躯举了起来,就像众星捧月一样托在半空中。 美女吃吃的笑了,扭动着腰肢媚笑道∶“啊呦,你们把我抬起来做什麽?不 要嘛!快把人家放下来┅┅”她一边娇嗔,一边踢腾着双腿,似乎在拼命反抗。 可是她那充满荡意的迷乱表情,和欲拒还迎的轻微挣扎,让人人都看得出来,其 实她并不是真的想逃脱魔掌。 风更加大了,乌云被吹得散开,月色也彷佛亮了许多。皎洁的月光下,站着 四条赤裸裸的大汉和一个赤裸裸的美女,原始的炽热欲望,正在他们的心底里燃 烧! “啪、啪、啪┅┅”的踏水声又响了起来,老吴迈着沉重的步伐,慢慢的靠 近了美女。他色迷迷的盯着她成熟诱人的胴体,喃喃的道∶“好哇!实在是好身 材!只可惜┅┅” 美女撒娇似的甩了甩长发,不依道∶“什麽?只可惜什麽?” 老吴叹了口气,道∶“只可惜你的心却不像身材那样好!”话音未落,他的 人突然像只大鸟一样飞身高跃,倏地掠到了那美女的身边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 度,一连点了她腰背上的三处穴道。 美女吃了一惊,失声道∶“你疯了麽?这是什麽意思?” 老吴冷哼道∶“妖女,你若以为我们会被美色迷惑的忘乎所以,那你就大错 特错了!快说,你究竟是谁?深更半夜到此有何目的?” 美女的脸色变了,勉强笑道∶“你┅┅你在说些什麽嘛?我┅┅我一点儿也 不懂。” 老吴狞笑道∶“好吧,老子们这就伺候伺候你,把你弄舒坦了,恐怕你就会 懂了!” 这句话刚刚说完,抓住美女四肢的三个人忽然一齐放开了手,她的身子立刻 笔直的向下跌去,就在她光滑的背脊马上就要触到水面时,他们又飞快地抓住了 她的玉臂美腿,用力地把她拉了回来,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。 美女似乎吓坏了,饱满的趐胸在急促的起伏,颤声说道∶“你们想┅┅想怎 样?” “我们想这样!”三人齐声回答。然後,抓住她左足的小夥子猛地跳向了左 边,抓住她右足的方脑袋却跳向右边,抓住她双手的马脸猛地把那对皓腕向後一 拧┅┅“啊──”美女尖叫一声,上身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,使她的乳峰看上去 更加的高耸茁壮,嫣红的乳头气急败坏的颤动着。而她的一双修长美腿也被迫最 大限度的分开,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。 老吴嘿嘿淫笑,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双腿之间的隆起处,只见在雪白粉嫩的大 腿根部,铺盖着一丛郁郁葱葱的芳草,暗红色的肉缝又细又长,被绷紧的肌肤拉 扯得略略张开,若隐若现的逸出了桃源洞口的无限春光。 “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麽?”他走上几步,几乎把鼻子碰到了她的胯下, 目中似有一点火苗在窜动,嘴里却寒声道∶“在下实在不想辣手摧花,希望姑娘 别逼我作个狠心之人!” 美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,咬着下唇道∶“我┅┅我不过是个来河里洗澡的平 凡村姑,你们┅┅你们是山大王?是想要┅┅想要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吗?”她 边说边瑟瑟发抖,好像害怕得随时都会晕倒。 马脸怒声喝斥道∶“贱人!到现在还敢装模作样!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, 你就不会知道厉害!”说完一努嘴,小夥子和方脑袋的另一只手一起伸了出来, 一坐一右的捏住了她的两个乳房,捏得是那样用力,以至於十根粗糙的手指都深 深地陷入了饱满的乳峰之间。 以他们指掌上的力道,就算是坚硬的石头也能捏成粉末,一个女人的胸部能 有多大的承受力?哪里能经得起这样一捏? “嗯┅┅嗯┅┅痛死我啦┅┅痛┅┅痛呀┅┅”她果然楚楚可怜的哀叫了起 来,美丽的俏脸也变得苍白,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。 “你说不说?说不说?”几个人一边厉声逼问,一边肆意的掐揉那对丰盈的 乳球。其实他们至少有一百种更好的刑讯方法,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体态风流的美 女,谁都觉得,只有这种方法才是最有效的。 很快的,美女白嫩的趐胸上已经印上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指痕。奇怪的 是,她脸上的痛苦表情竟然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痴如醉的狂热与销魂! “噢┅┅噢噢┅┅噢┅┅”她的吟声渐渐高亢、渐渐撩人,乌黑的长发在风 中飞舞,两颗嫣红的乳头完全地凸了出来,在玉峰顶端上欢快的颤动。而股间的 那条肉缝竟早已汁水淋漓,把周围的草丛都给打湿了。 老吴兴奋得狂吼一声,蓦地将嘴凑上去,贪婪地吸吮着肉缝里的香甜露水。 小夥子和方脑袋也不甘示弱,迅速俯下身子,各自叼住了一颗娇嫩的乳头,纵情 地舔、弄、含、咬。一时间小河边糟杂一片,传来的尽是“啧啧啧”的咂嘴声。 马脸有些急了,最重要的部位都被别人占去了,还能剩下什麽给他?在心里 大骂了几句不够朋友後,他只能委屈的低下头,一口吻住了美女红红的双唇,强 行地把舌头渡进了她的檀口之中。 一直吻到气都喘不过来了,马脸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。凝视着这千娇百媚的 胴体,他只觉得一股热流翻江倒海般涌上头顶,竟一下子把鼻血给喷了出来! “他妈的,老子什麽时候变得如此不济的?”他正感到有些羞愧,谁知就在 这时,他意外的发现三个同伴竟也个个鼻血长流!鲜红的鼻血沿着嘴角流下,一 滴滴的掉落在河面上,血水突然变成了黑色! “不好!她身上有毒!”马脸惊怒交集,想不到这个美女竟将毒布在娇躯唇 齿上,当他们贪婪地口舌并用时,剧毒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体内! 他颤抖地移动着双手,想要捏断美女的脖子,可惜昔日的铁腕已连一分力气 也使不出来,惊骇得想振喉高呼,可是发出的声响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了! 美女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,娇躯一扭一滑,毫不费力地便挣脱出了敌 手的掌握,就像风中寒梅似的,稳稳的、冷冷的俏立在水中,静静的等待对方倒 下。 马脸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,双膝也越来越软,终於,他的人像一堆烂泥一样 瘫了下去!他最後一个念头是∶“她明明被点中了穴道,为什麽却没有受制?难 道她是┅┅” 秋风轻拂在水面上,紫黑色的污迹慢慢地化去了,於是小河边又恢复了原有 的平静,只有时断时续的蛙叫蝉鸣声,依然在天地之间回荡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 振飞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夜,也不知怎地,忽然间就从美梦中惊醒了。 四周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,可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感,却悄悄的爬上了他 的心头。 他倏地翻身坐起,沉声喝道∶“来人!” 帐篷的口子端然不动,好半天都没人进来。 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了。自从神风帮威震江湖後,他发布给手下的命令从 来都只说一遍的。 ──外面那四个奴才在搞什麽鬼?还想不想在帮里立足了? 他强忍怒气,大踏步地迈出帐篷,厉声道∶“你们是聋了,还是死了┅┅” 一句话没说完,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,目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。 地上躺着五个人。其中四个已变成了焦黑的尸体,从轮廓上依稀可以看出, 正是他那四名得力的手下! ──他们竟真的死了!是谁杀了他们?尸体发黑,是不是因为中了剧毒?  振飞的心抽紧了,一双铁拳用力的握着。他虽然既惊且恼,但却没有失去 冷静。多年搏杀的经验告诉他,只有在危险时分还能保持冷静的人,才能在江湖 上永远屹立! 此刻,他的眼光 厉的盯在第五个人身上。这是个俯卧於地的白衣女子,背 心一耸一耸的略略起伏,看样子像是晕过去了,但显然还没有断气。  振飞全神戒备,一步步走了过去,伸出左手去翻那女人的躯体,右手则已 暗运上了九层功力,如果对方耍什麽花样,他一拳就能打爆她的头! 谁知女人的身子被翻过来後,他一瞥见她那张极美的俏脸,就失声惊呼道∶ “是你!你┅┅你怎麽到了这里?” 美女的双眸紧闭,嘴唇无力的翕动了几下,却什麽音节也发不出来。 振飞 急忙将她抱在怀里,伸掌按到了胸口要穴上,准备把浑厚的内家真力输进她的体 内。 掌心刚触到了薄薄的衣衫,突然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般微微一痛。他也不在 意,正要运气发功,蓦地里心头一凉,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传了上来,一直传到 了他的灵魂最深处! 他不能置信的低下头,就看见一截带着鲜血的刀尖,从自己结实的胸膛上骇 然冒出!与此同时,美女的躯体已急速滚了出去,转瞬之间就滚到了三丈开外, 然後才灵巧的跃了起来,用一双亮如星星的妙目,惋惜而又冷酷的凝视着他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┅┅你为什麽┅┅” 振飞跄跄踉踉的踏上两步,目龇欲裂的嘶 声呐喊。他的胸膛在淌血,心也在淌血!他实在无法相信,这个美女会对他下这 样的毒手! “你想知道我杀你的原因麽?”美女的表情冰冷,淡淡道∶“好,我就让你 死个明白!”她压低了嗓音,缓缓说出了几句话。  振飞面色大变,切齿道∶“原来你┅┅你是┅┅极乐宫的人!枉我一片诚 心待你,你┅┅你却如此恶毒┅┅” 美女冷笑道∶“我不但要拿走那笔巨大的财富,还要杀掉你最心爱的人。哼 哼!你就在地狱里等着她吧┅┅”  振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,像一头受伤的豹子一样扑了上去。也许是 回光返照的缘故,这一扑竟真的掠到了那美女的身前三尺处。他立刻屈臂扬掌, 用尽全身力气将掌力拍出! 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,威势足以开碑裂石,可是当手掌碰到飘飞的胸 襟上时,雄浑的力道已流逝得无影无踪了。美女一脸嘲笑的看着他,皓腕轻抬, 握住了他背部的刀柄。 “只要中了极乐神针,多强的英雄好汉都会变成一条虫!”她讽刺的说,纤 手微一用力,就把刀子拔了出来。 鲜血泉水般暴喷而出,月亮彷佛都被泄成了暗红色。  振飞──这个雄霸江南的武林大豪,终於倒了下去,倒在了这块贫瘠的土 地上,倒在了这条平凡的小河边。 美女怔怔的凝视着他那死不瞑目的眉眼,凝视了许久许久,两粒晶莹的泪水 从颊边滑落。泪水还未曾掉落到地面上,她的人就已鬼魅般消失了。 第一回∶别叫我大侠 正午的金陵城,骄阳当空。夫子庙旁的长街上挤满了行人,欢声笑语,喧哗 非常,正是一天中最繁华热闹的时候。 城里的老字号“迎宾酒楼”像往常一样,生意好得不得了。门前车水马龙, 进出的顾客络绎不绝,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,都愿意来这里享用一顿既 经济又实惠的午餐。 门口的夥计正在点头哈腰的招呼各路客人,忽然听到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长 街的彼端传来,他好奇的转过头一望,就看见三匹高头健马,正撒开蹄子迅疾无 伦的向前冲刺。 路上的人群十分拥挤,可是这三匹马却没有撞到任何人,马上的乘客坐得又 平又稳,彷佛在康庄大道上遛马般悠闲自如。转眼间,健马就已奔到了酒楼的门 前,来势汹汹的似乎要冲到坐满人的大堂里去了。 夥计吓得出了一头冷汗,转过身就想逃命。这时只听“吁──”的马嘶声响 起,三匹马一齐扬鬃长鸣,竟然整齐划一的停住了。蹄子尚未完全立定,三条人 影已从马鞍上纵起, 空翻身,轻飘飘的落到了台阶上。 “好功夫!”长街上有人在大声喝彩。那三人却并不理会,只是自行向大堂 里走去。夥计惊魂未定的抹了抹汗,陪着笑脸迎了上去,作揖道∶“爷们好!请 问爷们是来住店呢,还是来用饭的?” “先住店,再用饭!”为首一个神情倨傲的中年人冷冰冰的道∶“把贵店的 天字第一号上房打扫好,桌椅床板要用热水烫过,被褥枕头要全部换新,房里记 得摆上鲜花,我们小姐随後就到!” 这三人俱是疾装劲服,额头青筋暴起,显然武功不弱,可听刚才的话语,他 们竟是某一位小姐的手下随从,那麽这个小姐的身份一定不同凡响。掌柜的不敢 怠慢,忙亲自走出柜台,小心的道∶“客官,小店的上房不少,北边的几间更为 安静,是否┅┅” 站在左边的一个身材瘦小的矮子打断了他的话,不耐烦的道∶“我们小姐从 来只住天字第一号房。你去准备就是了,罗哩罗嗦的做什麽?” “说的是,说的是┅┅”掌柜的汗也下来了,赔笑道∶“实不相瞒,天字第 一号房已经住进人了。您看这┅┅” “那麽叫那个人搬走!”右边的壮汉从怀里摸出两锭黄金,“当”的抛在柜 台上∶“一切损失由我们照付!” 掌柜的却不伸手去拿黄金,苦笑道∶“客官,不是小的放肆,这个人┅┅你 无论给他多少金子,他都不会走的!” 中年人沉下了脸,阴冷的道∶“那你去告诉他,‘盖氏三雄’要征用他的屋 子,看他走是不走?” 盖氏三雄!大堂里许多人的眼光都注视过来,惊奇的盯在三人身上。这三雄 是同父异母的兄弟,分别叫作盖天虎,盖天豹,盖天蟒,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小, 是湖北省久负盛名的高手。可是三人何时成为他人的手下了? 掌柜的叹了口气,道∶“那位客官曾经说过,就算是┅┅就算是七大门派的 掌教一起前来,他也不会从房子里搬走的。” 盖氏三雄勃然大怒,那壮汉盖天豹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领,凶霸霸的说道∶ “我倒要看看,是什麽人吃了熊心狮子胆,竟说的出这样的豪言壮语。快说!天 字第一号房在哪里?” 掌柜的人几乎被拎了起来,吓得哇哇大叫道∶“好汉饶命!在┅┅在四楼右 首的第二间!” 老大盖天虎点了点头,转身走上了楼梯。盖天豹放手扔下掌柜,和盖天蟒一 起跟了上去。他们的样子又凶又恶,一脸找麻烦的神气,看来那个口出狂言的家 伙很快就要倒楣了。 掌柜跌坐在地上,揉了揉胸口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,对着他们的背影 喊道∶“你们千万不能走进那间房,谁要在这个时间进去,谁就会┅┅会┅┅” 他嗫嚅了半天,最终没把後半句话说出来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酒楼的角落里坐着两个衣着光鲜的食客。年长的是个满脸肃容的老者,眉目 之间颇有正气;年轻的却是个俊美秀气的少年,看上去不过十六、七岁,乌溜溜 的眼珠极为灵动,正好奇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。 “师父,住在天字第一号房里面的人究竟是谁?”他咬着筷头,悄声问道∶ “在这个时间进去,又会怎麽样?他为什麽从不出来见人?” 老者沉思着道∶“我们初来乍到,对一切都不大熟悉。不过,从掌柜转述的 话语来看,这人说话的口气如此狂妄,倒极像江湖上的一个人!” “是谁?”少年疑惑的问。 老者默然,许久之後,才缓缓道∶“我猜的未必正确┅┅其实他无论是谁, 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!” 少年“哼”了一声,不服气的道∶“谁说没关系的?师父,您怎知这人不是 冲着您手中的‘机密’来的?还是小心点好!” 老者急忙“嘘”了一声,压着嗓音道∶“琳儿!为师的教过你多少次了?出 门在外要慎言再慎言!若是被人听到了你刚才的话,那可就┅┅” “知道啦!您老人家可真会罗嗦!”琳儿吐了吐舌头,嘴唇撅得能挂得下油 瓶。这个举动充满了天真和娇媚的神态,莫非他不是个少年,而是个少女? 老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,夹起一块肥腻的鸭肉,塞进了自己的口中,把所 有的话也都塞进了肚子里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上了四楼之後,盖氏三雄沿着走廊大步而行,有意把脚步声踩得“啪啪”作 响,整个楼层似乎都在他们的脚底下颤动,声势相当惊人。等到三人站在天字第 一号房门前时,附近的房间已纷纷探出了大小各异的脑袋,讶然而胆怯的观察着 这几个不速之客,但被盖天豹虎目一瞪,就全都忙不迭的缩了回去。 可是他们面前的这间房,却仍然什麽动静也没有。盖天蟒暴躁的拍了拍门, 大声叫道∶“里面的小子听着,你马上给本大爷滚出来,不然就让你吃不了兜着 走!” 良久以後,屋子里才有个男人懒洋洋的应道∶“外面的小子听着,你马上给 本大爷滚出去,不然就让你们永远都在地上爬!”他的嗓音浑厚、低沉而富有磁 性,这句话虽然不大客气,可是从他嘴里说来却显得轻松自然,好像是极为平常 的一件事。 盖天虎怒气勃发,冷笑道∶“嘿嘿,这位朋友好大的口气!好,就看看到底 是谁在地上爬?”不等他把话说完,盖天豹已经一脚踢飞了结实的红木门,碎屑 纷飞之中,盖氏三雄一起抢了进去。 大敌当前还能如此悠闲的人,必定身负不凡技艺。所以他们尽管生气,却丝 毫没有轻敌,在跃进屋子的时候,三人已经全神戒备,落点之间更是方位有序, 摆出了进可攻、退可守的完美阵形,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 厉一击。 谁知直到立稳了脚跟後,依旧是什麽事也没发生。三人心中暗暗纳罕,再定 睛一看,不由自主的呆住了。 只见这间豪华的天字第一号上房,里面竟然空空荡荡的什麽家俱也没有,只 有一张巨大的软床,如横空出世般摆在屋子正中。床上有一团高高隆起的被子, 正松散地包裹住了两个人的下半身──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下半身! 而他们露在被褥外面的上半身,则是完全赤裸的。男子的肩背结实健美,古 铜色的皮肤油光发亮。女子的趐胸白皙丰满,高耸的乳峰挤压在他的胸膛上。两 个一丝不挂的身体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,正跨坐在软床上有节奏地上下耸动。 看到有人闯进来了,这两人竟一点也不在意,彷佛行若无事般自干自活。甚 至,男子的动作更为狂野,女子的表情更为迷乱,像是深深的沉醉在这一场翻云 覆雨中。 “嗯┅┅嗯嗯┅┅再用力点┅┅啊啊┅┅好┅┅好┅┅嗯嗯┅┅好舒服┅┅ 啊┅┅”女子的俏脸涨得通红,几丝发梢 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。闯入者的灼 灼目光,不但没能使她出现半点惊慌羞赧的神情,反而使她呻吟得越发动情,片 刻後她乾脆主动送上香吻,炽热而投入的把男子的嘴紧紧地堵住了。 盖氏三雄目瞪口呆的看着,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。半晌,盖天虎总算才回 过神来,拱手道∶“劳驾!在下打扰了两位的清修,实在不好意思!只是事在紧 迫,可否请两位另换个地方,把这间屋子让给在下?”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多 了,只因他已认定这二人都是神经错乱的疯子。 ──除了疯子,还有谁能如此坦然、如此放肆的在人前交合? 男子终於从口舌痴缠中抬起头,看着盖氏三雄笑了。这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 轻人,浓黑的眉毛,明亮的眼睛,一张脸线条分明,顾盼之间显的神采飞扬。他 并不算非常英俊,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。 “假如你们一定要住这间房子,那我就让给你们好了!”他的声音居然还很 平稳,微笑着道∶“可是,你们起码也得等我把事情做完吧!这种事做到一半的 时候,恐怕谁都不愿意停下的!” 盖天豹瞪着他,实在有些哭笑不得,喝道∶“你最好快点,我们可不耐烦多 等!” 男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,被子覆盖下的动作幅度更加大了。接着他伸臂抱 住女子的娇躯,把她的人放在自己的腰上,一双大手柔情而热烈的在她全身上下 游走,先是在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抚摩,然後又迁移到了起伏跳跃的乳峰上。 “宝贝,你开心麽?”他调皮的用手指拨拉着乳尖,故意捉狭的问道。女子 急速的喘着气,浑身上下香汗淋漓,俏脸上尽是无边春意!再看那两颗鲜红的蓓 蕾,早已不堪情挑,傲然的在峰顶鼓鼓凸起,令人欲尝之而後快。 “我┅┅我真是┅┅太┅┅太开心了┅┅哦哦哦┅┅小心肝┅┅”女子纵情 的呻吟起来,娇音浪语中蕴藏着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兴奋。丰满的胴体在放肆地摇 摆,纤细的腰肢在忘我地扭动,彷佛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了,只剩下眼前这个与她 腿股交叠的男子,正带着她冲上快乐的颠峰┅┅ 盖氏三雄看着这场活色生香的肉搏战,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。时间在一点一 滴的流逝,转眼就过了半个时辰,三人的脚都站得有些酸了,这对男女兀自干得 热火朝天、不亦乐乎,连一点云收雨散的意思都没有。 盖天虎的面色越来越沉,强抑着怒气道∶“两位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?” 男子喘息道∶“快了┅┅快了┅┅很快了┅┅” 盖天豹焦躁的在屋里踱来踱去,转了三、四个圈子以後,终於忍不住问道∶ “快了是什麽意思?是一盏茶还是一袋烟的工夫?” 男子摇头道∶“都不对!是一盏茶、一袋烟、一顿饭、一柱香,还有一场法 事,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就差不多了。” 盖天虎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,厉声道∶“原来尊架是消遣我们来着!” 男子淡淡的道∶“是又怎样?” “老子要插烂你的天灵盖!”盖天蟒暴跳如雷,矮小的躯体一下子就飞掠到 了床边,一双盘根错节的怪爪猛地向下插落,眨眼间就已到了离那男子头顶三尺 处! 只听“哧──”的一响,他的十根利指果然插烂了一样东西。可惜这东西并 不是那男子的天灵盖,而是一件淡黄色的肚兜! 有风吹来,肚兜悬挂在指上晃动,一阵讥嘲的哄笑声从身侧传来。盖天蟒不 禁面红耳赤,怒火万丈的转头一看,发现那对男女早已连人带被移到了床的另一 头,表情依然是那样沉醉,那样销魂,甚至连结合的姿势动作都没有半分改变。 “我到现在才知道,堂堂的盖氏三雄,原来也会抢女孩子的贴身亵衣的!” 女子斜眼瞟着盖天蟒,吃吃娇笑道∶“喂,你喜欢就拿去好了,为什麽把它给撕 烂了?我要你赔!啊呦┅┅” 她的脸庞突然泛起了一阵潮红,朱唇微微颤动,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 不停的把头向後仰,似乎在拼命地推拒着什麽。可是她的丰腴圆润的双臂,却死 死的勾住了男子的颈脖,把他的脑袋用力的按向那对鼓胀的肉球,按得他差一点 儿背过气去。 ──当一个男人的脸埋进女子的乳沟里时,他的眼睛还会注意到其他的东西 吗? 盖天虎悄悄使了个眼色,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盖天豹倏地飞身纵起,强壮魁梧 的躯体像是一座大山,威猛迅捷地向软床撞去。与此同时,床边的盖天蟒也再次 向对手发动攻击, 厉的指风像是一支支利箭,弹指间就到了那男子的咽喉前。 这两招使得力道十足,配合精妙。可是对方的武功之高,竟远远超出想像, 他只不过伸出了右手轻轻一带,两兄弟的招数就不由自主的转了方向,还险些把 自己人给打伤了。 盖氏三雄又惊又怒,急忙一起扑了上去,各自施展出生平绝学大打出手。那 男子却只是随手遮拦挡驾,不管多麽威猛的招数,到了他面前彷佛都变成了小孩 子的把戏! 就在他们几乎丧失了信心的时候,男子密不透风的守御突然出现了破绽!他 的虎腰猛然间加快了抽动的节奏,两只手倏地回到了女子的胸膛上,紧紧地握住 了那两团丰满滑腻的乳房,似乎再也顾不上周围发生的一切了! 三人一怔,不约而同地发招袭向男子的要害。这已经是他们取胜的惟一机会 了,所以下手再也没有留情┅┅ “啊──噢┅┅”几个人齐声大叫! 盖氏三雄只感一股极大的力道震来,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飞了出去。就在同一 瞬间,使力过大的男子身躯一侧,原本已经插入到位的肉棒不可逆转的更加深入 了女子体内,勇猛地碰撞到了娇嫩的花心。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使他一下子就攀 上了绝顶,火热粗大的阳物开始急剧地跳动┅┅ “你┅┅你到底是什麽人?”盖天虎狼狈地爬起身,目中隐隐流露出恐惧, 嘶声道∶“你这双手简直是地狱里的妖魔,无论是谁碰上了都要倒大楣的!难道 ┅┅难道你就是号称‘逐花浪子’的┅┅” “不错,我姓任!”男子渐渐从狂乱中平息了下来,不知怎地,他的表情忽 然变得十分懊恼,沮丧的说∶“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倒楣鬼──任中杰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一顶特大号的花轿出现在长街的青石路上,抬轿的四条大汉精赤着上身,个 个目光炯炯,脚步轻捷而迅速。这顶轿子移动得竟比普通的马还要快。 街道两旁的行人个个张大了嘴,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奇景。武功高强的江湖豪 客他们已见过不少,可是如此剽悍勇猛的轿夫,他们倒真的从没碰到过。 ──这样的四个人,必定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脚色,怎麽肯心甘情愿的作别人 的奴仆的?这轿子里坐的又是什麽人,竟能有如此大的权力和威风? 长街的尽头就是迎宾酒楼,飞掠的轿子总算在台阶前停了下来。左前方的一 个大汉俯下身子,对着轿门恭顺的道∶“小姐,目的地已经到了!请您落轿!” 低垂的轿帘依然纹风不动,良久,一个柔美却娇慵的声音传了出来,轻轻的 道∶“抬进去!” “是!”四条大汉齐声答应,伸臂抬起了轿子,大步向大堂里走来。 站在门口的夥计急忙闪在一边,心想店门虽然不窄,但也还及不上这顶轿子 的宽度,不知它怎样才能抬的进去?难道它会自动缩小麽? 他的念头还未转完,只听“哗啦啦──”一连串声响,轿子没有缩小,店门 却成倍的扩大了! ──不是“自动”扩大的,而是被掌力硬生生地劈大的! 在进过门槛的时候,前面的两个大汉各自挥掌向外一震,这间百年老店的门 框,就被乾净利落的割下了两大块。划口处平滑齐整,就算是用刀来切,都未必 能如此顺当! “你们这是干什麽?”掌柜的捶胸顿足的叫了起来,哀号道∶“完了,我的 店门都让人给砸了!呜呜┅┅这┅┅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,有没有公道?”别看 他一把年纪了,哭叫起来就跟小孩一样手舞足蹈,让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。 这时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轿帘,轻轻一扬,只见一道金光从众人头上掠过, “当”的撞上了对面的石墙,馀势不绝,竟牢牢的定在了墙面上! 掌柜奔过去一看,双眼立刻发了直。飞出来的,原来是一片又轻又薄的金叶 子! 几个配刀挂剑的江湖客的双眼也发了直。他们当然知道,金叶子不是暗器, 边缘部份并不锋利,轿中之人竟能将它掷进石墙里,这份功力委实惊人! “这是付给你的赔偿金。”抬轿的大汉拔下金叶子放到了柜台上,大声道∶ “掌柜的,这些足够了麽?” “够了,够了┅┅”掌柜满脸喜色,一迭连声的道∶“不但够,简直是太多 了!” 大汉道∶“那还不快引我们去天字第一号房?小姐要休息了!” 掌柜脸上的喜色一下子不见了,结巴道∶“但是┅┅但是┅┅” 大汉握紧了拳头,厉声道∶“但是什麽?快说!” “你不要再逼他了!”轿中人慵懒柔和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,叹息道∶“这 一次,无论是谁想要进天字第一号房,恐怕都没有那麽容易了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──任中杰! 这三个字彷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,一下子就把盖氏三雄给镇住了!他们的双 拳紧紧的握着,指节都捏得发了白,却偏偏不敢打出去。 半晌,盖天虎勉强笑了笑,抱拳道∶“我们兄弟有眼不识高人,不晓得是任 大侠在此┅┅” “拜托!”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脸上露出要呕吐的神色,道∶“我可 绝对不是什麽‘大侠’!你爱怎麽称呼我都可以,就算是当面叫我龟儿子都无所 谓,就是别叫我‘大侠’┅┅” 他顿了顿,略带嘲讽的道∶“这世上只有行侠仗义、急人所难的大侠,没有 像我这样好吃懒作、无所事事的大侠!只有谦恭有礼、义气当先的大侠,没有像 我这样脾气古怪、蛮不讲理的大侠!只有不近女色、洁身自爱的大侠,没有像我 这样好色如命、风流成性的大侠┅┅” “所以┅┅”他挥了挥手,玩世不恭的道∶“请记住,别叫我大侠!” 盖氏三雄面面相觑,半天都说不出话来。若不是亲眼看见,他们真的无法想 像,江湖上竟还有如此“不识抬举”的人! 任中杰不再理会他们了,转过身子,看着怀里的女子叹息道∶“我输了。” 女子媚眼如丝地瞟着他,笑得花枝乱颤∶“我早就说过了,你是绝不可能赢 的!嘻嘻,天下间,哪有男人能连捅一万下?就算真是铁打的金刚,也支撑不了 那麽久的!” 任中杰不服气的道∶“可我已经坚持了九千三百多下了,要不是这几位朋友 打搅,最後的胜利一定是属於我的。” 女子咯咯娇笑道∶“那你只好怪这几位大爷不识趣了,非要在这个时间进来 骚扰。哎呀!连我都为你可惜┅┅”说完伸出春葱似的食指,在任中杰的脸上刮 了一刮。 她肆无忌惮的和人打情骂俏,简直像没有看见盖氏三雄。盖天豹气得面色煞 白,跳着脚吼道∶“两位既然已经完事了,就请早早离去。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 的休息,谅你们也担当不起!” 任中杰“哦”了一声,颇感兴趣的问道∶“你家小姐是谁?” 盖天蟒的眼珠转了转,口沫横飞的道∶“说起我家小姐,在江湖之中真是大 大有名。她不但年轻貌美,身世显赫,连武功都高得不得了!要是单打独斗,任 公子恐怕也未必能胜的过她!” 任中杰搔了搔後脑勺,沉吟道∶“这样的女孩子,江湖中好像没有几个呀! 是峨眉的‘玉女剑仙’柳如枫麽?还是唐门的後起之秀唐小柔?或者是南宫世家 的三姑娘?” “都不是!”盖天蟒摇了摇头,神秘的道∶“任公子若想结识她,何不先将 屋子让出?只要我家小姐心里一高兴,还有什麽话不好商量?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一笑,还来不及说话。身边那女子忽地板起了脸,大声道∶“他 既不会将屋子让出,也不想结识什麽见鬼的小姐!你们这三只‘该死狗熊’,赶 快给我滚,滚!” 盖氏三雄勃然变色,似乎想冲上来动手,但看了任中杰一眼後,终於还是强 行忍住。盖天虎咬着牙道∶“若是我们不肯滚呢?” “那就只好让姑奶奶我亲自送客了!”女子冷笑一声,突然像蛇一样从被子 里钻了出来,成熟丰满的娇躯立刻完全的暴露在众人眼前。不等盖氏三雄看个清 楚,她已从地上捡起了外衣,三下两下就披在了身上。 “再不滚,就死!”她脸上的媚态和春意都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 的杀机。只听“噌、噌”两声响,她的双手上已经多了两柄剑!左剑只有两尺, 右剑却长达三尺七寸,剑锋上发出了闪闪亮光。 “鸳鸯剑!”盖天虎再次失声惊呼,讶然道∶“你┅┅你难道是卫夫人?这 ┅┅这怎麽可能?” “有什麽不可能的?”女子坦然道∶“是的。我就是‘仁义大侠’卫天鹰的 妻子,‘鸳鸯剑’黎燕!” 盖天虎目中露出怀疑之色,口吃的问道∶“你若真的是┅┅是仁义大侠的妻 子,又怎麽会┅┅会做出┅┅做出┅┅” 黎燕淡淡的说道∶“大侠的妻子也是人,偶尔也会偷偷汉子的!这又何足为 奇?”说到这里她喟然一叹,惋惜的道∶“本来我只是想把你们赶走而已。可是 现在麽,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,也知道了我和任公子的秘密,我只好勉为其 难,杀了你们灭口啦!” 盖天豹大怒道∶“凭你这样一个骚娘们也杀得了我?呸!看老子先打断你的 手脚,再捏爆你的奶子,把你倒挂在城头上示众三天三夜!”说完,他“唰”的 从靴底拔出一支精光四射的吴月钩,揉身向前扑到。 黎燕的身子灵巧的一闪,双剑连绵而上,十馀招间就将对手逼得险象环生。 她的双剑一短一长,一重一轻,本来极难配合得当,可是这对杀人的利器在她手 里,竟像是比别人吃饭拿筷还要得心应手。盖天豹很快就毫无还手之力,只有招 架之功了。 观战的盖氏二雄见势不妙,连忙抢进战圈相助,以三打一才算扳回了劣势。 斗到酣处,黎燕柳腰一折,左足金鸡独立,右腿向前飞踢,整个上半身借势向後 仰倒,饱满的乳峰倏地从尚未掩好的胸襟前蹦出! “真他娘的大呀!”盖天豹的双眼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瞬,刚刚才转过这个念 头,一支冰冷的剑尖就已递到了他的咽喉上。 ──高手相争,胜负原来就只在一念之间。分心的结果往往就是死! 死亡,原来离人是那麽接近,盖天豹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临死的恐惧!他的两 个哥哥正自顾不暇,哪里还能救得了他? 剑尖已经刺进了喉头的肌肤┅┅ 就在这时,“当当”两声响,有两样东西几乎同时撞在黎燕的剑上,把这全 力刺出的一剑挡了开去,她的脸立刻气红了。 从床那边飞来的不过是一颗平平凡凡的纽扣──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纽扣! 从窗外飞来的赫然是一支发钗! 一支造型精巧、古色古香的发钗! 第二回∶拼酒、斗剑、比“本钱” 黎燕长剑一挥,娇喝道∶“是哪个小贼躲在外面?有本事的就进来,姑奶奶 等着和你大战三百招!” 窗外寂然,什麽动静也没有。黎燕跺了跺脚,飞身掠到了窗边,探头向外望 去,入目尽是刺眼的日光和高矮不平的屋脊,哪里见得着半个人影? “小贼,溜得倒快!”她恨恨的骂了一句,转身正想说些什麽,却忽然怔住 了。 屋子里只剩下了那三个垂头丧气的“狗熊”,原本端坐在床上观战的任中杰 竟然不见了!他脱下後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也都不见了! ──这混蛋,他是什麽时候偷偷穿好衣服的?又是什麽时候跑出去的?怎麽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? 黎燕恼怒得趐胸起伏,两只乳房气鼓鼓的抖动着。她把短剑交到右手,足尖 轻轻一点,跌在地上的发钗就跳了起来,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到了她的左手上。 “好一件名贵的饰物呀!”她掂了掂钗子,冷笑着对盖氏三雄道∶“你们家 小姐真是出手卓阔,打出来的暗器都这样不同凡响!” 盖天虎面色惨白,却挺起胸膛道∶“我们小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,岂是你这 种背夫偷情的女人可以比拟的?咱三兄弟学艺不精,你要杀人灭口,就尽管放马 过来好了!”说完,盖氏三雄一起摆好了应敌的架子,奋然不屈的瞪视着她,目 光中带着悍不畏死的勇武。 黎燕柳眉一竖,俏脸生寒的道∶“你们真的想死?” “对!老子正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盖天豹把心一横,大声骂道∶“你杀了我 好了!老子就算离开阳世不会放过你,嘿嘿,变了鬼也要剥光你的衣服,捏爆你 的奶子┅┅”边说边狠狠的盯住她高耸半露的双峰,心想临死之前怎麽也要过足 眼福。 谁知黎燕反而笑了,笑容中带着满不在乎的轻蔑。她慢慢地收回双剑,整理 好了散乱的秀发和衣衫,施施然的朝外面走去。 盖天虎一呆,奇道∶“你┅┅你不打了麽?” “任公子刚才既然救你,就是准备放你走了!还有什麽好打的?请各位好自 为之!”黎燕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,在走廊上转了个弯就不见了。 盖氏三雄呆了半晌,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。盖天豹伸手按住脖子上淌着鲜血 的创口,迷惘的道∶“这女人真怪,怎麽忽然又改变主意了?难道她是被┅┅被 咱们小姐吓走的?” 盖天虎摇头道∶“那支发钗绝不是咱们小姐发出的,莫忘记小姐从不戴任何 饰物!”他顿了顿,沉吟道∶“恐怕是因为任公子不想杀我们,所以黎燕才会手 下留情的┅┅” 盖天蟒同意道∶“不错,看来她对那风流浪子已经十分倾心,好好的大侠夫 人,竟会在闹市酒楼之中鬼混,简直不成体统!” 盖天虎沉声说道∶“不管怎样,这两人总算没有赶尽杀绝,我们欠了人家的 情!所以今天的事,谁也不准说出去!如有泄露者,有如此床!”话音未落,伸 掌重重的往床上一拍,“啪”的一声,厚厚的床板断成了两截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任中杰正在系最後一颗纽扣时,黎燕的长剑正好递到了对手的喉头。他来不 及多想,顺手扯下扣子弹了出去,就在剑刃被击中、发钗射进窗的同一瞬间,他 的人已像离弦的箭一样掠到了房外! ──他虽然也曾做过残忍的事,却一直不喜欢死亡和血腥!他只希望世界上 永远没有人想要去杀人,也永远没有人逼他去杀人! ──实在被逼不过了,有时他宁可选择逃走。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? 可是这一次,他倒不是因为害怕黎燕逼他才走的。之所以纵身跃出,是因为 他早就发现窗外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窥视。 骄阳当空,任中杰站在迎宾酒楼的顶端,举目四下一望,就瞥见西北角十馀 丈远处有个黑点大的身影,正在一栋栋楼层之间急掠。 他微微一笑,展开轻功追了上去,起伏不平的屋顶从他脚下闪过,厚薄不一 的白云从他头上飘过,风在耳边呼呼的吹,他的一头黑发在风中飞舞,就像他的 人一样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和随意。 黑影渐渐放大了,两个人的距离在一尺一尺的缩短。再过片刻,任中杰已能 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的身形。从背部的曲线上看,这是个正当妙龄的少女。淡青 色的紧身衣裹住了纤细的腰肢,如云的秀发高高挽起,发鬓上别着一朵华贵的珠 花。 “姑娘留步,请听在下说一句话。”他尽力地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蔼可亲 些,脚下用力一蹬,已窜到了那少女的身後三尺内。 他虽然叫对方留步,可并没有指望她会乖乖停下,所以身法掠的更加快了。 谁知那少女竟真的说停就停,忽然之间就顿住了娇躯,像是中了定身法般立在滑 不溜秋的屋瓦上。 任中杰吃了一惊,眼看自己就要卤莽地将这少女撞倒,连忙强行收速,硬生 生的将真力撤回。 就在他旧力已逝、新力未生的一刹那,那少女突然拧身甩腕,三点寒星倏地 从掌中弹出,急打他的胸腹要穴! 这一下出其不意,任中杰好似躲闪不及,以手抚胸,“啊──”的惨叫了一 声,一个倒栽葱从楼层上摔下去,跌落在一个窄小的平台上,连动都不会动了。 少女怔住了,自言自语道∶“怎麽如此不经打?不是说他是全天下双手最迅 速、最灵巧、最有劲的人吗?哼,我看根本是浪得虚名!” 她顿了顿足,飞身掠到了平台上,低头查看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。纤小的身 子刚刚落地,她忽然看见这男人的双目是睁开的,正冲着她愉快地眨眼呢! “中计!”她心慌意乱的跳了起来,想要重新跃到屋顶上去。可惜她才离地 半尺时,一只大手已握住了她的左足。 “放开我!”少女娇声惊呼,右足向下斜踢,居然点向对方的肘部穴道,同 时又有三点寒星从袖中射出。即使在忙乱之中,她的招数仍然有章有法、颇具威 力。 但是对手的武功,显然远在她之上,那只大手只不过轻轻一挥,已把她的右 足一起抓住,再拉着她的人从从容容的躲开了暗器。然後一张笑嘻嘻的脸就出现 在她的面前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到底放不放手?”少女的脸红了,她已经感觉到,那只手不大老 实,尤其是该死的大麽指,正抵在自己左足足心上瘙痒,搔得她差一点就叫了出 来。 “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,我马上就恭送姑娘离去!”任中杰微笑着打量着 她。这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,看上去只有十七、八岁的年纪,清秀的瓜子脸红扑 扑的,粉嫩的双颊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,眉目之间隐含羞意,两片薄唇紧紧地抿 着,这使她越发显得娇小可爱。 此刻,她的整个身子就好似竹枝一样被“举”在半空,上也上不去,下也下 不来。如果说刚才的她像是一只飞翔的小鸟,那麽现在这只小鸟已经落入了猎人 的掌握。 听了任中杰的话,这少女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不服气的神色,咬着嘴唇道∶ “如果我不肯回答呢?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道∶“那我只好一直等下去了,等到姑娘回心转意为止!” 少女的眼珠转了转,满不在乎的道∶“要是你的手不怕累,那就耐心的等着 吧,反正我不急着回家。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哦?你真的不着急麽?”他的笑容在阳光下看来,显得又 亲切又温柔,可是那双发亮的眼睛中,却好像有诡秘的光芒在闪动。 少女正感到有点儿不安,突然之间,她只觉得双足一凉,一对小靴子竟被迅 速的脱掉了,纤小白皙的脚掌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。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, 这双赤足又落入了任中杰的大手里。 “你不急,我也不急呀!”他笑得十分开心,低下头仔细地欣赏这少女的美 足,一边欣赏,一还边啧啧称赞道∶“皮滑肉嫩,造型精巧。不错,真不错,哈 哈┅┅”在这轻薄得意的笑声中,他的指尖骚动得更加厉害了。 “你这坏蛋!你┅┅你想干什麽?”少女惊慌地扭动着娇躯,十根春葱般的 足趾蜷曲成一团,可是这点儿微弱的挣扎,又怎能阻挡对方意图不轨的手指呢? 很快地,她的足部的每一寸肌肤,都被恣意地、放肆地侵占了。 “好,好!我说啦!快┅┅快停手!”她忍不住喊了出来∶“你要问什麽问 题,我说就是了。这样你可满意了吗?” 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∶“这才是乖女孩┅┅我问你,刚才你为什麽藏在我的 房外?是谁叫你来窥视我的?”嘴里问话,手上可也没闲着,食中二指轻轻的点 到了她的足心“涌泉穴”上。 少女浑身一震,觉得脚心上有一股细细的热气漾开,然後沿着小腿、大腿上 的筋脉一路传了上来,下肢立刻变得又趐又麻,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发颤。可不 知道为什麽,她又隐隐觉得这种感觉暖洋洋的很是受用。 “是┅┅是鬼脸书生叫我去的。”她忽然发现自己已开始喘息,整只足掌似 乎都要被那股热气融化了,最要命的是,她的内心深处竟似十分渴望、十分留恋 他的抚摸和骚扰,恨不得那可恶的手指,能永远不停地在自己的足心上划动。 就在这少女有些春心荡漾时,任中杰却偏偏停住了手,沉吟着道∶“鬼脸书 生?那是谁呀?江湖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┅┅他长得什麽样子?” 少女翘起足尖,大胆地拨弄着任中杰的手背,眨着眼睛说∶“既然叫鬼脸书 生,当然长着一张跟鬼一样难看的脸啦!这还用的着问吗?真是苯到家了!” “那麽,他为什麽要你来窥视我?其目的何在?”任中杰装作没看见她的渴 求,平静的问∶“你又是他的什麽人?芳名怎麽称呼?” “我?你就叫我侍芸好了!”少女巧笑嫣然,甜甜的说∶“他的目的我也不 清楚。因为他只不过要我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,每天向他汇报一次。其他的都没 对我说。” 任中杰思忖了片刻,沉声道∶“他在哪里?” 侍芸脸上的春情不见了,摇头道∶“我不能告诉你┅┅不,绝不能!” 任中杰的手又开始动了,他慢慢地卷高侍芸的裤管,一截晶莹如玉的小腿露 了出来。当他轻柔熟练的施展出挑弄的指法时,这青春少女的全身都沉沦在忘情 的舒适里了。 “我┅┅我不说┅┅不说┅┅”侍芸的娇躯软绵绵的倒了下来,瘫在了他的 怀抱里,嘴里喃喃道∶“如果说了出来,我┅┅我只有┅┅死路一条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忽然将靴子套回了侍芸的足上,然後松手放开了她。 侍芸的脚总算踏上了实地,可她的心却像是飘飞到了云雾中,空空荡荡的找 不到落点。她呆了呆,戒备的问∶“你又准备怎样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你已经回答完了所有的问题,我除了放你走还能怎样?” “你真的肯放我走?”侍芸瞪大了眼睛,惊奇的问∶“你不想知道鬼脸书生 的下落吗?” 任中杰哈哈一笑,道∶“一个长着鬼脸的家伙,我才没兴趣找他呢!还是等 他来找我吧┅┅”话犹未了,他的人已跃到对面的屋顶上,看样子准备离去了。 谁知侍芸竟娇躯晃动,闪身挡住了他的路,娇呼道∶“等一下!” 任中杰顿住了身形,微笑道∶“怎麽,还没有被摸够麽?” 侍芸的小脸羞红了,跺着脚道∶“从现在开始,你无论去哪里,都必须把我 给带上。” 任中杰奇道∶“为什麽?你又不是我的女人,我到处带着你岂非大大的不方 便?” 侍芸的眼波有些朦胧了,低声道∶“只要你肯带着我,就算做你的┅┅你的 ┅┅我也心甘情愿┅┅” 她的声音越说越低,俏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浓,尖挺的胸脯裹在紧绷绷的衣 衫里,线条和轮廓都显得那样柔和、那样娇美。任中杰的目光不由得瞄了上去, 停留了好一阵後才依依不舍的移了开去,长叹道∶“你这又是何苦┅┅” 这句话还未说完,他的面色突然一变,整个人像猎鹰一样腾空飞起,几道寒 光“唰”的从他脚底下穿过。几乎就在同时,又有六点寒星从斜刺里射了出来, 直打侍芸的头脸胸腹!但她却似吓得呆了,竟傻傻的怔在原地不动。 任中杰不及多想,右手一挥,也有三点寒星从他掌中弹出,迎上了对方的暗 器。这是刚才他从侍芸手中接住的,原本一直拢在袖口,此时正好用於救人。只 听“啪啪啪┅┅”一连串撞击声响起,所有的寒星都被击落了,就像珠落玉盘般 洒了一地。 ──放暗器的人是谁?他躲在哪个角落里? 任中杰凝目细看,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临街的屋宇上。四周有无数的广厦高 楼,脚下有川流不息的行人,根本无法判断暗器是从何处袭来的。 侍芸这时才回过神来,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了。她的身子在阳光下颤抖, 双唇微启微合,似想说些什麽,却犹犹豫豫的开不了口。 任中杰看着她,淡淡道∶“你担心得不错,他果然要灭你的口!” 侍芸失声道∶“什麽?我┅┅我担心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冷淡的道∶“你想留在我身边,难道不是希望我保护你吗?其实你早 已在害怕惊惧,担心会被鬼脸书生灭口!可是你必须明白,我能护得了你一时, 却护不了你一世!” 侍芸沉默了片刻,终於道∶“好,我带你去找他。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明媚的阳光照在花丛里,照在大街上,几乎照亮了所有的地方,却没能给这 间昏暗的小房间带来一点光辉,因为窗边悬挂着一块又厚又大的帘子! 房里坐着两个人,就坐在这漆黑窒息的环境里,彷佛自恒古以来就已习惯坐 在黑暗中。他们的身形轮廓十分模糊,但是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在发光! “你觉得如何?”一个低沉的男音打破了寂静。 “这个人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┅┅”对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,沉吟道∶ “武功不错,人也很聪明!我担心他会妨碍我们的计划!” 男音淡淡道∶“可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──好色!只要你能用脸蛋和身 体把他迷惑住,一切仍将在我们的掌握之中。” 女音犹豫着道∶“但我隐隐觉得,他将成为一个极大的潜在威胁┅┅我们是 否应该防患於未然,现在就阻止神风帮勾结上他?” 男音断然道∶“恰恰相反!如果那几个当家真的想找他,对我们来说反而是 件好事!嘿嘿,这出好戏里再多一个‘逐花浪子’,那可就越发热闹了!” 女音呐呐道∶“不过┅┅不过┅┅” 男音突然冷笑道∶“不过什麽?你难道看他长得俊,就动了春心?就没信心 完成任务了?” “任务我是一定会完成的。”女音忽地变得无比狠毒,一字字道∶“那个贱 女人绝对无法再活七天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你带我瞎闯了半天,就是要到这里来麽?”任中杰疑惑的瞪着侍芸问。他 面前是一个脂粉气十足的紫红色小门,门口的招牌上嵌着“风月小筑”四个字。 侍芸抿嘴一笑,斜睨着他道∶“你不是正想来这儿大展身手吗?我可以向你 保证,进去後你绝不会失望的。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我知道‘风月小筑’是金陵城里最有名的寻欢场,里面集 中了众多色艺具佳的当红花旦┅┅不过,现在好像不是个逛院子的好时机吧!” 侍芸娇嗔道∶“谁说我们是来逛院子的?你想到哪里去了?告诉你吧,你要 找的鬼脸书生就在里面。要是不怕死,你就冲进去好了!” 任中杰扬了扬眉,感慨的道∶“这位鬼兄原来也是同好中人,难得难得!” 边说边拉起了侍芸的纤手,两人一起展开轻功跃上墙头,悄没声息的饶过了门前 巡视的护院打手,掠到了一条花间小迳上。 “平常他就在那间精舍里等我。”侍芸指着坐落在花丛中的一间小房子道∶ “但我认为现在里面不会有任何人的。既然刚才的暗算失败了,他肯定早已逃离 此间,难道还会等在里面让你捉拿吗?” 任中杰沉声道∶“他的人当然已经离开,可是必定会有些蛛丝马迹留下。再 说,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,他为什麽还要杀你灭口?可见其目的是想阻止我来 这里查看┅┅” 说话间,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精舍近旁,正想潜在窗下查看动静,忽听得房里 传出一个尖锐难听的声音,阴恻恻的道∶“任公子既然来了,为什麽不进来?” 侍芸顿时花容失色,拉着任中杰的手紧了一紧,颤声说道∶“是他!他还没 走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也有些意外,但毕竟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,仍显得从容自若,口中笑 应道∶“主人不请,怎敢擅入?” 那声音冷冷道∶“想不到任公子竟是个如此有礼有节之人,失敬失敬!现下 我不妨告诉你,这间精舍的正门有三道埋伏,窗旁有五种机关,室内更有数十位 好手恭候。进与不进,公子尽可自决!” 侍芸的双眼望着任中杰,恳求的摇了摇头。但他却似没有看到,气度沉稳的 迈步向门口走去。他的神色是如此轻松自在,就好像一个走向情人香闺的花花公 子。侍芸嗔怪的顿了顿足,也只好跟在他的後面。 “吱──”的一声,两道木门已被左右推开。这刹那间,任中杰的四肢百骸 都灌注了真力,准备应付随时出现的危险。 谁知门里面竟没任何埋伏,窗旁边也没有任何机关!事实上,任中杰简直没 有遇到半点麻烦。他的眼前忽地一亮,就看见满室的光华和那数十位“好手”。 ──丰润的臂,皓白的腕,纤柔的手!好美的手! 二十多个姿容秀丽的美女,四十多双手。美女的脸在媚笑,手在脱衣。眨眼 间,所有女孩的衣服都褪了个乾乾净净,赤裸裸的露出了环肥燕瘦、或丰满、或 窈窕的胴体。一对对大小不一的乳房在活泼的抖动,一双双结实修长的玉腿似分 欲合,隐隐的春光在腿间的隆起处荡漾。她们的样子有点儿风骚,但又不是太过 放荡,正是最能诱惑男人的表情。 面对这种香艳刺激的情景,恐怕天下间最正经的道学先生都会忍不住偷看多 两眼。可是那个以往最好色的风流浪子任中杰,却偏偏连瞧都不瞧这群美女。此 刻,他的目光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屋角的两个人。 两个身材中等、正襟危坐的男人!一个戴着黑无常的面具,一个带着白无常 的面具。他们穿着的是同样的一套儒衫,若不是那狰狞的面具碍眼,看上去就像 是两个饱学的书生。 侍芸也在看着他们,惊呼道∶“怎麽多了一个?这┅┅这是怎麽回事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无常鬼岂非本来就是两个的?只是,你从前遇到的,是这 位黑脸鬼,还是这位白脸鬼?” 侍芸脸现迷茫之色,道∶“有时是个黑面具的人,有时又是个白面具的人。 不止面具,他的声音也每天都在变化,听也听不出来。可是他曾经对我说,鬼脸 书生只有他一个的。白脸也好,黑脸也好,都是他的掩饰之道。” 任中杰目光闪动,对着二人一揖道∶“不管哪位是鬼脸书生,在下都有一件 事请教┅┅” 白无常打断了他的话,冷冷的道∶“不管你想请教什麽事,都必须先和我们 来两场比试。只要胜了我兄弟二人,我们自然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!” 任中杰神色不变,道∶“哦?却不知你想比试什麽?”他说到这里顿了顿, 扫了一眼满室的裸女,讥嘲的道∶“难道想和我比御女之能麽?” 黑无常厉声道∶“正是和你比御女之能!”话音刚落,他的人已霍地站起, 双手抓住身上的儒衫用力一扯,把内外衣一起除了下来,尽数丢在脚边。与此同 时,那些裸女们也开始行动了,她们彷佛得到了命令一样,整整齐齐的列成了左 右两队,然後个个手脚着地的趴在了地上,把雪白的臀部高高的翘了起来。 任中杰怔住了,还来不及说话,黑无常忽然 空飞跃,轻灵的掠过了大半个 屋子,准确地落在了左首那队的第一个女人身後。他一声暴喝,手掌已捏住了她 的双臀向两侧分开,胯下的阳物如同巨龙一般,狠狠的、毫不留情的从後面捅了 进去。 “呜┅┅”女人发出了一声充满愉悦和快意的娇吟,腰肢立刻迎合地前後款 摆。丰硕的乳球像两口吊钟一样垂下,跟随着抽插的节奏乱摇乱晃。娇媚的脸上 春意盎然,显然沉浸在极度的快感中。 黑无常纵声长笑,一身黑得发亮的肌肉块块鼓起,和满室女子的莹白肤色恰 成鲜明对比。他一边大力地朝前挺腰冲刺,一边神气活现的道∶“任公子,据说 你是天下一等一的酒色之徒,今天不妨好好的来较量一下。你看,这两队各有十 二个狂蜂浪蝶,都是阅人无数的欢场名妓。你我二人各出绝学,且看是谁先在女 人身上倒下!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,回头望了侍芸一眼,只见她早已双颊晕红,俏脸低低的垂在胸 前,似乎连看都不敢看这羞人的场景。白无常却稳稳端坐在屋角,一声不响的凝 望着正前方,彷佛对这种场面已是司空见惯。 “却不知这位老兄又想比什麽呢?”任中杰盯着他,缓缓的道∶“何不先行 说出,也好让在下有个心理准备?” 白无常冷冷的道∶“酒!” 任中杰拊掌道∶“想不到阁下也是个好酒之人,妙极妙极!只是┅┅酒在哪 里?” 白无常站起身掀开座下的席子,现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粗大酒坛。原来他刚 才竟是坐在这酒坛子上的。他挥掌拍开了坛口的封泥,一股浓浓的酒香登时弥漫 在空气中。 “你一口,我一口!谁先醉,谁就输!”他的话语极为简单,吐字发音更是 显得有气没力。可是他的臂力显然极为了得,也不见他如何使劲,六、七十斤重 的酒坛子就已被单手高高举起。然後他的手腕略略倾斜,一道细长的酒线从坛口 垂直地落下,分毫不差的掉进了他的嘴里。 任中杰吸了吸鼻子,慨然道∶“好香!有如此香的美酒,如此香的美女,夫 复何求?这样的两场比试,我任某人一定奉陪到底!”说完,他就纵身朝右首那 队姬女跃去。 他的轻功好像并不强,飞掠得也不如黑无常那样快。不但不快,甚至可以说 是慢极了,就像有根看不见的线把他吊在半空中,拖着他一点一点的向前飘去。 最奇妙的是,他居然能在飞行的同时伸手解扣脱衣,当他落到地上的时候,身上 又变回了光溜溜的原始状态。 “哦──”女人们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叹声,一双双眼睛痴迷的望着他。这个 男子的魅力简直是出乎想像。那洒脱自信的微笑、结实健美的胸肌、雄睨天下的 气势,都是这样令人着迷,就连见识过最多男人的当红名妓,都情不自禁地被他 的风采所吸引。 黑无常的眼睛也在看着他,看着他胯下的“本钱”,不屑的道∶“我还道任 公子有何过人之处,原来尺寸大小也十分平常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能削铁如泥的宝剑,未必打造得特别长。能算无遗策的智 者,未必长着超级大头。同样,能让女人满足的阳物,也未必是越大越好!阁下 若只想比较尺寸,何不从集市上买匹驴来慢慢切磋?” 侍芸“嗤”的一声笑了出来,忍不住偷偷抬起头,瞥了任中杰一眼。的确, 他的阳物不算非常惊人,可是耸立蓬勃在他的小腹下,却显得十分完美和谐。此 刻,这根可爱的家伙正雄心壮志的斜斜翘起,充满了蓄势待发的饱满精力。 跪在前面的姬女突然转过头来,风骚入骨的瞟着任中杰,媚笑道∶“公子, 比试已经开始了,请┅┅请下场!”她嘴里说着话,高耸的臀部却在一拱一拱的 摇摆,一丝亮晶晶的液体从股缝间淌了下来,顺着浑圆的大腿滚落到了地面上。 任中杰哈哈一笑,不再推辞,挺腰往前一挫,准确地将阳物插进了她的花迳 深处,女人立刻销魂地呻吟起来。随着他每一下的插入,脸上浮现出欲仙欲死的 兴奋神情,两条粉腿彷佛被雷电击中般疯狂踹蹬着,恨不得把他所有的精力都压 榨进自己的体内。 黑无常的目中如欲喷出怒火,突然一把扯住胯下姬女的披肩长发,怒喝道∶ “婊子,给我叫大声些!想让我丢人吗?”一边说,一边抡起蒲扇大的手掌,劈 头盖脸的朝她雪白的裸背掴去! 红红的掌印立刻出现在光洁的肌肤上,姬女一声哀鸣,丰满的身子痛得起了 一阵痉挛,像母狗一样趴在地上蜷曲喘息。但她的小嘴却兀自不敢停歇,放荡销 魂的呻吟声潮水似的从喉间涌出,片刻後,她的娇躯一颤,双手猛然揪住自己的 乳房,脸上蓦地现出醉人的嫣红色,随即缓缓的瘫软了下来! “这是第一个!”黑无常得意地仰天狂笑,甩开她的身子,倏地纵到了旁边 那个姬女的身後,粗暴的把阳物捅了进去。可是当他转头望向任中杰的时候,脸 色一下子又变的难看了──对方的身侧竟已倒下了两个女人,修长的美腿俱都大 大的张开了,淫水儿正汩汩地从红肿的蜜穴里渗出,脸上都是一副高潮後的满足 表情。 “好个任中杰,我跟你拼了!”黑无常不甘示弱的大吼,双膝一震、腰部耸 挺,仅凭阳具的力量,就将姬女的身体 空挑了起来,掌心抓捏着她的美乳有力 的搓动着,两三下又将她送上了快乐的颠峰! 这场糜乱刺激的比试,可以说是闻所未闻。一时间大厅里响彻的尽是婉转莺 啼、淫声浪语,偶尔也夹杂着男子的浓重鼻息。随着光阴的流逝,瘫倒在地板上 的姬女已经越来越多,一具具白花花的肉体横陈竖列,香汗淋漓的都只剩下回味 娇喘的份了。 很快地,两个雄心勃勃的男人各自冲上了最後的“战场”。任中杰刚刚顶着 了胯下女子的花心,阳物忽然没来由的一跳,只觉得龟头戳中之处又趐又暖,就 似一个舒服无比的温泉,爽得他险些儿就将灼热的精水喷射了出来! 他心中一凛,知道遇上的绝非一般的青楼女子!此女必然练过采补之术,花 迳中嫩肉叠出,旋来转去的刮擦自己的武器尖端,意图冲破防守吸吮阳气。他不 敢大意,运气紧紧闭住精关,打点十二分精神与之相抗,双方顿时成了一个长久 对持的局面。 “厉害!任公子果然名不虚传!我敬你一口酒!”一直在旁观战的白无常突 然喝了一句彩,不等对方回答,他已振臂向外一推,酒坛子“呼”的飞离了他的 手掌,挟着惊人的风声朝任中杰的头顶撞去。这一下要是撞得实了,再硬的脑袋 都会被砸出一个大包。 眼看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逼近,任中杰不得不伸手去接挡。可是当酒坛子盘 旋到离他只剩三尺远时,竟突然像是爆竹般炸开了,炸成了千百块碎片!酒水立 刻向四面八方标射,喷洒得周围的姬女头脸尽湿。 就在这混乱之中,一道匹练似的剑光从水幕中亮起,闪电般刺向任中杰的右 肋!原来酒坛子中竟然藏着一个人。这个人的出手又快又狠,这一招更是用足了 全力,威势之迅猛毒辣足以令大多数人心胆具寒、束手待毙! 但任中杰的反应之快,也绝非一般武林高手可以比拟。对手的剑光还未曾完 全闪亮时,他的足跟已经在地上轻轻一点,整个身躯借力向後疾退!按照这种撤 退的速度,逃逸出剑势的包围根本不成问题。 谁知他身形甫动之际,突然感到胯下一阵异样,身下女人那柔软湿滑的花迳 内壁竟猛然缩紧了,就宛如一圈密实严厚的肉肠,有力地把他的阳物禁锢在了温 柔水乡中。如果不是他停顿得快,这一下非把阳物给硬生生拉断不可。 “好险!”他心里刚刚暗叫出声,森寒的剑气已经扑面而来,袭击到了他裸 露的皮肤上!剑尖只要再往前突进半尺,就将无情地、残酷地泄上他的鲜血!就 将把他的心脏刺穿! 第三回∶一个委托 半尺的距离究竟算是长还是短? 对於执剑偷袭者来说,这个距离已经是短得不能再短了。他自信的认为,天下间绝没有人能在这麽近的距离内避开这一剑!他的目中已露出了狞笑,等待着对方的热血泄红自己的剑锋! 任中杰没有闪避,他亦已无法闪避。他的左手忽然迅捷地伸出,中指扣在麽指下,奋力向外一弹!只听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一柄百炼精钢的短剑竟断成了两截! 偷袭者一呆,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,任中杰的另一只手已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脉门,把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。 “两位的酒太猛,女人也太烈了!”任中杰冷然凝视着黑白无常,淡淡道∶“酒色伤身这个道理在下虽然早已知道,却想不到是如此厉害的伤法!” 白无常缓声道∶“豪饮最劲的美酒,驯服最烈的女人,岂非正是人生两大快事?任公子又何必口出怨言?” “可惜这两件事,我生平已经做得太多了┅┅”任中杰叹息着,缓缓地站直了雄躯,身前的女子立刻软绵绵的俯身摔倒,她竟已被不知不觉的点中了穴道,彻底丧失了“夹住”对手的能力。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,目中都有骇然之色,他们竟都没看见任中杰是几时出手点穴的。 任中杰的目光却在打量地上的偷袭者。这人身材极为瘦小,颧骨高凸的脸上长着块丑恶的肉瘤,双眼正愤愤不平的瞪着他,那副模样,就像一只瞪着猫儿的硕鼠! “我知道你很不服气!”任中杰忽然道∶“你也许正在想,如果刚才手上握的是一柄长剑,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,对吗?” 偷袭者咬着牙,无声的点了点头。他已不能开口说话,腰背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他根本无暇旁顾,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。 任中杰讥讽的道∶“但你要是真的握着太长的剑,就没法子躲进酒坛里了,又怎能有机会向我偷袭?可见在这个世界上,一个优势的出现往往是以另一个优势的丧失为代价的。这样简单的道理,难道堂堂的‘怒剑神鼠’竟会不明白?” 屋里的人全都一震。白无常失声道∶“你┅┅你说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指着满脸讶容的偷袭者,胸有成竹的道∶“神风帮的六当家,‘怒剑神鼠’左雷东,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,我怎会认不出来?”他顿了顿,目光如利箭般射在黑白无常的面具上,冷冷的又道∶“想来两位也是神风帮中的大头目了,不知和在下有什麽深仇大恨,非要置我於死地?” 黑无常猛地推开身下仍在欢声浪啼的姬女,声如焦雷的喝道∶“这个问题你去地狱里问阎罗王吧!” 这句话刚刚说完,他的掌中忽然多出了一柄三尺多长的宣花斧,一个箭步窜到了任中杰的身前,迎面一板斧劈了过去。他的出手简单而迅捷,什麽架子都没有摆,什麽後着都没有留,像是把全身的力道都融入了这一劈中。 任中杰身形一闪,退到了一丈开外,苦笑道∶“今天我打了两次架,两次都没办法穿上衣服!日後要是传到江湖上,别人说不定以为我任某人有暴露癖,那可就糟透了!” 白无常冷笑道∶“任公子不必担心,等你死了之後,本帮自会替你换上体面的寿衣!”说话间,他已从袍袖里抽出了一柄厚背薄刃的单刀,手腕一抖,刀锋化成了漫天飞影,每一招都沉稳刚健、精妙雄奇,显然在刀法上下过数十年的苦功。 任中杰目光烁烁,沉声道∶“原来是神风帮的四当家‘一斧震岳’鲁大洪,和五当家‘旋风霹雳刀’张继远。哈哈哈┅┅两位几时变成了阎王座下的鬼脸无常了┅┅”他一边出言嘲笑,一边展开轻功在刀斧夹攻中穿插来去,竟似毫不费力。 三人拆了十馀招,一时未分胜负。就在这时,原本站在旁边观看的侍芸忽地抢上前来,惶声道∶“别打啦!求求你们别打啦!我有话要说┅┅” 黑无常恶狠狠的盯着她,目中如要喷出火来,怒骂道∶“贱人!竟敢作出吃里爬外的勾当!看老子不宰了你┅┅”他似乎越说越气,突然反手一斧斜劈。侍芸大声惊叫,急缩颈躲避时,头上的珠花已被削落。她吓得双膝一颤,整个娇躯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,竟恰好倒在任中杰的身上。 白无常立刻侧身翻腕,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,与此同时,黑无常的斧子也已扫回了原来的区域,在任中杰的身周布下了一片光幕。这二人的配合虽不能说毫无破绽,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默契,已足够令任何一个对手心惊胆战、疲於应付。 眼看一斧一刀已经近在咫尺,任中杰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!他竟一把抓住侍芸的腰肢,将她空举了起来,用她的身子去阻挡劈落的兵刃! 黑白无常吃了一惊,急忙不约而同的撤力挫势,只听“当”的一声大响,刀斧收势不及,猛地撞在了一起,砸出了几点火星。然後二人同时觉得肋下一麻,已被点中了穴道。 “两位的寿衣在下只怕是无缘拜领了!”任中杰随手将侍芸放下,微笑道∶“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穿戴吧,或许更加合身些!” 黑无常瞑目不答,似乎不屑再看他一眼。白无常却嘿嘿冷笑道∶“久闻任中杰性好女色,为人最是怜香惜玉,谁知竟会如此对待同赴危难的女伴,当真令人齿冷!” 听了这句话,侍芸拧转娇躯,幽怨而愤恨的怒瞪着任中杰,双眼中似有点点泪珠在滚动,窈窕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。她咬了咬嘴唇,忽然冲了过来,泣道∶“你┅┅你的心真狠,我全心全意的帮你,但你却┅┅却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她,淡淡道∶“你真的是全心全意帮我麽?” 侍芸气得趐胸颤动,蓦地扬起纤掌朝他面上掴去。任中杰眼明手快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,轻轻一拧,她就痛得叫了出来,眼泪哗哗的流下。 “你简直不是个人!”她挣扎着抽泣道∶“你是全天下最无耻的大流氓、大坏蛋!” 任中杰面色一沉,冷笑着把她的掌心翻转到上方。亮如白昼的灯光照耀下,白皙秀美的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根青渗渗的尖针! 侍芸的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,目中射出异样的光彩。良久以後,她慢慢的点了点头,低声道∶“原来你早已发觉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冷然道∶“若不是我发现得早,现在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那个就是我了!” 侍芸擦了擦泪水,忽然浅颦微笑。她的笑就彷佛是滋润大地的春风,娇艳中又带着一丝清新。她瞟着任中杰,嫣然道∶“但我却想不通,你究竟是如何察觉的?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你曾经说过,鬼脸书生不仅常常更换面具,连声音也刻意的伪装改变┅┅” 侍芸道∶“不错。” 任中杰冷冷道∶“既然如此,当你还未进来时,又怎能单凭听到对方的一句话,就肯定的对我说,房间里面的人是鬼脸书生?” 侍芸的笑容凝结在脸上,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黑白无常、左雷东互望了一眼,各自气沮的垂下了头。 突然,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,纵声长笑道∶“好!好!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,当真是武艺超群、机变无双!哈哈,佩服佩服!” 笑声中,门口出现了一个人,正缓步向厅堂正中走来。这个人三、四十岁年纪,高帽白衫,一张脸矍铄清奇,似隐隐散发出一股睿智之光。走起路来犹似足不点地一般,颇有飘然出尘的安逸潇洒。 任中杰的眼光立刻被这个人吸引,沉声道∶“尊架是┅┅” 这人含笑不答,伸手从袍袖中取出一柄折扇,“唰”的在掌中展开。雪白的扇面上写满了蝇头小楷,最右边的是墨迹飞舞的三个大字──出师表!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动,恍然道∶“原来是神风帮的三当家,‘小诸葛’罗镜文先生到了!久仰久仰!” 罗镜文哈哈一笑,悠闲地摇着折扇迈步而行。当他经过黑白无常身边时,扇缘似有意似无意的在两人胸前轻轻掠过。只听“嘿、嘿”两声轻响,两人一起吐出一口长气,手足竟恢复了自由。 ──小诸葛摇的不是鹅毛扇,是铁扇!扇子送出的不是纳凉的秋风,而是解穴的劲力! 任中杰脸色微微一变,他这才发现,罗镜文的武功远在其他几位当家之上,而且气度沉雄稳健,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! “任公子想必觉得奇怪,为何会遭遇到本帮如此无礼的伏击?”罗镜文说到这里,忽地面容一肃,恳切的道∶“我们之所以这样做,主要是想试试公子的武功智慧,是否有传说中那麽精妙高明。得罪之处,本帮深感抱憾,愿意向任公子郑重赔礼道歉!” 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,皱眉道∶“可是你们刚才的刀剑板斧都是真的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抢着道∶“但任中杰也不是假的,对麽?”他顿了顿,又道∶“其实我们几个当家,并非是穷极无聊之辈,也不敢拿公子来开玩笑。但要不是亲手测试过公子的实力,又实在不放心把那样重大的一件事,委托於公子之手!” 任中杰奇道∶“委托什麽?你们有事要我帮忙麽?” 罗镜文点了点头,忽然拍了拍手。满屋的美女立刻抬起受了伤的左雷东,在一瞬间就走得乾乾净净,连侍芸都混在人潮里退出了小屋,只剩下四个大男人直直的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。 “请任公子穿上衣服跟我来!”罗镜文压低声音道∶“咱们换一个稳妥的地方喝酒。我有机密的事情相商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色已暗,街上的行人渐渐地少了,每个人都急着赶回家与亲人团聚。劳碌奔波了一整天後,能呆在温暖如春的爱巢里,身边陪伴着相孺以沫的爱侣,膝下环绕着乖巧可爱的孩童,那将会是一幅多麽温馨、多麽动人的情景啊! ──可惜这种平凡人的快乐,又有几个江湖儿女可以享受到呢? 黎燕走在寂静的小巷子里,长长的影子孤单地拖在身後。她的心中,正充满了苦涩的凄伤和深切的懊悔。 每次偷情过後,她都会有这样矛盾的心理。可是每次一回到丈夫身边,她就开始控制不住的伤心、愤怒、失望,乃至重新出走,再去偷情┅┅ “为什麽?我为什麽要做大侠的妻子?为什麽当初不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┅┅”她在无声的呐喊,喊一下,心头就痛一分。 一匹老马步履蹒跚的从长街的另一边驰来,後边拉着一辆破旧的大车。赶车的老汉双鬓已斑白,乾巴巴的脸上满是皱纹,昏花的老眼映照着逝去的夕阳,越发显得愁苦而黯淡。 ──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,虽然有家却不愿意回?是不是家中也有一个无法沟通的亲人,让自己的心灵永远也找不到归宿? 黎燕目中已有泪水盈眶,几乎忍不住要失声悲泣。触景伤情,岂非也是人类脆弱一面的最好见证?她咬了咬嘴唇,加快了脚下的步伐,同时把头扭到了另一边,不愿让人看到正欲奔涌的泪花。 马车从身边经过,一切似乎都很平常。但就在这时,赶车老汉那双无神的瞳仁中,突然射出了两道淫亵而妖异的厉芒! 他的右臂一振,长长的赶马鞭倏地向後疾飞,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卷向黎燕的腰肢。这一下出手准确而迅速,实在令人猝不及防。 劲急的鞭风震醒了沉浸在失意中的黎燕,她的身子立刻冲天飞起,险险的从鞭圈之中脱逸而出。只听“哧──”的布帛撕裂声响起,她的长裙下摆被鞭梢带到,竟整整齐齐的裂成了两半,一双结实健美的长腿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。 “好个无耻的淫贼!”黎燕怒从心头起,娇叱一声,在半空中拧转娇躯,竟在身形还未稳定之时就已反守为攻,眨眼间就掠到了马车上方。 谁知长鞭也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,毒蛇般的鞭头飘逸灵动,挥洒之间风声隐隐,仍是卷向她的腰肢。黎燕双足在车辕上一点,人已借力腾空,破碎的裙裾随风飘飞,雪白的大腿完全的伸展了开来,构成了一副香艳的图案。 老汉起眼睛,色迷迷的淫笑道∶“久闻卫夫人的双剑名震武林,想不到这双美腿更是妙绝天下。哈哈哈┅┅在下这条小命,恐怕也禁不起卫夫人您轻轻一夹┅┅” 黎燕气得俏脸煞白,银牙一咬,伸手去拔背上的剑,但那长鞭像是跗骨之蛆般牢牢的粘着她,使她根本无暇缓手抽剑。数十招过後,她已是左支右拙,娇喘吁吁。 忽听得“劈劈啪啪”一连串脆响,长鞭又在她身上连中了五、六下,撕碎的布片如飘瑞雪,纷纷扬扬的漫天飞舞,她身上裸露的地方更多,几乎已是不着寸缕。令人称奇的是,这劲道十足的鞭法只扯掉了她的衣服,却不曾伤到一丁点儿肌肤,可见使鞭之人的眼力腕力,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这下流的老匹夫,我认得你是谁了!”黎燕忽地娇躯巨震,失声道∶“你是‘长乐神鞭’楚天良!” 老汉哈哈大笑,神态甚是得意,道∶“卫夫人好眼力,正是区区在下!这把鞭子的威力如何,夫人已经见识过了,那也不足为奇。可是在下还有另外一把神鞭,想请夫人仔细地品评品评┅┅”说到这里,他意味深长的瞅了瞅黎燕红润的双唇,笑得更加淫亵了。 “你痴心妄想!”黎燕的脸红了。她是个成过亲、有过经验的女人,当然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,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。 江湖上最臭名昭着的几个淫贼──北有三无子,南有楚天良,西有迷魂盗,东有一柱香。这当中,楚天良的武功和荒淫的程度也许算不上第一,但他却最具有百折不回的毅力。传说他为了得到当朝宰相的千金爱女,不惜混入相府假扮挑粪长工,在高手环伺下忍辱负重了三个月,最终将那花朵似的姑娘糟蹋。这种死缠烂打的决心和狠劲,委实令人不寒而栗。 黎燕想到这里,心中不由的一阵惊惧,身法也略微的凝滞了。楚天良眼见有机可趁,哪里肯轻易放过,手中长鞭犹似旋涡狂风般,一层层的向她绕去,存心要将她生擒活捉到手,以便好好把玩亵弄。 再拆了三招,黎燕一个不留神,右足足尖已被牢牢缠住。她大声惊呼,急忙伸手去扯鞭头。楚天良嘿嘿一笑,身不动、臂不抬,单以手腕之力轻轻一拉,黎燕立时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从鞭梢传了过来,整个娇躯身不由主的向车顶撞去。 眼看她的脑袋就要砸个头破血流,说时迟,那时快,楚天良忽地撤鞭翻腕,一掌拍到了黎燕丰盛的臀部上,嘴里轻薄的调笑道∶“好弹力┅┅”言犹未了,掌心一按一拨,就将她的身子稳稳的送入了车厢内。 “轰”的一响,黎燕重重的摔在地板上,这一下着实沉重,只摔得她四肢百骸无一不痛,甚至连全身的真力也消失得乾乾净净。而她心中的慌乱紧张,也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接下来要发生的事,她简直连想都不敢去想┅┅ ──莫看她平时似乎胆子很大,可以在多人目光的注视下纵情欢爱,可以满不在乎的裸身对敌,可是当真面临被强暴的悲惨遭遇时,她的反应和其他女人也没有什麽不同。 就在她惶急无助之时,猛听得车厢外传来楚天良的一声暴喝∶“老家伙,你又来多管闲事┅┅”跟着又听得“砰砰砰”几下拳掌相交声,一个清脆的嗓音喊道∶“师父,让琳儿来帮您揍这坏蛋┅┅” 黎燕心中一喜,身上的力气也回复了几分。她生怕外面相救之人不是楚天良的对手,急忙勉力拔出双剑,鼓起馀勇从窗户上跳出了车厢。 只见在空旷的长街上,楚天良早已跃下了马背,正同一个衣着光鲜的老者斗在一起。两人都是空手,晚风虽大,却也盖不过四只手掌上发出的呼呼风声。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男装的少女,一双眼珠灵动之极,明媚的脸上带着调皮的神色,正跃跃欲试的想要出手。 黎燕更不打话,双剑抖出点点剑花,疾刺楚天良的左胸。不料那老者突然探出左臂,一把拉住了她的双腕,厉声道∶“你想干什麽?” 黎燕一怔,道∶“杀了他┅┅” 老者沉下了脸,道∶“老夫和别人交手时,任何第三者都不能插手!” 黎燕跺着脚,发急道∶“但┅┅但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淫贼┅┅”老者脸色铁青,不说话。 楚天良纵声长笑,空翻了三个筋斗,人已远远的掠到了十丈开外,讥嘲讽刺的语声却清晰的随风送来∶“卫夫人,‘铁颈判官’傅恒的脾气,你难道还不清楚吗?就算我强奸了他的女徒儿,老家伙也不会倚多为胜的!哈哈!再见了,卫夫人,我会再来找你的┅┅”声音越来越小,终於听不见了。 黎燕不满的盯着老者,恨声道∶“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拦着我,刚才那一下已要了他的命。这次放虎归山,不知又会坏了多少清白女子的贞洁。难道您给自己立下的规矩,竟比千万人的危难更重要麽?” 老者却不答话,只是冷冷的道∶“坐到车里去,跟我走!” 黎燕瞪大了眼睛,奇道∶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 老者一字字道∶“去见你的丈夫!” 黎燕的面色立刻变得像纸一样白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酒菜就摆放在桌上,宾主正围坐在桌边。在这间防守严密的厢房里,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,无论多麽机密紧要的事,都可以在这里放心大胆的说了。 可是,从进入房里到现在,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,罗镜文依然在无关痛痒的话题上高谈阔论、滔滔不绝。任中杰居然也一点都不着急,只是自顾自的喝着美酒,倒是陪坐的黑白无常有些沉不住气了,脸上露出了一丝丝不耐烦的神色。 此刻,这两人早已除去了面具儒衫,回复了江湖人的衣饰服装。扮黑无常的是神风帮四当家,“一斧震岳”鲁大洪,他的面貌甚为粗豪,生得豹额环眼阔嘴巴,一望而知是个脾气暴躁的人。扮白无常的五当家“旋风霹雳刀”张继远恰恰相反,五官都比常人小上一号,一张脸就似缩了水般又难看又阴森。 和这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,恐怕谁都会觉得不大舒服,但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,他一仰脖子,喝下了第十八杯酒。浓烈的酒香,弥漫得整间房的人都彷佛要醉了,他的双眼却依然亮如天上的明星。 罗镜文饶有兴趣的看着他,微笑道∶“你究竟是更喜欢喝酒,还是更喜欢女人?” 任中杰懒洋洋的又倒了杯酒,反问道∶“你究竟更喜欢自己的左手,还是自己的右手?” 罗镜文道∶“都一样,毫无分别。” 任中杰端起酒杯,淡淡道∶“这也是我的回答。” 罗镜文大笑,道∶“任公子果然是个妙人,不避酒色,率性而为,真正大丈夫也!如今的武林之中,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太多了,像任公子这样的男子汉却实在太少。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杯中的酒,忽然道∶“我既已痛饮过贵帮的美酒,又已见识过绝色的美人,总算欠了贵帮一个情。虽然不知道能否给你们帮忙,但我至少有兴趣听听你说的话的。”他顿了顿,把目光转移到了罗镜文的脸上,微笑道∶“所以现在罗当家已可以直言了,到底想委托我什麽事?” 罗镜文点头道∶“任公子快人快语,在下也就不再兜圈子了。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道∶“你知不知道,神风帮里除了七大当家之外,最出名的人物是谁?” 任中杰不假思索的道∶“那自然是你们振飞帮主的夫人──号称江南武林之花的季雅琴了。听说她当年惊才绝艳、孤芳自赏,是江湖上所有年轻子弟的梦中情人,後来她嫁入家,从此芳踪不现世间。但她的美艳端丽之名却从未被世人淡忘,据闻有的痴情男子公开宣称,只要能再见上夫人一面,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!” 罗镜文点了点头,肃容道∶“任公子,假如我们给你一个机会,让你能与夫人朝夕相处,请问你愿不愿意?” 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脸上流露出错愕的表情。他呆了呆,随即笑嘻嘻的道∶“那好极了,只要你们帮主不吃醋,在下正是求之不得!嘿,夫人怎麽会突然想见我的?她想听我亲口说说过往的英雄事迹麽?” 罗镜文忙道∶“不是夫人本人想见你,而是┅┅而是我们自作主张的请你来的!因为她现在急需一个绝顶高手的保护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哑然失笑,截口道∶“保护?有这样一个绝色无双的美娇妻,帮主自会竭尽全力的呵护她,怎用得着我这个风流浪子去插上一脚?” 罗镜文长长的叹了口气,苦笑着道∶“实不相瞒,帮主┅┅也就是我们大哥,他已经失踪半个月了!” 任中杰大吃一惊,失声道∶“什麽?” 罗镜文低沉着嗓音道∶“两个月前,大哥北上迎击快意堂,在他返回金陵的路途中,本来每天都会用飞鸽传书告诉总坛的众位当家丫搅耸谗岬胤健? 在十六天前──也就是九月初一那天,我们收到大哥的最後一封传书,上面说他距离金陵城已经只有二百里,估计初二傍晚就可以到达。可是┅┅” 他说到这里握紧了手中的折扇,凝重的道∶“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到总坛,我们也没有再收到任何一封书信。一句话,他──失踪了!” 任中杰沉吟道∶“或许帮主是想暂时撇开帮务,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。” 罗镜文坚决的摇了摇头,道∶“不会的!大哥曾经说过,这里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处理。而且,他也绝不是那种连招呼都不打就扔下朋友兄弟出走的人。” 任中杰自言自语的道∶“那样说来,只剩下两种可能了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苦涩的道∶“不错。一种可能是大哥已落入对头的掌握,另一种可能是┅┅”他迟疑了一阵,艰难的道∶“┅┅他已牺牲於小人之手!” 一直坐在屋角倾听的鲁大洪忽地拍案而起,嘶声道∶“谁说大哥过世了?谁敢这麽胡说八道?大哥英雄了得,就算是千军万马一起围剿,也伤不了他的一丝毫发┅┅”他越说越是激动,到後来竟忍不住放声痛哭。 罗镜文叹息道∶“四弟,不是我有心说丧气话。如果大哥真是被人绑架,这许多天过去了,对头也早该与我们谈判开码。照眼下这情形,唉!凶多吉少,凶多吉少呀┅┅” 张继远不以为然的把玩着酒杯,尖锐的声音刺得人人耳鼓发痒∶“但大哥要是真的不幸被刺,我们为什麽找不到他的遗体?对头藏着他的遗体作什麽?” 罗镜文却不回答这个问题,转头对任中杰道∶“最让我们奇怪的是,从大哥失踪的第二天起,夫人就接二连三的遭到暗杀!” 任中杰奇道∶“以神风帮在金陵城的强大势力,居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麽?” 罗镜文沉声道∶“外人当然没有这麽大的胆子!何况,自从第一次暗算未遂後,我们六位当家已经有所警觉,加派了重重高手保卫夫人的安全。不料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,却仍然连着出了三次意外!” 任中杰动容道∶“听罗当家的意思,难道认为神风帮里有内奸?” 罗镜文颔首道∶“不错。从各种迹像来看,那个意图谋害夫人的凶徒,就潜伏在本帮的总坛里,而且┅┅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嘶哑艰涩,缓缓说道∶“那个凶徒极可能就在我们六个当家之中!” 任中杰似乎被这句话震惊了,举杯的手停顿在唇边,半晌也说不出话来。 罗镜文苦笑道∶“我知道任公子一时难以相信,但本人并非是在信口雌黄。 事实上,大哥早已怀疑我们六人中出了内奸,只是他无法确定究竟是谁。这次他孤身远赴京城,把我们所有当家全都留在总坛里,就是因为他不知该信任哪一个好。” 张继远冷冷道∶“常言说得好,强敌易挡,家贼难防。我们几人彼此猜测、彼此怀疑了许久,却依然是毫无头绪。万般无奈之下,只好借助旁人的力量来保护夫人了。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∶“於是你们就找上了我,希望我能暂时的充当护卫之职。” 罗镜文凝重的道∶“你和本帮的任何一位当家都没有瓜葛,不可能与那内奸同流合污,所以是最适当的人选。” 任中杰把酒倒进了嘴里,淡淡道∶“但我却是个秉性风流的无行浪子,你不怕我藉机勾引夫人麽?” 罗镜文仰天大笑,连眼泪都差点儿笑了出来;鲁大洪和张继远的面上也露出了嘲弄之色,似乎听见的是世界上最荒谬、最幼稚的话语。 “我知道任公子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。”罗镜文总算止住了笑,正色道∶“不过,我可以向你保证,你是绝不可能把夫人弄上手的。” 任中杰自负的道∶“除非她如今已变成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,让我兴不起半点胃口。否则的话,哼哼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悠然道∶“夫人正处在女人最成熟、最黄金的年龄,真可以说得上是‘国色天香、气质典雅’,更加难得的是,她对我们大哥的忠贞专一,已经达到了天下少有的程度。除了自己丈夫外的其他男子,她简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。等到任公子将来见到她後,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┅┅眼下就请移驾鄙帮总坛,共同商量保卫擒凶的大事。未知任公子意下如何?” 任中杰并不答话,只是拎起酒壶自斟自饮,浓厚的双眉微锁,似在思索一个极大的难题。一直到桌上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,他才伸手将杯盏一推,沉声道∶“我不去!这个委托我也不会接手,请阁下另觅高明吧!” 鲁大洪脸色骤变,厉声道∶“为什麽?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贵帮若想委托我和美人花前月下的谈心,我自然是拍胸应承的!但若要我劳心费力的保驾护航,在下却提不起这个兴致!”说完,他就站起身,头也不回的朝房门外走去。 鲁大洪手握宣花斧,五根手指捏得“咯咯”作响,张继远的手也已按住了刀柄,两双眼睛如要喷出怒火来,死死地盯着任中杰的背部。只要罗镜文一使个眼色,二人就会如狼似虎的扑上去,用最狠辣的招式向他招呼。这一次没有那碍手碍脚的侍芸投鼠忌器,战局肯定和刚才有本质上的区别。 谁知罗镜文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,悠闲的摇晃着折扇。转眼间任中杰已出了门,他却连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,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。 鲁大洪忍不住拍案而起,怒道∶“老三,你为什麽不让我们拦住他?” 罗镜文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的说道∶“因为我早已算准了,他会自己跑到神风总坛里去的。像他那样视女色为命的人,要是没有亲眼见到夫人的姿容,又怎麽会压得住好奇心?所以,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,赶快回到总坛里去迎候他┅┅” 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自信,彷佛料定事情的发展必然会在他的预料之中。任中杰虽然是个出名难缠的人物,可是在他看来,也不过是掌中的一枚棋子而已,谁叫他那麽好色呢? 第四回∶夜幕下的奇女子 三更鼓响,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,许多人都已带着困倦和疲乏沉沉睡去了。 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里,却仍然点亮着一盏孤灯。 这本是整座酒楼最豪华奢侈的房间,摆设的据说都是价格不菲的昂贵家 , 但此刻房里偏偏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,只有一顶特大号的花轿,突兀而显眼的停 放在正中间。 就在几个时辰之前,这个位置原来是摆着一张大床的。在那张大床上,每天 都会发生几场颠鸾倒凤的战役,都会挥洒下不同女人的汗水、春水和泪水。因为 住在这里的房客,本来就是个多情而又多金的男人。 可是现在呢,这张床已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这样一顶怪异的花轿。轿帘 低垂,就算有风吹过来的时候也不稍动一动,轿子里的人更是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发出,一切似乎都很平静自然。 ──躲在里面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谁?她为什麽不肯从轿里出来?半夜还不熄 灯睡觉,是不是在等某个客人? 窗外的一棵大树上,有个全身黑衣的夜行人潜伏在枝桠间。他的双眸就像猫 一样又圆又亮,正瞬也不瞬的盯视着这顶大花轿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任中杰的掌中紧紧地抓着数十条碎裂的布片,心情相当的沉重和焦急。他离 开风月小筑後,又在外闲逛了一个多时辰才动身返回迎宾酒楼,想不到半路上竟 有个小童拦住了他,送上了一个青色包裹,里面装的就是这些布片。 他当然认得那是从黎燕穿的衣裙上撕下的,自从认识她以来,她穿得最多的 就是这套衣裙,因为这是第一次合体交欢幔透睦裎铩? 那小童显然只是个转交人而已,对事件毫不知情,什麽情况都提供不出。事 实上,他也用不着提供任何情况了,因为在最大的那块碎片上,赫然贴着一张小 字条∶“任公子阁下若还想见到女伴,敬请赴神风帮总坛一行。总坛里珍藏的好 酒美女多不胜数,必不至令公子徒劳往返也。弟罗镜文拜上。” 他把字条和布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,思索了好一会儿,脸上露出了一种 很奇怪的表情,喃喃道∶“这件事有点儿不对头┅┅” ──神风帮绑架了黎燕作人质,那也就罢了,为什麽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 碎片呢?难道是想故意激怒自己麽? ──不,罗镜文绰号“小诸葛”,一向以头脑冷静机敏着称,应该不会做出 这样愚蠢的举动!这里面也许另有蹊跷! 但是不管怎样,眼下除了慨然赴约之外,也找不到其他办法了。任中杰叹了 口气,小心地收好字条,轻轻一纵就跃上了路旁的屋顶,展开轻功向前掠去。 神风帮的总坛并不远,只过了一顿饭工夫,他的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座宽广雄 奇的庞大院落,夜色虽已深沉,这里却依然灯光点点,明亮得就像晴朗夏日的星 空。 一队队身着劲装、手执长矛的武士在院子内外来回逡巡。训练有素的阵形和 杀气腾腾的步伐,无疑是在告诉想来闯关的任何一个人∶这儿不是个容易闯的地 方,稍一不慎,你就会血溅五步、身首分家! 但是任中杰却并不怎麽在意,他甚至没有故意去掩饰自己的行迹,就像闲庭 信步一样,随随便便的飞掠进了院内,就落在一队武士前进的必经之路上。明晃 晃的一排矛头距离他越来越近了,他却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动,彷佛即将来临的 不是杀人的凶器,而是醉人的鲜花和美女。 就在矛头马上就要戳中他的肚子时,武士们突然整整齐齐的停住了,然後一 齐转身向着来路退了回去。任中杰满意的点了点头,自言自语道∶“嗯,看来黎 燕的确在他们手里,是我多虑了┅┅” 他好像变得轻松了些,面色也没有刚才那麽沉重了,背负着双手走了一段路 後,他吸了吸鼻子,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。 其实香味还非常的淡,可是对於美酒的酒香和美女的体香,他的嗅觉总是特 别敏锐的,更何况这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後,简直能把他从十里之外勾来。 “哈哈,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┅┅”任中杰觉得十分愉快,循着香味大步而 行。不到片刻,他就在鼻子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栋小屋前,大大方方的推开房门踱 了进去。 屋内的灯光隐隐约约的不甚明亮,他 起眼睛,凝神向四处张望。这儿似乎 是个女子的香阁,可是布置得却十分 乱,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块大纸板,旁 边放着几支朱笔。靠窗的位置摆着个梳妆台,上面陈设着昂贵的胭脂花粉,台下 却极不协调的堆着几个小酒坛!看来,香味的的确确是从这里飘出来的。 不过,真正令他震惊的是,周围的墙壁上竟贴满了形态各异的巨幅彩图,上 面画的赫然是一个个丰乳肥臀的裸女,有的仰躺、有的侧卧、有的弯腰,姿势无 不大胆狂放,极尽挑逗之能事。 “老天爷,我不是在做梦吧?”任中杰用力一拍脑袋,喃喃道∶“用春宫图 来做装饰的壁画,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┅┅” “谁说这是春宫图?”突然间,身後传来一个娓娓动听的女子声音,不满的 娇嗔道∶“你不懂就别信口开河,免得被人笑话你无知!” 任中杰转过身一看,门边站着一个体态相当惹火的女郎,玲珑浮凸的身段上 披着件月白色的薄衫,丰满的胸部高高地耸起,反衬得她的腰肢更显纤细。苍白 的俏脸上略有憔悴之色,眉宇间似乎流露出一股忧郁沉静的气质。她也许算不上 太美,却无疑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。 此刻,她的一双凤目正在打量着任中杰,不是随意的瞅瞅,而是从头到脚的 仔细观察。看着看着,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兴奋而炽烈,发亮的眸子中透射出火辣 辣的光芒,热情的简直能把铁石心肠都给彻底融化。 任中杰神气的挺起了胸膛,把最潇洒迷人的表情都堆积到了面部神经上。他 知道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,尤其是当他微笑起来时,绝对可以令大多数女人 都对他一见锺情。 “这些当然不是一般的春宫图。”他开始微笑了,笑着道∶“一般的图没有 这样亮丽鲜明的色彩,也没有这样夸张曲折的线条┅┅” 女郎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嗔道∶“我说过啦,这不是春宫图。这是┅┅这是 艺术,你懂吗?艺术!” 任中杰一呆,随即又笑道∶“据在下所知,只有‘画圣’吴道子等寥寥数人 的作品,才称得上艺术两个字。” 女郎撇了撇嘴,道∶“你说的是咱们中土的艺术,我这里悬挂的却是┅┅是 ┅┅是由海外传过来的西洋油画!” 任中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点头道∶“原来如此。嗯,可见蛮夷之邦果然 尚未受到教化,竟把我中华上国视为糟粕的也当作艺术。” “胡说八道!你┅┅你竟然敢说我画的是糟粕?哼!跟你这样的俗人谈论风 雅,真是对牛弹琴、扫兴之至。”女郎有些生气了,弯弯的柳眉紧蹙,脸颊上泛 出了两酡晕红,使她看上去就如一朵夏日桃花般娇俏动人。 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,欣赏着她那因着恼而起伏的趐胸,有心撩拨道∶ “在下孤陋寡闻,倒要请教一下了。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涂鸦之作,怎麽能算是 艺术?” 女郎几乎要跳了起来,怒道∶“艺术就是要寻找发现人世间的美,然後将之 发扬光大。人的身体,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之一,为什麽不能把它永远 留在画纸上,以供後人品评玩味?” 任中杰哑然失笑,摊开双手道∶“你说的或许有道理,但这些画上的人,却 似乎太难看了吧!你瞧,一个个腰部比水桶还要粗,胸乳比麻袋还要下坠,哪里 说得上完美?” 女郎跺着脚,气道∶“如果能找到适当的人选当模型,又何愁画不出神形俱 佳的传世之作?可是┅┅可是┅┅偌大一个金陵城,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作我的模 型,也没有一个人理解我的理想和追求┅┅呜呜呜┅┅”她说了两句话,情绪激 动得不能克制,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,泪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地面上。 任中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,只有苦笑道∶“可惜你不画男人,不然区区在下 倒是很愿意作你的模型。” “真的吗?你┅┅你愿意帮我?”女郎忽然瞪大了眼睛,惊喜的说道∶“我 虽没画过男子,但早就想试试看了。嗯,刚才我就想对你说啦,你的身形骨架、 肌肉线条都十分完美,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样板呀,你┅┅你能脱下衣服让我看看 吗?” 任中杰怔住了。他这一生中不知脱过多少次衣服,脱的理由也各种各样,但 不管如何,他都没有觉得难堪过。惟独这一次,他着实感到有几分尴尬。 “原来她并不是看上我的人,只不过是看中了我这身原材料而已!”他的心 中不禁有点酸苦和沮丧,但还是叹了口气,伸手解开了衣衫,露出了一身结实健 美的筋肉。 女郎的双眼立刻发了直,目光痴痴的凝视着他,彷佛在欣赏着一件绝无仅有 的瑰宝。有风吹过,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,胸部起伏的也更为急促,显 见得心头的激动震荡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。 “好┅┅太好了┅┅真是太精致了┅┅”她喃喃自语了几句,突然忙乱的从 地上抓起笔,蘸了点儿颜料,就在一块白色的大纸板上涂涂画画起来。她一边作 画,一边时不时的望向任中杰几眼,面上的表情又认真又执着,就像在从事世间 最神圣的事业一样。 任中杰简直哭笑不得,他觉得自己像是市场上一匹待价而沽的牲口,正在承 受着买主挑剔眼光的审查。更要命的是,这种观察入微的眼光似乎又让他的心头 有些冲动,一种莫名其妙的欢畅感慢慢的从脑海中漾开,并且很快地使下半身的 形状发生了惊人的变异。 “喂,你是怎麽搞的嘛?”女郎也发现了异样,俏脸绯红得更加厉害了,娇 嗔道∶“不准胡思乱想!你的整体轮廓完全走样啦,我还画个什麽嘛?快,快让 它┅┅软下去┅┅下去呀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我也很想让它恢复常态。可惜在下却是一个十分正常的男 人,偏偏面对的又是你这样一个诱人的美女。” 女郎红着脸,顿足道∶“那┅┅那你说怎麽办?” 任中杰愁眉苦脸的道∶“除非┅┅除非能让它完成自己的使命,它才会乖乖 的软掉。” 女郎当然明白这“使命”是指什麽,“呸”的一声笑骂道∶“死色鬼,想得 倒美!哼,我才不信你的一派胡言呢!本姑娘就在这里等,看它能硬到几时?” 任中杰叹气道∶“只要你有耐心,就算等到海枯石烂都没有关系。” 时间在缓缓的流逝,整整一顿饭工夫过去了,女郎的脸上流露出了焦急的神 色,站起又坐下了好几次,任中杰的胯下却依然故我,直挺挺的指向斜上方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这个大坏蛋,真正气死我啦!”她终於忍不住了,嘴里恨恨的咒 骂着,人却磨磨蹭蹭的走到任中杰身边,一双纤美莹白的玉手伸了出来,在半空 中略一犹豫,随即颤抖着握住了他的阳物。 “噢┅┅”任中杰舒服得差一点儿叫了出来,阳物勃起得更加大了。她害羞 地别过头,连粉颈上都弥漫上了红晕,双掌却轻柔的环绕住了肉棒,开始上上下 下的套弄。 “我这就帮你把┅┅把那讨厌东西┅┅挤出来┅┅”她三分羞涩,却是七分 调侃的说∶“使命什麽的就免谈啦,反正它只要发射过了,就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啦!” 她一边说,一边加快了套弄的节奏。柔软而滑腻的小手像是活塞一样忙个不 停,纤巧的掌心透出了一股股热力,秀气的手指时而掐弄根部的嫩肉,时而大胆 地搔动顶端的马眼,时而又捏住两只阴囊轻轻搓揉。手法相当熟练,技巧和力道 也掌握得恰到好处,绝对能使大多数男人都感受到强烈的刺激。 风彷佛有些大了,屋里的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烁着,地板上的两条身影也在轻 轻晃动。在这样朦胧而又诱惑的环境中,人的感情和欲望往往是最容易滋长的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怎麽还不出来?”半晌,她忽地停下了忙活的玉手,半恼怒半娇 赧的叫了出来。她叫得很大声,彷佛想渲泄出心里的紧张烦躁。可是一种久违了 的渴望和热情,却不知不觉地弥漫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个地方。她不用照镜子也可 以感觉到,自己的俏脸和娇躯都已烧得发烫。 任中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,眼神中带着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,微笑道∶“还 没有欣赏到姑娘的玉体,在下又怎敢浪费了自身的宝贵资源?” “大胆狂徒!”女郎柳眉一竖,故意板起脸道∶“你到底是什麽人?懂不懂 规矩的?竟敢如此无礼的和我说话!” 任中杰面色一整,端容道∶“在下是什麽人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姑娘刚才自 己说过,美的东西就应发扬光大。既然姑娘认为人的身体是最完美的东西之一, 为什麽不能大胆的尽情展露,让我这个有缘人好好的品评玩味一番?” “好一个能言善道的家伙!”女郎展颜娇笑,似嗔似喜的瞪了他一眼。她蹙 眉沉思了好一会儿,突然双膝跪了下去,就跪在他的脚边。 任中杰一呆,还来不及说话,她已把俏脸凑到了他的胯下,紧紧地贴在他的 腿上,檀口一张,两片丰润的红唇已含住了耸挺的阳物,缓缓的把它吸进了小嘴 里。 “你这是干什麽┅┅”任中杰又惊又喜,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郎居然会如此 垂青。刹时间,只觉得阳物已然陷进一个温暖湿滑的包围中,顶端更是抵在了她 那柔软灵活的绛舌上,趐趐麻麻的感觉立刻传了上来,使他的浑身肌肉都为之一 震。 这样的反应显然在那女郎的意料之中,她的双眼中发射出了混合着热切与得 意的光芒,小嘴侍弄得愈发起劲了,娇嫩的双唇在粗大的阳物上来回揩擦,尽力 地把大半截肉棒都抿进口里。舌尖就像品尝最好吃的冰糖一样,轻柔而细腻的覆 盖在马眼上舔弄。 任中杰只觉得大脑一阵晕旋,整个人都彷佛在半空中飘荡。他情不自禁地抓 住了女郎的秀发,拉着她的脑袋在自己胯下前後摆动。不到片刻,他的阳物就膨 胀了一倍,几乎把她的唇角都要撑裂了。 屋外仍然是一片宁静,屋里却逐渐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声。他的肉棒扩张到极 限後,已开始轻微的跳动。女郎感觉到了他生理上的变化,连忙加紧了吸吮的力 度和频率,鼻子里也发出了令人销魂的呻吟∶“嗯┅┅嗯嗯┅┅嗯┅┅哼哼┅┅ 嗯┅┅哼哼┅┅” 她的娇吟让任中杰欲火高涨,征服的欲望从心底里爆发。蓦地里,他的双手 猛然从她的衣领里探了进去,贪婪地抚摸上了滑不溜手的背部,接着又抓向胸前 高耸的乳峰。 女郎妩媚的抬眼望着他,脸上露出迷乱和放浪的表情。娇躯微微後仰,以便 让他抚弄得更加方便。当他的手掌顺利的包裹住了充满弹性的乳球时,一股无法 控制的强烈快感急剧的涌上了心头┅┅ “哇呀┅┅”任中杰一声虎吼,肉棒猛烈地抽搐,一股股热流喷射而出,极 度的兴奋和情欲的高峰,终於在她的嘴里完全释放了! 浊白的精液像是洪水一般冲击着女郎的喉头,她被呛得大声的咳杖,急忙把 肉棒吐了出来。但馀势未歇的潮尾仍然在喷洒,竟全数射在了她晕红的俏脸上, 几道浓浓的液体顺着面颊淌下,和她嘴角沁出的白汁混合在了一起,再一滴滴的 掉落在鼓起的胸襟上。 任中杰长长地喘了口气,慢慢的从高潮的馀韵中回复了清醒。他略带歉意的 瞥了那女郎一眼,这才惊觉到自己还牢牢地扯着她的秀发,赶紧忙不迭的松开了 手,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,一脸狼狈的不知说什麽好。 女郎“扑哧”一笑,面上的神情显得又害羞又骄傲,彷佛打赢了一场艰苦激 烈的大胜仗一样,得意之情溢於言表。她挥袖抹拭掉身上的污物,撒娇似的道∶ “你坏死啦,把人家的衣服都弄脏了,这还怎麽能穿嘛?我┅┅我要你赔!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是在下唐突佳人了,自然应该好好的赔偿!不晓得姑娘想 要些什麽?是金子银子,还是宝石首饰?” 女郎甚是开心,笑意盈盈的道∶“我才不要那些俗气的东西呢!嗯,这样好 了,明天晚饭後你到这里陪我一个时辰,让我好好的完成一幅油画,就算是对我 的补偿吧!不过,你可不能再像今天这麽┅┅这麽胡闹啦!先把那活儿弄弄清爽 了再来,听明白了吗?” 任中杰暗暗叫苦,心想这种罚站的苦差无论如何不能揽上身,於是强笑道∶ “在下倒是很愿意整日陪伴美人,但是┅┅但是这里是神风帮的总坛,我恐怕没 有那麽容易进出┅┅” 女郎满不在乎的道∶“没关系的。只要你说是我请来的客人,谅别人也不敢 为难你!” 任中杰故作害怕的道∶“要是为难我的是罗当家,鲁当家几位大人物呢?” 女郎“哼”了一声,傲然道∶“这些家伙又怎样?见到我一样要恭恭敬敬、 不敢缺了丝毫礼数。谁叫他们个个都是我丈夫的手下呢?” “什麽?你┅┅你有丈夫了?”任中杰大吃一惊,这女郎的为人行事大胆而 荒诞,绝不像是个受到男人管束的妻子。他心中迅速的转着念头,忽地失声道∶ “你丈夫是谁?” 女郎挺起了趐胸,神气的道∶“神风帮帮主── 振飞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老三,这一次,你一定是算错了。”在神风帮总坛的议事厅里,鲁大洪一 边来回踱着步子,一边闷闷的道∶“已经等了这麽久了,那小子还没有来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端坐在软椅上,手里悠闲的挥动着折扇,随口应道∶“哦?” 鲁大洪道∶“依我看,像任中杰那样的无行浪子,身边根本就不缺美女,他 绝不会仅仅为了看 夫人一眼,就跑到咱们总坛来一探究竟的。” 罗镜文沉默了片刻,叹道∶“可是传说中,他却是个出名的好色如命的人。 据说他曾经独闯华山六阵十一关,险些送了一条性命,却只是为了一睹华山掌门 独生女的芳容。” 张继远淡淡道∶“传说往往是不大可靠的。况且,人也会变的。一个男人在 少年时会为了心爱的女子拼命,可是到了中年以後,他通常都只会为了事业拼命 的!” 罗镜文微微一笑,道∶“但任中杰这个人却与众不同。他好像没有什麽远大 的抱负与理想,似乎他惟一的事业就是追求女人。所以,我认为他无论如何都会 来碰碰运气的┅┅”说到这里,他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,沉吟道∶“他会不会已 经潜进来了,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?” 鲁大洪肯定的摇了摇头,道∶“今晚巡逻的武士增加了一倍,沿路的所有暗 桩也已全部开启。我敢拍胸膛保证,就算来的是极乐宫宫主、赤焰教魔君这样的 绝顶高手,也无法瞒过我们的耳目!” 张继远忽然冷笑,阴阴的道∶“恐怕未必吧!你张大眼睛看清楚,现在是什 麽时辰?” 鲁大洪双目泛上了赤红色,转头望了望摆在屋角的计时沙漏,厉声道∶“现 在刚刚过了四更,那又如何┅┅”一句话未说完,他的语声猛地顿住了,竟不由 自主的退了两步。 罗镜文的脸色也在这一刹那改变,他霍地站了起身,讶声道∶“巡逻的人都 去了哪里?为什麽没人打四更?” 张继远沉着脸,冷冷道∶“今夜是哪一个舵主当值?如此疏忽大意,竟连更 鼓都忘记了敲打,实属无用的废才!” “不管他是哪一个,老子都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!”鲁大洪脸色铁青,咆哮 道∶“我这就去把他抓来┅┅” “等一下!”罗镜文挥手止住了他,凝重的道∶“我们三个一起去!我恐怕 外面已经发生了意外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我丈夫就是神风帮帮主── 振飞!” 这句话虽说得也不是很大声,但在任中杰的耳中听来,却不亚於平地一声惊 雷。他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苦笑道∶“原来你就是 夫人┅┅” 那女郎却打断了他的话,嗔道∶“谁说我是 夫人?” 任中杰呆住了,口吃道∶“刚才┅┅刚才你自己说┅┅” 女郎咯咯娇笑道∶“我只说丈夫是 帮主,可没说自己是 夫人呀!嘻嘻, 你们这些男人三心二意,有哪个能终身只娶一个老婆的?” 任中杰哑然失笑,敲着自己的脑袋道∶“是在下一时糊涂了┅┅ 帮主素来 自诩‘爱江山也爱美人’,後宫佳丽之多,江湖上早已传得绘声绘色。在下原以 为不过是些庸脂俗粉,怎料得到还有这样一位娇美脱俗的俏佳人?” 女郎的俏脸上又泛起了可爱的红晕,低声嗔道∶“你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坏家 伙,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,就满口胡言的乱讨好人家!” 任中杰柔声道∶“正想请教芳名!可愿意见告麽?” 女郎略一犹豫,踌躇道∶“我┅┅我是他的十三姨太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我是问你的名字,不是问你的身份!” 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热情而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美目,似乎要透过那黑白分明 的眸子,直接的望到她那跳动不安的心里去。女郎起先还故作镇静的迎视着他的 眼光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渐渐地抵受不住这样大胆挑逗的凝望了,心慌意乱 的垂下了头。 “我可以把名字告诉你,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┅┅”她的话语虽然还很流 利,可是声音已微微的发颤∶“明天你一定要来这里陪我作画,只要一个时辰就 好!行吗?” 任中杰想也不想,就断然道∶“不行!” 女郎霍然抬头,恼怒的道∶“你说什麽?”她生气的样子也十分美,眉心轻 蹙,秀目瞪得圆圆的,饱满的趐胸在一起一伏,白皙的纤掌扬了起来,作势要伸 出去打人。 任中杰一本正经的道∶“一个时辰太短了,起码要三个时辰才行!” 女郎转怒为喜,一张俏脸就似春风解冻了冰河,绽放出了娇媚迷人的笑颜。 她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正欲出击的玉手,装作顺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。傲挺的乳 峰立刻抖动了起来,在薄薄的衣衫下乱颤,看得任中杰双眼发直,生理上竟又起 了微妙的变化。 “现在,你可以说出芳名了麽?”他忽然出其不意的踏上两步,双手倏地环 抱住了那女郎的纤腰,用结实的胸膛摩挲着她的娇躯,一边体会着她胸腹间的惊 人弹力,一边放肆的把嘴凑到了娇嫩的耳珠上,调笑道∶“你要是再不肯说,我 就要对你不客气了┅┅” “干什麽?你┅┅你这无赖,快把我放开┅┅”女郎感觉到小腹上紧贴着的 肉棒越来越硬了,双颊登时烧得像晚霞一样通红。她想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,四 肢却偏偏酸软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道。 “你再不放手,我┅┅我就要抬腿踢你啦┅┅”她嘴里虚张声势的吓唬他, 双腿却连动也不敢动。她害羞而清楚的知道,这双腿别说是去踢人了,只要稍微 牵动一点肌肉,蠢蠢欲动的花蜜就将从私处汩汩流出。 “美人腿间死,作鬼也风流!”任中杰显然猜测到了她的窘状,不怀好意的 笑道∶“但十三姨太可要小心了,若是踢不中在下反而扭了脚,那可就大煞风景 了┅┅” “好,好┅┅我说啦┅┅”女郎终於明白自己是瞒不过、也斗不过这个男人 的,忙不迭的叫了出来∶“你拉长耳朵听好了,我叫┅┅我叫方婉萍!” 任中杰“哈哈”一笑,道∶“好名字!简直就和你的人一样美丽┅┅”这句 话还没说完,屋子东面蓦地里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哨声,撕破了初秋夜空的 宁静! 哨声彷佛还在很远的地方,可是馀音尚未完全停歇,就有四、五只应和的哨 声在近处响起,接着又隐约的传来了人群奔跑的脚步声,嗷嗷咆哮的狗吠声,和 呼斥吆喝的命令声。 方婉萍的神色一变,猛然扭身挣离了任中杰的怀抱。几乎就在同时,温暖的 蜜汁渗了出来,流淌到了光洁的大腿上。她红着脸跺了跺脚,飞身奔到了西面的 窗边,忽地回过头来,瞪着他道∶“莫忘记你答应我的话,明天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点头道∶“明天晚饭过後,我在这里恭候便了,就怕十三姨太胆小不 敢来哩!” 方婉萍嫣然娇笑,纤掌一挥,整个人像是一缕轻烟般掠了出去,转眼间就消 失在黑暗的夜色中。 任中杰苦笑着叹了口气,无奈的捡起衣服穿戴齐整,然後他束了束腰,迈着 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小屋,径直的向声源来处走去。 没走多远,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就出现在视野里。他们看见任中杰後立刻 抢了上来,把他圈在正中间。不到片刻,三条灰影从半空中急掠而至,就像大鸟 一样飘然落到了他的身边。 当中一人手执折扇,丰神儒雅,正是号称“小诸葛”的三当家罗镜文。他冲 着任中杰一拱手,微笑道∶“任公子,深夜驾临鄙帮,不胜荣幸!请随我等到议 事厅里坐坐,在下已备有好酒数坛,定可让公子尽醉方休!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我不是来喝酒的,我是来要人的!” 罗镜文怔了怔,不解的道∶“要人?此话怎讲?” 任中杰扬手一掷,一张字条就又快又稳的顺风飞去。罗镜文伸手接过展开, 才看了一眼,脸上的笑容就已不见了。 “这张字条不是我写的!”他差点跳了起来,惊怒道∶“不知是哪个大胆贼 子,竟敢冒充我的名号留言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的面色刹时变白了,急道∶“那黎燕的人在哪里?你们难道没有绑走 她麽?” “绝无此事!”罗镜文断然道∶“我们正要仰仗公子的帮助,怎麽会作出这 种有伤和气的行为?这必定是有人暗中嫁祸┅┅” 张继远也抢着插口道∶“若我们真的绑走卫夫人,现在也正是谈判讲条件的 时候了,又怎麽会不认帐?任公子若是不相信,尽可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一摆手,涩然道∶“我相信!其实我一见到这张字条时,心中就怀疑 黎燕是被旁人掳走的。只是在我潜进总坛内部时,巡逻的武士竟不予以阻拦,好 像早已知道我会来此赴约,这才使我认定黎燕确是落在你们手中作人质。” 他说到这里,心里暗暗懊悔不迭。刚才他想最多自己应承保护 夫人,就可 换得黎燕的平安,所以才放心的和十三姨太调情胡混。谁知事情竟不似想像中那 样简单┅┅ 罗镜文沉声道∶“实不相瞒,我们本来给下属发布了严令,除非任公子堂堂 正正的登门拜访,否则若是偷偷潜入就全力的阻拦擒拿。想不到今夜当值的蒋舵 主竟敢擅自将命令更改,以至於任公子来了近一个更次了,我们还懵然不觉!” 张继远冷冷道∶“蒋舵主素来谨小慎微,绝不敢如此大胆胡闹的,背後必定 有人指使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缓缓点头,道∶“不错。而且能指使的动他的人,身份只能比他高。 这样的人在总坛中也只有六个┅┅”他吸了口气,一字字道∶“就是我们六个当 家!” 鲁大洪焦躁起来,吼道∶“说那麽多干什麽!把蒋舵主抓来问问不就都明白 了?我就不信他敢不说实话┅┅” 话音未了,黑暗中忽地窜出了一个身着披风的武士,迅疾地奔到了罗镜文身 前,惶声道∶“禀报三┅┅三当家,我们找到蒋舵主了,但他┅┅他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耸然动容,一把抓住他的胸襟,厉声道∶“他怎样了?” 武士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,发抖道∶“他被人杀了!” 第五回∶江南美人 蒋舵主的尸首是在马棚里发现的。当所有的人来到现场後,首先看到的就是 一大滩殷红、殷红的鲜血!血泊里倒卧着一具僵硬的躯体,黝黑朴实的面容已扭 曲变形,死鱼般泛白的眼球直直地瞪视着天空,神色间带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和 惊讶。 任中杰的呼吸都似已停顿,他看得出来,死者身上并无其他外伤,这足以淹 死一窝蚂蚁的鲜血,竟都是从蒋舵主的嘴里喷出来的!他从未想像过,一个人可 以喷出这麽多的血! 鲁大洪的双眼红了起来,映照着满地的血迹,更显得说不出的愤怒狰狞。他 龇着牙,狂声暴喝道∶“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?男子汉敢作敢当,有种的 就给我站出来!” 一众武士都垂下了头,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。张继远冷冷道∶“三哥刚才已 经说了,凶手就在咱们六个当家之中。你对手下大发雷霆又有屁用?” 鲁大洪霍然抬头,厉声道∶“你凭什麽如此肯定?背後指使的元凶虽然是咱 们当中的一个,但今晚下手的又怎知不是旁人?” 张继远“哼”了一声道∶“你难道看不出麽?蒋舵主是被人用重手法偷袭, 以至於肺腑尽碎而亡。能用上乘内功将他毙於掌底的,神风帮中能有几个?” 鲁大洪说不出话来了。 罗镜文一直蹲在尸身旁仔细的查看,这时更将遗体翻了过来,忽地失声道∶ “你们看他的背部!” 只见背心上的衣衫已碎裂得不成样子,裸露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个紫黑色的 掌印。五指间的距离出奇的巨大,竟不像是人类留下的痕迹! 几个当家互相望了一眼,目光中都带着凝重而惊惧的神色。任薪苋滩蛔∥? 道∶“这个杀人凶徒的手怎会长的这样奇怪?这路掌法如此狠辣阴毒,竟让中招 者呕血成升,又是什麽路数?” 罗镜文默然了半晌,才低声说道∶“不知任公子可曾听说过‘天残地损十三 掌’?” 任中杰猛吃一惊,道∶“你说的是失传近百年的辣手邪童的十三式绝技?难 道┅┅难道蒋舵主中的是其中的‘枯心掌’不成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颔首道∶“不错。这十三掌的威力极其巨大,但发招之时,却必须戴 上特制的手套,否则也不会中者立毙,数十年来令江湖中人谈之变色了!唉,想 不到┅┅武林中又有人练成了这种邪门武功┅┅” 他的话还未说完,死一般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歌声! 歌声凄婉而飘忽,像是有个冤死阴间的女鬼,正在地狱的最深处幽幽悲泣, 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∶“寒风起,秋意凉,明月夜,迸血光!可怜神风帮, 人人命不长!军心乱,意彷徨,七大当家身首裂,受尽 辱美娇娘┅┅” 如泣如诉的歌声,彷佛是一道无形的符咒,紧紧的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! 鲁大洪的脸色渐渐变的铁青,突然狂吼一声∶“包围过去,搜!”不等手下轰然 答应,他庞大的身躯已拔地而起,风驰电掣般向黑暗中掠去! 众人紧随其後,循着缥缈悠远的声音不断矫正着搜索的方位。片刻後,当他 们来到一片人工树林的边缘时,鬼哭似的歌声忽地嘎然而止,就像是一下子从人 世间蒸发了! 这时,四面八方赶来的巡逻武士已经把树林子水泄不通的围住了,熊熊的火 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昼,明晃晃的刀剑长矛映着火光,反射出了一张张满含着悲愤 和杀气的面容!只要首脑一声令下,这些人就会如狼似虎的冲进去,把里面的每 一寸土地都翻个底朝天! 就算唱歌的女子功力通神,在这样滴水不漏的搜查下,她也将无所遁形了! 谁知三个当家却迟迟不下命令,他们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神情都显得复杂而异 样! 任中杰倒有些惊奇了,他一转念,若有所悟的道∶“各位徘徊不前,莫非因 为这里是帮中的禁地麽?” 罗镜文苦笑道∶“公子高见!本帮的总坛之中有两个禁地,擅入者一律杀无 赦!其中一个是帮主存放要物的‘珍品阁’,另一个就是眼前这片树林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目光闪动,沉吟道∶“在下瞧这片林木种场得井然有序,暗地里似乎 隐含着相生相克的阵法,树林深处是否住着一位世外高人?” 鲁大洪圆睁怪眼,纵声笑道∶“什麽世外高人?不过是个娇生惯养、任性胡 为的小公主罢了!”他顿了顿,彷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,发狠的道∶“老三,反 正 大小姐和侍芸现下都已外出,我们拼着日後受到大哥责罚,先闯到里面看一 看好了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踌躇不决,尚未来得及回答,远方突然顺风飘来一个浑厚严厉的男子 声音∶“四弟,不得胡闹!” 鲁大洪身躯一震,剽悍的黑脸上居然流露出畏服之色。任中杰暗暗纳罕,放 眼一望,不仅在场的一众武士立刻端正肃立,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,就连罗镜 文和张继远都摆出了少见的恭敬姿态! 语声未歇,三十来个腰悬长剑的青袍剑士出现在石板路上。他们看似走得很 随意散漫,但脚下所踏的方位却杂而不乱、步步玄机,显然曾受到过良好严密的 训练。也许这些人单独的武功还未到一流高手的境界,可是,他们联手攻击的威 力却绝对能令一流高手都甘拜下风! 人群走到了树林前就无声无息的向两旁散开,任中杰这才看见,发话的是一 个气度沉雄的中年男子。这人洒然屹立在众多剑士的簇拥包围中,就如鹤立鸡群 般醒目突出,他的面容冷静而充满威严,两道浓眉斜飞入鬓,一望而知是个领袖 群雄的帅才。 “四弟,大哥身为帮主,他的严训我们不能不听!”中年人稳步走到鲁大洪 身边,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∶“传我的命令,今晚的搜寻到此为止,收队!” 鲁大洪紫涨着面皮,额头青筋暴起,似乎还想尽力申辩一番。中年人却不再 理睬他了,一双眸子精光暴射,凛然生威的落在任中杰面上转了两圈。两人的目 光相接,竟似迸出了刀剑碰撞般的火花! 中年人淡然一笑,抱拳道∶“这位一定是任公子了,久仰!在下神风帮二当 家孔威。” 他的话简明而利落,没有任何多馀的客套!一直以来他都深深的相信,权力 和荣誉是靠流血流汗拼出来的,而不是靠嘴说出来的! 任中杰也没有饶舌,他盯着对方粗糙的大手,忽然道∶“据闻孔当家是少林 派最杰出的俗家弟子,大力金刚掌的神功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,早在十年 之前,武林中就已闯下了赫赫威名!” 孔威不动声色,淡淡道∶“说到手上功夫的神妙莫测,普天之下又有谁比得 上任公子?在下这一点儿微末武技,在公子面前是贻笑大方了!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孔当家何需过谦?依我看,以金刚掌力的威猛劲急,要将 一个人的心房击碎以至於喷血而亡,好像也不是什麽难事┅┅” 此言一出,众人尽皆动容哗然。孔威却恍若不闻,平静的道∶“任公子的意 思是说,蒋舵主也许并非死於‘枯心掌’下,说不定是我孔某人下的毒手,是不 是?” 任中杰欠身道∶“不敢!在下只是胡乱猜测而已┅┅只不过,在七大当家之 中,似乎只有孔兄擅长外门掌力,这可真是巧合了┅┅”他说到这里,咳杖了一 声,恰到好处的闭上了嘴。 罗镜文轻摇折扇,不以为然的道∶“任公子此言差矣。以我们几位当家的内 功造诣,想暗中练成一两种邪门掌法也不是不可能的。现在的问题是,谁有谋刺 蒋舵主的作案时间?” 他停顿了一下,续道∶“七弟今夜奉命外出,自然是没有嫌疑的。六弟麽, 两个多时辰前伤在任公子手底,料想也没有馀力再去杀人,所以,这个下手行凶 之人──”他拖长了声调,尾音迟迟不落,张继远已接口道∶“──极可能就在 咱们四人当中!” 鲁大洪一跃三尺,暴怒道∶“混帐!你竟将我也算在内?我怎麽会杀老蒋那 个混球?岂有此理,你们简直是在放狗屁!” 罗镜文面色一沉,冷冷道∶“谁也没说一定就是你做的!眼下不过就事论事 罢了,你又激动什麽?” 鲁大洪只有闭上了嘴,双目却依然不服气的瞪着他。 孔威双掌一拍,沉声道∶“多说无益。咱们今後只有更加小心谨慎,不论那 个真凶到底是谁┅┅”他语声一顿,目光自每个人面上掠过,一字字道∶“我们 总有一天能把他揪出来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空依然是漆黑的,月亮在云层里散发着柔和的银光,有风吹过来的时候, 空气里彷佛带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。 夜色是如此美丽,美丽得就像如花少女的温柔眼波。可是,今晚发生的这起 流血凶案,却给这美好的夜色抹上了一层阴影。 任中杰一个人在总坛里倘佯着,东逛逛、西走走,漫无目的。看样子,他是 整个神风帮里最悠闲自在的人了! 几个当家忙着处理蒋舵主的後事,没人有精力陪他。实际上,他也不需要那 些臭男人来陪!往常,在这样浪漫多情的夜晚里,他通常都会拉着一个女孩子的 手,静静地在月光星空下漫步。或者,叫上几个最要好的老朋友,到街边的小面 摊上把酒畅谈。 人在江湖,有多少无聊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打发过去的!任中杰凝视着脚 下孤单的影子,心头忽然感到一阵阵失落。他记起自己少年时,曾经意气风发的 立下多麽宏伟的目标、多麽远大的理想,可是岁月的长河流了又流,现实的人生 却无数次把他的梦想击的粉碎! 人人都晓得他是一个专门追逐美色的浪子,但又有谁知道,浪子也有自己的 痛苦和悲哀┅┅ 就在这时候,黑暗中突然流云般飘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,像燕子一样翩翩然 的飞掠到了他的面前,俏生生的卓立在凄冷的寒风中! 任中杰不得不停下了脚步,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。只看一眼,他的瞳仁就发 亮了──这是一个容色出众的女人!一个能让男人见了後,除了一个地方变硬、 其它地方都变软的女人! 她穿着一袭轻飘飘的、淡绿色的轻衫,柔软的丝袍,就像皮肤般贴在她又苗 条、又诱人的胴体上,骄傲的展现出了曲线浮凸的美好身段。她那细致光滑的俏 脸上,几乎没有任何修饰的胭脂花粉。那两片高傲的噘着的薄薄樱唇,和那双清 澈黑亮的明眸,就已是绝大多数女人梦寐以求的最好装饰。 她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四、五岁,正是女人最灿烂的年龄!比起未经人事的 少女,她显得成熟而充满风韵;可是比起熟透了的美妇,她又显得青春而亮丽。 任中杰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尤物,忽然觉得心情又开始愉快了。刚才他还有 些伤痛感慨,现在却恨不得马上变成一只蜜蜂,飞到这清香扑鼻的花蕾上狠狠的 叮一口! “如此星辰如此夜,小姐也是出来散步、赏月的麽?”他彬彬有礼的作了个 揖,和蔼的微笑道∶“若不嫌弃,大家结伴走走如何?” 尤物没有回答,她自顾自的拂了拂被夜风吹得略微散乱的秀发,这个动作使 她看起来更加的女人味十足。任中杰目不转睛的望着,差一点伸出自己的手代劳 ┅┅当然,他目前还是只能遗憾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。 尤物终於出了声,她的声音清脆、冰冷,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∶“你就是那 ‘浪荡双绝’之一的任中杰?” “正是区区在下┅┅”任中杰一怔,愕然问道∶“小姐是哪位?你找我有事 麽?” 尤物眼波流动,凝注在他面上,冷冷道∶“听说任公子是近年来江湖上最出 风头的人物,不单武功智慧均已超凡入圣,还是个最能勾引女人的情场高手。可 惜今日一见,哼哼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,涩然道∶“可惜怎样?” 尤物紧紧的抿着小嘴,傲慢地把脸扭到了一边,似乎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 有了,她虽然没有说下去,可是语气却已暗示得很清楚,明摆着是想说“闻名不 如见面”。 “江湖上浪得虚名之徒本来就不少┅┅”任中杰居然并不生气,自我解嘲的 道∶“就算你明察秋毫,发现我也是其中的一个,那也算不上是什麽奇闻!” 尤物撇了撇嘴,冷艳的俏脸紧紧绷着,神色间显得又鄙夷、又诧异,低声自 语道∶“┅┅真不明白,三哥是不是吃错了药?为什麽要请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来 ┅┅实在看不出这家伙有什麽过人之处┅┅” 她喃喃的思索了片刻,无意中一抬眼,看见对方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挺拔 的趐胸上,那掩饰不住的贪婪模样,像是把自己当成完全赤裸的。她厌恶的蹙了 蹙眉,寒声道∶“ 夫人此刻想见你,跟我来!” 任中杰倏然一惊,随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,微笑道∶“跟你走也不妨┅┅ 不过,我想先请教一下小姐的芳名?” 他嘴里虽这麽问,心中却已经作好了碰钉子的准备。谁知尤物根本不打算隐 瞒,她仰起秀巧的下颌,明眸斜睨着任中杰头顶的月亮,淡淡道∶“我姓韩,叫 韩冰!” “韩冰,韩冰┅┅”任中杰念了两遍这名字,忍不住会心的笑了,暗想这才 真是人如其名,她的的确确像是一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“寒冰”! 眼见他如此无所顾忌的念叨自己芳名,笑容之中还带着几分轻薄,韩冰的俏 脸上飞起了两片红霞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转身就向夜色中轻盈地掠去。 任中杰讪讪的跟在後面,苦笑着叹了口气。他知道,对於这种血液中都流淌 着叛逆的女人,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着急的。想要把她弄上床去,就一定要有罕 见的耐心,只有彻底粉碎她精心构筑的冰冷外壳,才能把她的肉体和灵魂一起征 服┅┅ “看来,我需要制定一个长远的计划┅┅”任中杰认真的思忖着,他极力想 集中精神考虑问题,可是眼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粘在韩冰的娇躯上。这个娇俏动 人的尤物,就连施展轻功飞掠时,都带着种特别的风姿! 两个人一前一後的在星空下疾掠,不晓得过了多久,韩冰突然停下了脚步, 指着近处的一栋小楼道∶“ 夫人就住在这‘听雨楼’的最高层,你自己上去见 她吧!” 任中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,委实不舍得就此分离。他的眼珠转了转,恳 切的道∶“在下初来乍到,对总坛的一切都不熟悉!若无小姐带路,万一走错了 房间,那可┅┅” 韩冰俏脸微沉,冷笑道∶“我是 帮主的表妹,不是给你带路的佣人!哼, 找错了也是你活该!”说罢,她纵身跃起,淡绿色的长裙在夜空中飞舞,转眼就 从视线中消失了。 任中杰洒脱的耸了耸肩,尽管吃了好大一碗闭门羹,他却并不是很在意,也 绝没有灰心气沮! “别急,女人总会有的!”他对着自己一笑,足尖轻点,人已飘然飞上了顶 楼。 穿过长长的走廊,他找到了惟一的一扇门,古色古香的门面上,用精巧的刀 功雕刻着一丛菊花。 ──只要推开这扇门,就能见到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了! 任中杰忽然察觉,自己的心跳得好快!近五年来,江湖上还从未有外人亲眼 目睹过 夫人的风采!无情的岁月,会不会已经逐渐消磨掉了这位绝世美女的姿 容,就像是消磨掉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那样? 他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,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个身材臃肿、满脸福态 的中年妇人形象。果真如此的话,他说不定会懊恼的把眼珠子都给挖出来! 一盏茶的时光过去了,任中杰终於鼓起了勇气,伸手推开了房门,缓步踱进 了灯火通明的厅堂。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打定了主意,要是真的看见了大倒胃口的 黄脸婆的话,马上施展出最强的轻功溜之大吉! 可惜的是,他还来不及看清什麽,闪耀的剑光忽然就已晃花了他的双眼!八 柄长剑!雪亮的剑锋齐齐出鞘,只发出了“噌”的一声响,如匹练破空般,一下 子就笼罩住了他的全身! 任中杰没有动, 厉的剑气已迫在眉睫,他的眼睛里彷佛也有剑光在闪烁。 “住手!”随着一声温和柔媚的清叱,八柄剑猛然间顿住了!剑尖划破了任 中杰的衣衫,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皮肤,可是他竟连眼角都没有眨一眨! 执剑的是八个身穿白衣、窈窕秀丽的少女,她们正狠狠的瞪着任中杰,好像 怎麽也不敢相信,世上会有如此大胆不要命的男人,竟对森寒锋利的宝剑视若无 睹! “任公子请勿怪,为了贱妾的安全,这几个丫头总是这样,谨慎小心得过了 头┅┅”温柔动听的声音娓娓诉说着,语气又娇媚,又亲和,就像是长姐慈爱的 安抚着幼弟。 ──这也许不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,但却是任中杰所听过的最令人难忘的 声音,彷佛一缕连绵不断的清泉,直接的渗进了他的五脏六腑┅┅ 长剑已移开,刺骨的杀气也消解於无形。任中杰缓慢地抬起头,凝视着不远 的正前方。他终於看见了这位艳名远播、姿色无双的江南美人! 她就站在绚丽多彩的灯光下、名贵珍奇的家 边,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 肩部,脸上泛着礼节性的淡淡笑容。可是,不管多麽耀眼夺目的珠光宝气、黄金 钻石,也掩盖不了她那从内心深处焕发出来的雍容气质,和举手投足间蕴育的优 雅风姿。 黎燕的美,在於“妩媚”; 方婉萍的美,在於“韵味”; 韩冰的美,在於 “冷艳”;然而 夫人的美,却在於一种与生俱来的“高贵”,清丽脱俗的不带 丝毫烟火气,就像是个远离尘世的女神! “见了夫人的面,我才知道什麽叫作‘倾国倾城’┅┅”良久,任中杰才从 梦幻般的凝眸中惊醒,由衷的道∶“在下这一生中,本来从未妒忌过任何人,现 在却忍不住妒忌起 帮主来了┅┅”  夫人轻轻一笑,嫣然道∶“却不知任公子妒忌的是什麽?是拙夫的财雄势 大呢?还是他的红粉三千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六宫粉黛无颜色,荣华富贵梦一场。和夫人本身比起来, 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,又怎值得在下妒忌?”  夫人的俏脸略红,低低的垂下了白皙的粉颈,柔美的妙目中似乎浮现出了 一丝哀怨,幽幽道∶“该如何取舍,连任公子都知道,可惜拙夫┅┅他却永远也 不明白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呆了呆,随即安慰她道∶“或许 帮主不是不明白,只不过是不好意 思说出来而已┅┅” “不好意思?” 夫人的娇躯突然开始颤抖,隆起的趐胸急剧地起伏着,彷 佛在极力地控制着沸腾的情感。她强抑着晶莹的泪珠,讥嘲的说道∶“他能对妾 侍、对情人、对风尘女子说的话,却不好意思对名媒正娶的妻子说?普天之下, 有没有这样的道理?” 任中杰无言地听着,又同情的叹了口气。他看得出来, 夫人的神情是落寞 的,脸色也太苍白了些,显然已很久没有承受过阳光雨露的恩泽,没有享受过和 丈夫举案齐眉的温馨了! 很多年前,当她带着“江南第一美人”的响亮名声,义无返顾的下嫁给 家 时,是否有想过今日的深闺寂寞呢? 是爱情,把相爱的两个人结合在一起。可是,爱情也常常在把两个人结合之 後,自己却悄悄的抽身溜走了!这本来就是人生的悲哀┅┅ 好半晌, 夫人勉强笑了笑,轻声道∶“任公子,贱妾找你来,原意不是想 说这些的┅┅”她停顿了一下,俏脸上已完全恢复了平静,淡淡道∶“拙夫离奇 失踪,贱妾遭人行刺,这一切的真正原因是什麽,恐怕公子还不知道吧?” 任中杰动容道∶“夫人若知道的话,在下愿闻其详!”  夫人凝视着他的双眼,一字字道∶“是为了一宗数额巨大的宝藏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就在这同一时刻,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外,隐藏在大树枝叶间的黑衣人 渐渐等得不耐烦了。他已经守候了整整两个更次,腿脚都站得酸痛无比了,房间 依然是什麽动静也没有。 从他处身的这个角度望过去,正好可窥见那顶巨大花轿的全貌。低垂的轿帘 就像纹丝不动的栅栏,严严密密的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。 “他妈的,这女娃儿可真是好耐性,这麽长时间闷在里面不出来!难道她连 吃喝拉撒都忍得住麽?还是她就在轿子里面大方其便?”黑衣人嘴里低低的嘟囔 着,勉力振作精神继续监视着花轿。 忽然,他觉得左肩上被人轻轻一拍,大惊之下,正想反掌挥击,耳边却传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∶“七弟,是我!” 他立时松了一口气,回头一看,月光照耀下,一个身材极为瘦小的汉子盘踞 在身後的树枝上。这人颧骨高凸,额上生着块丑恶的肉瘤,赫然竟是神风帮的六 当家──“怒剑神鼠”左雷东! 几个时辰之前,在风月小筑里,左雷东被任中杰重重掷於地下,当时似乎伤 得不轻,要姬女们抬着才能离开。谁知这麽短的时间内,他竟又浑若无事的跑了 出来,看样子功力也丝毫未损,这岂非怪事一件? ──是他服食了什麽疗伤圣药?还是他当时伤的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严 重? 黑衣人却不知他曾经受挫,所以也没有丝毫疑心,喜道∶“六哥,你怎麽来 了?” 左雷东笑道∶“来接替你的班呀!我想你监视了大半日,一定累得很了。快 回去好好睡个觉吧,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!” 黑衣人正感到神思困倦,於是也不推辞,低声道∶“那就有劳六哥了!小弟 告辞!” 左雷东忽地抓住他的手腕,脸色凝重的道∶“七弟,我只能代替你监守到天 亮辰时!你务必要在那个时候之前返回,今晚接替的事也不必对任何人提起,明 白吗?” 黑衣人点了点头,展开轻功身法,悄悄的从枝叶间跃了出去,自行返回神风 帮总坛。 左雷东待他走得踪影不见後,忽然双足一蹬,整个人在空中横掠了三丈,从 窗口纵进了天字第一号房。 花轿里立刻传出了一个娇慵柔和的女声,缓缓道∶“你迟到了!” 左雷东笑道∶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只要目的能达到,时间上的偏差又有什 麽要紧?”他边说边举目四望,疑惑道∶“咦?你那些手下都到哪里去了?” 轿中女子道∶“我已经把他们支开了。这样机密的谈话,怎能让他们听到? 喂,我要你查探的事,你进行的如何了?” 左雷东鼠须一撇,得意道∶“已有眉目了。眼下就请姑娘移架出轿,听我细 说分明。” 轿中女子轻声一笑,慵懒的道∶“我行走江湖一年多了,从来都懒得离开这 花轿。你要我出来,不怕把本小姐累坏了麽?” 左雷东低笑道∶“既然姑娘怕累,不如就让左某进入花轿好了!反正里面的 空间够大,再多容纳几人也无妨┅┅”话声未落,身子猛然向前疾冲,就如离弦 之箭般窜到了轿帘边。 他正要伸手拨开帘子,陡然间风声响动,两道金光一上一下的从轿内激射而 出,来势劲急无伦。他早已有所提防,双手各伸食中二指轻轻一夹,就将暗器牢 牢的夹住了。蓦地里眼前金光闪耀,又有四道暗器袭到了身前三尺之内。左雷东 大骇之下, 空一个翻身,向後纵出了丈馀,只听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接着就觉 得胯下一凉,原来裤带已被击断。 他手忙脚乱的抓住正在下坠的裤子,心头又怒又愧,也夹杂着三分惧意,叫 道∶“喂,喂,你的暗器怎麽能往这个地方打?要是你一个不小心,我可就要断 子绝孙啦!” 轿中女子咯咯娇笑道∶“谁叫你这样大胆,敢打主意窥视本小姐的容貌┅┅ 不过,看在你尽心为我办事的份上,我没取你性命,相反还赏了你大笔金钱!怎 麽,你不谢谢本小姐的不杀之恩、赠财之德,竟然还敢口出怨言吗?” 左雷东向手掌上一望,才发现捏在指间的暗器竟是两片金叶子。叶片虽然又 薄又细,却是十足赤金打造。他苦笑道∶“姑娘,你出手倒是阔气,施展几下暗 器,就掷出去了好几两黄金。这样奢侈的打法,我左某人倒真是从未见过!” 轿中女子缓缓道∶“只要我们能找到赤焰教遗留的那宗宝藏,就有了几辈子 也挥霍不尽的巨富,哪里还会在乎这区区几两黄金!” 左雷东面带忧色,发愁道∶“赤焰遗宝的事,本来只有你、我和几位当家知 道。但不知哪个家伙走漏了消息,这几天聚集在金陵城的高手已越来越多。‘铁 颈判官’傅恒,‘千手罗汉’唐钢,都不是好对付的人物!听说连‘仁义大侠’ 卫天鹰也正在兼程赶来,咱们精心谋划了许久,别要作了别人的踏脚石才好。” 轿中女子却似满不在乎,冷哼道∶“人多些才好混水摸鱼哩!这些人的确都 是一等一的高手,但彼此各有心事,既不能团结,又互相牵制,在我看来┅┅嘻 嘻,只不过是群妄自尊大的蠢男人而已,有什麽了不起?” 左雷东搔了搔脑袋,点头道∶“姑娘分析得不错,只不过咱们还是要加倍小 心的好!今晚我仔细查探了总坛的各处要地,发现┅┅” 他的语声越说越低了,一张丑脸满是凝重的神色。房间里的烛火虽然明亮, 可是映照在他的面上,却仍然留下了一片浓厚的阴影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还没有亮,任中杰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,满足的叹了一口气。他 全身的肌肉都已完全地放松,只有一双眼睛还在灵活而有神的转动着。 刚才他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,把肌肤上的污垢和精神上的劳顿一股脑儿的清 除了出去。 夫人叫他好好休息,可他现在却精神的很,简直连一丝一毫的睡意 都没有! 他又怎麽睡得着呢?这一天中发生的事已经太多太多了,他需要仔细的清理 一下思路。 ──宝藏?那是一笔什麽样的宝藏? 夫人透露了这个消息,为什麽又不肯 把话说完,反而要自己再去问问罗当家? ──装神弄鬼的唱歌女子是谁? 振飞有那麽多相好,到底还有多少女人和 这起事件有关? 任中杰突然发现,自己的所知道的实在太少,而且思绪一团混乱。只要一闭 上眼睛,他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好几条俏丽的身影──那麽高贵、那 麽典雅、那麽动人的几条身影,却偏偏又是那麽的淡漠遥远,可望而不可及! “ 振飞呀 振飞,你果然是个风流多情的好脚色,拥有的女人一个赛一个 的国色天香┅┅”任中杰自言自语了两句,忽然握紧拳头道∶“不过,我任中杰 是何等样人,怎麽会输给你?嘿嘿!你能做到的事,我也一样能做到,还要比你 做的更好!” 神风帮交代给他的任务是,尽快搞清血案的真相,并找出那个凶手。可他交 代给自己的任务却是,尽快把所见到的这些美女征服,并且是由身到心的征服! 这个任务当然十分艰巨,但他一向认为,男人的气概和价值,正是在挑战艰 巨的过程中体现的。至於具体实施的办法麽,他现在还没想出来,不过办法总会 有的。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引诱不了的贞妇,正如世界上找不到绝无破绽的 武功。 想像到将来与美人儿合体交欢、腿股叠缠的销魂味儿,任中杰忍不住一阵兴 奋,呼吸也粗重了许多。但就在此时,他猛然察觉周围的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 淡淡的异香。 “鸡鸣五更香!”他立刻辨认了出来,心中不禁冷笑,这种下三滥的小把戏 要是能迷倒他,那他早就死了几百次了。他最少有二十三种法子可以破解迷药。 ──是什麽人这麽大胆,敢在总坛里干这种勾当?难道是┅┅凶手? 任中杰屏息静气,眼皮下垂,装出一副被迷得晕倒了的样子,静静地躺在床 上,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。 良久,厢房里的迷烟开始慢慢散去了。“吱──”的一声,窗子被人由外推 开了,一条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窗外。 黑影先向里望了望,然後轻捷的跃进了厢房,一步步的朝床的位置走来。 任中杰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,只见这影子笼罩在黑暗里,轮廓和五官 都看不清晰,只能依稀望见身材并不高,脑後似飘扬着两条辫子,身上还隐隐的 传来了一股清香──不是把人麻翻的迷香,而是女子独有的天然体香! 任中杰忽然觉得这香味好熟,似乎在哪里闻到过。他心念电转,还来不及有 什麽反应,对方已经先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。 “任公子,我知道你没有睡着,别装蒜啦!”那女子娇憨的笑了,笑着道∶ “喂,人家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到你房间,你就连灯也不敢点着吗?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,无可奈何的从床上爬了起来,点亮了桌上的油灯。於是他就看 见了一张美丽清秀的俏脸,正带着得意而嘲弄的神态盯着他。 第六回∶春宵苦短 灯火已点燃。明亮的灯光下看的分明,只见来人年龄尚稚,粉脸含笑,紧身的青色衣衫包裹着她苗条而又动人的身子,竟是把自己诱骗到风月小筑的侍芸! 任中杰皱了皱眉,神情彷佛有些困惑,茫然道∶“侍芸姑娘┅┅怎麽来的是你?” “很意外麽?哼,你以为来的是谁?”侍芸白了他一眼,双颊突然飞红了,脸蛋上流露出娇羞的表情,嗔道∶“你这人真是的,怎麽这副样子?你自己看看┅┅丑死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不用看也知道,自己此时的状态实在不雅。他睡觉时一向喜欢脱得只剩裤衩,让精赤的上身尽情暴露在空气中。现在他几乎是赤裸着站在侍芸面前,而且,由於他刚才正卖力的幻想着夫人的身段风姿,下体自然而然撑起了一个帐篷。相对於裤衩布料的短小精省,这个帐篷的规模实在是太┅┅太巨大了些。 “你认为我应该像个什麽样子?衣冠楚楚的开门揖客、道貌岸然的向你问好吗?”任中杰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常态,淡淡道∶“假如你大大方方的敲门求见,而不是鬼鬼祟祟的从窗户里潜进来,我说不定也会努力的装一装正人君子的!” 侍芸嘻嘻一笑,嫣然道∶“原来你是在怪我不请自而入哩!好啦,算我的不是,小女子这就向任公子赔罪┅┅”说着,她纤腰一弯,深深的道了个万福。 “算啦,我大人有大量,就不跟你计较了!”任中杰说到这里,面容忽地一整,严肃的说道∶“不嫘橥嫘Γ麓喂媚锟删颓虮鹪儆妹韵阏庵侄髁拴┅? “迷香?什麽迷香?”侍芸的脸上一片诧异,讶然道∶“我不晓得你在说些什麽!我可是就这样闯进来的呀,谁又用迷香了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我已经闻出来啦,你抵赖也没有用的。虽然你这支迷香与一般的大不相同,药力也要威猛许多,可还是迷不倒我的!” “不,不!我真没用过迷香!”侍芸急得叫了起来,眼光中已然带着惊惧,惶声道∶“我┅┅我不过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,过来传达几句话而已,哪里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?任公子,你可千万别┅┅别对孔二当家告我的状,我会大祸临头的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怔住了,吃惊道∶“你若没用过迷香,我房间里怎麽会有股奇异的气味?”边说边快步走到窗边,口中兀自道∶“┅┅迷香是在这里燃烧的,你隔了许久才敢跳进来,不就是想等香味散尽吗?” 他俯下身子,沿着地面仔细的逡巡了两遍,突然轻“噫”一声,神色古怪之极──他竟然没有发现烟灰!迷香烧了一段时间,照理应有烟灰跌落在地面上,可是他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烟灰! “难道我的鼻子闻惯了太多女人的脂粉香,以至於在嗅觉上出了问题?”任中杰呆了呆,心中忽然一动,转身朝房门的位置走去。果然,在门後左下角的贴墙处,他发现了几滩灰色的粉末! ──这样看来,施放迷香者可能另有其人!或许他正准备闯进屋里时,却出乎意料的发现了随後赶到的侍芸,於是只好放弃了原来的计划┅┅ 任中杰思忖了片刻,凝视着侍芸道∶“你来到我屋外时,有没有看见什麽人在附近潜伏?或者是有什麽异常的情况发生?” “什麽都没有呀┅┅”侍芸低垂着俏脸,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来转去,迟疑了一阵才犹豫的道∶“我走近这间厢房的时候,好像┅┅好像瞥见十几丈远的屋顶上有人影一闪┅┅” “真的麽?”任中杰的脸色郑重了起来,沉声道∶“你能肯定吗?还是你一时眼花?” “应该不是┅┅不是眼花吧!”侍芸嗫嚅道∶“但是,那又能说明什麽呢? 也可能是巡夜的护卫正好从这里经过呀!” 任中杰沉默了一下,忽然展颜笑道∶“确实不能说明什麽,是我太多虑了! 哈哈┅┅”他爽朗的笑了几声,接着道∶“好啦,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,深夜拜访究竟有何要事?” 侍芸娇嗔道∶“怎麽,一定要有事才能来?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能,当然能!只不过,对你这样处世未深的漂亮小姑娘来说,在一个如此寂寞无聊的夜晚,贸贸然跑来探望我这样一个孤枕难眠的男人,实在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举动!” 侍芸的俏脸又红了,红得就像天边绚丽的晚霞,她用眼角瞟着任中杰,咬着嘴唇道∶“怕什麽?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?再说,我既然来了,就已经作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啦!” “牺牲?你应该说是献身才对!”任中杰笑吟吟的打量着她的娇躯,和刚见面时一样,她穿着淡青色的紧身服,凹凸有致的曲线诱惑而清晰的展现了出来。 乌黑的秀发扎成了粗大的鞭子,松松的垂落在两个挺拔的乳峰之间。 “现在的小丫头,发育得可真不错呀!”任中杰毫无顾忌的瞄着她的耸胸蜂腰,喃喃道∶“也不知是营养特别好的缘故呢,还是┅┅” “谁是小丫头?我已经十七岁了!”侍芸一甩辫子,气鼓鼓的道∶“喂,你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女孩行不行?我比你想象中都要成熟的多!” 任中杰哈哈大笑道∶“小女孩总是想证明给别人看,自己已经是个懂事的大人了。可是当她成为老女人时,又总是想扮成一副小女孩的天真样儿!唉,女人呀女人,真是┅┅” 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,因为侍芸突然冲了上来,柔软的娇躯像是一枚炮弹一样撞在了他身上,两个人一起滚倒在了大床上。 任中杰猝不及防,下意识的伸掌一推,着手处绵软丰盈,竟触摸到了她那充满弹性的双峰上──对於美女的投怀送抱,男人基本上是不推则已,一推就肯定“误撞”在这最不该碰到的地方。 侍芸“嘤咛”一声娇吟,就像身体里的情欲总闸被拧开了,俏脸烧得似火一般又烫又红,死死的抵在了任中杰宽厚的胸膛上摩擦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结实的肌肉上,带着一股清新好闻的醉人气息。 任中杰的心跳也开始加快了,他忽然抓住了侍芸的双肩,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,伸嘴凑到了那白嫩光滑的脸蛋上,肆意而温柔的用热吻印满了她的面颊。 “嗯┅┅嗯嗯┅┅唔┅┅”侍芸的双唇无意识的微微颤动,秀眸中散发出既朦胧又狂野的光芒,双臂环绕在任中杰的脑後,紧紧的绞住了他的脖子,似乎生怕他会突然长身而去,让这心动的感觉和沸腾的爱欲一起不翼而飞。 任中杰当然知道,那翕动的红唇代表着什麽样的邀请。他低下头,似蜻蜓点水般在她唇皮上一碰,就在她热烈而多情的反应时,他却故意扭开了头,把嘴移到了她细嫩的耳珠上,用牙齿轻轻的咬住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这个┅┅大坏蛋┅┅”侍芸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,耳珠上传来了的感觉是那样销魂,更加触发了她年轻身体的渴望。她的腰肢款摆着,身体迎合着,鼻端里若有若无的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声┅┅ 就在她焦急的浑身颤抖时,那个可恶的男人终於捧起了她的俏脸,眼看着他带着一脸坏笑,逐寸逐寸的凑近自己的檀口,她忽然觉得一阵羞意涌上心头,双眼不由的阖了起来,想要躲开他的进攻,可惜已经来不及了┅┅ 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任中杰猛然吻住了她的双唇,舌头朝前一顶,轻而易举的探进了温暖芬芳的口腔里,像是灵活的蛇儿般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,开始咂取着香甜的津液。 侍芸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,深深的陶醉在了这纵情的热吻中。她的脑海里什麽念头都没有了,只觉得对方的唇舌是那麽霸道而厉害,直吻得她娇喘连连,全身滚烫,险些晕死在他的怀抱里。 等到这个长吻终於结束,她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秀目,这时候她突然发现,自己不知什麽时候已变得完全赤裸! “啊──”侍芸下意识的叫了一声,尽管她早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,却依然臊的粉面通红,两只玉臂倏地环抱在了胸前,遮挡着男人那如饥似渴的目光。 任中杰欣赏着她那手足无措的窘迫之态,怡然自得的笑了。他轻轻的捉住了她的纤腕,温柔而坚决的向下一拉!那对小鸽子般的粉嫩椒乳立刻活泼的弹了出来,颤巍巍的耸立在他眼前。 侍芸的乳房显然才刚刚发育成熟,看上去并不很大,但无疑十分的坚挺,嫩笋形的乳峰晶莹如玉,白皙的就似要透明了一样。顶端那两小圈粉色的乳晕中,微微翘起的乳头小巧可爱,在炽烈目光的注视下傲然挺立,彷佛正在期待着唇舌的尽情品尝。 任中杰贪婪的舔了舔嘴唇,双掌轻柔的覆盖到了乳房上,富有弹性的双峰,在他大手的推压挤弄下,变幻出了各种各样的形状。可是他的掌心却始终略略的悬空,故意不去触碰那两粒葡萄般诱人的乳头。 侍芸的娇躯如水蛇般不停的扭动着,俏脸红扑扑的,就像是擦了最亮丽的胭脂,眉梢眼角间洋溢着浓浓的春意,可是,不论她怎样努力的挺身相就,却始终没有办法得到充实的满足。发硬的乳尖更是奇痒无比,难以忍受的空虚感令她放弃了所有的矜持。 “喂┅┅喂┅┅大坏蛋,你为┅┅为什麽┅┅还不来┅┅”她恨恨的在他肩部咬了一口,美丽的俏脸上忽然露出了种软弱的神色,低声哀恳道∶“算我┅┅求你了好不好?快┅┅快点嘛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见她急的可爱,肚里暗暗发笑,有心撩拨道∶“快点什麽?你不把话说明白,我又怎麽能知道?” 侍芸差一点把他踢下床去,羞怒道∶“你┅┅你明明知道的┅┅还要┅┅还要戏弄人家┅┅” “说呀,你要我做什麽?说了我马上就如你所愿!”任中杰目光灼灼的望着她,眼神中焕发出只有征服者才具有的强大自信。 侍芸再也无法抵挡那痒到骨子里的销魂感觉了,她咬了咬口唇,俏脸涨的绯红,用劲全身力气叫了出来∶“我要┅┅我要你狠狠的抱紧我,亲亲我的胸膛! 你┅┅你这个王八蛋听明白了没有┅┅” 听到她居然会口不择言的骂起了人,任中杰险些儿笑出声来。他缓了缓气,一本正经的道∶“听明白了,遵命!”话音未落,他的大嘴已经拱上了挺拔的乳峰,一下子就把粉嫩的乳头吞了进去。 侍芸舒服的脑中一晕,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。她勾住任中杰的脖子,拼命的把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胸膛,体会着温湿的舌尖舔弄在敏感乳头上的快感,奇怪的是,在短暂的欢欣後,她心里的空虚感不但没有得到解脱,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了! 於是,她情不自禁的翘起双腿,主动的环跨在了任中杰的腰上,雪白浑圆的粉臀也大胆的向上探索着、迎合着、抖动着。突然,她的大腿根部微微一顿,竟撞到了一个火热粗大的东西──那东西早就一柱擎天的竖了起来,正虎视眈眈的欲破门而入。 “噢┅┅好┅┅好可怕呀┅┅”她好奇的看了看那根神奇的武器,发现它的威武狰狞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,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那种又害怕又期待的少女娇憨之态,一下子在她的俏脸上表露无遗。 “怕?有什麽好怕的?一会儿你就会被它弄得欲仙欲死了!”任中杰轻薄的吹了声口哨,嘴巴离开了已被口水濡湿的乳峰,沿着她纤细的腰肢滑下,经过平坦柔软的小梗逦薹倒说奶浇怂戎涞穆∑鸫Α? 只见一蓬稀疏却细长的阴毛,整整齐齐的遮掩住了紧窄的肉缝,星星点点的露珠,正如花蜜般散布在穴口四周。当任中杰的手指拨开芳草,直接的按在了那珍珠似的小肉核上时,侍芸“啊──”的一声娇呼,身子一颤,一股温热的汁水从洞口淌了出来,缓缓的流到了股缝间。 “小女孩果然已经长大了,竟然这麽快就泄了身子!”任中杰面带嘲弄的哈哈大笑,用掌心掬了点儿汁水,径直的送到了侍芸面前,作势要抖在她的脸上。 侍芸又羞、又怕,连耳根都红透了,眼看着那亮晶晶的糜乱淫汁闪闪的映射着灯光,没来由的心中又是一荡,下体更加的湿了。 “好啦,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了,咱们该干正活啦!”任中杰兴奋的抓住了她的双腿,用力地往上一提,霎时就把她整个阴户都暴露在了朗朗乾坤下。 “别┅┅别这样┅┅”侍芸喃喃的喘息呻吟着,一双白嫩的美腿被迫高高抬了起来,渐渐的又向後弯折,膝盖几乎贴到了自己的乳峰上。她心头一片空白,还没弄清是怎麽一回事,猛然间感到胯下一痛,一根粗大发烫的肉棍已开了她的两片肉瓣,一寸寸的向花迳的纵深处挺进。 “噢┅┅啊啊啊┅┅”侍芸痛的面色惨白,两只粉拳一起砸在任中杰的胸膛上。但这样的力气显然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,只听“哧──”的一下轻响,任中杰虎腰一送,就将肉棒尽根刺入了她的阴道,随即开始了由缓至快、由轻至重的抽送。 侍芸咬紧牙关,只觉得每一下冲刺都深深的顶到了尽头,简直像是要把她娇小的身子给贯穿,可是在那疼痛之中,彷佛也带着一种梦寐以求的充实感。正是这样的感觉,使她慢慢的跟上了节奏,不自觉的摇臀缩腰,使对方能够更加方便的享用她的娇躯。 “嗯嗯┅┅噢┅┅唔唔┅┅啊啊┅┅噢噢噢┅┅”快感就像海潮一样,一波波的冲击着她的肉体、她的思维、她的情绪。她扔下了所有的自尊和羞涩,压抑而销魂的吟唱起来,灵魂儿早已飞上了九重天外,并且还在不断的向上升┅┅ 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,厢房里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停歇。男子粗重的呼吸声,和女子动情的浪叫声,是那麽和谐自然的交织在一起,组成了人世间最好听的乐章。 当侍芸再一次泄出了身子时,那温热的暖流急剧的浇灌在了任中杰的阳具顶端。一直抑制的快感终於决堤了,他猛地把肉棒捅到了紧密花迳的最深处,任凭狂涌而出的精液尽情的喷洒,尽情的爆发┅┅ 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时,黎明的第一束阳光正好投射进了房间,照耀在乱不堪的床上。 侍芸的俏脸上红晕未褪,温暖的胴体依然亲密的缠在任中杰的身上。她的双目中隐含着茫然之色,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彷佛有着很重的心事。 任中杰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,柔声道∶“为什麽叹气?你在後悔吗?” 侍芸摇了摇头,低声道∶“我┅┅我只是在害怕!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你不是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准备吗?牺牲都不怕,世界上还有事什麽好怕呢?” 侍芸“噗嗤”一笑,随即又蹙起了柳眉,轻叹道∶“吃完早饭以後,你┅┅你就该走啦!” 任中杰不解道∶“走?走到哪里去?” 侍芸低声道∶“大小姐说,随便你去哪里都好,只要你能离开金陵城!” “大小姐?她是谁?”任中杰一怔,隐隐觉得这个称呼很是熟悉,好像在什麽地方听到过,他努力搜索着记忆,沉吟道∶“她又为什麽要赶我走?你知道这中间的原因吗?” 侍芸小嘴一撇,昂然道∶“大小姐是帮主的独生爱女,也是神风帮里最受大家娇宠的公主。她想要做的事情,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┅┅” 就在此时,任中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,失声道∶“啊,我想起来啦┅┅你们这位大小姐,是不是住在那片种满人工树林的禁地里?” 侍芸吃惊的望了他一眼,疑惑的道∶“你怎麽知道的?是几位当家告诉你的吗?” “是我昨夜无意中听人说的!”任中杰搂着她的腰肢,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。他的面色十分凝重,忽然道∶“蒋舵主被人残忍的杀害,树林中传出诡异的女子歌声┅┅这一切发生的时候,大小姐当真不在总坛里吗?” 侍芸肯定的点了点头道∶“是啊!大小姐昨天下午就离开了总坛,说是要出城去找什麽人比武。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,就连半步也没分离。快五更的时候我们才一起回来,还没好好的歇息一下,她就叫我来找你了!”说到这里,侍芸蓦地伸指在任中杰的阳物上一弹,佯怒道∶“哼哼,这下算是送羊入虎口了!可怜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,就这样被你给白白的糟蹋了!” 任中杰痛心疾首的喊了出来,叫道∶“糟蹋?你竟把如此赏心悦目的事说成是糟蹋?实在太让我失望了!唉,你今後或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男人,可是我敢向你保证,能把这件事做的像艺术一样完美自然的,普天之下也只就只有我一个啦!” “胡说八道!”侍芸不依的扭了扭身子,大发娇嗔道∶“什麽‘各种各样’的男人?你把我当成人尽可夫的荡妇麽?告诉你,我虽然是个小小的丫鬟,可是大小姐待我就像亲妹妹一样,从来也没拿我当下人看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忽然打断她的话,失声道∶“亲妹妹?大小姐的年纪比你大麽?” 侍芸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,不解的道∶“她的年纪当然比我大啦,这有什麽好奇怪的?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可是夫人看上去才刚过三十,难道┅┅难道┅┅” 侍芸咯咯娇笑,顽皮的道∶“你这个人真是聪明一世,糊涂一时!大小姐不是夫人生的,听说她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去世了,後来帮主又娶了现在这个夫人当正室,她们俩名义上是母女,其实相差还不到十岁呢!” 任中杰恍然大悟,沉吟着道∶“帮主到底有多少个老婆?这许多人住在总坛里,彼此之间是不是经常有争风吃醋、勾心斗角的场面出现?” 侍芸抿嘴笑道∶“帮主在总坛里就有二十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,听说外面还养着许多情妇。至於有没有勾心斗角,我就不大清楚啦,反正表面上看,大家都相安无事。其实呢,这其中只有夫人和十三姨太会武功,其他人都是弱质纤纤的女流,就算想斗也斗不过的。” 任中杰听到这里,两眼望着屋顶呆呆的出了神,似乎在思考着什麽重大的问题。 侍芸拿胳膊肘捅了捅他,嗔道∶“喂,人家跟你说话哪,你怎麽走神啦?” 任中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道∶“因为我正在作一个很要紧的决定!” 侍芸好奇道∶“是什麽决定?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她,决然道∶“请你回去转告大小姐,我暂时还不打算离开金陵城!” 侍芸瞪大了眼睛,叫道∶“你说什麽?你┅┅你真的不肯走吗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当然是真的!神风帮有这麽舒适的软床睡,这麽香醇的美酒饮,还有一个这麽美丽可爱的小女孩陪伴,只有傻子才肯走呢!” “讨厌,我早就告诉你啦,我不是小女孩,你到现在还不┅┅”侍芸娇声抗议着,她的话还没说完,双唇就被火热的大嘴给封住了,雄壮的身体再次压到了她的娇躯上,然後她的人又开始向无边的快活中沉浸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任中杰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──不是他自己愿意爬出被窝的,而是被前来催促的仆役叫醒的,因为主人和客人都已在会客厅里等他了。 匆匆忙忙的略为梳洗後,他跟着带路的仆役步出厢房。走在幽静整洁的小迳上,一阵狂风吹来,劈面刮在他的脸上,没来由的就感到有点儿头晕。 ──看来是昨天“操劳”过度了!从中午到夜晚,十个时辰之内一连大战了四场,特别是在风月小筑里的那场比拼,实在消耗了他不少体力,所以现在才会感到如此神困力倦、疲惫不堪吧! “也许我已经开始变老啦,已经不能负担太过频繁猛烈的性爱了!”任中杰苦笑着叹了口气,他知道自己正在步入中年,热血沸腾的青春岁月早已成为了遥远的记忆! 中年意味着什麽呢?意味着你有更加成熟的风度、细腻的技巧和深刻的人生观,可是,你也逐渐丧失了充沛的精力、一往无前的热情和初生之犊不畏虎的英雄气概。 ──江湖,也许根本是属於年轻人的! 任中杰感慨的转动着念头,思绪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飘来飘去。等他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时,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跟着仆役来到了总坛的会客厅。 孔威、罗镜文两位当家远远就迎了上来,一边打着招呼寒暄,一边把他引进了厅里。罗镜文摇着折扇,含笑道∶“任公子,昨夜睡的还好麽?可还满意那间厢房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对於像我这样的天涯浪子来说,只要有一张床的厢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了!” 突然,大厅深处传来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,冷冷道∶“可是任公子平常住的却是城里最昂贵的迎宾酒楼,而且还把天字第一号房包了整整半个月!” 任中杰循声望去,只见大厅正中的圆桌旁坐着四个人,有男有女,看到他进来,其中三个人已经站起身,只有一个身形瘦削的蓝衫青年却依然端坐不动,正在凝目打量着他。 “我虽然包下了天字第一号房,可是──”任中杰不动声色,慢吞吞的道∶“那房间里还是只有一张床,除此之外四壁萧然,什麽家都没有摆放。” 蓝衫青年瞪着他,一时间不知说什麽好。幸好罗镜文已走了过来,介绍道∶“任公子,这位是外号‘千手罗汉’的唐钢少侠,想必你也听说过的。” 任中杰拱手道∶“没听说过唐兄大名的人只怕很少,据闻蜀中唐门後起一辈的年轻高手中,唐兄已可算是排名第二的杰出人物!” 唐钢变色道∶“第二?依阁下之见,排名第一的是谁?” 任中杰悠然道∶“那自然是号称‘散雪飞仙’的唐小柔姑娘了!” 唐钢冷笑道∶“小柔妹子的容色倒确是唐门第一,至於武功麽,嘿嘿┅┅” 似已不屑再说下去了。 这时,旁边一个身材略略发福的小老头走上两步,呵呵大笑道∶“老朽久闻任公子大名,今日得见,果然是丰神俊郎、一表人才呵!难怪有那麽多的名门侠女对任公子神魂颠倒,情难自禁了┅┅” 恭维话总是让人听得心情愉快的,任中杰马上有些飘飘然了,但嘴里却逊谢道∶“老先生取笑了,恕在下眼拙,您是┅┅” 小老头含笑道∶“老朽是个吃公门饭的,这几年少在江湖上行走,任公子自然不会认得┅┅” 说到这里,任中杰忽然瞥见他的手,那是一双盘根错节、骨骼突出的大手,和他微胖的身形绝不相称,任中杰心念一动,失声道∶“原来是‘鹰爪神捕’孙元福老先生到了,失敬失敬!” 孙元福摸了摸圆滚滚的下巴,风趣的道∶“神捕什麽的外号,是江湖上朋友的抬爱,老朽可愧不敢当。其实老朽只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‘鹰爪孙’而已,诸位不骂我是官府走狗,我已经开心得很了。” 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,罗镜文亲热的拍着他的肩膀,笑道∶“孙老爷子全心全力的维护治安,擒拿凶徒,正是天下百姓的福气,有哪个家夥敢骂你,天下的英雄好汉都不会放过他!” 孙元福叹息道∶“要是人人都像罗兄一样的想法,那麽老朽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。我们吃公门饭的捕快,常常会受到绿林朋友们的责难,说我们是‘朝廷鹰犬’,唉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正色道∶“打家劫舍的江湖豪客,未必都是梁山好汉般的英雄;而效力朝廷的公人捕快,却有可能是不畏强权的真男子,一个人行事最要紧的是无愧於心,无知世人的浅显看法,老爷子不必放在心头!” 孙元福眼中射出感激的光芒,道∶“任公子真是老朽的知己,几时有空去京城游玩,我们几个捕头一定亲自迎接、竭诚款待。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那倒不必。只要下次我不小心身陷牢狱时,老爷子能放我一马,在下就心满意足了,哈哈┅┅” 孙元福也跟着开怀大笑,表情甚是欢愉。在六扇门中,名声最为响亮的有三大神捕,除了他之外,还有“追风名捕”江松林,以及“捕王之王”司马朝阳。 这些年来,三人屡破奇案,立下了许多大功,但也遭到了武林中人的不少非议。 想不到今天撞到的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,竟然会说出如此理解善意的话语,使他心中感到一阵温暖。 任中杰一边笑,一边已把眼光投注在了剩下两个还未通名的宾客身上。这两人一老一少,穿着服饰都非常华丽。老者白面长须,一身肌肉保养的极为得法,手指上还套着色质晶润的钻戒。 躲在他身後的少女长着一张清秀明雅的瓜子脸,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着,显得对什麽事都十分好奇。 罗镜文恭敬的道∶“任公子,这位就是素以公正德望着称的‘铁颈判官’傅恒老前辈,这次他老人家带同关门女徒前来作客,顺便也在蒋舵主血案上相助本帮一臂之力。眼下你们大夥正可多亲近亲近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动容道∶“原来是傅前辈,在下久仰的很了!却不知前辈┅┅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结巴了,吞吞吐吐的道∶“前辈是┅┅是几时来到金陵城的?” 傅恒淡淡道∶“来了有两、三天了,老夫也是住在迎宾酒楼,和任公子原本近在咫尺。只是任公子忙於大事,每天都闭门拒客,所以始终没有机会相见。” 任中杰的脸有些发红了,倒不是因为傅恒讥刺他“关门干大事”,这傅恒是“仁义大侠”卫天鹰最要好的朋友,而黎燕却是卫大侠的妻子。他勾引了别人的老婆,尽管表面上装的无所谓,其实心里却免不了有几分愧疚。可是美色当前,有几个男人能管的住自己,做一个真正的君子呢? ──这老家夥在我附近住了两三天,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黎燕的事了?要是他向卫天鹰告上一状,那黎燕可就惨了┅┅ 任中杰惴惴不安,可还是硬着头皮道∶“傅老前辈,黎┅┅卫夫人不知被哪个大胆狂徒绑架了,您看┅┅” “被绑架了?这是谁说的?”傅恒面露惊异之色,讶然道∶“我昨夜亲自护送卫夫人到他丈夫身边的,怎麽会被人绑架的?” 任中杰吃了一惊,伸手取出了那张字条和碎衣片,递给他道∶“这是昨天傍晚有人送到我手里的,可是罗当家却斩钉截铁的说,绝对没有绑架卫夫人。我们原本认为是有人嫁祸给神风帮,但照您所说┅┅” 傅恒把字条和衣片仔细的看了看,接口道∶“人是我送走的,可字条却不是我留下的。”随即把昨晚如何打退楚天良、救走黎燕、再护送到卫天鹰手中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。 孔威目光闪动,沉声道∶“这样看来,当时路边一定有人目睹了前辈和楚淫贼的交手,在你们离开之後,他捡起散碎的布片,再冒用老三的名义留字给任公子,目的是想把他卷进这起事件中,但┅┅但这不是太奇怪了麽?” 傅恒不解的问道∶“奇怪在哪里?” 罗镜文缓缓道∶“咱们几个当家,本来就想请任公子进驻总坛帮手,但任公子早前却不答应,按照道理,这对那凶手来说是个好消息。可他反而设计帮了我们一把,这┅┅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?” 唐钢冷冷道∶“也许凶手根本就是跟任公子勾结的,所以才想把他也弄进来混水摸鱼。” 任中杰居然并不生气,苦笑道∶“听起来的确像是这麽回事,只不过┅┅” 就在此时,大厅外突然哨声大作,尖锐急促的利音彷佛带着某种规律,从西南方向源源不绝的传到。孔威和罗镜文侧耳细听了片刻,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! “不好,夫人遇到刺客袭击!”两人齐声惊呼,话音未落,身影已像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屈指一数,小弟在一个月内已经贴了六万多字啦,平均每天都有两千字,速度应该还算过得去吧!我每次贴文的时间确实隔得比较久些,但在每一回中,我都尽力做到行文有起有伏,让剧情或多或少的得到推进。希望读者们看文愉快,谢谢!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秦守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七回∶难解女人心 ──有刺客袭击夫人! 这句话使人人都吃了一惊,孙元福毕竟做了半辈子的捕头,反应极快,身形立刻疾掠而出,朝孔威和罗镜文奔走的方向追去。 众人紧跟在他身後,各自施展轻功向前飞跃。仅过了半盏热茶时光,视线里就出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小楼,急促的警报哨声正是从楼畔的空地上传过来的! “想不到刺客竟能避开重重守卫,一直摸到了听雨楼下才被人察觉!”任中杰想到这里,不由自主的向楼顶望了一眼。他回想起昨天深夜,夫人正是在那梦幻般绮丽的房间里,用那梦幻般迷人的眼神凝视着他。翩翩佳人的绝世风采,到现在还依然清晰的萦绕在他心头。 ──一个如此高贵典雅、俏丽脱俗的寂寞女人,她的身体和心灵想必都已荒芜很久了。除了对丈夫的苦苦思念、对青春的无限缅怀之外,她还能剩下些什麽呢?这样一个本应被男人搂在怀里轻怜蜜爱、婉转承欢的动人尤物,为什麽会有人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想杀掉她呢? ──凶手的动机是什麽?真的是为了那宗不知底细的宝藏?还是其中另有原因┅┅ 突然,一阵激烈的兵刃撞击声打断了任中杰的思绪,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,扫视着空地上的战局。只见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把小楼围得水泄不通,一柄柄雪亮的长矛刀剑在烈日下纵横挥舞,正自和人打得不可开交。 战圈之中,三名身着灰袍的男子手持长剑,奋力抵挡着十倍於己的神风帮武士。虽然身陷重重包围之中,脱身的希望已是渺不可寻,但这三人却仍是浴血搏杀、毫不气馁。 张继远和鲁大洪各自缠住了一名对手,四人分成两对,杀的难分难舍,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败。但其馀的武士却不是那剩下的第三个灰袍人的对手了,只见他剑光闪闪,动作狠辣迅速,每一招递出,必有一个武士中剑受伤,鲜血溅满了四周的土地。 孔威提声叫道∶“四弟,五弟,夫人怎样了?”他的中气极为充沛,声音远远的送了开去,就连大地彷佛都在他的声势之下微微颤抖。 “当”的一声,楼顶推开了一扇小窗户,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应道∶“二哥,夫人安然无恙!还好大夥儿赶来得早┅┅” 众人一听,全都松了一口气,罗镜文却终於放心不下,足尖一点,整个人如大鸟般飞身跃起,两三下就纵到了楼层顶端,翻身进了屋子探视。与此同时,答话的那人轻飘飘的纵下地来,手臂一振,掌中已多了柄短叉,径直向那第三个灰袍人杵去。 有他接下对方的招数,双方强弱之频鞘蹦孀穹绨锖芸斓目刂谱×顺∩系木置妗5侨龃炭秃ㄓ路浅#劭床坏校匆廊唤J迫绾纾嗫喾苷健? “使短叉的那位可是七当家易炳麽?”孙元福眼望战场,忽然长笑道∶“呵呵,五、六年不见,他的功夫可是俊的多了!以老朽愚见,今日之战他必将大获全胜!” 孔威面无表情,淡淡道∶“老七的武功或许比对手好,但能不能打赢还很难说!” 那少女小琳儿“哧”的一笑,稚气粉嫩的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,问道∶“武功好的还会打不赢麽?天下哪有这样奇怪的事?” 孔威默然不答。傅恒板起本就严肃的老脸,呵责道∶“小孩子,不懂事就别胡乱说话,省得被这许多行家们笑话!”小琳儿眨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秀目,顽皮的对着孔威的背影伸了伸舌头,神态甚是天真可爱。 任中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,在阳光下微渗出了细细的汗珠,由於刚才急速奔走的缘故,她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,尖挺的趐胸正略微的上下起伏。他想像着薄薄衣衫下的美好曲线,不禁色心又起,指尖痒痒的就想在那隆起处捏上一捏。 “任公子,你知道是为什麽吗?”小琳儿见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,以为他有意指点,遂恳求道∶“我很想知道原因,你能告诉我吗?” 任中杰刚想滔滔不绝的开口说话,站在身旁的唐钢忽然抢着答道∶“姑娘虽然机敏伶俐,但毕竟年纪尚小,缺少交手的经验!其实一场拼斗的胜败,往往不是由武功的高低而决定的。事实上,‘低手’打败高手的例子多的不胜枚举。” 小琳儿睁大了眼睛,半信半疑道∶“那┅┅那又是什麽缘故?” 唐钢道∶“决斗时的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以及双方的心情好坏、胆量大小、气势行运都有莫大的关系。比如说,一个高手要是出招过於谨慎,不敢冒险,很有可能会被勇於拼命的‘低手’击败。当然,要是拼命冒险的程度太过,成了徒逞血气之勇,也一样扭转不了败局。” 小琳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,望着唐钢的秀眸里已带上了崇拜的神色。任中杰看在眼里,心里酸溜溜的好不难受!这样浅显的道理,若由他的如簧之舌说出来,效果起码好上一百倍!只是没想到话到嘴边却被人截糊,以至於白白的丧失了表现的机会。 “唐少侠所言极是!”傅恒也听见了唐钢的议论,赞许的微微颔首,捋须微笑道∶“依少侠之见,这三个刺客是哪一门派的?” 唐钢沉吟道∶“他们的剑招并不高明,但胜在速度够快。从手势步法来看,并不像是出身名门!难道┅┅这三人竟会和号称‘江湖第一快剑’的郁雪小姐有某种关系?” 他摇了摇头,似乎对自己的想法也觉得难以置信。就在这时候,场上的拼斗蓦地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! 和张继远交手正激的灰袍人猛地刺出两剑,把对手逼的退了一步,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肚子突然急速的鼓了起来,转眼间就变的像是气球一样大。 张继远一呆,正有些不知所措时,孔威已悚然动容,大喝∶“快退!快!” 一边叫,一边冲了上去,双掌平推,打出一股厉之极的掌风! 张继远不假思索⒖谭硐蜥峒苍尽S氪送保腔遗廴司狗词忠唤#蜃约汗恼偷搅思愕亩亲哟亮讼氯ァV惶芭椤钡囊簧尴欤恼鋈司谷徽殉闪饲О倏樗槠⑺榈难夤羌芟袷怯甑惆闼纳涠觯豢淄刍胛薇鹊恼屏σ槐疲蟛糠荻挤傻搅宋奕说目湛醮Γ还灿行〔糠萑飨蛄瞬患吧帘艿娜巳骸? “啊┅┅啊啊┅┅我的妈呀┅┅啊啊┅┅”被砸中的武士痛得长声惨呼,一个个甩手跳脚,面露痛苦难当之色,片刻後竟痛得躺在地上打滚,嘶叫声震动屋宇,缭绕不绝。 眼前惨酷的情景使得各人心中大震,还未回过神来,猛听的鲁大洪和七当家易炳齐声暴喝,声音又是愤怒、又是惊慌。原来剩下的那两个灰袍人故技重施,肚子正在发酵般膨胀,眼看就要涨成了两座小山包。 孔威舌绽春雷,大喝道∶“一之为甚,其可再乎!”身形一晃,抢到了两人之间的空隙处,双掌势挟千钧之力,分别向二人头顶拍落。 灰袍人全不理睬,手臂疾振,双剑齐向自己肚子刺去。但孔威身手之快实是难以想像,只听“啪啪”两响,剑尖刚刚触及衣衫,那铁掌已经结结实实的击在了两人的脑门上,顿时把他们打得头骨碎裂而亡。 令人惊奇的是,这两具尸身甫一倒地,七窍立刻流出了汩汩鲜血,红色的鲜血淌漾在平滑的石板路上,忽然就变成了黑色,一种令人心悸的黑色! “把尸体抬走焚化!用滚水把附近的地面仔细清洗一次!”孔威简短的发出了两条命令,不等下属恭敬答应,他已大袖一挥,飘然掠回众人身边,沉声道∶“诸位可曾看出了什麽?” 傅恒长叹一声,说道∶“这三人必定是职业刺客,一击不中就自杀殉道,而且所用的方法又是如此残忍,力图和周围所有敌人同归於尽!这样残酷刚烈的手段,老夫实是闻所未闻!” 孙元福伸手按着自己胖乎乎的圆脸,沉吟道∶“若老朽所料不错,他们最後用的是种邪门武功,叫做‘血爆灰飞大法’,将自身的劲力急速向内鼓荡,聚成一个气压极大的密闭空间,长剑一将身体刺破,立即全身迸裂成碎片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凛,失声道∶“难道这些刺客是‘三口组’的人麽?” 孔威缓缓地点了点头,答道∶“不错,他们正是‘三口组’派来刺杀夫人的。十多年前,‘三口组’谋刺家兄,本来已被打的一败涂地,谁知最後却使出‘血爆灰飞大法’,与我兄长同归於尽!” 众人心中这才恍然,难怪孔威一见对方肚子鼓起,就急令手下撤退。唐钢沉思了片刻,忽然道∶“不对!” 孔威诧异的道∶“哪里不对了?” 唐钢道∶“据闻‘血爆灰飞大法’的威力刚猛绝伦,炸出来的散碎尸块能将中者打得骨骼断裂,但是瞧孔当家这些遭殃的手下,却像是中了剧毒!” 孔威一震,猛地醒道∶“对了,这三个刺客的七窍都流出黑血,似乎是┅┅是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接口道∶“似乎是中了极乐宫惯用的毒药,是不是?” 众人全都默不作声,极乐宫是近年崛起的最神秘、最淫邪的一个组织,会众全部都是女人,而且个个善於采补之术。从来没有人见过宫主的真面目,只听说她是武林中最最绝色阴毒的蛇蝎美人,武功之高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。在没有充份把握和证据之前,谁也不愿意轻易下结论,以免得罪了极乐宫。 小琳儿却不晓得这些人在顾虑些什麽,她骨碌碌的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,天真的道∶“师父,极乐宫您老人家倒是同我说过,但‘三口组’呢?那又是什麽门派呀?怎麽起了这麽一个怪怪的名字?” 傅恒笑骂道∶“小丫头胡说八道,你可知这名字让多少江湖好汉闻名丧胆、谈之变色麽?嘿嘿,告诉你也无妨!‘三口组’是个声名显赫的刺客集团,这十年来几乎包办了武林中所有的暗杀交易。至於详细的情况麽,你可以请教一下孙老捕头,他必定知道的更清楚。” 孙元福的圆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,道∶“说来惭愧,老朽耗费了数年的心血,动用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,却依然无法揭开这个刺客集团的面纱┅┅惟一能掌握到的情况是,‘三口组’的创始人叫李品青,所谓三口,正是指他名字中的‘品’字,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含义。” “原来‘三口组’的名称是这麽来的,在下倒也是第一次听说。”任中杰若有所思的挠了挠脑袋,双眼凝望着孔威道∶“二当家,连这最有名的刺客集团都意图暗杀夫人,事态之紧急的确是非同小可。看来想要保证她毫发无伤并不是件容易事┅┅” 唐钢冷冷一笑,傲然道∶“任公子怎麽说起丧气话来了?有我们这许多高手在此,再强的敌人胆敢来犯,也要叫他讨不了好去。” “敌人的武功强我倒不怕,怕的是潜伏在总坛里的内奸!”孔威皱起浓眉,沉声道∶“这次‘三口组’的刺客是怎麽闯进来的?又怎麽知道夫人是住在‘曷ァ铮咳羲得挥心诩榘抵型ǚ绫ㄐ牛翟谌萌四岩孕欧!? 孙元福点头道∶“二当家说的是!照老朽的想法,从今以後防卫之职不妨由我等共同承担!这样一来人多眼杂,那内奸行动之时必然顾虑多多,说不定哪天就会自己露出马脚来!” 孔威眼角一跳,端容道∶“如此甚好┅┅只不过,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,劳烦你们来为夫人保驾守护,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下人之举,鄙帮心里可实在过意不去!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一笑,悠然道∶“孔当家不必客气!能为夫人这样的绝世美人效劳,我想此间人人都是心甘情愿的。而且┅┅”他的话声一顿,目光如刀锋般扫视在众人的脸上,淡淡道∶“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,还有许许多多高手正向神风帮赶来!这种‘下人之举’,迟几天只怕连抢都抢不到哩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脸上的肌肉彷佛有些僵硬了,强笑道∶“任公子说笑了┅┅怎麽会有人抢着赶来?不可能嘛!难道┅┅哈哈┅┅难道他们都吃饱了撑的不成?” “罗当家言之有理,有些人可能正是吃的太饱了,所以才想找点麻烦的事来消消食!”任中杰说到这里,忍不住放声大笑。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,自己的这番话使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,有的变青,有的变白,有的更是变成了烤猪肝! 他忽然间发现一件事──这里每个人的神情都是诡异的,心里似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!也许真正没有秘密、胸怀坦荡的人,就是他自己了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太阳慢慢落山了,绚丽的火烧云泄红了半个天空,万道霞光照耀着金黄色的大地。初秋的傍晚,本来就是灿烂而美丽的。 不论多麽忙碌的人,只要还懂的享受生活,都会偶尔的抬起头来欣赏一下大自然的美景,用心去体会一下造物主的巧夺天工。 ──只有两个人是例外! 他和她坐在一间没有光亮的屋子里,凝视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他们连一眼都没有看过火烧云,当然更不用说太阳了,事实上,他们简直憎恨阳光,因为他们本就只能生活在偷偷摸摸的黑暗里。 “今天的计划失败了!”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,阴沉的道∶“我不晓得你是怎样交代那三个刺客的,他们从头到尾都干得很糟糕。” 女子抬起头,冷冷的盯着他,明如秋水的双眸中有寒光一闪而逝,淡然道∶“我已尽了力!” “我知道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很困难,但是──”男子的语声渐趋严厉,一字字道∶“赤焰遗宝必须到手,这是宫主的命令。” “你放心,我一定会尽快除掉那个贱人的!”女子的声音听来隐藏着深刻的怨毒,咬牙切齿的道∶“既为了得到宝藏,也为了给我自己报仇!” ──贪心和仇恨,本来就是女人魅力的两个最大的敌人。贪心,使人变得俗气;仇恨,使人变得可怕。一个俗气而可怕的女人,就算长的真如仙女下凡,也不会具有长久永恒的吸引力的。 ──问题是,她到底是不是、想不想作个有吸引力的美女呢?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夜色已经来临。在神风帮的总坛里,星星点点的灯火逐渐的亮了起来,远远的望去,给微凉的秋夜平添了几分暖意。 鲁大洪就坐在最亮的那盏灯下喝酒。一大碗、一大碗的喝酒,醇香扑鼻的酒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,淌在他敞开的胸膛上,再顺着结实的肌肉一滴滴的掉落在脚边。他的心也像是跌落在自己的脚边,跌落在泥泞满地的尘土里,正在被人无情的、狠狠的肆意践踏! 两个体态风流、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垂手服侍在身侧,偷偷的瞟着这个远比常人健壮魁梧的男人,她们娇媚的粉脸上虽然挂着最动人的笑容,可是明媚的眼波里却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恐惧。 ──人人都知道,鲁四当家在生闷气、喝闷酒的时候,最好谁也不要去劝阻他,谁劝谁倒楣!可是,要是真的没有任何人劝他,让他就这样喝下去的话,等他醉了的时候就是谁“见”谁倒楣了! “四当家,您不能再喝了┅┅”左边那个穿红衣的女子终於鼓起了勇气,甜甜的娇笑道∶“要不,让我给您唱个曲儿,帮您解解酒,您看好吗?” “帮我解酒?不必了┅┅”鲁大洪慢腾腾的睁开眼,斜斜的凝视着她,怪笑道∶“你现在惟一能帮我的,就是用你那双大腿把我的阳精给夹出来!” 红衣女羞涩的扭了扭腰肢,双颊晕红的就像是她身上穿的衣服。她轻轻的咬着嘴唇,柔声道∶“只要四当家下了命令,小女子无有不从┅┅” “呸!无有不从个屁!”鲁大洪忽然掷下酒碗,重重一掌掴在她的脸上,怒喝道∶“在风月小筑里,老子叫你无论如何也要夹住任中杰,你还不是让他给跑了?不中用的婊子!” 红衣女被打得仰面摔倒在地上,白嫩的脸蛋上出现了五个深深的指印,她不敢吭气,噙着泪水慢慢的爬起身,默默的退回了原处。 侍立在右边的翠衫女却忍不住了,她的双手叉在腰上,愤然道∶“四当家,不是我姊姊不尽力,实在是对手的武功太强了┅┅您自己当时不也栽在任公子的手下吗?” “他妈的,你还敢顶嘴!”鲁大洪暴跳如雷,咆哮道∶“老子所以会失手,还不是因为你那荡妇姊姊误事?谁知道她的骚逼是扩张了还是松弛了,竟连个小瘪三的阳物都夹不住┅┅” 突然间,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清脆寒冷的声音,冷冰冰的道∶“鲁四哥,我想你是错怪她了┅┅” 鲁大洪霍然站起,双拳紧紧的握着,厉声道∶“是谁?” “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麽?”随着轻柔的语声,一个窈窕秀丽的少女出现在夜色中。她的俏脸苍白而冷艳,清澈的眸子彷佛是用雪山雕刻成的,顾盼之间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。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冰,一块绝无杂质、寒气刺骨的冰! “原来是你,韩冰姑娘!”鲁大洪直直的瞪着她,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起,狞笑道∶“我哪里错怪这小婊子了?倒要请教!” “小婊子夹不住嫖客,原因是很多的┅┅”韩冰停下了脚步,俏生生的卓立在夜风中,淡淡道∶“最根本的问题也许出在任中杰身上,说不定他的家伙小得令人称奇,随便哪个女人都无法夹住┅┅” 鲁大洪仰天大笑,附近的落叶被笑声震的飘飘扬扬的飞舞。他笑了半晌,忽然沉下了脸,冷冷道∶“你怎麽知道他的家伙小?难道你亲眼见过?” “我不但见过,还亲身体验了一下!”韩冰顿了顿足,突也冷笑道∶“他的家伙虽然小,毕竟还算的上是个男人!可是你呢?” 鲁大洪的面孔蓦地扭曲了,就像是被人猛地抽了一鞭子,失声道∶“我┅┅我怎样?你说!” 韩冰掠了掠秀发,轻蔑的道∶“你?除了吃醋之外,你还敢做什麽?过来强奸我?还是跑去杀了他?” 鲁大洪的黑脸一下子变的像血一样红,巨大的身躯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。 他的牙齿咬的格格响,浓厚的眉毛吓人的挑起┅┅ 红衣女和翠衫女对视了一眼,蹑手蹑脚的沿着墙角退到了远方。韩冰凝视着鲁大洪,美丽的脸庞上也隐隐流露出惧意──不管是任何人,看到这麽样一个壮汉发抖时都会害怕的!不会觉得好笑,只会觉得可怕!非常非常的可怕! 韩冰现在就开始後怕了,怕的要命。她简直不敢想像,如果他真的被激怒、冲上来强暴自己,那将会是一场什麽样的折磨? 时间彷佛停顿了,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鲁大洪粗重的呼吸声在响彻。他像是牛一样喘了许久,终於渐渐的平复了下来,黝黑凶悍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痛苦之色,黯然道∶“我不是不敢┅┅我是在忍耐┅┅” 他颓然坐倒在冰凉的石地上,苦笑道∶“我一直都不明白,明明是神风帮内部的事务,为什麽要叫外人来帮忙呢?这里的天下,是咱们七大当家并肩打下来的,什麽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?可是现在,他们却要我忍耐──却要我忍受那几个居心叵测的鸟客人的气!” 韩冰静静的望着他,眸子里的冰雪似已将融化,幽幽道∶“既然你已无法再忍下去,不如索性将那些人全部赶走!他们的确非常讨厌,尤其是那个自称‘逐花浪子’的坏蛋,那双贼眼色迷迷的,像是随时都想把我按到床上去┅┅” “他敢!”鲁大洪一拳砸在地上,坚硬的砖石裂成了千百块碎片!他的头发根根竖起,厉声道∶“那小子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,我就把他搓成肉泥!” 韩冰咬着嘴唇,轻轻道∶“那你呢?你又想不想把我按到床上去?” 一阵风吹过,四周的景物彷佛有些朦胧了,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朦胧而充满诱惑!红嫩的双唇微微蠕动着,丰满的胸膛包裹在稠衫中,看上去又成熟、又坚挺! 鲁大洪贪婪的盯着她的身子,目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,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,粗声道∶“我想又有什麽用?你难道肯给我?” “你怎麽知道我不肯?”韩冰不动声色,淡淡道∶“可是在给你之前,你却必须先振作起来┅┅” 鲁大洪的拳头又握紧了,暴怒道∶“振作的意思是什麽?你想叫我血气沸腾的冲出去,把那些客人统统杀光?” 韩冰没有说话,她突然轻盈的旋转娇躯,淡绿色的长裙立刻像云彩一样飘了起来,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双圆润晶莹的小腿。 可惜的是,春光仅仅这麽一现,她的人就已远远掠出了数丈,掠进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中──她一向都很明白,聪明的女人应该用身体来说服男人,而不是用嘴!所以她绝不多说一个字! “小妮子,你以为我真是个四肢发达、头脑简单的蠢材麽?”鲁大洪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,眼睛里闪现出了针尖般的讥诮笑意,喃喃道∶“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会让你付出代价的,嘿嘿!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的┅┅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更黑了,万籁俱静,秋夜无声。一轮惨白的月亮正从云层中缓缓升起。 任中杰背负着双手,施施然的走在青石小路上。他一边懒洋洋的东瞧西望,一边悠闲的吹着口哨,那副样子真是愉快极了。 尤其是当他想到,自己此刻是去赶赴一个美丽少妇的约会时,他心里就更加的开心了,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方婉萍的音容笑貌。那略带憔悴的俏脸,忧郁沉静的气质,和那光滑白腻的肌肤,都是那样令人着迷,充满了南国美女别具一格的风韵。 ──方婉萍的容色或许比不上夫人和韩冰,但她无疑也是个一流的美女,而且,她并没有摆出不假辞色、贞烈端庄的姿态,好像在那种事上也比较能看得开。所以呢,她应该是不难上手的,争取今晚就把她吃定! 任中杰想到这里,兴致愈发的高昂了。他踌躇满志的迈着方步,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约定的那间小屋,大模大样的踱了进去。 屋里只点着一盏灯,但光线却出奇的十分明亮。一个背影纤柔的女郎正手托香腮呆呆的出神,听到有人进来,她转过身来微微一笑,这清甜的笑容在灯下看来,显得又娇美、又妩媚,正是隔了一天不见的方婉萍。 任中杰深深一揖,作出肃容道∶“十三姨太,小人准时报到来啦,可有得打赏麽?” 方婉萍“扑哧”一笑,随即板起俏脸道∶“你让我等了足足半个时辰,怎麽能说是‘准时’呢?还想打赏?没惩罚你已经是皇恩浩荡啦!” 任中杰叫屈道∶“咱们不是约好了在‘晚饭过後’麽?在下为了能早点重睹您的风采、享受和您相聚的温馨,还特地把晚饭时间提前了哩!” 方婉萍听得红晕上脸,啐道∶“油嘴滑舌!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!提前?哼哼,你提前了多长时间?有我提前的多麽?不管怎样,男人倘若在约会时要女人等,他就不是个君子!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愁眉苦脸道∶“十三姨太的话,在下算是听明白了。早知如此,我应该把晚饭提前到中午的时间吃,那就可以十拿九稳的做个君子了。” “是呀!你这麽快就能明白,总算是孺子可教!”方婉萍一本正经的说了两句,忍不住“咯咯”娇笑,丰满的娇躯犹似花枝乱颤般触目生辉,胸前那对挺拔高耸的乳峰,也随着笑声略略的抖动起来。 任中杰看的色魂与授,心里暗暗的想,如此成熟诱人的美妇,要是不能把她搂在怀里亲热一番,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┅┅ “好啦,玩笑也开过了,咱们抓紧时间吧!”方婉萍终於收住了笑容,表情变的有几分严肃了,她拿起纸板和画笔,眼睛望着任中杰说∶“快脱衣服吧,还等什麽呀?对我来说一个时辰实在是太短了,也不晓得能不能完成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不好意思的咳杖一声,手忙脚乱的把全身的衣服都除了下来,尽管他事先已经作了充份的思想准备,可事到临头仍然感到尴尬万分。更为糟糕的是,他虽已极力克制自己的欲念,阳具却还是威风凛凛的向上勃起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怎麽又做出这副丑态?”方婉萍俏脸一沉,不满的叫了起来∶“我不是跟你说过,让你把那活儿弄清爽了再来吗?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我来之前,它的确已经弹尽粮绝了,可是┅┅可是一见到十三姨太的雪肤花貌,它就┅┅就自己焕发了第二春!所以麽,只好麻烦您再帮它一把┅┅” 方婉萍恼怒的趐胸起伏,愤然道∶“你要我怎麽帮?再帮你含一次?我┅┅我昨晚一时情急,作出那种丢脸的事,已经是有违妇道啦。你却还要得寸进尺,想一而再,再而三的欺负我!你把我当成什麽人?是下贱的风尘女子麽?” 任中杰万料不到她竟会生这麽大的气,深悔自己操之过急,伤害了她的自尊心,急忙陪笑道∶“对不起,是我错啦!我这就把它打回原形,你等着┅┅等着好了┅┅”边说边努力的抛除绮念、屏息凝神,希望能快点软下去。 谁知男人的这根宝贝,往往喜欢和主人捣乱。你想要它“金枪不倒”时,它偏偏提早罢工;你想要它好好歇息时,它却精神奕奕的昂首示威。任中杰满头大汗的站了好一阵,胯下的阳物只有越来越伟岸不凡。方婉萍面如寒霜,怔怔的望着这座轰天巨炮,望了好半天,眼圈儿慢慢的红了,晶莹的泪珠沿着俏脸滚滚而下。 “你们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!”她重重的跺着脚,爆发似的痛哭道∶“除了那件事外,你们心里就没有别的了吗?呜呜┅┅没有一个人尝试理解我,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,呜呜呜┅┅我要追求的是一门神圣的艺术,你这小子却当成是淫荡的挑逗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越听越是惭愧。他勾引过很多女人,也被很多女人勾引过,他一向认为,别人的老婆也好,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也好,只要双方是你情我愿的,就没有什麽好良心不安的。可是今天,面对着方婉萍,面对着这样一个有着独特的追求、却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女孩子,他的内心深处首次被震撼了。 “你说得很对,我不是个好东西,我┅┅我实在连畜生都不如!”任中杰忽然对自己生起了莫名的怒火,他一伸手,就从桌上抓过了一把小刀片,发狠道∶“我马上就让它恢复原状!”说着反手一刀,就向勃起的阳具剁下。 “你干什麽?”方婉萍骇极而呼,扑上前挥臂一格,架住了他的手腕,只觉得力道沉重之极,显然是在来真的。她吓得魂飞魄散,纤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五指,颤声道∶“你疯啦?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?” “我自然是知道的。”任中杰面色冷静,缓缓道∶“你放心,我不是要做太监。嘿,我只不过想把那活儿擦破点皮,弄出些鲜血来!有了这样一个沉痛的教训,它今後就会老老实实啦!” “不行,不┅┅不行┅┅”方婉萍又好气又好笑,夹手夺过小刀,娇喝道∶“我不准你再有这样的想法,听到了吗?我宁可你认为我是个行为荒谬、作风放荡的坏女人,也不愿意你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,柔声道∶“谁说你是个放荡的女人?这话是谁说的?从今天开始,无论谁再敢这样说你,我非把他的鼻子打扁不可!” 方婉萍幽幽叹息道∶“别人不会在嘴上说的,他们的蔑视在心里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反过手来,轻轻的握住了她的纤掌,斩钉截铁的道∶“不管人家怎麽说、怎麽想,我──任中杰,知道你是一个又聪明、又有才华,而且与众不同的女孩。我虽然不能理解你说的艺术,但世人迟早会理解的。就算今天不能理解,千百年後也终於会有人理解的!” 方婉萍眼中露出了极其感动的神色,目光痴痴的凝望着他。她的泪水已不再流,只是俏脸上却依然挂着两道泪痕,白嫩的粉颊宛如经过雨水洗礼的花瓣,在娇艳中带着一股清新,於鲜艳中保持着一点淡雅,看上去倍增丽色、明秀绝伦。 “你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男人┅┅”方婉萍的俏脸上忽然泛起醉人的红晕,喃喃道∶“我错怪你啦!你┅┅真好┅┅真好┅┅” “真好?那可未必!不过,我的心太软那倒是真的!”任中杰自嘲的耸了耸肩,温柔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,关切的道∶“你别想那麽多了,闭上眼安静一会儿吧。等你情绪平复了,咱们马上就开始┅┅” “嗯!”方婉萍娇声应着,乖乖的闭上了眼。她似乎想竭力的稳住呼吸,可是不知怎麽搞的,一张俏脸却红的越来越厉害了!饱满的趐胸如波涛汹涌,在衣衫下撩人瑕思的剧烈起伏,温热的呼吸一阵阵的从微张的檀口里喷出,动情的喘息声已是清晰可闻了┅┅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荡,正在强行抑制燃烧的欲念时,方婉萍却倏地跳起身,双手抓住自己的领口用力一扯,就把外衣乾净利落的脱了下来,裸露出了雪玉似的浑圆双肩,和颈脖下一大片白的耀眼的胸肌。 “你这是干什麽┅┅”任中杰大为错愕,惊讶的连舌头都打了结。眼见她上身仅剩一件朱红色的肚兜,那饱实耸挺的双乳,在肚兜下高高的撑起,几乎要裂衣而出,而那粉藕似的双臂,已经反伸到了娇躯後,正在解着肚兜的系带┅┅ “喂,喂,我不是这个意思呀!”任中杰只觉得口乾舌燥,想把视线移开,却又实在舍不得,急忙叫道∶“你千万别误会,我刚才说那些话,并不是要骗你委身於我┅┅” “我知道。”方婉萍激动的连站都站不稳了,手指一颤,竟把背後的系带弄成了死结。她咬着嘴唇,一边极力地解扣,一边大声道∶“我自愿给你的,我喜欢这麽做!” 任中杰怔住了。当他满腔情欲地来到这里,想叫她用小手帮着解决一下生理需要时,她却哭着不肯;现在到他拿出了男子气概,想要做一个品行端正的君子时,她却偏偏又要“给他”,看样子还会主动的、热情的给他! ──看来,女人的思想和行为,根本就不是男人能够了解的。世上若有哪个男人自认为绝对了解女人,那他一定还没有在女人手上吃过亏。 “你这是何苦呢?”任中杰啼笑皆非的捡起外衣,准备披在方婉萍半裸的娇躯上,哪知她身子一扭就避开,然後伸手抢过了衣服,远远的抛到了窗外。 “任中杰,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!”她的双眼霎也不霎的盯着他,一字一句的说∶“要不,你就走,以後永远别再见我,让我就这样恨死你!要不,你就大胆的过来,让我们好好的┅┅相爱!” 任中杰连呼吸都顿住了,他没料到自己偶尔想做一次好人,却会遇到这麽为难的抉择。是走?是留?他没有时间考虑了,因为他知道迟疑的结果更糟糕。 ──如果你是任中杰,你又会怎样选择呢? 第八回∶神秘偷袭者 ──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拂袖而去,还是像个急色小人一样留下来? 任中杰不假思索,马上决定向本能投降,做回原来的自己──那个天性好色 的、热情冲动的、从来也不会拒绝女人的“男子汉”!他忽然张开双臂,一把将 方婉萍搂在了怀里,於是那个柔软幽香的美妙肉体,就这样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他 的身上。 “我虽然想扮一回不为美色所动的大侠,但是┅┅”任中杰捧起她的俏脸, 动情的道∶“我却无法忍受永远见不到你的痛苦。” 方婉萍痴痴的凝望着他,秀眸中射出情意绵绵的温柔眼波,她的樱唇新鲜而 湿润,在灯光下微微翕动着,她的胴体乾燥而温暖,挺拔的乳峰顶着半脱半落的 肚兜,亲密的摩擦着他健壮宽厚的胸膛。 极富弹性的触感使任中杰的心跳立刻加快了,他猛地低下头,热吻如雨点似 的洒在她艳丽白皙的粉颊上,接着又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双唇,恣意的品尝着她的 香舌津液。他要用疾风暴雨般的迅猛攻势,让这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全面的 爆发。 方婉萍的脑海开始晕眩了,只觉得整个世界彷佛都已远去,仅剩下这个强行 占据了自己唇舌的男人,正把无上的快乐和幸福,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了她滚烫的 娇躯。 “好热呀┅┅好┅┅好热呀┅┅”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,纤细的腰肢尽情 地扭动着。在这一瞬间,已经阔别多年的销魂滋味重新泛上了心头,那种熟悉的 感觉让她激动的全身发颤,热泪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! 最後的屏障终於从她身上缓缓剥离了,晶莹如玉的肌肤赤裸裸的展露在了空 气中。微凉的夜风轻拂潘┌追崧乃椋且欢哉渲樗频慕磕廴橹椋丫? 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发硬坚挺┅┅ 这两团高耸突起的饱实软肉,是不是已许久未曾享受过温柔缠绵的爱抚?峰 顶那两圈色泽诱人的嫣红乳晕,是不是早已忘记了被舔弄吸吮的幸福? 当任中杰的大手覆盖上了她的趐胸时,方婉萍的粉面蓦地绯红了,绵软的身 子也变的僵硬,紧张兴奋的就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。她无意识的呢喃着,柔 若无骨的玉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死死的箍住了他的头颈不放,白嫩的乳房 受到刺激後越发显得充实饱满,握在手里颤巍巍、滑腻腻的,那种舒服的感觉真 是令人销魂落魄、叹为观止。 “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光阴┅┅”她的樱唇贴上了任中杰的耳背,梦呓般低 语道∶“为什麽不抓紧时间呢?你┅┅你还顾忌什麽?你还等什麽?” 昏暗暧昧的灯火、一丝不挂的美女、撩人瑕思的身材、充满挑逗的情话┅┅ 这已经是在邀请,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!任中杰突然伸臂一 旋,竟把方婉萍整个人头下脚上的翻转了过来,双手抓在那骨肉匀称、纤巧莹白 的脚掌上,轻轻的把她的一双修长美腿向两边分开。 方婉萍意乱情迷的一声娇吟,微微张开小嘴不住的喘息着。这一刻,背叛丈 夫的些许内疚早已烟消云散,遍布四肢百骸的是偷情的无限快感。此时的她,不 再是个谨守妇道的妻子,不再是个沉迷艺术的画家,只不过是个被原始本能支配 着的女人,一个周身火热的荡妇! 男人的头在逐寸的靠近,粗重的呼吸已经喷到了股缝间!她的胴体颤抖的更 剧烈,乳头勃起的更坚挺,秀眸中的波光变得更加朦胧┅┅ 渐渐地,浑圆粉嫩的双腿被拉成了一条直线,只见那雪白滑腻的大腿根部, 乌黑的阴毛茂盛而浓密的平铺着,微渗露珠的玉缝若隐若现,两团结实耸翘的臀 肉绷的紧紧的,使那股沟看上去愈加的深邃迷人,浅褐色的菊花蕾缩成了一个小 点,正在撩人瑕思的蠕动。 “呼”的一声,任中杰气聚丹田,顽皮的吹出了一口热气,顿时把原本整齐 的阴毛刮的向两旁散开,於是那两片暗红色的娇嫩花瓣立刻暴露了出来,狭长而 紧密的穴口波光荡漾,细细的涓流正从里面流淌而出,把周围的芳草滋润的色泽 光亮、煞是动人。 “不要┅┅别┅┅”方婉萍俏脸扭曲,骚痒的尖声浪叫起来,她下意识的挣 扎了几下,突然感到有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股间,放肆的研磨啜吸着 自己珍珠般的小肉核,她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,贝齿拼命咬住下唇,似乎想努 力的保持住最後的矜持,可是不管她怎样强行苦忍,那极度快乐的娇吟声还是很 快响彻了整间厢房。 随着任中杰舌功的不停施展,她的呻吟声也在不断的高昂、不断的亢奋,当 那舌尖拱开密闭的娇艳花瓣,深深的钻入了玉缝内时,方婉萍的双腿一阵剧烈的 颤动,竟然从他双手的掌握中脱困而出! 任中杰吃了一惊,正想抱住她斜斜下跌的娇躯,不料那双美腿就似长了眼睛 一般,猛然间向上交叉盘旋,小腿准确而有力的环绕在了他的脖子上,随即牢牢 的勾住了,勾得是那样紧,彷佛一辈子也不舍得松开。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宽,一股骄傲之意油然而生。他知道眼前这成熟美妇已几乎被 征服,再过一阵,她就将永远也忘不了他,永远都会记住这销魂的一夜┅┅ ──他知道,自己也许会忘记那些曾经和他欢好过的女人,可是那些女人却 绝对不会忘记他! ──是时候彻底占有她了! 任中杰把她的身子重新摆正,挺起阳具,缓缓的向着那鲜嫩欲滴的隆起处刺 去┅┅ 就在这一刹那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一个黑影撞开了房门疾掠而进,双手齐 扬,十来道寒星像长了眼睛一样飞来,转瞬间就射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! 这一下变故横生,两个正要享受鱼水之欢的人,身心俱已沉浸在了沸腾的情 欲中,哪里还会提防到突如其来的暗算?如果换了别人,恐怕十个有九个都躲不 开、避不过这阴险的袭击了!但任中杰就像是一只狡猾机灵的老狐狸,随时随刻 都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。 他的右手倏地向後探出,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,点点寒星立刻被一种很奇异 的力量所吸引,尽数飞进了这个圈子里,然後他的手腕一翻一带,想要将暗器反 打回对方!谁知这数十粒暗器竟突然爆了开来,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腾地标出,迅 疾的把两个人都包裹在了雾气中。 偷袭者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,冷笑着等待对手倒下。但任中杰居然没有 倒下,烟雾散尽时,他的双眼依然和平时一样明亮! 偷袭者浑身一震,随即又恢复回了平静,冷冷道∶“任公子,你果然有两下 子!” 任中杰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,这人身着黑色披风,头脸 着厚实的面罩, 只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,说起话来声音呆板机械,而且极不自然! “有两下子的不是我,是你!”任中杰淡淡道∶“我想不到连专门改变声音 的‘控喉术’,阁下居然都练成了,佩服佩服!” 偷袭者磔然一笑,阴森森的道∶“你怎知我改变了声音?” 任中杰洒然道∶“等我揭下你的面罩,就知你是不是改变了原来的声音!” 偷袭者身形一闪,向後飘退了两丈,低喝道∶“且慢,你先看看身边那个贱 女人!” 任中杰转眼一看,脸色立时变了。方婉萍的人瘫软在地上,原本明媚的眼波 灰蒙蒙地失去了神采,双颊却烧红得彷佛要滴出血来,赤裸的娇躯上渗透出大量 香汗,她的整个身子像是脱了水一般虚弱无力,但偏又带着种风骚入骨的放荡。 “干我┅┅快┅┅快干我┅┅嗯嗯┅┅插我的小穴┅┅嗯┅┅”她吃吃浪笑 着,两手搓揉着自己的乳房,丰美的裸体如水蛇般扭来扭去,片刻也不停歇。 “奇淫合欢香!”任中杰耸然动容,知道她刚才已吸进了少许烟气,双目立 时逼视着偷袭者,厉声道∶“拿解药来!” 近十年来,最让武林中人深恶痛绝的淫药就是“奇淫合欢香”了。特别是经 过四大淫贼之一的迷魂盗改良之後,这种药的威力大大增加了,中者若得不到解 药,就要连续和异性交合七七四十九次才能保住性命。 偷袭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掷来,缓缓道∶“这药可以暂缓她体内的毒性两 天,但二十四个时辰之後重行发作。在下身上也未带着更多的解药,任公子就算 杀了我也是没用!” 任中杰不及多说,一手拨开了瓶盖,一手捏住方婉萍的香腮,将瓶子里的液 体灌进了她的嘴里。这药水果然甚是灵验,仅过了半盏茶时光,方婉萍脸上那种 病态的嫣红慢慢减退了,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两声,就合上双眼沉沉的睡着了。 “剩下的解药呢?你把它藏在哪里?”任中杰了一口气,冷然凝视着对手 道∶“你要是不把解药交出来,我保证会叫你死得惨不堪言!” 偷袭者不动声色,道∶“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名小卒,死活根本无关紧 要。任公子若想出手逼供,在下虽不能反抗,但自尽的把握总还是有的。嘿嘿! 惟一可惜的就是这花朵般娇艳的十三姨太了,白白的陪着我送了性命!” 任中杰沉默了很久,终於道∶“说吧,你有什麽条件?” 偷袭者发出金属般难听的笑声,阴恻恻的道∶“任公子的确识时务!好,我 也就不兜圈子了。後日清晨,你拿一样东西到玄武湖交换解药!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是什麽东西?” 偷袭者一字字道∶“ 夫人的人头!” 任中杰想也不想,断然道∶“不行!救一人而杀一人,不如不救!” 偷袭者厉声道∶“你想要十三姨太死,那也容易得很。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她要是真的遇到不测,我拼命也要替她报仇的!我可以向 你发誓,总有一天,你会落到我的手中,尝遍世上最残忍的酷刑!” 他的声音并不大,也不凶狠,可是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,使人相信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变为现实。 偷袭者似乎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,半晌後才拊掌道∶“好,任公子果然是个 怜香惜玉的多情种!鄙上说你是绝不会做辣手摧花之人的,看来还真的给她料中 了。” “鄙上?原来你幕後还有指示者!”任中杰目光如刀,冷冷道∶“这个人是 谁?他和 夫人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,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?” “和一个漂亮女人有仇的,往往是另一个漂亮女人!”偷袭者嘎嘎乾笑着, 讥诮的道∶“任公子自诩为情场圣手,难道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猜不出麽?” 任中杰失声道∶“女人?躲在幕後策划的竟是个女人?” “是的,她是个女人┅┅”偷袭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低沉,听起来充满 了奇异的煽动力∶“而且,她还是一个美艳无双、绝对能令任公子永难忘怀的女 人!” 任中杰面无表情,漠然道∶“哦?世上若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,我倒真想见 上一见!不知她芳名如何称呼?” 偷袭者阴森森一笑,道∶“未曾征得鄙上的同意,她的名讳自然不便奉告! 不过,任公子可以叫她‘月下丽影’,只因鄙上一直自信的认为,除了月宫里的 嫦娥外,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!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∶“这位能和仙女媲美的丽人,恐怕我是没有福份欣赏 到她的玉容了!” “恰恰相反,任公子不但有缘能够目睹鄙上的容色,就连一亲芳泽、共赴巫 山也是迟早的事!”偷袭者注视着他,悠然道∶“只要公子能答应我们提出的条 件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,坚决的道∶“你若想要我做伤天害理之事,那是万万 不能!” “嘿,你放心,鄙上已经交代过了,如果公子不愿杀人,还有另外一个任务 可供选择!”偷袭者说到这里顿了顿,忽然道∶“你是否注意到, 夫人的颈下 挂着一条心形的钥匙坠子?” “颈下”的意思,通常都是指胸部。任中杰怔了怔,苦笑道∶“你想叫我把 手伸起她的胸襟里,从她的乳峰间摸到这个坠子,然後再偷偷拿出来给你?” 偷袭者摇头道∶“不,如果被她察觉坠子失窃,我们的行动就变得毫无意义 了。你不必将坠子本身偷出,只要你能暗中将模型复制下来就行了。” “复制下来?”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,喝道∶“我不是锁匠,何况还要在她 不知不觉间复制,这谈何容易?” 偷袭者手一扬,又掷过来一团暗青色的物事,任中杰伸手接住一看,原来是 块粘乎乎的泥团。 “这是京城‘泥人张’用的上等好泥┅┅”偷袭者解释道∶“你把它轻轻的 贴在钥匙坠子上,就会留下齿形的轮廓了。” 任中杰沉吟道∶“复制钥匙的模印不难,但想要瞒过 夫人的耳目,恐怕不 大可能。这坠子她既然是贴身佩带,除非我强行剥光她的衣服,否则怎麽能见得 到?” 偷袭者低笑道∶“你可以等她自己脱光衣服时下手。”他色迷迷的笑了笑, 又道∶“明晚戌时, 夫人必定会在总坛的‘碧水温池’出浴,你要事先潜入藏 好行踪,等 夫人来到後你更要万分留神。须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,随行的八名 剑婢也都是高手,稍一疏忽就会功败垂成。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虽然 夫人出浴时会脱光衣衫,但有那麽多双眼睛牢牢盯 着,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泥团贴到那坠子上?” 偷袭者神秘的道∶“我们会为你创造一个机会!等 夫人入水一刻钟後,温 池里会发生一起大混乱,所有的人都将在一瞬间茫然失措,那就是你下手的大好 时机了。” 任中杰皱眉道∶“大混乱?你可否说得详细些,是什麽样的混乱?” 偷袭者道∶“不行!明晚你自然就知道了。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,若连你 也被那混乱所震惊,就会白白的错失了良机,只因你最多也只有一刹那的机会出 手!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,看了很久,淡淡道∶“阁下运筹帷幄,对神风帮中 的一切如此熟悉,在帮中的地位之高怕是屈指可数了。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你是 谁吗?” 偷袭者全身大震,强笑道∶“你┅┅你真的猜出来了?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假的!” 偷袭者目中怒色一闪即逝,平静的道∶“任公子真爱说笑话。你得手之後, 就可根据泥团上的齿痕复制一把钥匙,後日 晨单独前去玄武湖畔,到时那里会 竖起一个蜡像,你把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上,过一刻钟後再回来,解药就会放在 右手上了。” 任中杰沉声道∶“我怎知你们会不会守信用?若我交出了钥匙,你却不给解 药呢?” 偷袭者道∶“我们的目的不在於杀害十三姨太,也无意得罪任公子这样的强 劲对手┅┅况且,你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!” 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∶“好,一言为定!” 偷袭者抱拳一揖,身子猛地倒纵而出,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下猎猎飞舞,很快 就融进了深沉的夜幕中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亮了,任中杰伸了个懒腰,从地板上坐了起来,往床的方向一望,方婉萍 兀自甜睡未醒,几丝散发贴在她光洁的额角上,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妩媚。 ──这样一个娇美动人的少妇,难道要眼睁睁的让她走向死亡?或者,任凭 她被四十九个臭男人狂抽猛插,受尽人世间最残酷的折磨? 任中杰紧紧握住双拳,暗中下了决心,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她。 他缓步走出小屋,仰起头面对着朝阳,让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,新 鲜好闻的微风吹了过来,使他的头脑变的非常清醒,思绪开始在脑海里翻腾。 昨夜那该死的偷袭者离开後,他追又不是,等又不是,心里窝囊到了极点。 在这种情况下,他果断地采取了老办法来对付──那就是蒙上头,美美的睡上一 觉!就算有天大的困难,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! 但现在“第二天”已经到了,他所面临的困难却没有好转的迹像。 他把昨夜发生的事认真的回想了五、六遍,试图去发现一些线索,比如说, 那个“偷袭者”到底是谁? 这个人用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,显然是不想被人从体形上认出来。除了六当 家左雷东过於瘦小没有嫌疑外,其他的五个当家都有可能装束成那副打扮! 还有,此人用来改变他声音的“控喉术”,明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武 功!对了,杀死蒋舵主的“枯心掌”,会不会也是从这个人的手里打出的?如果 真是这样,此人身怀诸多失传的绝学,倒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强劲对手┅┅ 任中杰一边沉思,一边信步而行,也不晓得闲逛了多久,他的脚步忽然顿住 了。原来在不知不觉间,他竟来到了总坛内的禁地──那片神秘的人工树林前。 林木萧萧,枝蔓繁茂,微黄的枯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。寂静的树林被 晨的 薄雾缭绕着,一眼望去,幽深的看不见尽头,彷佛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其中。 ──住在里面的就是神风帮的 大小姐,除了侍芸之外,擅自闯入此间的人 一律杀无赦! ──这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神秘姑娘,是 振飞帮主的独生爱女,但她和 夫 人却只是名义上的母女,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,这中间是否有什麽不可告人 的内幕? “也许整个事件的真相就隐藏在这里!”任中杰回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鬼哭 似的女子歌声,心中生起了一团疑云。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後,警惕的望了望 四周,准备冒险潜进林子探个究竟┅┅ 就在这时候,他的发梢忽然无风自动,一阵极轻的衣袂带风声隐隐的传了过 来。任中杰心念一闪,身形立刻悄没声息的飞起,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贴在了附近 的一株大树上。 他刚刚埋伏妥当,林子中就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衫的人影,轻飘飘的在枝叶间 纵跃了几下,就似凭虚御风一样掠出了树林,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。 “唐钢!他怎麽会在这里?”任中杰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呼,他看的出唐钢的 步子走的甚是熟练轻松,绝对不是第一次出入这片树林了! ──这个蜀中唐门的年轻高手,究竟用了什麽方法,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往 来禁地?如果此人是受 大小姐邀请的熟客,为什麽行踪又要如此闪烁诡秘? 任中杰定了定神,慢慢地从树上滑下来,仔细的观察着视野中的一草一木。 这里表面上波澜不惊、安静平和,其实他深深的知道,只要自己一踏进去就必然 危机四伏、处处凶险,随时都可能送命归天! “看来,我现在不应该贸然闯入,以免打草惊蛇!”他沿着树林边缘踱着步 子,自言自语道∶“要是万一失手被擒,今晚就无法执行任务了┅┅” 一想到任务,他的心中不由的一荡,脑海里条件反射般浮现出了 夫人的身 影。那高贵端庄的俏脸,娴静典雅的气质,成熟柔美的身段,这一切无不令他神 魂飘荡、想入非非。要是运气好的话,今晚就能亲眼目睹 夫人脱光了衣服的曼 妙裸体,这样的眼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撞到的! 他想到兴奋之处,身子骨头彷佛都轻了几两。正在飘飘然忘乎所以时,後面 忽然传来一声咳杖,有人长笑道∶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想不到任公子心 中之乐,还超过了我们这些主人!” 随着说话声,一个人从身後缓步走出,白巾高屐,淡青色的儒衫乾净的一尘 不泄,手中摇着柄折扇,脸上满带着潇洒儒雅的微笑,正是“铁扇小诸葛”罗镜 文。 任中杰一本正经的说道∶“先天下之乐而乐,後天下之忧而忧!我这个乐天 派,本来就抱定谈笑江湖的宗旨的,怎麽会为了一点小困难而烦恼?” 罗镜文一怔,道∶“小困难?任公子有什麽困难?可是吃住得不好麽?” 任中杰仔细地观察着他,见他眸子中微露惊讶之色,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出来 的,只好叹了口气道∶“这里的好酒虽不少,惜无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,实是 令人抱憾!” 罗镜文微笑道∶“哦?却不知什麽样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?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喝酒多、吃菜少,说话多、呕吐少,不在中途推醉离席,不会 事後泄人隐私的,都可算是准一流的酒友了!” 罗镜文好奇道∶“只是准一流?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?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超一流?那样的人,必须是你肝胆相照、生死相托的好朋友! 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经不是酒,而是比美酒还要醇的多的友谊。”他说到这里,声 音里彷佛充满了温暖之意,忽然道∶“你是否知道‘飘萍荡客’祁楠志?” 罗镜文点头道∶“当然。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,和公子你并称‘浪荡双 绝’,江湖上又有几个人不知道?” 任中杰眺望着天际流动的浮云,缓缓道∶“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时,才会 感到无拘无束、轻松自在,真正享受到豪饮千杯的乐趣!” 罗镜文微笑道∶“那麽在下呢?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,又会把我归入第几 流呢?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他,淡淡道∶“那就要看罗当家把我视为第几等的朋友了!你 我之间若能够坦诚相见,就算是世间最劣的酸酒,也一定会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 来。” 罗镜文目光闪动,道∶“任公子话中似乎别有深意,何妨直说出来?在下洗 耳恭听。” 任中杰叹息道∶“你难道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全部的事实麽?罗当家邀请在 下协助,却又在关键问题上遮遮掩掩,不肯和盘托出,岂不是令人寒心?” 罗镜文面色微变,苦笑着问道∶“不晓得任公子所指的是┅┅是什麽关键问 题?” 任中杰瞪着他,一字字道∶“是动机!凶手要行刺 夫人的动机!” 罗镜文支吾道∶“这个麽?我们也不是很清楚,或许是寻仇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,冷冷道∶“你说六位当家之中,有一个是意图行刺的 凶手,这一点确实不错。但你为什麽不早告诉我,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同谋?” 罗镜文怔了半晌後才苦笑道∶“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,什麽事都瞒不 过你!”他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缓缓道∶“其实这个女人才是幕後主使者,只 是我们根本猜不出她是谁?是帮主的那些妻子?是外面养的情妇?还是哪个红颜 知己?” 任中杰双目炯炯,道∶“主使者是个女人,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,可是她的 动机呢?这一点诸位当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,对不对?” 罗镜文长叹道∶“不错。我们六个当家原来已经说好,不会把动机告诉任何 一个人,但是现在麽┅┅现在┅┅” 他咕哝了几句,突然道∶“我这就去和所有当家商量,看看能否将之公开。 但恐怕在下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你们最好快一点,危机已经迫在眉睫!别要等你们商量出 来时, 夫人已经惨遭毒手了!” 罗镜文点头称是,然後对着任中杰一拱手,转身飘然离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戌时终於到了。任中杰藏身在一条巨大的横梁上,屏声静气的望着下方的池 水。 “碧水温池”是神风帮总坛里最舒适豪华的室内澡堂,一股暖和的地下温泉 从这里流过,在这样的池水里沐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。 澡堂长六丈,宽五丈,绝大部份的面积都被池塘所占据,池边站着八个劲装 佩剑的清秀少女,各自面向一个方位,警惕的望着前方。 没有人抬头向上看,上面虽然有不少横梁,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,世上绝没 有人能一跃四丈,更何况在水面上无所借力,所以“白衣八剑婢”只是在进来时 匆匆瞥了一眼屋顶,就没有再加留意了。 那麽,任中杰又是怎样跃上横梁的呢?说来简单,当他一个时辰前潜进空无 一人的澡堂时,竟意外地发现屋顶上垂着一条又细又长的钢链,有了这样一道阶 梯,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顺利的爬上横梁了。 可是,这条钢链又是怎样系上去的呢?除非┅┅除非一个人悬浮在水面上, 把同伴奋力向上抛,凭藉这一抛之力,要跃上屋顶也并非难事了。 任中杰选择的是最靠近温池的一条窄梁,这样便可以更好地观察水面上的一 切,搞清楚 夫人究竟把钥匙坠子放在哪里,当然,“顺便”也可以欣赏一下美 人出浴的香艳场面。 当 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,风姿优雅的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时,任 中杰的心剧烈的跳动着,激动的差一点从横梁上掉了下来。 明晃晃的烛光下,她那娇艳绝丽的俏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,粉颊被温热 的水气一蒸,透出了淡淡的嫣红。乌黑的秀发已经打开了,像缎子般披散在浑圆 的双肩上,更衬的她容色如玉、肤光胜雪,就像下凡的仙子一样高贵、典雅、可 望而不可及。 此刻,她丰满诱人的胴体大半都裸露了出来,只剩下一抹淡紫色的肚兜,和 一件丝绸织成的亵裤,勉强的遮盖住那成熟到了极点的娇躯,遮盖住了那令人神 魂颠倒的地方。 任中杰的口水都快淌了下来,他直直的盯着这梦寐以求的美妙肉体,生怕错 过了任何一个部位。突然,他发现那肚兜上绣的竟是一对戏水的鸳鸯,而那亵裤 似乎也太窄太小了些,以至於那两条修长晶莹的粉腿完全的呈现在自己的眼中。 ──她的外表虽然端庄,原来内心也是渴盼着激情欢爱的,毕竟,丈夫离开 的时间已经太久、太久了┅┅  夫人的手抚在自己高耸的胸膛上,也不知想起了什麽,神色忽然变得十分 娇羞,明眸悄悄一转,见“八剑婢”依然各守岗位,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,才放 心的喘了口气,她伸手从肚兜里拉出了一条坠子,再把它缓缓的从颈脖上解了下 来。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震,这果然是条心形的钥匙坠子!他连忙收摄心神,目光牢牢 的锁定在坠子上,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它。 只见 夫人的柔美纤手将坠子放在了池边的衣服堆上,然後这只手就移了开 去。任中杰心头懊丧,明知她一定是在解除身体的最後束缚,却偏偏不敢转头望 上一眼,只因他深深的知道,只要目光一触到那完美无暇的胴体,就会永远永远 的停留在上面,再也不舍得挪开。 ──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分心,因为出手的机会只有一刹那! “哗啦啦”的水声响起来, 夫人的身子融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水中,她舒服 地娇吟了一声,就像美人鱼一样欢快地泼弄着池水。不着寸缕的雪白裸体在水的 包围下载沉载浮,那会是一幅多麽动人的美景呀!可惜任中杰却欣赏不到了┅┅ 也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任中杰被欲望煎熬得快要爆炸时,他心中猛然一跳, 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武者本能告诉他,有什麽变故马上就要发生了!他立刻把真力 遍布了四肢百骸的每一个地方,刚刚作好迎接混乱的准备,意想不到的变故果然 出现了! 第九回∶血光再现 澡堂里原本点着七支粗若儿臂的蜡烛,突然,这七点明亮的火光竟一起熄灭 了!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刻笼罩了四周的空间。 就在这一刹那,任中杰已经出手!他的人像闪电般从横梁上跃起,凌空一掠 三丈!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掠的速度和精确,这几乎已达到了人类体能的极限! 虽然他什麽也看不见,可是那钥匙坠子的位置早已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大脑。 他有绝对的把握这次摸黑的出手不会落空。 果然,他的右手马上碰到了那条质感温润的坠子,掌心里的泥团随即轻轻的 贴了上去。与此同时,温池里已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娇呼声、拔剑声,和“沙沙” 的衣衫带风声。 他不敢停留,左肘在池边一按,身子已借力向後翻出,蓦地里肩头一痛,竟 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。那人极轻微的“嗯”了一声,出拳向他肋下击来。 任中杰反应极快,听风辨位躲开了这一招,左掌斜刺里探出,想将那人的双 手一起擒住,谁知五指一握之下,只感触手处是绵软丰盈的两团软肉,抓住的竟 是一个女子的椒乳! 他心头如电光火石般一跳,手掌顺势在那女子娇躯上摸了两把,骇然察觉她 身上并无佩剑,却又好端端的穿着衣服! ──如果这女子是“白衣八剑婢”中的一个,那她就应该有佩剑。如果她是 凌夫人,就不应该穿着衣服! ──难道除了自己,这澡堂中另外还有人潜伏麽? 任中杰不及多想,随手点了这女子的穴道,同时大脚一踹,硬生生的从池沿 踢下了一块石头,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声向屋顶射去。 “砰”的一响,屋顶被砸开了一个大洞,纷纷扬扬的瓦砾碎石像雨点般坠了 下来。八剑婢齐齐和身扑上,护住水池里正当其冲的凌夫人。就在这混乱之中, 任中杰伸臂搂住了那女子的纤腰,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门掠了出去。 他的人刚刚消失,夜色中就突然出现了一条淡色的人影,全身都包裹在密不 透风的夜行衣里,只有一双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,恶毒的闪动着尖针般的光芒! “任中杰,你放心离开吧!下面该轮到我出场了!”这人阴森森地怪笑着, 身形如鬼魅般横空飞出,足尖在地面上一点,整个人已轻烟似的飘进了“碧水温 池”! 微风轻拂,枝头的枯叶哗啦啦的飘摇,天地之间一片萧杀!今夜的月色,也 许很快就要被残酷的鲜血泄红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一口气逃到了里许之外後,任中杰才稍微安下了心,逐渐的放慢了疾驰的身 法。他相信,凭着凌夫人和八剑婢的轻功,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来的。 ──今夜的行动基本上是大功告成了,但也出了点小小的纰漏!最出乎意料 的是,除了自己之外,现场居然还埋伏着另外一个女人! ──这个女人是什麽时候潜伏进来的?怎麽自己竟一点也没察觉?难道┅┅ 她就是那神秘莫测的“月下丽影”? 任中杰想到这里,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,忙低下头打量着怀里抱着的女子。 他只看了一眼,脸上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,喃喃道∶“不像┅┅不像┅┅她一点 也不像┅┅” 星光下看的分明,这是个二十左右的妙龄少女,一张清秀脱俗的瓜子脸娇艳 欲滴,秀挺的鼻子微微皱着,吹弹得破的雪白双颊上,隐隐浮现着一对可爱的小 酒涡!她也正在瞪着任中杰,清澈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就像是在参观 一只罕见的珍惜动物! “唉!一个女孩子,怎麽能这样子看男人呢?”任中杰感慨的摇了摇头,挥 手拍开少女的穴道,一本正经的道∶“小姐,这可不是淑女应该有的仪态!” 少女重重的“哼”了一声,纤腰一挺跳下地来,沉着脸道∶“任中杰,你好 大的胆子!” 任中杰一怔,苦笑道∶“好像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认识我,谁都可以随口叫 出我的名字!可是,在下却到此刻还猜不出小姐的来历芳名!” 少女顿了顿足,微嗔道∶“你少在我面前装蒜!本姑娘的尊贵身份,难道侍 芸这小丫头没对你提过麽?” “侍芸?这和她有什麽关系?”任中杰说到这里,忽然醒悟,恍然道∶“你 ┅┅你是凌帮主的女儿?神风帮中人人头痛的凌大小姐?” 少女得意的挺起了趐胸,傲然道∶“你知道就好!嘿嘿,我就是江湖上大名 鼎鼎的‘清风女侠’凌韶芸!小子,你刚才对本姑娘动手动脚,已经犯下了不可 饶恕的死罪!呔,还不快快跪地求饶?” “抱歉的很,在下这辈子还从未有过求饶的记录┅┅”任中杰遗憾的摊开双 手,慢吞吞的道∶“下跪倒偶尔发生过几次,不过那都不是为了求饶!” 凌韶芸秀眉微蹙,不解的道∶“那是为了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强忍住笑意,庄容道∶“是为了向女孩子求婚呀!凌大小姐若肯委身 下嫁,在下也只好受点委屈,勉勉强强的跪上这麽一跪了┅┅” “呸!你住口!”凌韶芸的俏脸立刻飞红了,娇喝道∶“油嘴滑舌的小贼, 你是在存心戏弄我麽?” 月光下,她又羞又怒的跺着脚,丰满的胸部略微的起伏着,恰到好处凸现出 了完美的轮廓。一双修长的美腿裹在贴身的衣衫里,看上去越发显得曲线玲珑、 撩人瑕思! 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,心跳渐渐加快了!他发现这少女的面容虽然还带 着几分天真稚气,可是她的身材却已发育的很成熟了,比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女 孩子都要成熟的多! 天使的脸孔,魔鬼的身材,这样的女孩岂非已是每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梦想? 任中杰舔了舔嘴唇,小腹里忽然涌上了一股热流。昨夜因遇袭而强行抑制住 的情欲又开始沸腾了,而且沸腾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──在逆境中苦苦搏击的 人,本来就需要用疯狂的发泄和占有,来重新点燃自己的斗志和信心! ──凌大小姐不就是个现成的发泄对象麽?只要自己一出手,就能轻轻松松 的剥光她的衣服!然後,趁着周围无人┅┅ “老天!”任中杰暗暗的叫了一声,闭起眼不敢再想下去了,他觉得自己简 直是在犯罪,但是这种念头的诱惑力,偏偏又巨大的连他都无法拒绝┅┅ 就在这时候,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,就像是力道千钧的闷雷 一样,撕破了初秋夜空的宁静! 任中杰猛地从遐想中惊醒,失声道∶“这是什麽声音?” 凌韶芸撇了撇嘴,满不在乎的道∶“总坛里的警报启动了,很快就会有大批 武士来去搜索。嘿嘿,你这个大胆偷窥的淫贼,还想逃的脱天罗地网麽?” “奇怪!我为什麽要逃?”任中杰哑然失笑,摊开双手道∶“莫忘记我也是 神风帮请来的客人!若没有真凭实据,有哪个家伙敢抓我?” “你──”凌韶芸气不打一处来,咬着嘴唇恨恨的瞪着他。片刻後,她突然 转过娇躯,身形如燕子般掠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迳,寒声道∶“小子,跟我来!本 姑娘有话要对你说!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展开轻功追随着她窈窕的背影,喃喃道∶“好一个骄横自 负的小公主!难怪帮里没人愿意惹她┅┅” 如果在平时,对这样蛮不讲理型的女孩,他早就敬而远之了!可是今天的情 况却有些不同,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疑惑想好好的问清楚!何况,刚才在温池池畔 握住她的胸口时,那良好的手感也让他砰然心动┅┅ “咚、咚、咚┅┅”节奏急促的锣鼓声从四面八方响起,沸腾喧哗的喝叱声 转眼间就已清晰可闻!看来神风帮传讯之奇速,竟远远超乎任何人的想像! 任中杰心下担忧,凝神望了凌韶芸一眼,却见她毫不紧张,在幽暗的道路上 忽左忽右、忽前忽後的穿行着,巧妙的饶开了巡逻武士的重重包围,顺利的来到 了总坛的禁地──那片人工树林子的边缘。 “记得孔当家曾经说过,擅入此间者一律杀无赦!”任中杰忽然停下脚步, 嗟叹道∶“不知道在下进去以後,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?” 凌韶芸霍然回头,轻蔑的道∶“你害怕了?堂堂的逐花浪子、江湖上最有名 的色鬼,居然也会害怕?” “凌大小姐这话可错了┅┅”任中杰眯起眼,悠然道∶“常言道色胆包天, 只要有美色当前,在下是永远也不会害怕的!”他微笑着,再次跟上了凌韶芸的 步伐。 两人默不作声地在幽暗的林子里飞掠,也不晓得过了多久,眼前蓦地豁然开 朗,竟在树林深处见到了一间典雅精致的小屋! “侍芸,侍芸,我回来啦!”凌韶芸一边飞身蹿进屋里,一边大声嚷嚷道∶ “你瞧我把谁带来了┅┅咦?” 她忽然轻呼一声,语气里充满了惊讶!任中杰心头一紧,急忙抢上前来,沉 声道∶“出什麽事了?” 凌韶芸跺脚道∶“这小丫头不知道去哪了!哼,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 出去胡闹,等一下我非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不可!” “有什麽样的主子,就有什麽样的下人!本来嘛,上梁不正下梁歪!”任中 杰口中谈笑着,人已大模大样的闯了进来。他的目光四下一扫,连招呼也不打一 声,就自作主张的躺上了屋子里惟一的一张软椅,还把两只脚翘到了对面的书桌 上。 “喂,臭小子,你干什麽?”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,粉颊上带着怒意叱道∶ “你不要命啦?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?” 任中杰懒洋洋的道∶“这样的举动也叫放肆麽?那我刚才在澡堂里对你施展 的手段,又该叫什麽呢?” 他不提澡堂还好,一提到这两个字,凌韶芸的火气立刻大了,娇躯一扭,像 只母老虎一样冲了上来,霎时间已向任中杰攻出了七招! 她的招式繁复而美观,七招之中竟包含着五种不同门派的武功,但见两只蝴 蝶似的纤掌上下翻飞,漫天舞动的彷佛都是掌影,让人看的眼睛也花了。 任中杰却根本连看都不看,只是斜斜地靠在椅背上,单手随意挥洒,就轻描 淡写的把来招一一挡开,淡淡说道∶“凌大小姐何必动粗呢?有话尽可以好好商 量!” 凌韶芸全不理睬,招数越攻越快,犹如狂风暴雨般袭向他的周身要害。任中 杰眉头一皱,手腕倏地探出,一把扣住了她的右腕脉门,微一用力,她身上的力 道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 “快放开我!臭小子┅┅”凌韶芸挣扎了两下,觉得手腕就似被铁铐锁住了 一样,怎样也甩不脱,她不禁怒意更甚,娇叱道∶“你再不放开我,明天你就会 死的很难看!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哦?是怎麽一个难看法?何妨说出来听听!” 凌韶芸趐胸起伏,恨恨道∶“我会把你剁成九九八十一块,全部丢到街上喂 狗。不过┅┅不过你这人身上的肉一定是臭的,也许连狗都不爱吃!” 任中杰眨眨眼,悠然道∶“你怎麽知道我身上的肉是臭的?难道你亲自闻过 麽?” 凌韶芸的脸红的更厉害了,居然没有出言否认。任中杰目光一转,看了看自 己那略为汗湿的衣裳,忍不住大笑道∶“这是男人味呀,怎麽说是臭呢?你知不 知道世上有多少女孩子喜欢还来不及哩!凌大小姐,你要不要试试?” 凌韶芸拼命摇着脑袋,尖叫道∶“不闻┅┅偏不闻┅┅这样 心的味道,就 算打死我也不闻!” 任中杰点头道∶“好!你不闻也行,但是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两个问题!” 凌韶芸一挺胸膛,昂然道∶“办不到!你是什麽东西?竟然胆敢威胁我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我也不是什麽好东西,只不过是个一身男人臭味的大坏蛋 而已。” 这几话刚说完,凌韶芸突然感到手腕一紧,整个娇躯不由自主的向他身上跌 了过去,挺拔饱满的趐胸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的腹部上,而自己的俏脸却刚好碰 到他的腋下,一股浓烈的男子汗味迅猛的钻进了她的鼻子,又从鼻子传输到了五 脏六肺! “呸,臭死啦!”她在心里恨的牙痒痒的,却又不敢开口说话,只得勉强闭 住呼吸,一张俏脸已然吓的花容失色。 “怎麽样?还想好好的闻一闻吗?”任中杰不怀好意的看着她,笑嘻嘻的说 道∶“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,味道更是浓郁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眼圈一红,两行泪珠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,呜呜咽咽的道∶“你欺负 我┅┅你欺负我┅┅我要去找爹爹,去找孔二叔┅┅呜呜呜┅┅” 她居然哭了,这任性妄为、骄傲顽皮的女孩子居然也会哭了!任中杰大为错 愕,手足无措的呆住了,要知道他虽然风流好色,可是却从未欺负过任何一个女 人,甚至连欺负的念头都没有起过! “好啦,好啦!我的凌大小姐,凌公主,你就别哭了┅┅”他急忙放开了她 的手腕,苦着脸道∶“是在下的不是了,我这就向你赔礼┅┅” 话犹未了,蓦地里眼前白光颤动,他知道不妙,腰臀在椅背上用力一撑,身 子已跃起三尺,刚闪过这无影无声的暗器,凌韶芸皓腕一翻,已从袖口抽出柄又 短又小的利剑,和身向他扑了过来,所用的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。 任中杰心头微怒,夹手夺过短剑,随手一划,已把她的腰带削断。凌韶芸惊 叫一声,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,已被他足下一勾,重重的摔倒在了软椅上。 “看来你不单需要嗅一嗅男人味┅┅”任中杰抹了把冷汗,切齿道∶“还应 该好好的调教一番,才会懂得怎样做一个好女孩!” “哼,本小姐学艺不精,落在你这大淫魔手上,要杀要剐┅┅悉┅┅悉随尊 便,但你若是敢强奸我,那┅┅那我就┅┅”凌韶芸开头几句说的还很硬气,可 是上半身被任中杰强行按在椅子上,双乳摩挲着粗糙的席面,一身武功完全施展 不出来,说着说着底气就不足了,声音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。 “强奸你麽,我倒做不出来!”任中杰故意板起脸,恶狠狠的道∶“但小孩 子做了坏事,屁股上挨一顿板子就逃不掉啦!” 凌韶芸全身冰凉,失声道∶“你敢!臭小子,我绝不会放过你┅┅”一句话 还没说完,“哧”的一响,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外裤跌到了脚脖子上,夜风一吹之 下,只觉得两条粉腿凉飕飕的,显然已完全的裸露在外面,这样的场面才真正令 她害怕了。 任中杰眯着眼,目光如磁石般落在了那双白皙健美的玉腿上。只见小腿修长 结实,大腿浑圆柔嫩,微微翘起的粉臀包裹在贴身的亵裤里,看上去又香艳又动 人。 “不错,不错,这小姑娘的身材真是好得不行┅┅”任中杰喃喃地自语了两 句,想到就要亲手“惩罚”这具成熟的肉体,心头隐隐的涌起一股快意,右手猛 然间挥出,“啪”的一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。 “啊──”凌韶芸痛的惨叫一声,臀部猛烈的摇摆着,眼泪如江河决堤般滚 滚流下。 任中杰却不容情,出手如风,一掌接着一掌的打去!倾听着凌韶芸痛楚无助 的哀号悲泣,和“劈哩啪啦”的手掌着肉声,他忽然觉得十分痛快、十分解气, 体内盘旋已久的郁闷似乎也已得到了舒缓┅┅ 生平第一次,任中杰隐约的领略到了虐待带给他的快感,可是这样的想法又 实在令他不安!过了一会儿,他终於停止了痛击,望着凌韶芸颤抖蠕动的娇躯, 怜惜之意油然而生,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抚着她的翘臀。 “哦┅┅痛┅┅”她轻微的呻吟了一声,臀部紧张的一阵痉挛,虽然被亵裤 遮挡着春光,但谁都可以想像的到,那两团娇嫩的臀肉定然已经红肿了! “怎样?知道我的厉害了麽?”任中杰装出一副凶样,冷哼道∶“还敢不敢 再对我阴险暗算了?” “不敢了,小女子不敢了┅┅”凌韶芸楚楚可怜的垂下头,抽泣道∶“我再 也不敢冒犯任公子啦,真的┅┅” “好,那你站起来说话!”任中杰松手放开了她的娇躯,淡淡道∶“我有几 个问题,最好大小姐能老老实实的回答!” 凌韶芸勉力直起纤腰,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,一双眼珠却滴溜溜的望着自己 赤裸的美腿,秀目中流露出哀恳的神色。 任中杰无奈的叹了口气,只得伸手除下自己的长衫,用两条袖子在她腰间打 了个结,这样整件衣衫就垂了下来,好像裙子一样遮挡住了她的下半身。 小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,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一碰,都有些不好意思的 移了开去。凌韶芸局促不安的卷着衣角,犹带泪珠的俏脸上露出娇憨的小儿女神 态,赌气道∶“你到底想问什麽?快说呀!” “问题很简单,别急┅┅”任中杰沉思了片刻,忽然道∶“你今晚是几时潜 进‘碧水温池’的?怎麽我竟没有发现你?” 凌韶芸撇了撇嘴,道∶“我只比你早到一步,刚刚选好藏身的地方,就看到 你进来啦!吓的我一动也不敢动,连那铁链都来不及收起。我躲在最高的那根横 梁上,当然不会那麽容易被发现啦!再说,你的一双眼睛只顾死死的盯在凌姨身 上,哪里还会顾到别的?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着道∶“老天在上,我可没看到你凌姨的身子。她脱光衣服的时 候,我已经规规矩矩地把视线移开啦!” 凌韶芸“扑哧”一笑,瞟着他道∶“视线移开不假,但那是因为规矩麽?别 骗我啦,大色狼!我知道你是在盯着她的钥匙坠子!” 任中杰一震,缓缓道∶“不错,我正是为了偷这钥匙坠子才潜进澡堂的。但 你呢?你身为凌帮主的女儿,鬼鬼祟祟埋伏在澡堂里又是为了什麽?” 凌韶芸白了他一眼,娇嗔道∶“难道天下就只准你一个人做小偷麽?哼,本 小姐辛辛苦苦的费了那麽大的尽,当然也是为了这柄钥匙来的!” 任中杰怔住了,讶然道∶“你若想要这钥匙,为什麽不直接开口向凌夫人要 呢?” 凌韶芸冷笑道∶“她要是肯给,我还用得着如此麻烦麽?嘿,‘珍品阁’的 钥匙是爹爹亲手交给她的,在她眼里比什麽都重要┅┅” “珍品阁?”任中杰心中一动,沉吟道∶“那是个什麽所在?怎麽我听起来 觉得有几分耳熟?” 凌韶芸板起俏脸,佯怒道∶“少装疯卖傻啦!你既然要偷这钥匙,还会不知 道它是用来开启‘珍品阁’的吗?阁子里有许许多多珍奇的宝物,都是爹爹千辛 万苦收集回来的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忽然一拍大腿,沉声道∶“我想起来啦!罗当家曾经跟我说过,‘珍 品阁’是总坛里的第二个禁地!除了你居住的这片树林外,另外一个‘擅入者杀 无赦’的地方!” 凌韶芸嫣然道∶“是呀!你总算想起来了!嘻嘻,这次我之所以打算偷偷潜 入阁子,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很厉害的武器┅┅” 她兴奋得双颊晕红,指手画脚、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,俏脸上的泪痕已乾, 委屈的神情也不见了,看样子早就把“罚打屁股”的事忘的乾乾净净,略为红肿 的妙目秋波流转,蕴含的全都是甜甜的笑意。 任中杰却陷入了沉思。看来那神秘的偷袭者要他复制钥匙,就是为了悄悄进 入“珍品阁”,难道那里面有什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麽?这和凌夫人的被刺是否 又有某种关系? “喂,人家跟你说话呢,你却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麽?”凌韶芸嗔怪地瞪着 他,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,腻声道∶“想必你已经把钥匙偷到手啦,借给人家用 用好吗?” 任中杰抬起头,凝视着她的眸子道∶“借你倒不妨!可是你得先告诉我,你 要找的是什麽武器?” 凌韶芸犹豫了一阵,突然收起了笑容,一字字道∶“惊魂夺魄针!” 任中杰大吃一惊,失声道∶“你说的是那失踪五十馀年的,江湖上第一歹毒 的邪门暗器──惊魂夺魄针?” “对,就是那号称无人能躲的暗器之王!”凌韶芸咬咬嘴唇,颤声道∶“实 话对你说罢,我┅┅我想拿这针筒,主要是为了对付一个人!” 好半晌,任中杰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苦笑道∶“你想对付别人,还用的着 针筒麽?凌大小姐一声令下,神风帮千百兄弟一哄而上为你出气,这世上又有谁 能招架?” 凌韶芸顿足道∶“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。除了你和侍芸,我对谁都 没有说过。那个坏家伙几次三番的捉弄我,不把他碎尸万段,委实难消我心头之 恨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眨眨眼,调笑道∶“他怎样捉弄你?也是剥掉你的裤子打屁股麽?” 凌韶芸啐了一口,嗔道∶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好色吗?不过,那个人比 你还要可恶,简直可恶一万倍!他┅┅总之,如果不用‘惊魂夺魄针’,我是无 论如何也教训不了他的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沉吟道∶“钥匙是不能借给你的,因为我另有要紧的用途┅┅但是凌 大小姐若想教训那个狂徒,我倒是可以代劳!这个人叫什麽名字,住在城里的什 麽地方?” 凌韶芸冲口而出道∶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,而且他也不在金陵城里!但我跟 这人定下了约会,後天他一定会赶来赴约的。” 任中杰瞠目道∶“你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,就想用‘惊魂夺魄针’去对付人 家?” 凌韶芸理直气壮的道∶“我管他是什麽人!只要得罪了本小姐,绝对没有好 果子吃!当然,你┅┅你这大坏蛋是例外┅┅”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脸 上的表情虽然凶,目光中却露出又是柔顺、又是羞涩的神色。 任中杰看的食欲大动,忍不住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蛮腰,略一用力,已是温香 暖玉抱了个满怀。 凌韶芸“嘤咛”一声娇吟,整个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胸膛上,挺秀的鼻子 微微翕动,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一阵阵男子气息,不禁芳心如撞小鹿,“咚咚” 的跳个不停。 任中杰轻声一笑,伸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,柔声问道∶“屁股还痛得很 麽?” 凌韶芸把脸藏在他怀里,幽怨的道∶“痛!怎麽会不痛呢?没良心的坏蛋, 那样重的出手打人家,难道你不懂得要怜香惜玉麽?” 任中杰调笑道∶“果然是我太重手啦!好,我现在就好好的怜惜怜惜你!” 说完双手滑如游鱼,一上一下的探进了她的衣衫内,掌心立刻感受到了那温暖、 滑腻、娇嫩的如同新鲜粉藕一般的肌肤。 凌韶芸娇躯巨颤,只觉得那双火热的大手正在自己身上肆意轻薄,不由得又 惊怕又害臊,低呼道∶“不┅┅不要┅┅嗯┅┅别这样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哪容她多说,右手五指巧妙的轻轻一拨,解开了她贴身肚兜的系带, 再顺手一拉,就把那淡兰色的肚兜抓出了衣衫外,放在鼻边一闻,啧啧称赞道∶ “好香啊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大羞,握起粉拳雨点似的砸在任中杰虎背上。此时她已是秀发散乱、 衣不蔽体,上身的领口敞开了一半,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部肌肤。两颗小巧的 乳头失去了肚兜的保护,直接的在衣衫上顶出了诱人的轮廓,使人直欲咬之而甘 心。 任中杰随手掷下肚兜,一手一个的握住了她那鸽子般可爱的乳房。这尚未经 过人道的少女,乳房虽然不算很大,但却相当的饱满挺拔。峰顶那樱桃般的乳头 娇嫩而敏感,被任中杰的手指轻轻一捏,就立刻的硬了起来。 “嗯┅┅别碰那里┅┅嗯嗯┅┅坏蛋┅┅”凌韶芸喃喃的呻吟了两声,俏脸 却亲昵的凑了上来,用湿热的双唇主动的吻着任中杰的面颊,一双美腿更是情思 难禁的轻触着他的膝盖,彷佛在述说着心头那越燃越盛的炽烈渴望。 任中杰的手逐渐下移,滑过平坦的小腹,越过茂密的丛林,开始侵略溪水淙 淙的峡谷┅┅ 就在这个时候,一把少女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∶“小姐,小姐,大事不好 了┅┅”随着说话声,她已快步闯进了房里,一眼看见这两人的举止,登时手足 无措的呆住了。 凌韶芸“啊”的惊叫一声,急急挣脱了任中杰的怀抱,手忙脚乱的掩饰着自 己的衣襟,粉脸红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 任中杰脸上的表情也是尴尬无比,他定了定神,勉强笑道∶“侍芸姑娘,你 好!外面发生什麽事了?” 侍芸不答,双眼怔怔的凝视着他,那目光之中的神色极其复杂,有些伤感, 有些幽怨,彷佛又有些失望┅┅ 任中杰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,竟有些不敢迎视她的眼睛。因为那双瞳仁就 似一弘秋水,清清楚楚的映照出了自己的阴暗! 这麽多年来,他不断的追逐女人,勾引女人,诱惑女人,处处留情却又处无 情,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,有多少次伤害了纯真女孩的感情,多少次撕碎了多情 少女的芳心┅┅ ──也许在这个世界上,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到“风流不下流”的! “喂,什麽事不好啦?”凌韶芸很快的从春情荡漾中恢复过来,平静的道∶ “侍芸,你发什麽呆呀?快把情况说说!” 侍芸身子发抖,颤声道∶“凌夫人那边出了大事,‘白衣八剑婢’都┅┅都 被人杀了!孔┅┅孔当家他们正在四处寻找任┅┅任公子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听後耸然动容,震惊道∶“被杀了?难道‘三口组’再次潜进总坛了 麽?”他顿了一顿,郑重的道∶“凌大小姐,侍芸姑娘,我这就去看看。你们万 事小心,千万别擅自走出这片树林,今夜可能有非常的凶险!”说完一抱拳,人 已像闪电一样飞掠了出去。 侍芸奔到门口,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∶“你自己也千万小心!”一边说,一 边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当任中杰再次赶到“碧水温池”时,池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!每一个人的拳 头都握的紧紧的,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含着的悲痛和愤怒! 温池还是温池,可是池水却不再像碧玉那样清澈了!整池的水完全变成了红 色,是一种令人心悸的,鲜红、鲜红的颜色! “白衣八剑婢”的尸体就漂浮在这血色的池水里,八双眼睛睁的大大的,惊 恐而绝望的凝望着天空。半个时辰前,她们还是一群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女,可是 现在已经变成了冷冰冰的死人。 ──八个年轻美好、热情洋溢的女孩子,就这样被辣手无情的毁灭了麽?面 对死神,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就如沧海一粟,渺小的不堪一击? 在这一瞬间,任中杰的心中不禁感到了浓厚的悲哀!他到此刻才深深的体会 到,命运的安排是多麽残酷,也许留给人生的痛苦远远的多於幸福┅┅ 孔威一直在凝视着他,凝视了许久,忽然道∶“她们全都是死在‘枯心掌’ 下的!” 任中杰茫然道∶“我看得出来。” 孔威伤感的道∶“她们都是忠心护主的好女孩,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,来 换取凌夫人的平安!” 任中杰由衷的道∶“的确了不起┅┅对了,凌夫人可还好吗?没有出什麽意 外吧?” 孔威道∶“她受到了惊吓,但总算吉人天相,没有受到任何损伤!” 任中杰精神一振,奋然道∶“既然她没事,那就能指认出凶手是谁了,是不 是?” 孔威淡淡道∶“不,她指认不出来,因为她根本没看见凶手的脸!” 任中杰没有说话,他在认真的听。 孔威接着道∶“凌夫人在这里洗澡,‘白衣八剑婢’在池边警戒。谁知室内 的七盏蜡烛被人做了手脚,竟出人意料的在同一时间熄灭!就在黑暗之中,有刺 客向凌夫人偷袭!八婢奋力的挡住凶手,让凌夫人有充分的时间逃逸。可是当我 们闻讯赶到此间时,见到就只有她们的遗体了!” 任中杰仍然不说话,他的背部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! ──难道那神秘偷袭者的真正用意不是为了钥匙,而是想让自己引开守卫的 力量,以便乘机暗下毒手? ──不,不是这样的!这件事一定有哪里不对头┅┅ 张继远阴森森的道∶“半个时辰之前,请问阁下在哪里?” 任中杰勉强笑道∶“你问这个干什麽?” 张继远道∶“傅老先生,孙老爷子,唐公子以及众位当家全都不在现场,他 们都有人可以证明!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∶“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是凶手!” 张继远沉下了脸,冷冷道∶“阁下呢?” 任中杰的笑容更苦涩,叹息道∶“我没有人证,也提供不出其它的证明!” 罗镜文忽然飘身而上,诚恳的道∶“任公子,在下相信你的清白,但你今天 若不给大家一个交代,任谁也不敢擅自将你放过!你┅┅你是否有什麽难言之隐 麽?” 任中杰默然。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真相的!昨晚自己和偷袭者 的交易一旦暴露,方婉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┅┅ 罗镜文长叹而退,馀下几个当家的眼睛里却已出现杀机! 孔威抱拳一揖,沉声道∶“任公子,请!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请什麽?” 孔威目光如刀,一字字道∶“请出招!” 他缓缓地伸出一双结实巨大的手掌,运气一抖,骨骼立刻发出“劈哩啪啦” 的爆响声,一种毫无生命力的金属之色弥漫了上来,使这双手看上去远比任何杀 人利器都要可怕十倍! 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,就连唐钢那一向骄横的脸上都闪过了震惊之色。 任中杰却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,目中带着种耐人寻味的深思┅┅ 蓦然间,一个十分娇柔动听的、但却是淡漠凄冷的声音,远远地传了过来∶ “任公子当时不在现场,我能替他证明!” 众人尽皆吃惊,举目一望,只见夜色中飘来了一个绝色美女,苹果绿的轻纱 像云雾一样缭绕在她成熟的娇躯上。她犹似足不点地般掠到孔威身前,淡然道∶ “半个时辰之前,任公子在我房里作客,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!” 几位当家的脸色一起变了,变得相当难看。任中杰也楞住了,他实在想不到 这个女人会来帮他解围──这竟是那对他不假辞色的、冷眼相向的“冰美人”韩 冰! 第十回∶棋差一着 良久,四周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。每个人都用凌厉的眼光盯着韩冰,彷佛想 透过那层薄薄的衣衫望到她的心里去。她也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们,斩钉截铁的 道∶“我再说一遍!任公子一直在我房间里,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!” 孔威沉声道∶“韩姑娘,这件事关系重大,你可不能信口开河!这半个时辰 中,任公子真的从未离开过麽?” 韩冰俏脸一沉,冷笑道∶“怎麽?我这个证人作不得数?说出来的话分量太 轻了,所以不足为凭是不是?” 孔威受了她的顶撞,却仍是毫不动怒,淡然道∶“却不知深更半夜,任公子 又在韩姑娘那里干什麽?” 韩冰冷冷道∶“一个男人躲在一个女人的闺房里,你说还能有什麽其它事好 干?” 这句话如果是别的女孩说出来的,一定会充满挑逗和放荡,可是从韩冰的嘴 里说出来,那感觉却完全的不同。 她那冰雪般清艳的俏脸上连一点笑意都没有,当然更加找不到半点挑逗,有 的只是冷若寒霜的轻蔑神色,和令人不敢正视的淡漠眼光。 孔威沉默了很久,终於让开了身子,长叹道∶“两位请便!” 鲁大洪勃然变色,怒喝道∶“二哥,他们┅┅” 孔威一挥手,止住了他的话头,平静的道∶“没有证据,我们不能冤枉任何 人!” 鲁大洪跺了跺脚,牙齿咬的格格响,但却没有再说一个字。 韩冰冲着所有当家略一点头,轻盈的转过娇躯,右手挽起任中杰的臂弯,淡 淡道∶“咱们走!” 任中杰几乎是身不由己的被她拉走的。他怔怔的跟着她,不知道她要带自己 到哪里去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。 路,越走越僻静了,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泥土味,就连秋风都彷佛变得温情 了,吹拂在身上暖和得像是春风。 月光洒在韩冰的头脸娇躯上,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令人眩晕的美丽光圈中, 那飘然出尘的气质和优雅动人的风姿,简直可把世上最坚硬的男人心都给融化。 任中杰的心已经开始融化了,连灵魂都快要融化了。他偷偷的打量着身边的 绝世美人,虽然只能欣赏到俏脸的一小部份侧面,可是已经带给他莫大的欣喜。 ──她宁肯损害自己的清白名誉,也要替我解围,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我? ──原来,她从前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样,都是做给别人看的。她明明 心里对我好,却又要装出很看不起我┅┅ 任中杰想到这里一阵感动,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韩冰那绵软滑腻的小手,鼻端 飘来的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,耳际扫过的是那柔柔的青丝,胳膊肘时不时碰到的 是胸前那富有弹性的隆起┅┅ “喂,你摸够了没有?”韩冰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,把他给吓了一大跳。 “姑娘的玉手,我就算摸上一辈子也不会够的!”任中杰定了定神,感慨的 道∶“要是我能永远牵着你的手,要是这条小路永远也不会走到尽头,那该有多 好呢?” 韩冰撇了撇嘴,冷笑道∶“骗人!你对每一个女孩子都是这样说的吧!哼, 我才不信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呢!”说着小手一甩,就想将他的大手挣脱。 任中杰五指一紧,牢牢握住她的纤掌,认真的道∶“我怎麽忍心欺骗姑娘? 今天你为了我作出这样大的牺牲,我必定会时刻铭记於心,不敢忘记。” 韩冰嫣然一笑,她的笑容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河,雪白的俏脸上荡漾着一层 暖暖的晕红色。她微笑着道∶“听你的语气,你似乎想报答我,是不是?” 任中杰呆呆的凝视着她那娇美如花的笑颊,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,只能拼命 的点头。 韩冰用眼角瞟着他,秋波流动,道∶“那你想怎样报答我呢?” 任中杰立刻道∶“我知道城里有家很不错的小吃店,做的宵夜都非常别致精 雅。今晚的月色这麽好,我们不如去那里一边品茶聊天,一边欣赏星光月亮,你 说好不好?” 韩冰低下了头, 腆的道∶“喝完茶以後呢?你又会带我去哪里?” 任中杰柔声道∶“只要你不累,我就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。那里有最美 丽的风景,最浪漫的气氛,最新鲜的空气,那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,但我现在决 定带你去,到了那里你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很开心的┅┅” 韩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幽幽道∶“其实你就算哪里都不带我去,我都会觉 得很开心的,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!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什麽事?” 韩冰抬起俏脸,静静的看着他,柔声道∶“你把脸靠近点嘛,人家要悄悄的 跟你说!” 任中杰马上把脸凑了过去,面颊几乎挨到了她粉嫩的脸蛋上,距离已经近的 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。 韩冰的声音听来更娇媚,更动人∶“你把眼睛闭上,我才跟你说。” 任中杰立刻闭上双眼,而且他的嘴也微微噘了起来,彷佛在期待着什麽┅┅ 谁知就在这时候,他的脸上“啪啪”的挨了两记耳光,他吃惊的睁开眼,正 好看见自己左颊又吃了一记耳刮子,跟着右颊上也再来了一记!这四下出手不但 快、而且重,不但重、而且狠,用的是娥眉派绝技“缥缈掌”,不但把他的双颊 打得高高肿起,也把他的人打得怔住了。 韩冰脸上的甜笑已经完全消失了,剩下的是一种比冰还要冷酷的表情∶“你 以为自己是谁?是大情圣麽?像你这样满口花言巧语的男人,我可是见的多了! 哼哼,不自量力的家伙,我一见到你就想吐!” 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,结结巴巴的道∶“但是你┅┅你却跑来帮我解围。” 韩冰甩掉了他的手,冷笑道∶“那是有人要我帮你的,要不然,你就算死在 我面前,我也懒的看你一眼!”说完,她扭头就走,连话也不屑再说一句了。 任中杰苦笑着摸了摸脸颊,什麽办法也没有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支长满毒 刺的玫瑰,从他的身边离开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还未亮,“碧水温池”的满池血迹终於清理完毕了,“白衣八剑婢”的尸 身也已打捞了上来,就停放在总坛的祭堂里,和蒋舵主的棺木摆在一起。 凌夫人怔怔的看着这八具遗体,看了很久,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。 “她们跟着我的日子虽然短,可是┅┅”凌夫人的语音哽咽,抽泣着道∶“ 可是她们每一个人都那麽可爱,那麽讨人喜欢,想不到今晚却┅┅却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赶紧劝慰道∶“大嫂,人死不能复生,请您节哀!其实,您强撑着病 体亲自前来致意,她们死而有知,也必定感激不尽!” 凌夫人摇头道∶“我没有病,只不过是┅┅刚才有些惊吓而已。唉,假如我 留下和她们并肩抗敌,也许还能挽回一线生机┅┅” 孔威忙道∶“大嫂说哪里话?您是千金之躯,怎麽能亲身犯险?要是出了什 麽意外,叫我们兄弟如何向帮主大哥交代?” 凌夫人叹了口气,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寂寞的神色,幽然道∶“你们大哥走 了这麽多天啦,还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麽?想必在外面又结识了不少如花似玉的 姑娘,舍不得回家罢!他又怎会记得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呢?” 众人面面相觑,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。半晌,罗镜文强笑道∶“大哥也许 身有要事,暂时不能赶回来和大嫂厮会。但是不论他走到哪里,心头必定都牵挂 着您的安危。眼下还请嫂子妥善保重自身,协助小弟们搞好防卫的工作┅┅” 鲁大洪突然打断了他的话,厉声道∶“有那个姓任的小子在四处捣乱,你以 为这防卫还搞的好麽?” 罗镜文叹息道∶“四弟,我知道你不喜欢他,也不同意放他走┅┅” 鲁大洪双掌一拍,声音如击金石,冷笑道∶“今晚本来就只他的嫌疑最大, 但你们却白白的错失了一个捉住真凶的机会!” 凌夫人忽然低声道∶“你是在说任公子麽?依我看,他┅┅他不像是那种心 狠手辣、作恶多端的坏人!” 张继远不阴不阳的道∶“就是看上去不像的人,作起坏事来才最可怕!” 凌夫人粉颈低垂,眼睛里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。但她显然是个很有教养的 女人,只是温柔而娴静的站在那里,没有再出言驳斥。 孔威沉声道∶“不要着急,我们再观察他几天好了。狐狸虽然狡猾,可它要 是经常的出来作案的话,总有一天会被猎人揪住尾巴的!” ──问题是,在这场斗智斗力的角逐中,到底谁是猎人,谁是狐狸?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清晨,方婉萍从沉睡中醒来,她娇慵的睁开美目,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任中杰 那亲切的笑脸。 “我┅┅我睡了多久啦?”她不好意思的从床上直起身子,突感头部一阵晕 旋,“啊”的娇呼一声,整个人又软软的瘫倒了下去。 她的後脑勺并没有砸到木枕上,因为任中杰已经伸手抱住了她,让她的脑袋 倚靠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。 “你睡了整整一天啦!谢天谢地,这解药总算有效!”任中杰轻轻的抚摸着 她的脸颊,柔声道∶“还有些头晕麽?不碍事的,休息一会儿就好啦!” 方婉萍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,低声道∶“多谢你啦!我真害怕你拿不到解 药,那我就要和四十九个男人┅┅嗯,我宁可死了,也不愿意别的男人碰我一根 手指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一本正经的道∶“如果真的无法拿到解药,我也有办法救你!其实哪 里用的着再找其他男人?我一个人身兼多职,完成四十九个人的任务绝对不成问 题!” 方婉萍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,嫣然道∶“胡吹大气!你就算真是‘金枪不 倒’,我也不相信你有这样大的能耐!除非┅┅除非你是一只发情的驴┅┅”说 到这里纤手掩口,眼光中露出嘲弄的神色。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,缓缓道∶“只要能救得了你,就算真的要我变 成一只蠢驴,我也心甘情愿!” 方婉萍的身子一震,眼睛里似有晶亮的波光在闪动。她温柔的望着他,没有 说话。他也没有再说一个字。此时此刻,所有的感激、所有的情话都已变成了不 必要的多馀。 微凉的秋风轻轻流淌着,吹在身上却让人感到更加燥热。任中杰慢慢的伸出 手,摘下了她头上的发髻。於是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似的垂了下来,均匀的 铺洒在圆润的双肩上。 他捧起光滑的发丝轻柔地吻着,一种潜伏已久的渴望激的方婉萍浑身战栗不 止。她开始微微的喘息,双颊如喝醉酒般烧的绯红,两条修长的玉腿不自觉的夹 在一起绞来绞去,眉稍眼角间荡漾的都是撩人的春意。 任中杰的嘴顺势漫游到了她噘起的红唇上,如渴如慕的挑逗着她的反应。片 刻後,方婉萍本就脆弱的防线终於崩溃了,她娇喘着张开紧闭的皓齿,任凭他的 舌头在自己口中放肆的搅动。微弱的抗议夹杂在动人的呻吟声中,听上去反而更 加令人血脉贲张。 日头已经高高的升起,柔和的阳光映的满室的情欲昭然若揭,也映的方婉萍 的容颜越发显得艳光四射。就在持续不断的四唇相接中,任中杰的双手灵活的卸 除了他和她全部的衣服屏障,两具赤裸裸的胴体热气腾腾的裸露了出来,无牵无 挂的在床单上尽情的交缠扭动。 “有一件事,我一直都不明白┅┅”任中杰一边含糊的嘟哝着,一边贪婪的 嗅着方婉萍粉颈上的淡淡幽香,滚烫的嘴唇沿着雪藕似的手臂、手肘一路摩挲了 下来,最後停留在了她柔软而丰满的双乳上。 “什麽事┅┅你说好了┅┅”方婉萍仰脸阖目,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 节。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股间已然微湿,羞人的爱液正从敏感的花唇里沁出,雪 白的大腿根部竟已有了温热的感觉。 任中杰顾不上说话,双手如搓面团一样揉捏着她洁白晶莹的乳峰,这对成熟 而滑腻的软肉带给他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,触电般的快感立刻弥漫到了全身上下 的每一个地方! “你画了那麽多裸体的女人,为什麽不画画你自己呢?”任中杰加大了指掌 上的力道,充满弹性的肉球登时迸出了指缝。他用力的挤压着她茁壮的胸部,欣 赏着她的乳房在他的蹂躏下扭曲变形,赞叹道∶“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发现,你自 己的身体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麽?” “真的吗?”方婉萍的眸子水汪汪地瞟着他,目光中蕴含着隐藏不住的喜悦 之意。她媚态十足地扭动着白皙的小腹呻吟道∶“我绝不会画自己的,因为┅┅ 因为我的身子只能让你一个人看┅┅” 这句话就如同火上加油一样,一下子燃旺了两人体内的烈焰。任中杰长啸一 声,猛地伸掌抓住了她丰腴柔嫩的臀部,把她整个娇躯抬了起来,让她面对面的 端坐在自己的腿上。 “哦──”方婉萍出其不意的娇呼了一下,两个饱满的乳房在胸前诱惑的摇 晃着。她努力的调整着坐姿,修长的玉腿讨巧的勾住了他的虎腰,随即紧紧的夹 住了。 这样的配合自然令任中杰十分舒适,可是他却依然不满足,俯下头贪婪的将 其中一团跳动的美乳吞入口中,牙齿咬着发硬的乳尖猛力的吸吮着。同时,他的 一只手已探进了她的股沟,直接的覆盖在了潮热的胯下。 “啊┅┅不要┅┅不要摸那里┅┅”方婉萍的娇躯猛地哆嗦了起来,彷佛内 心深处的欲望之闸被人拧开了。她的俏脸後仰,洁白的细齿拼命的咬住了下唇, 似快乐又似痛苦的呢喃着。乳峰上那两颗娇嫩的蓓蕾在指掌唇舌的轮番肆虐下, 如同鲜花绽放一样,娇艳欲滴的在乳尖上蠕动。 任中杰只瞧得欲火大炽,手指灵活地拨开遍布芳草的花唇,一下子就迫进了 幽暗的曲迳里。他恣意的挖弄着、感受着那份独特的湿滑温暖,兴奋的低喊道∶ “瞧,你好湿!快说┅┅说你要我!” 方婉萍红晕上脸,奋力地维持着最後的矜持,羞赧的不肯应声。但她的双臂 却不由自主的将他抱的更紧,双腿更是牢牢的环绕住了他的身躯,说什麽也舍不 得放开。 “好,你不说,我来说┅┅我要你!”任中杰无所畏惧的高喊一声,挺起武 器对准汁水淋漓的蜜穴,迫不及待的用力推进她的身体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贯到了尽头∶“我要让你的每一寸肌肤都为我疯狂!” 这一插的力量是如此猛烈,以至於两个人的身子一齐滚倒了下去,一直滚到 了床的最里端。方婉萍满足的一声尖叫,身体里窜进的阳物是如此强劲威武,巨 大的充实感令她的整个身心都感到惊喜和震撼! “啊啊┅┅好快活┅┅噢┅┅你干死我啦┅┅啊啊啊┅┅我不行了┅┅”她 纵情地浪叫连连,俏脸上的红晕已扩张到了白皙的颈脖上,双手像疯了一样死命 地揪住自己的乳房,几缕秀发凌乱的贴在粉颊上,使她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妩媚、 几分放荡。 任中杰被她的热情所感泄,动作也越加粗犷野蛮起来,阳物发狂般地来回研 磨着娇嫩的肉壁和敏感的花心,腰部随着节奏一下下地撞击在她的股间,发出了 “啪、啪、啪”的声响,十根指头紧捏着那滑如凝脂的大腿,在柔滑的肌肤上留 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划痕。 大量的香汗不断的从方婉萍身上冒出,紧接着又被滚烫的娇躯迅速的蒸乾, 一层晶莹的水雾缭绕在她的玉体上,散发出了浓浓的情欲味儿,这更加唤起了两 人灵魂中最深切的原始渴望┅┅ 太阳越升越高了,炽热的阳光洒遍了小屋的所有角落。在这长时间的激烈交 合中,方婉萍一连经历了无数次高潮,身子一泄再泄,床单上到处都是湿湿的水 渍。每一次泄身後,那欲仙欲死的畅快甜美都令她心魂具醉,只盼望这销魂蚀骨 的快感能永远的持续下去,最好永远也不要结束! 可是在这个世界上,永恒不变得事物是绝对无法找到的。当她又一次迎来绝 顶欢乐时,任中杰虎吼一声,猛然间放松了精关,一股灼热粘稠的精液有力的劲 射而出,全数喷洒在绽放的花心上。两种不同的液体如愿以偿的汇合在了一起, 阴阳交泰的绝顶滋味使得两人齐齐的攀上了情欲的颠峰┅┅ 半晌,喘息声渐渐的平复了,方婉萍的俏脸上依然泛着动人的晕红,手足兀 自如八爪鱼般缠绕在任中杰的雄躯上,神色间显得娇羞而满足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到底有没有帮我解掉淫药的毒性?”她突然抬起头,似笑非笑的 望着身边的情郎,嗔道∶“怎麽我刚才竟会如此┅┅如此的投入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伸手轻抚着她的趐胸,微笑道∶“解药是绝对有效的┅┅只不过,再 好的解药,都无法解开一个人心灵上的欲念。” 方婉萍捉住他的手咬了一口,佯怒道∶“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的,还要赖人 家心里有┅┅有那种想法!哼,你们男人哪,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!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我怎麽敢赖你?唉,我一拿到解药,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 回来救你,连喝口水、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,要是这解药无法去除你身体里的毒 性,我说不定会急的去跳河的!” 方婉萍心中感动,歉疚的道∶“真是辛苦你啦!你一定整晚没休息过,是不 是?刚才┅┅刚才又消耗了这麽大的体力,我替你按摩一下好不好?”说着,也 不等任中杰答话,就跳起来跪在了他的身边,一双纤手温柔地揉捏着他的胸腹肌 肉。片刻後,她一甩秀发,大胆地俯低娇躯,开始用两个柔软的乳房磨蹭着他雄 健的背部。 任中杰马上就有了反应,大叫道∶“像你这样的按摩法,我恐怕会越来越累 啦!你还是饶了我吧!” 方婉萍吃吃娇笑着,身子犹如花枝乱颤般抖个不停。她笑了半晌,忽然想起 了一件事,紧张的问道∶“喂,你去交换解药时,有没有见到那个偷袭者的真面 目?” 任中杰摇头道∶“没有!按照约定,我先把复制的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,然 後就离开了。等我一刻钟後赶回那里,解药已经摆在右手上了,和事先说好的一 模一样!” “就这麽简单?”方婉萍大失所望,喃喃道∶“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去追踪 那家伙呢!要想查出他的真实身份,这可是惟一的好机会呀!” 任中杰懒洋洋道∶“我的目的是拿药救人,其它事哪里管得了那麽多呢!” 方婉萍“嗯”了一声,正要转开话题,忽然发现任中杰眼中露出一丝狡谐智 慧的光芒,彷佛隐藏着说不出的得意。她娇嗔地一把扯住了他的阳物,威胁道∶ “你若不跟我说老实话,我就再把它含进嘴里┅┅累死你,看你怎麽办?” 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目瞪口呆的怔住了。他一直很喜欢女人替他 含弄阳物,也曾经为了劝说保守的女孩吹萧而费过不少唇舌,想不到今天在这个 女人面前,“吹萧”竟变成了她要挟自己的一种手段,可见这个时代变化之快, 已经出乎了任何一个人的想像。 “好吧,我说实话!”他权衡利弊,只能苦笑道∶“我用不着亲自出手,因 为‘鹰爪神捕’孙元福老爷子正在替我追踪哩。” 方婉萍恍然道∶“原来是这样!嗯,你放下钥匙後虽然走开了,但孙老爷子 却暗中潜伏在旁,看看是谁来到蜡像身边,等你拿走解药後再去跟踪那个人,对 不对?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不是的,这样干太危险。万一被那个人发现,解药就永远到不 了手啦。所以我们俩确实都离开了一刻钟,根本就没见到前来赴约的人。” 方婉萍疑惑的道∶“那┅┅那还有什麽好追踪的?难道对方还会在身上留下 记号,告诉你们怎样辨认他吗?” 任中杰悠然说道∶“他的确不会留下记号,但他却一定会带着那把复制的钥 匙!” 方婉萍“嗤”的笑出了声,道∶“这不是废话麽?他本来就是为了钥匙才来 的呀!” 任中杰却没有笑,淡淡道∶“钥匙上若是抹上了一种特殊的香味,你说还能 不能当作记号?还能不能利用这个辨认出对手来?” 方婉萍有点儿明白了,沉吟道∶“你是说靠嗅觉?但┅┅但要是人多味杂的 话,孙老爷子的鼻子再灵,恐怕也无法轻易的嗅出对手呀!” 任中杰失笑道∶“人的鼻子当然不行,但狗的鼻子却可以,尤其是受过训练 的猎狗!孙老爷子是名震天下的名捕,还会没有一两只嗅觉可靠的灵犬麽?” 方婉萍娇笑着拍手道∶“好主意!我猜孙老爷子也不会急着抓住对手,他一 定会不动声色的跟踪下去,看看这人是否还有同党,好来个一网打尽!” 任中杰颔首道∶“对了!我估计现在应该┅┅” 他的话突然被一阵急促尖锐的哨声给打断了,接着远方又清晰的传来了响亮 的敲锣声! ──每一次哨子锣鼓声响起时,总坛里必定发生了意外的变化! 任中杰脸色一沉,心里隐约的感到不妙。他怔了一会儿,忽然腾的跳下床, 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。 “你要出去看热闹麽?”方婉萍半支起赤裸的娇躯,柔情似水的道∶“外面 乱的很,你要小心点儿,今晚上我┅┅我会一直等你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展颜一笑,道∶“今晚我见到你时,不准你身上有哪怕是一丝半缕的 布片,否则我就再也不来了!”说完在她的趐胸上拧了一把,人已像苍鹰般矫健 的掠了出去,耳边犹自传来方婉萍的娇嗔笑骂声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熊熊的火光燃起,烈焰彷佛是肆虐的魔王,泄红了半个天空。 任中杰的人还远在二十馀丈外,就已经感到周围空气的灼热,等他奔到忙於 救火的人堆里时,层层扑来的热浪使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,恨不得跳到冰水里洗 上三天的澡! 上百个手提水桶的武士此来彼去的在道路上飞跑,一桶桶水花被强劲的臂力 疾掷而出,不但没能使火势稍微减少,反而增添了大火的嚣张气焰。 着火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,不,现在只能说是半栋小楼了!底下的那一层 已完全的沦陷在了烈焰包围中,砖石梁柱一块块的跌落倒塌,屋顶轻微的晃动, 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。 孔威、罗镜文、鲁大洪等几个当家全都站在一旁,悲愤而又无奈地呆望着火 场。 任中杰缓步挨了上去,沉声道∶“是不是有人困在火里?” 罗镜文叹息道∶“人倒没有半个,只是这火实在太大,恐怕无法救熄了!” ──无法救熄的意思,当然是只能任凭大火烧下去了。等到可以燃烧的东西 全烧完了,再大的火也会熄灭的。 任中杰安慰他道∶“没有人伤亡就好。这一片地带并无其它可燃之物,火势 必定不会蔓延的,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!” 鲁大洪瞪着他,目光中也窜动着火苗,厉声道∶“大幸?帮主的‘珍品阁’ 烧成了这副德性,所有重要的物事全都毁於一旦,还幸个什麽鸟?” “什麽?这┅┅这就是‘珍品阁’?”任中杰失声道∶“总坛的第二个禁地 ──‘珍品阁’?” 罗镜文点了点头,还来不及说话,远处的道路上忽然掠过来一条人影,身法 虽没有快到惊人的地步,但也可算是相当好的轻功了。任中杰定睛一看,原来这 人是“鹰爪神捕”孙元福。 他一见到任中杰,立刻把他拉到了旁边的角落里,歉然道∶“任公子,老朽 无能,竟把人给跟丢了!” 任中杰一惊更甚,道∶“怎麽会跟丢了?你不是有灵犬麽?” 孙元福赧颜道∶“这人太狡猾,也许一早就发现了你我的意图,他在中途竟 果断的扔掉了钥匙,致使追查的线索完全断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紧紧的握住拳头,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冷! ──对手从蜡像边离去後,一察觉背後有人追踪,就立即抛下钥匙保命,然 後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总坛,纵火将“珍品阁”烧去! ──这样说来,那偷袭者要自己复制钥匙,无非是为了进入“珍品阁”取某 样东西。当这个阴谋无法实现时,他就当机立断,索性把那东西连同小楼一起烧 毁! ──那到底是样什麽东西?同凌夫人的屡屡被刺是否有什麽关系? ──无论如何,这个潜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如此狠辣决断、聪明机警,委实是 自己前所未遇的劲敌!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越燃越旺的火光,心中忽地升起了一股豪气!在这一刹那,他 已决定要全力同这个对手斗上一斗!前面的道路虽然扑朔迷离,但是他的满腔自 信和英雄肝胆,却已蓬勃充沛的在身体里爆发! 第十一回∶老友重逢 夜色深沉,天上的星辰月亮都消失了。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。 这间房子里却依然没有灯,没有任何一丝光线,因为坐在里面的两个人早已 习惯在黑暗中生存、思考、密谋。 “这两次的行动虽然出了点儿纰漏,但总算朝目标又迈进了一步!”男子的 声音听来不带丝毫感情,淡淡道∶“接下来呢?你又打算怎麽做?” 女子阴森森的说道∶“明晚总坛会为蒋舵主和八剑婢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奠仪 式。如果我们能把握好时机,就可以顺利的除掉那个贱人!” 男子沉吟道∶“假使参加祭奠的人太多,恐怕你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!” 女子道∶“不妨!人越多,越容易制造混乱。真正有可能带给我们威胁的, 不过寥寥几人而已。只要想办法将他们调开,事情就好办的多了。” 男子沉默了片刻,忽道∶“你知不知道最有可能毁掉咱们计划的人是谁?” 女子紧紧地闭着嘴,半晌都没有出声。 男子冷笑道∶“你不肯说,我来替你说好了!如果金陵城里还有一个人能够 阻碍你的行动,那个人就必定是┅┅” 女子猛地娇叱道∶“住口!我不愿意听到这个人名字!” 男子厉声道∶“你这是什麽态度?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,竟敢这样和我说 话?” 女子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,呐呐道∶“少主,属下┅┅属下知错了,请您原 谅┅┅” 男子一挥手,沉声道∶“算了!只要你能把持的定,不被他的潇洒英俊所迷 惑,最後的胜利依然是咱们的!否则麽,哼哼┅┅” 女子低垂粉颈,咬着嘴唇道∶“少主放心!我只会用┅┅用身体引诱他,但 我的心却不会爱上他的!绝不会!” ──可是,在这个世界上,“爱”和“诱”的界限往往是不那麽明显的,你 若费尽心机想要“引诱”一个人,结果也许是你连身体带心灵一起奉献给了他! ──假戏真作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,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吸取了教训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蒙蒙亮了,任中杰打了个哈欠,轻轻的把手脚从方婉萍紧密的肢体缠绕中 抽出,起身穿好了衣服。 昨晚他们激战了整整一个时辰,不停的爱抚、亲吻、肆意的抽送,最後两个 人在纵情交欢後的满足与疲累中沉沉睡去。 “要是我能远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,天天安心的抱着不同的美人儿睡觉,那 该有多好啊!”任中杰凝视着方婉萍慵懒动人的睡姿,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。 他俯下身子,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,随即转身走到了屋外。 初秋的凌晨已有些微微的寒意了,泛黄的枯叶一片片从枝头飘落。任中杰忽 然觉得有几分凄凉和萧索,一种莫名其妙的寂寞感从神经深处涌了上来! ──如果这时候,有个知心的好朋友在自己身边,那我就不会如此孤独彷徨 了┅┅ 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,展开轻功向前飞掠,身法骄如惊龙快若闪电,冷风迎面 扑来,拂去了他身上的汗珠,却无法吹散他心头的阴影。 穿越了数十栋小楼和几条青石路後,不知不觉已到了昨天“珍品阁”起火的 地方!那屋子自然是不存在了,剩下的只是一地的焦砾碎石。任中杰无意中抬眼 一瞥,竟发现废墟堆里有个窈窕的人影在晃动。 ──奇怪,怎麽会有个女人在这里?她东翻西翻的,难道是在找什麽东西? 任中杰心头疑惑,悄没声息的欺到那女人身後,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肩,沉声 喝道∶“喂,相好的,你在做什麽?” 那女人吃了一惊,霍然回过头来,一张小脸吓的全无血色,但一见到是他, 眼光中立刻露出了又喜又嗔的表情,嚷道∶“原来是你呀,大坏蛋!干麽这样鬼 鬼祟祟的,把我给吓了一跳!” 任中杰失笑道∶“我还没说你鬼鬼祟祟呢,你凌大小姐倒恶人先告状起来! 喂,你不躺在被窝里睡觉,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嘛?” 凌韶芸小嘴一撇道∶“我来找‘惊魂夺魄针’呀!大火虽然把字画啦、图谱 啦那些纸制品烧毁了,但‘惊魂夺魄针’可是用上好精铁和金铂合铸的,根本不 畏烈火、不怕水淹!哈哈,找出来就是我的啦┅┅”她边说边在碎石堆里蹦了两 下,神态甚是天真得意。 任中杰皱眉道∶“据闻这针是昔年唐门的一位机关高手所制,就算全然不懂 武功之人也可以使用。但因它太过歹毒,为唐门招来无数杀孽,终於被武林同道 共同剿灭。算来这针已不知所踪五十馀年,怎麽又会落到你爹爹手里的?” 凌韶芸满不在乎的道∶“我爹爹喜欢收集希奇古怪的东西,那又有什麽出奇 了?喂喂,你别光顾着说话,快帮着我一起找呀!” 任中杰心里也实在很想看看,这曾令江湖中人谈之色变得暗器究竟是什麽样 的,於是挽起袖子跳进了瓦砾堆中,仔仔细细的搜索起来。 可是两个人满头大汗的忙了半天,几乎把整个废墟都翻了个底朝天,除了烧 的焦黑的残渣断片外,什麽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。 凌韶芸一脸沮丧,失望的道∶“怎麽会找不到呢?真是的!这针筒还会长了 脚自己跑走不成?” 任中杰沉吟道∶“会不会是被事後清理火场的人给收去了?” 凌韶芸摇头道∶“不会的!我问过那些奴才,他们说只收走几把刀剑长矛, 并没见到什麽特别的事物。嗯,一定是针筒太小啦,我们刚才看走眼了!来呀, 我们再找一遍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∶“不用再找啦,我肯定这里没有什麽针筒!也许它不 像传说中那样耐热,已经被大火烧成了铜汁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几乎要哭了出来,一对大眼睛中饱含着泪水,抽泣道∶“我不信!我 不信!它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,我要把它揪出来┅┅呜呜┅┅没有它我也不想活 了┅┅”说着翻腕拔出一柄短剑,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。 眼看她就要鲜血迸裂而亡,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,只顾笑吟吟的望着她。果 然,那剑锋离肌肤还有半寸时就突然转了向,“当”的一声击在旁边的石块上, 砸出了几点火星! 凌韶芸满面通红,羞恼的不住顿足,啐道∶“没良心的坏蛋,看到人家寻死 觅活也不过来劝劝!真正气死我啦!我┅┅我要狠狠的咬你一口┅┅”说完合身 扑进了任中杰的怀里,张嘴就往他的耳朵上咬去。 谁知她的双唇还未曾合拢,突然痛的尖叫一声。原来任中杰的一双魔手,已 经放肆的按在了她耸翘饱满的臀部上。 “小姐,上一次挨打的伤已经好了麽?”任中杰轻柔地拨弄着那富有弹性的 臀肉,笑眯眯地问道∶“要不要我再帮你添上几个新的痕迹,好让你永远铭记於 心?” 凌韶芸娇躯发颤,只感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滋味,一时像浸泡在温水中 般舒服,一时又像有万千蚂蚁在爬动般痛痒。她蹙起好看的柳眉,双腿的肌肉绷 得紧紧的,小嘴里却不由的发出了夹杂着痛苦和兴奋的娇吟声。 “坏蛋┅┅你┅┅你到底想干什麽?”她突然察觉几根手指不怀好意的掰开 了双臀,正在自己敏感的股沟里从容游弋,不禁惊怕的手足无措,想要夹紧大腿 制止对方的进一步入侵,却偏偏使不上半点力道,只能伏在他的怀里吁吁娇喘。 过了片刻,疼痛的感觉渐渐减弱了,甜美的快感却越来越强,就如一波波浪 潮冲击着脑海。她的芳心一荡,下体立时就是一阵趐趐麻麻,差一点儿流出了温 暖的蜜汁。虽然最後竭力的忍住了,俏脸已是绯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般可爱。 任中杰哈哈一笑,松手放开了她的身子,正色道∶“这是给你一个教训!拿 不到‘惊魂夺魄针’也用不着发小姐脾气呀!再说,那针筒的杀气太重,也不适 合你女孩儿家使用!” 凌韶芸勉强稳住了犹自颤动的双腿,委委屈屈的道∶“我早就对你说过啦! 我和人定下了约会,要是没有这件厉害之极的暗器,我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他 的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洒然道∶“我也早就说过,这个人我来帮你打发!好啦,你和他到底 约在哪里见面?快带我去吧!” 凌韶芸大喜,展现出一个甜甜的笑颜,嫣然道∶“你当真肯帮我麽?我还以 为你那天是在哄我开心哩!坏蛋,你真是天下最好的┅┅最好的坏蛋!” 她开心得眉花眼笑,突然大胆地踮脚仰脸,在任中杰的左右双颊上“啵~~ 啵~~”的各亲了一口,目光中流露出娇羞顽皮的神色,转过头撒腿就跑,跑得 比中了箭的兔子还要快! 任中杰怔了怔,摸着自己的面颊苦笑道∶“女人呀女人,为什麽我永远也猜 不透你们的心呢?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大嫂,请听小弟说句话。”孔威双手抱拳连连作揖,诚恳的道∶“明晚的 祭奠仪式您千万不可以参加!” 凌夫人平静的道∶“蒋舵主和我那贴身的八剑婢,都是神风帮里忠心热忱的 好儿女,他们不幸殁於恶徒之手,我若连祭奠都不予参加,天下人岂非要骂我凌 家无情无义?” 孔威焦急的道∶“但明晚有许多人前来凭吊,这中间说不定夹杂着行刺的凶 手!嫂子一公开露面,无形中就给了恶徒可乘之机!” 凌夫人淡淡一笑,道∶“生死有命,如果贱妾真的逃不过这一劫,你们怎样 保护也是枉然!倒不如放开胸怀,坦坦荡荡地去迎接未知的命运!” 孔威道∶“但是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打断了他的话,轻声道∶“我意已决!二哥请勿多言。不论你怎麽劝 告,我都非参加祭奠不可!” 她的声音柔和而动听,娇怯怯的就像一个全无武功的少妇一样,但语气中所 潜藏的那种坚决和果断,却使人百分之百的相信,这是个外柔内刚、言出必行的 奇女子!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做一件事,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令她改变! 孔威无奈的摊开手,转眼望着罗镜文,希望他能想出些主意来解围! “嫂子既然一定要参加,我们做兄弟的也不能强行制止!”罗镜文手摇着折 扇,沉吟道∶“为今之计,只有加强会场上的保卫,每个当家都把守住一个紧要 据点,使刺客无法抢到有利位置下手!” 张继远冷冷道∶“如果刺客根本就是我们几个当家中的一个呢?” 罗镜文道∶“可请孙捕头,傅老爷子,任公子和唐公子他们四处巡视,一来 是居中策应,二来也起着监视的作用。再说,‘仁义大侠’卫天鹰等人也即将赶 到,刺客想要暗中下手而不被人察觉,那是千难万难!” 张继远不再说话了,每一个人都不再说话了。 他们所能作到的就只有这麽多了,未来的事情会怎样发生,恐怕就真的只能 让老天爷来决定了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暖暖的日头照耀在长街上,照得任中杰身上热乎乎的,连心里面都是热乎乎 的。 如果你是任中杰,如果你身边也有凌韶芸这麽样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子陪着 你,那你的心里也一定是温情而又愉快的。 “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?为什麽你年纪轻轻,功夫就能练的那麽高?” 凌韶芸拉住任中杰的手,满脸好奇的道∶“我爹爹曾说你是当今天下最深不可测 的五个人之一,可是我看你和一般人也没有什麽区别呀!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我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男人,有点儿贪杯,有点儿爱财, 更有点儿好色!热血沸腾的时候会做几件行侠仗义的好事,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也 会干些被正人君子唾弃的勾当!你爹爹说我深不可测?哈哈,也许是因为他和我 一样风流吧!”他说到这里顿了顿,又道∶“┅┅那其馀四个人是谁呢?” 凌韶芸掰着纤细的手指,背书似的念道∶“一个是我们神风帮的大对头── ‘快意堂主’荆破天,一个是极乐宫宫主,一个是现任的赤焰教魔君,还有一个 是号称‘天下第一剑’的女剑客郁雪!” 任中杰倒抽了一口凉气,苦笑道∶“这几个人都是当今江湖最顶尖的高手, 我连一个都打不过!你爹爹竟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,实在是太抬举我啦!” 凌韶芸咯咯娇笑道∶“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谦虚!我原来以为你目空一切, 骄傲得谁都看不起呢!” 任中杰叹息道∶“身在江湖,又有谁可以真的目空一切?别说刚才那四个人 啦,就在少林、武当、昆仑等大门派之中,都有许多高手武功胜我,只不过是你 不知道而已!” 凌韶芸用眼角瞟着他,嫣然道∶“这麽多人都比你厉害,你就不着急吗?不 想超过他们当天下第一吗?” 任中杰懒懒的道∶“天下第一有什麽好?一天到晚要勤於练功,生怕被别人 赶上。想抢你名号的人潮水般涌来挑战,累都把你累死!所以呢,我是既没有兴 趣,也没有毅力当什麽‘第一’的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彷佛有些失望,噘着红红的小嘴问∶“那你对什麽事有兴趣呢?哼, 不用说了,肯定是对漂亮女人!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也不是对所有漂亮女人都有兴趣的!只有那些屁股上挨了 揍居然还能体验到快感的女孩,才对我有吸引力┅┅” “要死了┅┅色鬼┅┅死色鬼┅┅你最好去死!”凌韶芸跺着脚大发娇嗔, 挥起粉拳雨点般擂了过去。她的出拳虽重,落手却很轻,轻的就像是在搔痒,眉 梢眼角间更是流动着浅浅的春意。 任中杰当然看得出,这情窦初开的少女渴望的是什麽,情欲的萌芽已经在她 青涩的身体里滋长,也许只有男人无微不至的爱抚,和纵情肆意的交欢,才能让 她成长为一个焕发出成熟魅力的女人! 他已经“好心”的把很多少女变成了女人,这一个也不会例外┅┅ 突然,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,指着正前方嚷道∶“就是他!和我定下约会的 就是他!” 任中杰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,就看见三、四丈外有一家小小的露天面摊。和 所有面摊一样,在沿街的那张桌子旁边,直直的竖立着一根已被烟火 黄了的旗 杆。 有风吹过的时候,杆顶的旗帜迎风展开,上面绣着的却不是“面”字,取而 代之的赫然是墨迹淋漓的八个大字∶“暂缓比武,先谋一醉”! 更离奇的是,在桌子下面,竟然俯卧着一条健硕的汉子。他的身上穿着一套 很随便的衣服,富人看见了嫌旧,穷人看见了嫌新,少年人看见了嫌老土,老年 人看见了嫌新潮。总之,这人全身上下,好像没有一点儿让人觉得对劲的地方。 那麽他的脸呢?遗憾的是谁也看不见他的脸。因为他正把脸埋进了臂弯里, 呼呼睡得正香呢! 任中杰禁不住笑了,喃喃念道∶“有意思、有意思!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 人!和人定下了约会,居然也可以放心的宿酒未醒!不醒也就算了,居然还说的 如此天经地义、理直气壮,这样的人倒真少见得很!” 他微笑着,慢慢走到那人卧倒的桌边坐下,随手斟了一杯酒,仰脖子倒进自 己的嘴中。 凌韶芸却没有那样好的耐性和脾气,她双手叉腰,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, 大声道∶“喂,要比武就快起来,本小姐可没有工夫多等!” 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安然高卧,鼾声也打的越发响亮了! 凌韶芸气的趐胸起伏不定,冷笑道∶“好啊!你竟然装睡,那就别怪本小姐 不客气了!”纤腕一扬,拔剑就向那人刺去。 任中杰却伸手挡住了她,笑道∶“看这个人的呼吸自然而顺畅,是真的睡着 了。你现在杀他,不免贻笑天下。还是等他醒过来再好好的较量吧!” 凌韶芸嘟着嘴,恨恨的“呸”了一声,满腔气恼的坐到了任中杰的身边,怒 道∶“要是他一直不醒,我们难道就一直等下去麽?” 任中杰叹息道∶“看来也只好这样了!”说着,他招手叫来伙计,慢条斯理 的道∶“三坛女儿红,要温的。两坛竹叶青,要冷的。油炸一碟花生米,切几个 卤蛋,最好再来点豆腐乾!” 凌韶芸瞪大眼睛,秀目中满是惊奇之色,道∶“你叫这麽多酒菜干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悠然道∶“叫些酒菜,咱们一边吃一边等呀!以这个人酒醉的程度, 今天傍晚之前是绝对醒不了的,总不成我们饿着肚子等他吧?” 凌韶芸叫了起来,骇然道∶“你要我坐在这里等到傍晚?要我穿着这麽华贵 漂亮的衣服,坐在这样一家破烂的面摊里招摇?不,不,不┅┅我可受不了这里 的乌烟瘴气!我┅┅我要走啦!你自己等好了┅┅”边说边站起身就想跑。 任中杰提醒她道∶“但你跟他定下了约会,怎能┅┅” “我已经来过了,谁叫他自己睡着的?再说,反正是你代替我出手打架,有 你在这里就行啦!今夜三更,我在总坛的‘绿玉华堂’前等你┅┅”凌韶芸匆匆 交代了几句,立刻一溜烟的飞身离开了,阳光下但见两条修长的美腿此起彼落的 飞舞,转眼间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。 任中杰望着她的背影,目中突然露出了诡秘而狡猾的笑意。他伸手提起一坛 伙计刚刚送到的女儿红,斟了半海碗的酒,然後又提起一坛竹叶青,把剩下的半 海碗斟满。做完了这一切後,他拍了拍手,朗声笑道∶“你不想见的女人,我已 经替你骗走啦!你最喜欢喝的美酒,我也已经替你调制了!你要再不爬起来陪老 朋友痛饮一番,我就要把你连同这些酒坛都扔到茅坑里去啦!” “不可以!不可以!”卧在地上的汉子猛地跳了起来,掀起了一阵灰尘。他 顾不上拍打自身的污迹,双手一张将几个酒坛子一起搂住,嚷嚷道∶“把我的人 扔到茅坑里没什麽大不了,但是千万别糟蹋了这些酒!” 任中杰纵声长笑,说道∶“死小子,你还是这个嗜酒如命的臭脾气,两年不 见,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!” 那汉子一本正经的道∶“你错了!这两年我大概是学了你的样,开始变得好 色了。我现在应该说是‘嗜色如命’才对!” 任中杰点头道∶“好!既然祁大醉鬼已经不好酒了,我这就把这些酒坛子给 砸了!” 那汉子急道∶“我还没说完呢!我虽然是‘嗜色如命’不假,但只要一见到 好酒,我就连命都不想要了!” 任中杰瞪着他,突然哈哈大笑,笑的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。那汉子也是捧腹 狂笑,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,大力的拍打着任中杰的肩头,两个人跌跌撞撞、又 搂又跳了好一会儿,才意犹未尽的坐了下来,抓起海碗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! “我实在想不到,和凌大小姐定下比武之约的居然是你┅┅”任中杰凝视着 老朋友的脸,微笑道∶“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,竟敢向大名鼎鼎的‘飘萍荡客’ 祁楠志挑战,没有被你骗去卖了换酒喝,已经算是她的万幸啦!” 祁楠志大笑,骨碌碌的又乾了一碗酒,抹着嘴唇道∶“大约是半年前罢,那 丫头到苏州城玩乐,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就纵容家丁砸了城里最好的酒楼, 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她。那丫头扬言要报复,还约了我到金陵城里比武。” 任中杰笑道∶“所以,你今天就来赴约了,是不是?好在你们有这样一个约 会,不然咱们也不会见面了。分手两年多了,你这家伙定是天天醉生梦死,连个 音讯都不传递给老朋友!” 祁楠志失笑道∶“你还不是一样只顾沉浸在温柔乡里?几时又想起我这个老 友了?咳,看你如此热心的为那丫头助拳,八成是已经把她弄上手了吧!记得当 时我曾对她说,比武时她可以带上任何宝刀利刃、机关暗器,甚至带相好的男人 来也行!只是我万万想不到来的竟然是你这小子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随手拔起了插在桌边的旗杆,微洒道∶“我看见这上面的八个字,已 经觉得十分像是你说话的口气!等走近了一瞧,嘿,果然猜测的没错!好在那丫 头急性子,三言两语就被我骗走了,不然她逼着我同你打架,我可真不知该怎麽 推托了!” 祁楠志叹息道∶“那咱们就只好再来一次假打了!你还记不记得,小时侯你 为了讨好华山玉女,硬要我配合着你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!这假装挨揍的本事 麽,我祁某人已经练得驾轻就熟、得心应手啦!” 任中杰会心一笑,想起年少时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情,胸中登时感慨万千, 有些儿激动,也有些儿温馨,更多的是被友谊滋润的温暖! 他连着喝了几碗酒,微笑道∶“你这次来金陵城,当真只是为了这比武之约 吗?” 祁楠志脸上突然出现神秘的表情,压低声音道∶“当然还有别的原因!喂, 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女人是谁?” 任中杰感兴趣的道∶“你说是谁?” 祁楠志悠然道∶“金叶子!” 任中杰皱眉道∶“你说的是钱币,还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?” 祁楠志大惊小怪的道∶“你这段日子是不是一头扎在哪家姑娘的闺房里忘了 出来啦?怎麽连‘金叶子’都没有听说过!好吧,我告诉你,那是一个武功据说 极高的女孩子,出道才短短的三个月,就已经打败了大江南北无数高手,连‘崆 峒四杰’这样的名人都在她手下吃了大亏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,急急道∶“这些骄人的战绩,你慢慢再说也不迟!此 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长相如何!脸蛋儿漂亮吗?身材好吗?是个冰清玉洁的少 女,还是个已经成熟透顶的少妇?” 祁楠志叹了口气,道∶“可惜这些情况我也不知道!事实上,江湖上简直没 有一个人知道!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,她一天到晚都躲在一顶巨大的 花轿里!”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动,隐约觉得“花轿”这个词似乎挺熟悉,他沉吟道∶“既然 不露面,她又怎能和别人动手过招呢?” 祁楠志道∶“她打的一手惊世骇俗的暗器!每个暗器都是一片金叶子,着实 阔气的很。你离她的轿子越近,这暗器就越难躲闪。听说只有‘快意堂’的副堂 主曾经闯进过花轿,但立刻惨呼而亡,抛出来的尸首上斑斑点点的都是孔洞!看 来轿子里的危机更是厉害的多!” 任中杰脑中灵光一闪,失声道∶“我想起来了!我见过这顶花轿!” ──他终於记起了四天前发生的事。那时“盖氏三雄”逼着他搬出天字第一 号,说是有个“小姐”要入住。後来他翻窗而出追赶侍芸时,无意中向楼下望了 一眼,就瞥见了一顶巨大的难以想像的花轿! “当时我并没有过多的留心!”任中杰说到这里惋惜的叹了口气,道∶“早 知道这轿中女子如此出名,我非冲进去饱餐一顿秀色不可!” 祁楠志呵呵大笑,道∶“好!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!‘美人手下死,做鬼也 风流’,老实说罢,我从北方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来,就是为了冒险一睹美女芳 容!若是侥幸能够春风一度,那自然最好不过了!哈哈哈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却没有笑,愁眉苦脸的道∶“金叶子虽然在金陵城里,但我恐怕没有 时间去招惹她了。眼下我和神风帮扯上了些干系,帮里的漂亮女子已经多到我眼 花缭乱了,唉!而且还有几件麻烦事缠上了身┅┅”随即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简 略的说了一遍! 祁楠志沉声道∶“原来是这样!看来你若不能找到真凶,他们终究对你心存 疑虑,不肯轻易放你离开的!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我若真的想走,凭那几个当家还拦我不住!可是不把整件 事情搞的水落石出,我发誓绝不离开金陵城!” 祁楠志微微颔首,突然抓起一坛女儿红凑到嘴边,大口大口的吞着香醇的烈 酒,两道酒线顺着他的嘴角淌下,洒落在他赤裸的宽厚胸膛上。蓦地里他反腕一 摔,将酒坛狠狠的砸在了路面上,“当 ”的碎成了几大块! “不管凶手是什麽人,想刺杀凌夫人那样的美女就属罪大恶极!”他把胸膛 拍的砰砰响,大声道∶“小任,咱们一起去神风帮!有我帮着你,肯定很快就能 把那家伙揪出来!” 任中杰脸上浮现出感谢的神情,嘴里却故意道∶“帮我?说的好听!想来你 也是为了欣赏我刚才说过的那些美女吧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一怔,大笑道∶“好小子,你果然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,连我想什 麽都知道┅┅” 就在这时,长街彼端突有个青衣武士策马奔到了任中杰桌边,矫健的翻身跳 下马背,拱手道∶“任公子,总坛里举行午宴招待四方来宾,罗当家请您迅速回 去赴宴!” 说完,又看着祁楠志道∶“这一位是祁大侠吧?鄙上说,您如果肯和任公子 一起前来,则神风帮上下不胜荣幸!” 祁楠志惊奇的道∶“我进入金陵城还不到两个时辰,你们怎麽就知道了?” 青衣武士恭敬的道∶“像祈大侠这样的知名之士,走到哪里都会很快地被人 认出来的!在您距离金陵城尚有百里之遥时,鄙下就已经作好了迎候客人的准备 了!” 祁楠志开心得大笑,说道∶“恭维话我总是很爱听的┅┅但你们当家想要请 我,光靠两句恭维话可不够,除非你们有上好的美酒、绝色的美人┅┅” 青衣武士抢着道∶“我们早已备好了波斯运过来的葡萄酒,还请了‘风月小 筑’里最当红的几位花旦歌舞助兴,祁大侠若肯赏面前往,肯定会觉得不虚此行 的!” 祁楠志拍掌道∶“既如此,你想叫我不去都难了!咱们还等什麽?走呀!” 拖过任中杰的手,兴致冲冲的就掠了出去。 第十二回∶遇刺 “祁大侠,久仰久仰!今日您能大架光临,鄙帮实感棚壁生辉!”罗镜文面 带笑容,客客气气的把任中杰和祁楠志引到了大厅里。 两桌酒席已经端端正正的摆放好了,宾主正坐在桌边喝茶谈天。本来这种场 合应该是热闹非凡的,但是各人的心中似乎都有心事,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酬 敷衍着,气氛显得十分压抑。 一看见任中杰走进来,方婉萍的眼睛立刻亮了,毫不避讳的对着他飞了个媚 眼,剪水双眸就似遇着磁石般牢牢的粘在了他身上,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说 不定马上就会纵体入怀,挂到他的颈脖上撒痴撒娇了! 任中杰仰天打了个哈哈,正想开口说话,突然瞥见屋角坐着一个少妇,身穿 淡黄色薄衫,娇媚的俏脸上隐隐流动着春意,竟是几天前失去联系的黎燕! 他全身一震,目中露出惊喜的神色,快步走上前道∶“黎燕,你跑到哪里去 了?我时时刻刻记挂着你┅┅”边说边去拉她的手,想把她搂到怀里好好的怜惜 一番。 黎燕双颊晕红,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,低声道∶“任公子,你好!这┅┅这 是我丈夫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吃了一惊,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,一身朴素 乾净的长衫,仪表修饰的整整齐齐,面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,眉目之中有大义 凛然的正气。他心念电转,忍不住惊呼道∶“你是卫天鹰┅┅卫大侠?” 中年人走上两步,谦逊的道∶“不敢当!小可正是卫天鹰。听内子说,前段 时间多承任公子照料,她才不至於在江湖上颠沛流离的受苦!大恩大德,小可在 这里先行谢过!”说着深深的向他作了一个揖! 任中杰急忙还礼,脸上一阵阵的发红。两个月前他无意中邂逅黎燕,得知她 因和丈夫吵嘴而出走,遂自告奋勇的陪同她行走江湖。他见黎燕容貌秀丽妩媚、 身材曲线玲珑,心痒之下全力的追求勾引,终於将她弄上了床。不过,他的脸皮 终究也没有厚到无耻的地步,见卫天鹰居然真诚的向自己道谢,心中忍不住有些 过意不去。 坐在另一头的唐钢忽然冷冷的道∶“任公子照料女人的本事,整个江湖都知 道的一清二楚!那是何等的无微不至、温柔体贴呵!简直恨不得连丈夫的责任都 一起负了!把妻子交托在他手里,的确是个聪明之极的好主意!” 卫天鹰脸色微变,随即淡淡笑道∶“唐公子真爱说笑话!前几天有人伪称神 风帮绑架了内子,其实她早就由傅老哥护送回我身旁。这人假传信息,究竟目的 何在呢?难道只是想恶作剧麽?” 罗镜文摆手道∶“这些事慢慢再说不迟!诸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, 来到鄙帮做客,自然应该先行吃饱喝足。眼下人已到齐了,请入席!” 觥筹交错的大吃大喝开始了!起先大家还记得肃穆的祭奠仪式就在明晚,况 且身旁还坐着几个女子,所以都暂时克制着自己没有放肆。但是几壶热酒一落进 肚,各人就逐渐地撕下了平时挂在脸上的面具,言语和动作都有些失态了。 等到酒过三巡、菜过五味,两个身着薄纱、体态撩人的女子翩然而至,笑语 盈盈的替众人斟酒布菜。红衫翠裙,带着阵阵香风萦绕於鼻端,耸胸翘臀,似有 意似无心的挨擦着胳膊肩背,挑逗着男人的原始反应,一时酒席间春色无边。可 是若有人当真控制不住色心,伸手抓向前凸後鼓的娇躯时,她们又娇嗔嬉笑着逃 开,神态甚是顽皮可爱。 “咦?你们怎会在这里┅┅”任中杰越看越觉得她们眼熟,半晌後才猛然间 想起,这两个女子竟是那天在“风月小筑”里伏击他的姬女,其中一个还曾紧紧 夹住他的阳物,害得他差一点重创在左雷东剑下。 “嘻嘻,我还以为任公子贵人事忙,把我们姐妹给忘记啦!”穿着淡红色轻 衫的女子抿嘴笑道∶“不知公子几时能够忙里偷闲,再去小女子那里坐坐?” 任中杰咳杖一声,苦笑道∶“这个麽?我最近恐怕┅┅恐怕抽不出时间。” 另一个穿青翠色薄衫的女子娇笑着道∶“总坛里有那麽多姿容秀丽的绝色美 人,想来任公子必定是忙得要命了,嘻嘻┅┅不过可也要注意身体哦,若是累坏 了,小女子会很心疼的。” 任中杰尴尬得支吾以对,他简直不敢去看方婉萍和黎燕的表情,也不敢去接 触她们的目光。他现在惟一能做的,就是用酒菜塞满自己的嘴。 “任公子没有时间,那就让我祁公子来陪陪你们如何?”祁楠志突然举起酒 杯,对着两个姬女笑道∶“我的身体比他还要强壮,怎麽操劳都累不垮的,两位 姑娘可有兴趣一试?” 红衫女咯咯媚笑道∶“祈大侠若肯赏脸,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。咱姐妹一定 全力以赴,让您玩乐的开开心心!只盼您走出‘风月小筑’时,身子骨依然是这 般雄健威风才好呦!” 祁楠志洪声笑道∶“古人舍命陪君子,我祁楠志是舍命陪美人!其实人生如 此短暂,只要能得到一夕快活,就算第二天形销骨立而亡,那也大大够本了!” 他顿了顿,又道∶“还未请教两位的芳名呢?” 翠衫女明眸中已流露出欣赏之色,嫣然道∶“她叫偎红,我叫依翠!名字俗 气得很,倒教祈大侠见笑了!” 祁楠志鼓掌道∶“好!好名字!”举箸敲击桌面,边旁若无人地放喉高歌∶ “且凭偎红依翠,风流事、平生畅!青春都一饷,忍把浮名、换了浅斟低唱!” 他的歌声一点也不动听,但却充满了一种沧桑悲凉的味道,彷佛在诉说着内 心深处的寂寞和感触。作为一个天涯漂泊的浪子,他可以痛快的喝酒,痛快的打 架,痛快的纵情声色犬马,可是青春岁月和满腔热忱,就在这无聊的日子中慢慢 的流逝了,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快乐呢?是不是真的“够本”了呢? 卫天鹰一直在静静的听着,这时却叹了口气,道∶“人在江湖,就会身不由 主地为浮名所累!世上又有谁能真的如此潇洒,将好不容易挣得的名声轻易放弃 呢?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一笑,正想说话圆场,外面忽然走进了一个仆役打扮的小厮,趁 旁人都没有注意时,手脚麻利的将一个折叠的很整齐的方胜塞到了他的手里,然 後就悄没声息的退下了。 他心中一动,暗地里将那方胜打开,只见上面画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楼,楼 旁还飘着零星的雨珠子。 “听雨楼!这显然是听雨楼!”任中杰沉吟了片刻,伸手将杯盏一推,抱拳 长笑道∶“各位,在下不胜酒力,这就先行告退了!还请恕罪!”言毕,不等主 客出声挽留,他已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。 卫天鹰凝视着他的背影,讶然道∶“素闻任公子酒量极佳,怎麽今天这样快 就醉了?” 祁楠志失笑道∶“酒不醉人人自醉,色不迷人人自迷!他哪里是喝醉了?不 过是为寻欢作乐找个藉口罢了┅┅来来来,我们莫要理他,先喝个痛快再说!” 这场宴席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告结束,酒足饭饱後,宾客们打着饱嗝剔着 牙签,各自返回厢房里歇息去了。 祁楠志满面红光,一手一个的拉住了偎红依翠的纤掌,醉醺醺的道∶“你们 两个小┅┅小妮子,刚才说要┅┅要让我下不了床的,怎麽?现在┅┅害怕了? 不┅┅不敢来了┅┅” 偎红依翠齐声娇笑道∶“谁害怕了?怕是你自己不敢来吧!走呀,现在就到 咱姐妹那里试试去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呵呵大笑,在她们的脸上拧了一把,道∶“走就┅┅走!看看┅┅最 後是┅┅是谁躺在地上求饶┅┅” 偎红媚态十足的扭了扭腰,甜甜的道∶“祈大侠如此身手,想来求饶的必是 我们俩啦!到时候还请您手下┅┅不,是胯下留情才好┅┅” 依翠也不等祁楠志回答,倏地探手到他腿间一抓,荡笑道∶“啊呦,祁大侠 真是个急性子!这就想要了麽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酒精上涌,哪里还控制的住,双臂一长,猛然将两人似老鹰捉小鸡般 夹在腋下,大踏步的走进了一间空房,把她们粗鲁的摔在了软床上,随即一个饿 虎扑食压了上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听雨楼顶,香阁之内。凌夫人正单手支腮,怔怔的坐在案边出神。她刚刚洗 过了一个热水澡,乌黑的秀发犹带着点点水滴,身上隐隐的散发出淡雅的清香。 看到任中杰走进来,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婉的笑容,站起身施礼道∶“任 公子,你总算来了!贱妾想找这样一个机会见你,已经找了很多天了!” 任中杰心头一热,忍不住道∶“凌夫人,在下对於这样一次会面,也已期盼 了很多天了。自从上次有幸目睹过夫人的绝世风采後,在下一直对您念念不忘、 情难自已,恨不得能日日夜夜陪伴在您身边!” 凌夫人淡淡一笑,轻声道∶“陪着我这个韶华不再的女人有什麽好?只怕你 像拙夫那样,不到三年两载就意味索然了┅┅” “夫人如此光彩照人,怎能说是韶华不再?”任中杰瞪大了眼睛,一本正经 的道∶“若从气质容貌上看,夫人依然像是个新婚不久的少妇,若单从身材体态 上看,夫人简直就像个刚刚发育成熟的小姑娘!” 凌夫人的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,不单是被他说红的,也是被他那炯炯发亮的 眼睛看红的。她突然间发现,他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高耸的趐胸上,那放肆而炽 热的眼神,似乎能穿透衣衫,直接的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曼妙裸体。 “任公子!”她微嗔的白了他一眼,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∶“贱妾是有丈夫 的人,你┅┅你怎能对我说出如此轻薄的话?” “这样几句话就叫轻薄麽?”任中杰眨眨眼,哑然失笑道∶“夫人若是知道 在下心里想的是什麽,恐怕更要把我骂的体无完肤了!” 凌夫人的脸越发红了,轻轻啐了一口,咬着嘴唇低声道∶“你们男人想的, 还能有什麽好事?你用不着说,我猜都能猜出来!” 任中杰见这平素雍容大方的美人儿忽然害羞,神情中流露出成熟少妇的动人 情态,不由得色心大起,情不自禁的晃身上前,一把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玉手,放 到唇边响亮的吻了一下。 “啊┅┅”凌夫人出其不意,冷不防被他占了便宜,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对方 捉的紧紧的,而且还按在温湿的嘴唇上摩挲。她又羞又急,心中一片混乱,忍不 住失声叫了出来。 任中杰哈哈一笑,手腕略一用力,轻而易举地把凌夫人拉到了怀抱中。他低 下头,仔细的欣赏着这容色出众的丽人。此时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,近得可 以看清她俏脸上光洁如玉的肌理,近的可以直接嗅到她如兰如麝的芬芳呼吸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想干什麽?”凌夫人虽然还强行维持着镇定,但声音已微微地发 抖,美目中更是流露出了惊惶之色。那带着酒味和汗臭的男子气息阵阵的冲入鼻 端, 得她芳心如撞小鹿,双腿酸软得连站都站不稳了,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他 的臂弯中。 “什麽也不想┅┅”任中杰慢慢捧起她的粉颊,嘴巴轻啜着她娇嫩圆润的耳 珠,悄声道∶“你看,阳光是这样灿烂,春风是这样温柔,一个四海为家的漂泊 浪子,忽然有机会抱住了一个心仪已久的女人!你说他还会想干什麽呢?” “你倒是很直率!”凌夫人拼命板起脸,竭力的抵御着耳垂上越来越强烈的 趐麻快感,冷冷道∶“你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,是个毫不掩饰好色本能的讨 厌鬼!” 任中杰的嘴忽然离开了她的俏脸,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嗔怒的眸子,正色说 道∶“直率点不好麽?难道夫人希望我也像别人那样,一边暗暗算计着要置你於 死敌,一边在你面前装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?” 他洒然一笑,自信的道∶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夫人大可以将命运托付给诸位 当家,又何必千方百计的把在下找来?” 凌夫人娇躯一颤,就似被击中要害一般露出了软弱的神色,喃喃道∶“原来 ┅┅贱妾找你来的目的,任公子已经猜到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悠然道∶“这个自然。若非猜到夫人必定有求於我,在下又怎敢如此 放肆无礼?”一边说着话,一边已伸臂环扣住了她那没有半分多馀脂肪的腰肢。 出乎意料的是,凌夫人既没有反抗,也没有出言斥责。她只是脸泛红晕的沉 默着,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∶“任公子,我心中一直很不安,总觉得明晚的祭 奠仪式上必将发生极大的凶险,你┅┅你到时真的肯寸步不离的保护我麽?” 任中杰脸露微笑,双手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搂紧,斩钉截铁的道∶“只要我任 某人还活着,就绝不会让凶手伤害到夫人的一根头发!” 凌夫人吁了口气,彷佛放下了一件沉重之极的心事。她蹙眉思忖了片刻,忽 然踮起脚尖,轻柔地将富有弹性的圆妙胸部触在任中杰的臂膀上,鼓足勇气道∶ “任公子,我要你出这样大的力气,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。但是┅┅但是贱妾又 实在拿不出重金酬谢。你┅┅你若真的喜欢的话,就要了贱妾当作报酬吧┅┅” 这句话刚刚说完,她的胴体突然变得滚烫,整个丰满玲珑的娇躯也开始不停 的颤抖。就在这一瞬间,一个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轰然爆发了,就像是有一 把锋利的快刀,彻底的剖开了她矜持高贵的外壳。 世上有几个男人经的起这种诱惑呢?任中杰情沸如火,将凌夫人打横抱起, 大步向软榻走去┅┅ 突然,楼下隐隐的响起了呼叱喝骂声,一个粗野豪壮的声音传了上来∶“那 姓任的小子在上面麽┅┅滚开┅┅老子要去看着这条色狼┅┅” 这是鲁大洪的声音!听起来他带着不少人,而且马上就要闯到最顶上这一层 来了! 凌夫人花容失色,手足无措的挣下地来,颤声道∶“任公子,你┅┅你┅┅ 你快┅┅” “放心好了!我不会让夫人为难的!”任中杰吻了吻她的樱唇,低声笑道∶ “这笔报酬我可以将来再收,只是到时你要连本带利的偿还给我,同意吗?” 凌夫人早已六神无主,只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。任中杰心中一乐,做了个 鬼脸,展开轻功从另一个窗口悄然掠了出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从听雨楼出来後,任中杰回到自己的厢房美美的睡了一觉。他没有忘记在三 更时分,凌韶芸约了他到“绿玉华堂”见面。不好好的养足精神,想要应付这个 青春热情的小妮子恐怕比登天还难! 一觉醒来後,窗外繁星满天,看起来三更马上就要到了。於是我们的这位自 命风流的花花公子,就施施然整束好了衣冠,迈着得意自信的步伐,稳健的朝目 的地走去。 “绿玉华堂”处在总坛的西南角,四围种满了争奇斗艳的花卉、高大苍劲的 古松。能在这样一个地方脱下女孩子的衣衫,温柔的替她解除处女的封印,那将 会是一件多麽赏心悦目的事呀! 任中杰想到这里,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。他加快了脚步,没多久就赶到了目 的地,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片的菊花在秋风中缓缓起伏。 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,花的颜色是看不清的。可是空气中传来的那股馥郁 清香,又有谁能闻了不醉? 任中杰现在就已醉了,尤其是当他看到花丛中坐着的那个秀丽背影时,整个 人都差一点儿醉倒在了地上。 那是怎样窈窕、婀娜、曲线玲珑的背影呀!薄薄的衣衫已经褪下了一半,露 出了雪玉似的双肩。乌黑的秀发像缎子般的披洒下来,一直垂到了不堪一握的纤 腰上。她的脸虽还没有转过来,可是已经带给人一种震撼心灵的美感。不论是鲜 花也好,繁星也好,跟她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。 任中杰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,他从未想到过,凌韶云这个任性顽皮的女孩, 也有如此动人心魄的、融於自然的清丽之美,这和她平时那种飞扬脱跳的个性是 多麽不同呀! 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後,用赞叹的、欣赏的眼光凝视着她,而她明明听见 了脚步声,却偏偏不肯回头,反而有意的把衣衫拉的更低,让欺霜赛雪的肌肤裸 露的更多!旋目的美丽就像一道道流光溢彩,在天地之间飘然回荡。 奇怪的是,在这一刹那,任中杰的心中居然没有一点儿情欲!是的,他的心 中忽然充满了对美好事物的热爱,而不是赤裸裸的情欲!他希望这完美的一幕能 够永远保存在大脑里,为自己将来注定孤寂的晚年生活,留下一些精彩的回忆。 也不知呆了多久,任中杰终於笑了,笑着道∶“风很大,你就算要展现身材 给我看,也不应该轻易的着凉!”他一边说,一边脱下了外衣,轻轻的盖在了女 孩子的背上。 就在这时,那女孩猛地转过身,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部。任中杰一怔,还来 不及作出任何反应,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娇躯贴上了自己的身体,那发烫的俏脸 随即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。 “抱紧我┅┅”她咬住他结实的肌肉,湿润滑腻的嘴唇逡巡着、亲吻着,喃 喃的迸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,那声音既像是激情的放纵,又像是痛苦的呻吟┅┅ 而她那高耸挺拔的趐胸,也已挨在了他的腿上亲昵的磨蹭着,那两团弹性惊人的 肉球,正把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源源不绝的带给他! “嗤──”的一声,她几乎是焦急的扯下了他的裤子,纤手掏出了坚硬的阳 物,檀口一张,双唇徐徐地向前,包裹住了大半支肉棒┅┅ 任中杰的大脑轰然巨响,彷佛所有的血液都涌了上来。但就在这极度的兴奋 之中,他却仍然保留着一丝清醒! ──她这样做是因为爱我,还是因为太空虚、太寂寞,所以希望能有一个男 人来陪她? ──在这样的心情下交合,彼此之间还能享受到乐趣麽? 他叹了口气,然後温情的、但却是坚决的推开了她,柔声道∶“凌大小姐, 我┅┅” 刚刚才说出五个字,他的脸色蓦地里变了,变得十分难看!他突然发现这个 女孩竟不是凌韶云! ──这个大胆的含住他阳物的女孩子,竟然是那个冷若寒霜的“冰美人”韩 冰! 任中杰这次才是真的怔住了,目瞪口呆的道∶“你┅┅怎麽会是你┅┅” 韩冰的俏脸沉了下来,恨恨地吐出了涨大的阳物,冷笑道∶“那你以为我是 谁?” 任中杰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一个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的事,恐怕就是男人 在同她亲热的时候,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! “我┅┅我不┅┅”他结结巴巴的正想解释,韩冰突然跳起身,纤掌扬起, “啪啪”的摔了他两记耳光,拧转娇躯,头也不回的跑了。 “冰小姐,你听我说┅┅”任中杰抚着疼痛的面颊,刚追了一步就不得不停 了下来,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是赤裸的,不但赤裸,而且还很精神! 一个太有“精神”的男人,往往是走不动路的。他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 伸手把裤子重新拉好,缓慢的转过身准备离开┅┅ 突然,他的人整个僵硬了,就彷佛被人用魔术定在了原地,连一根指头都无 法动弹! 一个少女就站在他身後三丈来远的花木间,纯白色的轻衫在夜风中飘飞,她 的俏脸却比轻衫更苍白、白得没有一丝血色! “凌大小姐!”任中杰忍不住叫了出来,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让自己钻进 去,他实在无颜正视她那伤心失望的眼光。 凌韶芸痴痴的站在那里,明亮的秀目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瞪了良久,晶莹的 泪水沿着眼角流下。 “我现在才知道,你┅┅你原来是这样的男人。”她流着泪,哽咽道∶“你 说过要帮我打架,但你却和那坏人是好朋友!我┅┅我约你来此幽会,你却和别 的女人在这里调情,还┅┅还故意要让我看见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走上几步,苦笑道∶“我不是故意要和她亲热的,当真是┅┅是不小 心认错了人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气的嘴唇发抖,大声道∶“所以你就将错就错,先快活一下再说,是 不是?” 任中杰又往前两步,拉住了她的手,柔声道∶“你听我说┅┅” “我不要听!”凌韶芸大发脾气,反手也是两个耳光摔出,“啪啪”两声脆 响过後,她甩掉了他的掌握,双手掩面,痛哭着向来路冲了回去。 任中杰懊丧的摇了摇头,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就像一个十足的大笨蛋,处理 问题的手法之拙劣,就连刚涉足情场的毛头小伙子也不如! “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的锻炼提高一下了!”他自嘲的苦笑道∶“刀不常磨 要生,爱不常谈要落後,这两句话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呀!” 天空是漆黑的,星光是黯淡的。我们的任大少爷方才是带着满腔热情,兴致 勃勃的赶到这里来的,此刻却只能带着满脸的巴掌印,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厢 房里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庄严肃穆的灵堂上,气氛沉重而悲凉。祭奠蒋舵主和“白衣八剑婢”的仪式 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。 神风帮的六个当家中,只有孔威和罗镜文在堂上恭迎吊唁的宾客,其他人各 自带领着手下,把守住了总坛最重要的几条通道。 几个江南一带身份显赫的武林大豪,正在灵棺前恭敬的行礼。他们有的擅於 使枪,有的长於用剑,可是此刻他们却全都空着手,没有带上用惯了的兵器。 “为了保证凌夫人的安全,今晚进入神风帮总坛的人,一律不准带兵器!” 这就是孔威下达的命令! 令出如山,绝非儿戏!能够特许例外的只有四个人──“铁颈判官”傅恒, “仁义大侠”卫天鹰,“千手罗汉”唐钢,和“鹰爪神捕”孙元福! 至於任中杰和祁楠志呢?反正他们俩是不用兵器的,所以就用不着多加考虑 了! “我实在不明白,你的运气怎会变得如此差劲的?”祁楠志用胳膊肘碰了一 下任中杰的膀子,低声笑道∶“居然会这麽巧的同时撞到两个姑娘,而且两个都 生了你的气,嘻嘻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凝视着站在灵堂另一边的韩冰,她依然是那副冷漠高傲的 表情,成熟动人的娇躯裹在宽大的袍子里,如果不是亲眼看见,真难相信她的胴 体也会因情欲而发热,那倔强的小嘴也会去含弄男人的阳物┅┅ “我有一种感觉,昨晚的事并不是一次巧合!”任中杰摸着自己的下颌,若 有所思的道∶“也许韩冰根本就是故意守侯在那里的,她存心要破坏我和凌大小 姐的好事!” 祁楠志摇头道∶“不可能!她怎知道凌大小姐约你在‘绿玉华堂’见面?” 任中杰正想说话,忽然看到有四个身着灰衫、面色沉痛的精瘦汉子,迈着单 调机械的步子走进了灵堂,那样子就像是四具行尸走肉。 他们来到了灵棺前,深深的连鞠了几个躬。接着为首的汉子从供桌上拿起几 束香,引火点燃了,默默的向香炉里插了进去。 孔威浓眉一轩,沉声道∶“四位朋友是哪一派的门下?请恕孔某眼拙,一时 认不出来!” 为首的汉子悲戚的道∶“我四兄弟无门无派,从前受过蒋舵主的大恩,无以 为报。近日惊闻恩人逝世,不胜伤感,特来灵前上一柱香略表心意。唉,只盼恩 人在九泉之下┅┅” 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述说,一边拨弄着香炉里的沙堆,说到这个“下”字时, 双手猛然间一挥,一大把灰蒙蒙的尘土倏地从掌中暴射而出,径直的飞向站在左 侧的凌夫人。 这一下变起仓促,人人都是大出意外。凌夫人不及躲闪,霎时间被尘沙洒满 全身,白袍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污迹。数十名神风帮众齐声怒喝,从四面八方急扑 而至,刀剑交加的向四人攻去。 孔威和罗镜文顾不上应敌,飞奔到凌夫人身边查看伤势,口中惶然道∶“怎 样了?嫂子觉得怎样?暗器是否有毒?” 凌夫人淡然一笑,虽然身处危境之中,仍显得气质典雅、雍容端方,轻声说 道∶“我没受伤!只是全身被泼了烟灰,痒痒的十分难受罢了!” 孔威心神稍定,转眼细看场上的战斗。只见凌韶芸手执长剑,娇叱着同一个 灰衫人斗在一起,其馀的帮众已将那三人团团围住。韩冰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 样,漠然地凝视着屋顶。侍芸则手足无措的站在角落里,小脸上满是惊惧神色, 不知如何是好。 罗镜文折扇一张,冷喝道∶“无耻鼠辈,还不束手就擒?”身形一闪就掠进 了战圈里,扇面上发出一股深厚的劲力,接下了其中两名灰衫人。他以一敌二, 仍是挥洒自如、不落下风。但凌韶芸那边却吃紧非常,虽有众多手下相助,却依 旧挡不住对手狠辣凌厉的拳招。 此时诸位当家都不在堂上,傅恒、卫天鹰等高手也都巡视在外,能够阻挡四 个刺客的,只有任中杰和祁楠志了。但二人不知中了什麽邪,竟笑吟吟的站在一 旁观战,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。 孔威高声叫道∶“任公子,祈大侠,请保护凌夫人退到二楼去,这里的事不 敢劳烦两位了!”语声未落,人已纵身飞扑而上,接下了凌韶芸的对手。 任中杰点了点头,低声道∶“和恶人打架,我的兴趣向来不大,但是提到保 护美女,我的精神就一下子来了。” 祁楠志喃喃道∶“不错不错,英雄救美,正是我们这些大侠最喜欢表现的义 举了。” 两个人相视一笑,一起跃到了凌夫人身边,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慷慨激昂 的表情,郑重的道∶“夫人请放心,我二人就算送了性命,也不会让刺客的阴谋 得逞。” 凌夫人瞧着这样的“侠客”,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。她 腆的垂下了头, 晕红着双颊道∶“我┅┅我身上都是尘土,想┅┅想换件衣服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抢着道∶“夫人这就请上二楼换衣,有我们两个在旁保护,保证没有 人能惊扰到您!” 凌夫人秋波一转,盈盈的在他脸上打了个圈,柔声道∶“多谢你啦!咱们这 就走罢!”转身对侍芸招了招手,道∶“侍芸,这里危险得很,你跟我一起上去 吧!” 侍芸答应了一声,跑过来瞪了任中杰一眼,娇声道∶“服侍夫人换衫,是我 们婢女做的事,要你们两个大男人起什麽劲?”说完,搀着凌夫人的手臂就往楼 梯走去。 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,凌夫人闪身入内,侍芸也跟了进去,忽又探出脑袋 来,绷紧了小脸儿警告道∶“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呆着,不准偷看!”不等二人出 声,门已重重的关上了。 祁楠志伸了伸舌头,笑说道∶“这小妮子的脾气倒挺大的,说话就像带着根 刺!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!你看看凌大小姐就知道┅┅” 一句话才说了一半,楼下突然传来“砰砰”的几声巨响,彷佛天崩地裂般震 耳欲聋,连地面似乎都被震的轻微晃动。 任中杰震惊道∶“不好!来的是‘三口组’的刺客,他们必定又用了‘血爆 灰飞大法’!” 祁楠志动容道∶“如此说来,下面的人岂非个个难逃劫数?我们是否要下去 看看?” 任中杰断然道∶“不能去!这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,或许还有其他刺客在暗 中窥视!” 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守在门口,四只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,就算有一只苍蝇 飞过,都无法躲开他们的视线!如果说世上还有什麽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刺, 那才真是天方夜谭了! ──可惜的是,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奇怪!天方夜谭的事有时候也会发生的! 仅仅过了片刻,房间里蓦地里传出了一声惨呼!一声恐惧的、悲痛的、无助 的惨呼! 任中杰和祁楠志的脸色一起变了,呼声尚未停歇,两人就已撞开了房门,发 疯似的闯进了屋里。 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! 一具血肉模糊的、不成人形的、惨不忍睹的女尸! 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,彻底的沉了下去┅┅ ──凌夫人被杀了!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!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不好意思,挂掉了一个美眉,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一个美眉!呵呵,小弟是 不是过於心狠手辣了些呢? 之所以做这样的安排,主要是小弟想在情色武侠里尝试一些变革,不希望雷 同於前人走过的老路。当然,这样的变革还处於摸索的阶段,能不能成功就连我 自己都不晓得,还望大家多多包涵!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三回∶惊魂夺魄针 没面子哦,居然所有人都识破了小弟的一点小花招∶)看来作为一个写手, 小弟还只停留在初级的阶段,在诸位“饱读”的网友们面前,这些小优俩实在是 班门弄斧了。 其实,在这篇小说里引入一点悬疑的因素,是为了使故事情节更具可读性, 各位若把它当作金田一之类的小说来看,则非要大失所望不可了。小弟写到最後 一章时就发现,整部作品的逻辑是极其混乱的,无论把哪一个人设定为凶手都可 以勉强行的通∶(所以呢,大家不必在此时就热衷於猜测结局,因为我随时可以 修改的哦!当然,不管怎麽改,这个故事都不会是大团圆的喜剧结局,这一点是 注定的!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惊骇之中,任中杰动也不动的僵在那里,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,但是对他 来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┅┅ 突然,一个温暖的娇躯扑进了他的怀里,丝丝柔发吹拂上了他的面颊,带着 一股淡雅的幽香,浑圆的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,搂的是那样用力,但那身 子却在瑟瑟发抖,抖的像是秋风中的枯叶! 任中杰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柔肩,悲痛的道∶“侍芸,你别害怕,有我┅┅” 那娇躯猛地一震,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,嗫嚅道∶“我┅┅我不是侍芸!” “什麽?”任中杰大吃一惊,仔细一看,才发现他抱着的竟是凌夫人! ──那麽,难道说,死的人是┅┅ 任中杰心念电转,不能置信的道∶“被杀┅┅被杀的人不是你,是侍芸?” 凌夫人倒退了两步,掩面痛哭道∶“是的┅┅死的不是我┅┅刺客本来是要 杀我的┅┅老天爷,为什麽死的不是我┅┅为什麽┅┅夺走了这样一个好女孩的 生命?” 她伤心欲绝地挥舞着双手,仅着肚兜的上身摇摇晃晃的打着转,高耸饱满的 双乳剧烈的抖动着,几乎就要义无返顾的蹦了出来,两条修长的玉腿似乎也已酸 软无力,步履蹒跚的挨了几步後终於向後摔倒! 任中杰急忙将她扶住,小心地搀扶到软椅上躺下,只见她双眼紧紧的闭着, 俏脸上血色尽失,苍白得令人心疼。他不假思索的伸掌按在了她的背心要穴上, 把内力源源不绝的输进了她的体内。 祁楠志自从进了房里後,一直在认真的观察那具尸体,此时忽然抬起头来, 骇异的道∶“最少也有五百支针!” 任中杰不明所以,道∶“什麽?” 祁楠志面色凝重,缓缓道∶“这女孩身上所中的短针多不胜数,最起码也有 五百支!”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震,失声道∶“是‘惊魂夺魄针’!” 祁楠志吓了一跳,道∶“是那失踪五十馀年的,号称第一歹毒暗器的‘惊魂 夺魄针’麽?” 任中杰点了点头,叹息道∶“想来是不会错的了,别的暗器哪有如此大的威 力?”他顿了顿,又道∶“你可看的出这些针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麽?” 祁楠志在屋里转了一个圈,最後在西南角的窗户旁边停了下来,满有把握的 道∶“肯定是从这里射进来的!你瞧,这个纱窗明显是被一大蓬针雨打穿的,凶 手必定是在对面六、七丈远的那棵树上发射暗器,等我们撞门闯入时,他已逃之 夭夭。” 任中杰沉吟道∶“嗯┅┅听起来像是这麽回事!但这中间还有一个地方说不 通┅┅” 就在这时,走道上响起了噪杂的脚步声,一群人潮水般涌进了房里,焦急的 道∶“嫂子┅┅嫂子,你没事麽?”领头的正是孔威、罗镜文和鲁大洪等几位当 家。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黯然道∶“皇天保佑,凌夫人并无大碍,只可惜了┅┅可 惜了侍芸姑娘┅┅” 鲁大洪瞥了侍芸的尸体一眼,轻描淡写的道∶“不过是死了个丫鬟而已,有 什麽大不了?只要嫂子安然无恙就行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厉声道∶“丫鬟怎样了?难道丫鬟就不是一条人 命麽?” 鲁大洪圆睁怪眼,粗声道∶“丫鬟的一条贱命,怎能和夫人千金之躯相比? 小子,这是我神风帮内部事务,关你娘的屁事?用的着你来插手?” 任中杰沉下了脸,冷冷道∶“你有种就再说一遍!” 鲁大洪纵声狂笑道∶“你当我怕了你不敢说麽?嘿嘿,我这就再说一遍!臭 小子,你他娘的管啥闲事┅┅” 话犹未了,任中杰突然掠了过去,一掌切向他的颈部血管!他的右手依然抱 着凌夫人,可是左掌的这一招却仍是快如闪电! 鲁大洪眼睛一花,全身上下已尽数笼罩在他的掌风里。孔威和罗镜文见势不 妙,双双从旁抢上,一齐发招攻向任中杰的背部,要逼的他撤招自救! 祁楠志喝道∶“喂,三个打一个麽?”双拳一错,已挡住了罗镜文劈下的折 扇。与此同时,任中杰忽地右臂轻挥,将凌夫人的身子稳稳的送了出去。孔威一 怔之下,手中的招数登时半途而废,只得顺手把凌夫人接了过来。 任中杰一声冷笑,左掌继续全力切下!此时他招风凌厉、气势如虹,在场的 人再无一个能将这一掌挡开了。 眼看鲁大洪已免不了挨揍,蓦地里门口有人暴喝∶“看暗器!”七点寒芒随 声疾飞而至,射到他身後三尺远时突然爆开,七点变成了七十点,就像天上洒下 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金光! 这就是蜀中唐门的一项绝技──漫天花雨!唐钢看着暗器飞近了任中杰的背 心,目中露出了冷酷的笑意,他自信的认为,天下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躲开 这些暗器。 但任中杰却没有躲,只要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动,他就永远用不着躲!如果说 唐钢的暗器就像倾盆大雨一样惊怖密集,那他的手就像是大海一样容纳百川! 突然之间,眩目的金光就已完全消失了、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唐钢的脸色一下 子变得铁青,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眼。谁知就在这一瞬间,任中杰的脸色竟也变 得十分难看,他发现自己击向鲁大洪的左掌竟被人给架住了,准确而巧妙的架住 了! 架住这一掌的是一个少年,谁也没看清他是什麽时候掠进来的!他长着一张 非常普通的脸──平凡的眉眼,平凡的口鼻,平凡的气质!这样的人,每天你都 能在街上遇见一大把,是芸芸众生之中最最常见不过的一种人了,可偏偏是如此 普通的一个少年,却架住了任中杰威震天下的一只手! “任公子,您大人有大量┅┅”这少年的声音也是平凡的,平凡得找不出一 丝特点∶“还请原谅鲁当家的无心失言!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,那双眼里光华内敛、藏而不露,和一个弱冠书生的 眼神没有什麽不同。他凝视了良久,忽然笑了,赞许的道∶“好!好刀法!” 少年躬了躬身,平静的道∶“好!好眼力!” 两人相视一笑,随即把手抽了回来,心中各自佩服。只有任中杰才知道,刚 才这少年用的虽是空手,使的却是刀招!也只有这少年才知道,若不是任中杰忙 於对付其他人,自己的“手刀”只怕也无法架住那天下无双的妙手! 鲁大洪掌下逃脱,抖了抖满脸的横肉,仍是一副悍不畏死的凶样。罗镜文眼 明手快,一把将他拉到後面,对着那少年笑道∶“少侠好矫健的身手!请教高姓 大名?” 那少年沉默了一阵,淡淡道∶“我叫阿平,平凡的平。” 罗镜文一怔,又问道∶“请问少侠师承何人门下?” 阿平答非所问的道∶“我是跟着卫天鹰大侠来的!”言毕一抱拳,飘然掠向 屋外。 孔威足尖一点,飞身拦在了他的前面,沉声道∶“且慢!” 阿平顿住了身形,冷然道∶“怎样?” 孔威一字字道∶“今晚在总坛里的人,个个都有杀人的嫌疑!事情没有查清 楚之前,谁也不能轻易离开!” 阿平的双眉倏地上扬,似乎想要发作,但片刻之後他却终於沉住了气,缓缓 道∶“我留下!你开始查吧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这间屋子只点着一盏油灯,光线太暗了,我们进来後,一时间竟连蜡烛都 找不到。这时我觉得身上的烟灰实在┅┅实在难受,就脱下那件脏袍子,侍芸伸 手接了过去,说要拿到窗边去拍掉灰尘。可是她刚走了几步路,就┅┅就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说到这里,俏脸上已满带着惊骇之色,娇躯也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, 显然那一幕血腥可怕的场景,已经把这美人儿吓的六神无主、举止失措了! 任中杰温柔的凝望着她的美目,柔声道∶“你慢慢说,不要害怕!有我们这 麽多人在这里,谁也无法伤害到你的!” 凌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,目光中隐隐约约的流动着感激和依恋。她不由自主 的把娇躯坐的更靠近了他一些,似乎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可以信赖的安全感。 “她刚走了几步路,猛然间窗边有亮光一闪┅┅很亮很亮的光┅┅就像是最 灿烂的烟花,然後她就倒了下去,我┅┅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,可是仔细一看, 她身上竟多出了千疮百孔┅┅鲜血┅┅鲜血不停的标出来!我惊恐到了极点,好 不容易才┅┅才喊出声来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说完这段话,似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面颊 流下,小嘴微微的喘着气,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柔样子,瞧来令人万分的怜惜。 罗镜文皱着眉头,凝重的道∶“嫂子,你可看清楚了?那道亮光确实是在这 个窗户上闪亮的吗?” 凌夫人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。罗镜文一手敲击着额角,喃喃道∶“这就奇怪 了!” 祁楠志忍不住道∶“这个窗户是暗器惟一可以射进来的通道,有什麽好质疑 的?你和小任都说奇怪,我看你们俩才有些莫名其妙呢!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只要你跃到窗外朝屋里看,就会知道怪在哪里了!” 祁楠志二话不说,立刻纵身飞掠到了窗外,片刻後又跃回了屋里,脸上也露 出迷惑不解的神情,自言自语道∶“果然是很奇怪┅┅果然┅┅” 他顿了顿,向茫然不知头绪的众人解释道∶“外面燃烧着许多火把,相对来 说,这间房里的灯光根本暗的微不足道。凶手若埋伏在六、七丈远的那棵树上, 是无法瞧见屋中之人的身影的,那麽他又如何发射暗器呢?” 站在旁边倾听的卫天鹰沉吟道∶“也许就是因为他找不准目标,才误杀了侍 芸姑娘吧。” 罗镜文摇了摇头,道∶“这人有备而来,绝不至於这样卤莽,在没找到目标 之前就胡乱出手┅┅我想,侍芸虽然是被误杀的,但其中一定另有缘故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突然走到了侍芸的遗体旁,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。一个时辰以前,她 还是一个活泼可爱、青春热情的少女,现在却变成了一具面目全非、浑身上下找 不到一块完整肌肉的尸身!她几乎被密集的暗器射成了刺 ,两只钉满针尖的手 臂上还抱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袍子。 “如果我猜想的没错,问题就出在这件袍子上。”任中杰伸出手,小心翼翼 的从布片上刮下了一点烟灰,环视着诸人道∶“那四个闯灵堂的刺客孤注一掷, 却仅仅是撒了这些粉末在凌夫人身上,各位可知道是为什麽?” 孙元福颔首道∶“老朽也一直在考虑这一点。他们行刺的机会只有一刹那, 按理说应该用上刀剑暗器全力一博,怎地只撒了些无关痛痒的粉末了事?” 七当家易斌冷然道∶“在我们的严密布防下,那几个刺客焉能带着武器走进 总坛?” 孔威却似想起了什麽,失声道∶“任公子的意思是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缓缓点头道∶“不错,这些粉末都是特制的‘夜光粉’,黑暗之中, 能发射出一种特殊的光线。受过专门训练的人,自然能分辨的清清楚楚。照在下 推想,整个刺杀计划是这样的┅┅” 他清了清嗓子,沉声道∶“那四个刺客只不过是配角,他们的任务在於将‘ 夜光粉’撒到凌夫人的外袍上,接着在灵堂上引起混乱。在骤然遇袭、不明底细 的情况下,孔当家必定会让凌夫人上楼躲避。此时那真正的凶手悄悄的埋伏在屋 外,不论凌夫人走进哪一间房里,他都能根据‘夜光粉’的指引,射出那致命的 ‘惊魂夺魄针’!” 孔威只听的沁出一头冷汗,龇目道∶“好狠的毒计!” 孙元福叹息道∶“岂知人算不如天算,凌夫人因为怕痒,一进屋就除下了外 袍,侍芸姑娘偏又拿到窗边去拍尘土,这才代替夫人惨遭毒手!” 罗镜文面寒如水,眼光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,沉声道∶“除了二哥,我, 任公子和祁大侠外,其馀的各位免不了要得罪了!眼下就请你们详细的说一说, 案发时究竟身在何处?可有人证?” 傅恒脸色一沉,勃然道∶“三当家这麽说,是当我们犯人来着?老夫当时与 女徒正在西首路径上巡视,岂有第三人可以作证?再说,今晚吊唁的宾客如此之 多,你怎地不去查问他们?” 罗镜文道∶“那些宾客自然是要盘查的,但在下却认为┅┅”他的声音突然 变得比冰还要冷,一字字道∶“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!” 此言一出,众人尽皆耸然动容,面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。任中杰却淡淡 道∶“这间屋子里有许多人,三当家能否说的具体些,到底是哪些人有嫌疑?” 罗镜文不答话,伸出手指缓慢的划了一个圆圈,圈子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人 ──神风帮的诸位当家、卫天鹰夫妇、傅恒师徒、孙元福、唐钢和那少年阿平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还有几个人也应该包括进来┅┅”任中杰斟了一杯酒,若有所思的道∶“ 是的,还有几个人有嫌疑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失声道∶“什麽?已经有十来个人被怀疑啦,你还觉得不够多麽?” 此时天已微明,他们俩正独自地呆在一间客房里,尽管两人一夜都没有睡, 可是却依然精神奕奕的不想休息。 任中杰沉吟道∶“莫忘记了幕後主使的是个女人,所以从理论上讲,凌大小 姐、十三姨太、偎红、依翠,还有韩冰,都有可能出手行刺!” 祁楠志瞅着他道∶“我看你是脑子转糊涂了吧?凌大小姐和韩冰哪里有机会 行刺?案发时她们都在灵堂里!” 任中杰笑了笑,说道∶“当我们护送凌夫人上楼时,我恰好回头望了她们一 眼,那时侯她们俩正在朝灵堂外面走去,而且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。” 祁楠志叫了起来,道∶“你是想告诉我,她们俩也有作案的时间麽?哼,我 可不大相信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是凶手!特别是那位十三姨太,人家情深一往的 献身给你,却被你如此多疑的猜忌,真是好心没好报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我不过是在述说一个事实而已,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胡 乱猜测终究不是办法!” 他一仰脖子喝掉了杯中的美酒,站起身喃喃道∶“看来今天的天气很不错, 我应该找个女孩子出去走走才是!” 祁楠志惊讶道∶“这种时候,你还有心情去找女人谈情说爱?” 任中杰正色道∶“为什麽不呢?只有从女人的嘴里,我们才能探听到一些不 为人知的秘密。我劝你也出去走走,顺便搭上偎红依翠两位姑娘,她们说不定会 带给你些意外的收获。”说完,他拂了拂自己的头发,施施然的走出了客房。 祁楠志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道∶“这家伙每次都把公事和私事搅在一起,但 是不知怎麽搞的,偏偏每次又都干的如此理直气壮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终於画好啦!你┅┅你快过来看看!”方婉萍兴高采烈的放下了画笔,冲 着任中杰嫣然一笑道∶“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这麽精彩的油画!” 任中杰揉了揉已经站的发痛的腿关节,笑道∶“有我这麽精彩的人做你的模 型,你这副画想不精彩都很难哩!”边说边走到她身边,向那色彩缤纷的画板望 了一眼。 只见那上面用鲜艳的颜料勾勒出了一个男人,健硕的肌肉一块块的鼓起,浑 身上下油光发亮,赤裸裸的躯体就像一件精心制作出来的雕塑,充分的体现出了 力与美的最佳结合。 “你觉得怎样?”方婉萍得意的仰起了俏脸,眼光中流露出了热切期盼的神 色。 “只有‘巧夺天工’这四个字可以形容了┅┅”任中杰装出一副十分欣赏的 样子,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赞美的话,然後他俯下身子,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裸 露出来的阳物,叹息道∶“宝贝呀宝贝,幸亏你今天老实得很,不然你非但欣赏 不到如此完美的艺术,恐怕还会损伤在佳人的一双玉手之下了。” 方婉萍吃吃媚笑,俏脸生晕的瞟着他道∶“啊呦,你说这话真是没良心!我 怎麽舍得损伤你那个┅┅那个小宝贝?它是这样让我┅┅让我开心,我疼爱它还 来不及呢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瞧着她略带娇羞又略显放浪的妖娆风姿,不禁食欲大动,一把将她搂 进了怀里,双手牢牢的扣在她的盛臀上,同时用阳物抵在那平坦的小腹上磨蹭, 调笑道∶“你倒说说看,它怎样才能让你开心?” 方婉萍“嘤咛”一声,撒娇似的勾住了他的脖子,媚眼如丝的道∶“我偏不 说┅┅死鬼,我就是不说给你听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哈哈一笑,满不在乎道∶“你既然不听话,那我可就不客气了┅┅” 语音未落,一只手已解开了方婉萍的腰带,径直的探进了那一片凄凄芳草中。 方婉萍娇躯一阵颤抖,一双眸子立时变得水汪汪的春意撩人,右腿情不自禁 地缠到了任中杰的身上,左脚则轻轻踮起,以便他的手指能探索得更加方便┅┅ “咦,十三姨太今天是怎麽了?这样快就想要了吗?”任中杰嘲弄的向她耳 孔里吹了一口热气,手指温柔的揉捏着那珍珠般的阴核,片刻後顺势滑进了蜜满 欲滴的小穴里,方婉萍忍不住发出了似销魂似痛苦的娇啼声,一股温热的汁水儿 酣畅淋漓的流了出来。 “猜猜看,你今天会几次泄了身子?”任中杰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,凝视 着怀中美女千娇百媚的胴体,一股征服的欲望在心里熊熊燃烧。 “最多┅┅最多三次┅┅”方婉萍拼命咬住嘴唇,喘息道∶“不可能┅┅再 多了┅┅” “是吗?你对自己的估计几时变得如此保守的?”任中杰嘴里说着大胆调情 的话,手上也没闲着,三下两下就将她的衣衫剥的乾乾净净,尽数抛到了远处的 角落里。 “不┅┅不要嘛┅┅”方婉萍下意识的闭上了美目,意乱情迷之下,只感到 通体都似在烈火上炙烤,原本就高耸的双乳变得更加鼓胀,乳头骄傲的挺立在峰 顶,就像两粒熟透了的山葡萄,正在多情而诱惑的呼唤着情郎的品尝。 任中杰眼见如此美景,哪里还忍耐的住?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,将她整 个人稍微向上提起,粗大的阳物在她湿滑的股沟里磨蹭了两下,随即用力的朝前 一捅,只听“噗嗤”一声轻响,已是尽根没入了那密实的幽径粉壁中。 方婉萍快乐的娇喘连连,不由自主的扭动着浑圆雪白的粉臀,修长健美的双 腿紧紧的环跨在情人的腰部,娇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,极其默契的配合着幅度越 来越大的抽插,被男根充实的快感使她抛下了所有的矜持和自尊,毫无顾忌的浪 声娇啼起来。 “啊啊┅┅再用力点┅┅噢噢噢┅┅好舒服┅┅天啊┅┅真是舒服死啦┅┅ 唉呦┅┅被你弄死啦┅┅嗯嗯嗯┅┅再深入┅┅深入┅┅” 就在这充满渴望和满足的呻吟声中,任中杰的动作渐趋剧烈、渐趋狂暴,阳 物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大展雄风,每一下都捅到了肉壁深处的花心。 狂风暴雨般的迅猛冲击,使得方婉萍的身子无法抗拒的痉挛起来,秀眉微微 的蹙着,似已承受不了这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狂潮,可是她的臀部却不住的向上 耸挺,曲意的迎合着情郎的动作和节奏。 “噢噢┅┅啊┅┅啊啊啊┅┅”她的娇吟声越发高亢,纤掌使劲的抚摸着自 己的乳房,两条莹白光滑的美腿歇斯底里的颤动踹蹬着,春葱似的足趾敛在了一 起,粉红色的花唇如同一张樱桃小口,牢牢的包裹住了雄壮的肉棒。两人的性器 是如此严丝合缝的交接在一起,只是偶尔有几丝透明的黏液顽强的淌了出来,一 点一滴的顺着诱人的股沟掉落在地上。 半晌,任中杰忽然抓住了方婉萍的柔肩,猛地暴喝了一声,身子随即开始哆 嗦起来,滚热的阳精,像上了机簧的水柱般喷洒在花心上,方婉萍激动的尖声高 叫,舒爽得差一点儿昏迷过去,那美妙的感觉带着她飞上了云霄,攀上了欲仙欲 死的绝顶颠峰┅┅ 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,两个人才从恣意的欢愉中平息下来,意犹未尽的搂抱 着对方的身体。方婉萍朦胧的眨着一双美目,娇喘着笑道∶“喂,你今天很┅┅ 很怜香惜玉嘛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拨弄着她的乳尖,奇道∶“什麽意思?” 方婉萍吃吃的笑了,妩媚的道∶“你刚才说┅┅起码要让我泄身三次的,可 是┅┅你好像只让我享受到两次呀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默然良久,苦笑道∶“对不起,我今天的心绪不大好,影响了正常水 平的发挥┅┅” 方婉萍睁大了眼睛,吃惊道∶“心绪不好?为什麽?是┅┅是因为昨晚发生 的暗杀吗?” 任中杰点了点头,黯然道∶“当时我就站在不远的门外,却没能使侍芸免遭 毒手,可算的上是无能之极┅┅唉,难怪凌大小姐生气的不愿再理我了┅┅” 方婉萍轻抚着他 角分明的脸颊,柔声安慰道∶“这又怎能全怪你呢?韶芸 这孩子向来任性,你也别太在意她说的话,过几天她自然会消了气的。” 任中杰长叹一声,苦笑道∶“我今早去看望她时,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,只 是隔着房门把我痛骂了一顿,听婢女们说,她已经哭了整整一夜啦,伤心的连饭 都吃不下去┅┅” 方婉萍脸上也露出了悲痛的神色,凄然道∶“她和侍芸一直情同姐妹┅┅” 这句话还没说完,忽听的屋外有人叹息道∶“别人在伤心流泪,你们俩却在 这里风流快活,世道人心之不古,由此可见一斑┅┅” 方婉萍“啊”的惊呼一声,急忙扯起毛毯遮盖住自己赤裸的娇躯,颤声道∶ “是谁?” 任中杰却神色不变,微笑道∶“别怕,这是我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。他生 平有一个嗜好,就是偷看俊男美女上床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叫了起来,笑骂道∶“好小子,你竟敢恶意的败坏我的形象!谁想偷 看你颠鸾倒凤了?快起来罢,孔当家说有急事和我们俩商谈!” 任中杰又叹了口气,喃喃道∶“早不谈,晚不谈,在我最不想动的时候,他 却准备商谈了!这世上不识趣的人怎会有这麽多?”边说边无可奈何的捡起了散 落在四周的衣服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一走进大厅里,任中杰和祁楠志就感到气氛的不寻常了,这间宽广通透的大 厅通常都聚集着很多人的,但此刻却仅有三个人等在里面──两个人是站着的, 一个人是跪着的。 站着的是孔威和罗镜文,他们一齐拱了拱手,面色俱是一片凝重。跪着的那 人身材瘦小,垂头丧气的低垂着脑袋,竟然是六当家“怒剑神鼠”左雷东! 任中杰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意外的表情,反而微笑道∶“孔当家,看来您总算 相信在下所言不假了。” 孔威的嘴角牵动了几下,欲言又止。罗镜文脸现尴尬之色,苦笑道∶“任公 子料事如神,左雷东这家伙果然是叛徒!但┅┅我却不晓得你是怎样发现的?” 祁楠志只听的一头雾水,讶然道∶“什麽?左当家是叛徒?而且还是小任你 发现的?” 任中杰笑了笑,淡然道∶“自然是我发现的,其实道理也简单得很。今早我 四处打探时,听人说左当家自从那次跟我交手後,连着三、四天卧床调养内伤, 直到昨夜才病情好转,勉强可以起来巡视总坛。我听到这里就知道其中有诈!” 罗镜文和祁楠志同声问道∶“诈在何处?” 任中杰沉声道∶“那次左当家躲在酒坛里向我突袭,被我反手扣住了脉门掷 之於地。但我并未运用内力与他硬拼,请问他怎麽会受内伤?当时他倒在地上爬 不起来,甚至要别人抬着他出去,我虽然有些奇怪,还道那是要穴被制後手足酸 软的缘故,可是绝对没有三、四天还下不了床的道理。他如此做作,其中必然大 有深意。” 罗镜文叹道∶“不错,适才他已全部招认了。当时这家伙离开‘风月小筑’ 後,恰好窥视到傅恒老前辈和楚淫贼的拼斗,他乘机捡起黎燕身上散碎的衣片, 又冒了我的名号留书给任公子,目的是想把任公子也卷进这起事件中来。” 任中杰目光闪动,道∶“罗当家可曾问过他,那幕後主使的女人是谁?” 孔威这时才开了声,缓缓说道∶“我们找两位前来,正是为了这幕後之人。 我们虽然知道了她是谁,却依然无法动她一根头发!惟有希望两位代替我们出手 了!” 任中杰怔了怔,道∶“你们无法动她?为什麽?” 孔威苦笑道∶“因为她对凌帮主有大恩,帮主曾立下严训,不准我们和她动 武┅┅这女人的名号想来你们也是听说过的,就是近来江湖上风头最劲的‘金叶 子’!” 祁楠志失声说道∶“什麽?原来是她?接二连三的刺杀行动都是她一手策划 的?” 罗镜文沉重的点了点头,道∶“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请两位帮忙!金叶子处心 积虑的要除掉凌夫人,想来是不肯罢手的了。两位若是能将她制住,鄙帮上下永 感大德!” 任中杰默然半晌,忽然道∶“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!” 罗镜文料不到他竟会断然拒绝,惊愕的道∶“这┅┅这却是为何?” 任中杰冷冷道∶“因为我知道金叶子根本不是那个幕後主使人!起码现在不 能肯定!你们想对付她,只怕还是为了赤焰遗宝吧!” 孔威和罗镜文的脸色一齐变了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互相对视了一眼,苦 笑道∶“原来任公子已经知道了!” 祁楠志冷笑道∶“贵帮想叫我们帮忙做事,却又不愿彼此坦诚相见,这算是 哪一门子的道理嘛!嘿嘿,男子汉大丈夫,做起事来如此藏头露尾,当真令天下 英雄齿冷!” 孔威犹豫了片刻,才叹息道∶“在两位高人面前,隐瞒终究不是好办法┅┅ 三弟,你就把来龙去脉好好的说一说吧!” 罗镜文微微颔首,有条不紊的说了起来∶“四个多月前,凌帮主远赴西北时 曾在昆仑山下救了一个绝色女子,此人竟是赤焰教魔君的夫人--‘玉面罗刹’ 白璧霜。她在心存感激之下,赠给了帮主一张藏宝图。根据图中的指示,昔年赤 焰教声威最盛之时,曾经扩张到中原腹地,後来虽被赶回西北苦寒之地,但却在 金陵城里埋藏了一笔数字极为巨大的财富。” 祁楠志动容道∶“那就是‘赤焰遗宝’了,是不是?这张藏宝图人人欲得之 而後快,凌帮主想要保得住它,只怕不大容易罢!” 罗镜文道∶“不错。帮主也知道‘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’的典故,於是出言 婉拒。但玉面罗刹却道∶‘凌帮主既不肯收下这份礼物,那我就送给你的某位红 颜知己好了。你若能长命百岁,照顾她一辈子,这笔财富她自然用不着。但是哪 一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我就立刻派人将藏宝图秘密送到她的手中,让她能无忧 无虑的渡过下半生。’”任中杰微笑道∶“素闻凌帮主是个多情种子,想来这番 话最终打动了他吧?” 罗镜文长叹道∶“帮主的确被她说的动了心。但玉面罗刹还有个苛刻条件, 她说这笔宝藏只能送个一个女人。只因她觉得男人虽然可以逢场作戏,但真正爱 的女人却只能有一个!” 祁楠志失笑道∶“这是在逼迫你们的帮主作出抉择哩!手心是肉,手背也是 肉,他必定十分为难罢!” 罗镜文微微颔首,继续道∶“当时帮主沉吟良久,提笔写了张字条交给玉面 罗刹,道∶‘我实在无法做出决定,但总是在这两个女子当中。这样好了,如果 我不幸遇难,你只管派人将图送来,随便交给哪一个都行。’” 任中杰忽然道∶“这两个女子,其中一个是凌夫人无疑了。可是另外一个的 身份,你们全都猜不出来,是不是?” 罗镜文苦笑道∶“确实如此!帮主始终不肯告诉我们这个女人是谁!直到现 在,我们依然是茫无头绪,不知所以!” 祁楠志伸掌在腿上一拍,大声道∶“这样看来,凌夫人遇刺的动机就很明显 了!凶手八成就是这个不知名的女子,她知道只要凌帮主、凌夫人一去世,宝藏 就将为她一人所独吞。” 他顿了顿,又道∶“这女人也许已经暗算了凌帮主,但她准备等凌夫人也遭 到毒手後,才把帮主的死讯公开,这样藏宝图才会万无一失的落到她的手中。” 一直跪在地上的左雷东忽然抬起头来,胆怯的说道∶“祁大侠这话恐怕是错 了,我知道帮主另外指定的那个人是谁,她绝不会胡乱杀人的┅┅” 孔威大喝一声,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襟,怒吼道∶“你怎会知道这人是谁的? 快说,快说!我警告你,莫要在我面前信口雌黄,否则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 左雷东狼狈的道∶“那位金叶子姑娘对我说,帮主很可能曾经写下些至关重 要的文字,放在总坛的‘珍品阁’里,她拿了一把钥匙给我,叫我进去寻找,我 仔细翻查後,终於找到了帮主拟就的一份遗书┅┅” 各人面面相觑,面上都露出似信不信的神色。这个消息委实令人震惊,以至 於他们都没有发现,大厅的门口处悄悄的伸出了一个黝黑的圆筒! 罗镜文厉声道∶“金叶子怎会有钥匙的?还有,你又怎麽知道那份遗书不是 伪造的?” 左雷东急急道∶“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,那的确是帮主的笔迹。上面写着 ‘吾死以後,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。吾生平虽拥美无数,可称红颜知己 者不过两人。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,另一个是┅┅’” 蓦地里,厅门处响起了一下极轻的机簧碰撞声,众人猛一转头,就瞥见了一 道亮光! 一道无比灿烂、无比耀眼的亮光!比闪电还快的亮光! 亮光突然消失了,消失在左雷东的身上,然後左雷东就变成了千疮百孔的血 人! ──惊魂夺魄针!这就是可怕的惊魂夺魄针! 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嘶喊,每个人的眼睛都牢牢的盯着门口,那里有一双白皙 的纤纤素手,手上平举着世上最可怕的暗器,令人闻名丧胆的暗器!就这样对准 了他们所有人! 孔威突然发出了惊雷巨吼,一掌打塌了半张长桌,他伸手抄起两条桌腿,把 圆圆的桌面护在胸前,人已纵身朝门口掠去。 亮光又闪现了,比刚才更灿烂、更耀眼,只听“咚”的一声巨响,孔威连人 带桌被撞的向後飞出了一丈,重重的砸在了墙上! ──好猛的力道!这样迅急的暗器若是直接打在身上,还能保的住命麽? 众人相顾失色,谁知那双手却忽然缩了回去,眨眼就不见了。罗镜文喝道∶ “惊魂夺魄针只能发射两次的,我们快追!”双臂一振,如离弦之箭般的射了出 去! 孔威推开桌面,和祁楠志也一起飞身向外急掠。任中杰却走到左雷东的尸身 边,长长叹了一口气,喃喃道∶“你要是没有偷看遗书,就不会被杀人灭口了, 自古以来都是‘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’的,只不过┅┅你要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呢?” 左雷东的全身都被射的血肉模糊,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完好无缺的,正瞪的大 大的瞧着任中杰,彷佛在诉说着心中的遗恨──他已经永远没有办法说出那个人 的名字了! 第十四回∶神秘的金叶子 至 第十七回∶共赴巫山 作者:wychho 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,几个追敌的人拖动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大厅里,从他 们的沮丧的面色就可以看出,这次追踪根本就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摸到。 “那女人难道是幽灵不成?”祁楠志一走进来就大声嚷嚷道∶“她怎麽可能 溜得这样快?一眨眼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见了,难道她是狐狸精变得?” 孔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,眉目之间隐隐的流动着一层杀气!罗镜文却只是拍 打着长衫上的尘土,淡淡道∶“那女人的轻功高明的出乎意料,能把我们甩脱倒 也不足为奇。” 祁楠志叫道∶“要不是她手里拿着‘惊魂夺魄针’,使我们大家终究心存忌 惮、不敢过分逼近的话,想抓住她也并非难事!” 罗镜文也不与他争执,只顾凝望着左雷东的遗体,神情黯然的道∶“旧人尸 骨犹未冷,新人又已命归阴。想不到短短数日之内,我神风帮就连着发生了七、 八起谋杀,殉难了十一个兄弟姐妹!再不找到凶手碎尸万段,怎能鼓舞帮中诸人 的士气?又怎能向天下英雄交代?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的点了点头,忽然道∶“适才左当家的话尚未说完就惨遭毒手, 以诸位之见,他要说的到底是什麽?” “毫无疑问,他要说的是凶手的名字!”罗镜文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的恐 惧,寒声道∶“也就是‘月下丽影’的名字!所以他才会被杀了灭口!” 孔威目光闪动,沉吟道∶“这个凶手究竟会是谁呢?” “我不知道!”任中杰回答的很乾脆∶“我只知道两件事!第一,‘月下丽 影’是凌帮主的红颜知己,看起来真的是个女人┅┅” “废话!”孔威打断了他,怒声道∶“难道她还会是个男人?你当我们帮主 是喜好男色的龙阳君吗?” “第二┅┅”任中杰也不理睬,继续道∶“她能从你们手中逃脱,武功必然 相当了得。请问罗三当家,现下总坛里有哪些女人是会武功的?” 罗镜文咳杖了一下,才扳指数道∶“十三姨太方婉萍,韩冰姑娘,卫夫人黎 燕,这三人的武功都不弱。傅恒的那个女徒弟小琳儿肯定也会,只是不知深浅, 再有就是偎红、依翠两个婢女了┅┅” “你还漏说了一个人!”祁楠志忽然插口道∶“还有凌大小姐,她似乎也很 有两下子呵!” 孔威不耐烦的道∶“荒谬!帮主就算想将藏宝图遗留给大小姐,也不会在遗 书上称她为‘红颜知己’的!她不在怀疑之列!” 祁楠志面色凝重,好像想说什麽话,但他看了任中杰一眼,最终只是欲言又 止的叹息了一声。 罗镜文“唰”的收起折扇,奋然道∶“不管怎样,月下丽影必定就在这几个 女子当中。只要我们认真仔细的去调查,总能够揪住她的狐狸尾巴!” 任中杰耸了耸肩,微笑道∶“但愿罗当家能马到成功,解决这个棘手之极的 难题!”说完,他拍了拍祁楠志的肩膀,悠然道∶“麻烦的事就让别人去头痛好 了,咱们俩可该找个地方好好的喝杯酒!” 祁楠志拊掌道∶“妙极!虽然喝醉了也一样会头痛,可是这种头痛却比他们 那种头痛要愉快的多啦!” 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大厅,罗镜文羡慕地盯着他们的背影,忽然间觉得 做一个无牵无挂的江湖浪子有时的确是很幸福的,起码他们拿得起、放得下,天 大的难题都可以暂时的抛在一边,随时都可以纵情的享受美好的生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可是祁楠志也错了,喝醉酒时的那种头痛一点也不令人愉快,不但不愉快, 简直比任何一种头痛都要难受的多! 他宿酒醒来时天已经黑了,从床边的窗户望出去,满天的繁星都在眨着眼, 夜色美丽的就像多情少女的秋波,朦胧而又恬静的笼罩着苍茫大地。 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,只觉得脑袋痛的就要裂了开来,彷佛有千百只蠹虫在 里面肆虐。他记得自己只不过喝了二十来斤烧酒,想不到头就痛的恨不得拿把刀 子斩下来! “小任,给我点水,我口渴的要命┅┅”祁楠志迷迷糊糊的叫唤着,伸手推 了推睡在自己旁边的人体,谁知触手却是一片温暖滑腻的肌肤┅┅ 咦?他猛地跳了起来,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并不是昨晚一起醉倒的任中杰, 而是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妙龄少女! 这少女面朝外侧睡着,晶莹如玉的胴体是那样白皙润泽、那样青春美丽,滑 如凝脂的柔肩雪背,在星空下隐隐的反射出圣洁的光芒,修长结实的美腿微微的 蜷曲着,全身上下只有臀部上还遮着一块巴掌大的亵裤┅┅ 祁楠志的眼光不由自主扫了过去,贪婪地盯着那露出了一小半的耸翘粉臀, 一颗心开始砰砰的跳了起来,他忽然觉得口渴的更厉害了,喉咙里像是烧着了一 把火。 ──这女孩子是谁?怎麽会躺在我身边的?难道是小任那家伙安排好的? 祁楠志笑了,喃喃道∶“好朋友就是好朋友,想的还挺周到!我现在真的很 需要一个女人了┅┅” 他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高高凸起,一股强烈的欲望腾的从心底里冒了出来,双 臂在床板上一撑,整个人使了招“癞驴打滚”,迅速的压到了那少女的娇躯上! “嗯┅┅不要嘛┅┅”那少女娇媚地呻吟了一声,刚刚转过俏脸,柔软的双 唇立刻就被祁楠志粗鲁地占有了,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後,随即就乖乖的不动 了,任凭他那满是酒气的大嘴在自己娇嫩的面颊上逡巡,任凭他那无恶不作的舌 头吸吮住了自己丁香般的舌尖┅┅ 与此同时,他的一只手已摸上了她的胸膛,那鸽子般的乳房小巧而挺拔,未 经人道的乳头正在指尖的刺激下勃起,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已扯掉了那最後的遮羞 布┅┅ 突然间,祁楠志倏地推开了她,残馀的酒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!他瞪着 这少女的脸,失声惊呼道∶“凌大小姐!是你!” 凌韶芸半支起娇躯,瞟着他吃吃的笑了,咬着嘴唇问道∶“怎麽?你没想到 麽?” 祁楠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苦笑道∶“实在没想到!你┅┅你简直吓了我一 大跳!” 凌韶芸掠了掠散乱的鬓发,娇笑道∶“好啊,我总算给了你一个惊喜!你开 心不开心?” 祁楠志一迭连声的道∶“开心┅┅开心┅┅我开心的要命┅┅”一边说,一 边抓起了裤子,勇猛的往自己头上套。 凌韶芸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,瞪眼道∶“喂,你想干什麽?” 祁楠志苦着脸道∶“什麽也不想干,我┅┅我只希望能快点离开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双手叉腰,挺起了已经完全发育成熟的胸部,冷笑道∶“你扒光了我 的衣裳,吻过我,搂过我,还摸了我最┅┅最珍贵的地方,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麽?” 祁楠志几乎要叫了起来,道∶“是你先跑到我床上来的!衣裳也是你自己脱 的,我只不过┅┅只不过脱了你这麽一点点、一点点的布片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面寒如水,恨声道∶“我不管!你已经动了我了,你怎麽赖都赖不掉 的!” 祁楠志苦笑道∶“那你想怎麽样呢?” 凌韶芸一句话都不说了,她用最狂热的行动来说话──那双粉白圆润的玉臂 忽然就勾住了祁楠志的脖子,滚烫的双唇亲昵的吻上了他结实的胸肌,富有弹性 的双乳夹住了他的┅┅ 就在这个时候,祁楠志突然笑了,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!这实在是一件很荒 谬的事,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这种场合下,用这种方式来笑的! “我总算明白你的目的了┅┅”他大笑着道∶“可惜你却不明白任中杰的为 人!” 凌韶芸浑身一震,颤声道∶“你┅┅你说什麽?” 祁楠志凝视着她,平静的道∶“你这样对我,难道不是因为你想报复任中杰 麽?他找了别的女人,所以你也去找别的男人,而且找的是他最要好的朋友!你 觉得这样才能让他痛苦,是不是?” 凌韶芸整个人都像是挨了一鞭子,美丽的脸庞立刻扭曲了,明亮清澈的大眼 睛里满是痛苦之色,洁白的贝齿用力的咬住了下唇,咬的几乎迸出了血! 祁楠志同情地叹了口气,用种洞悉人生的眼光看着她,缓缓道∶“我想告诉 你两句话。第一,如果你爱一个男人,你就不得不连他的缺点一起去爱。第二, 你若想伤害像任中杰这样的男人,你最终都会发现,伤得更深的是你自己┅┅” “够了,你给我住口!”凌韶芸猛地扬起纤掌,一个巴掌摔在了祁楠志的脸 上,眼泪如泉水般的涌了出来,嘶声道∶“我恨死他了,也恨死你,你们俩都不 是好东西┅┅” 她跳下床,手忙脚乱的披上了外衣,痛哭着冲出了房门,冲进了深沉的夜色 中。 祁楠志懊丧的摇了摇头,心里忽然觉得十分难受,他一直喜欢看到男女两情 相悦的幸福笑容,不愿意见到多情少女芳心寸碎时的悲哀┅┅ 他已经忍不住开始埋怨任中杰了∶“这家伙,为什麽总是要让女孩子这麽伤 心?而且总是要让我来收拾残局呢?” 忽听的有人娇笑道∶“因为收拾残局这样高难度的事,我们的祁大侠最拿手 啦!”随着语声,两个窈窕的人影从窗外掠了进来,带着一股浓洌的香风,轻飘 飘的落在了他的床上。 祁楠志板起脸道∶“偎红,依翠!你们两好大的胆子,竟敢讽刺我麽?” 偎红风情万种的飞了个媚眼,甜笑道∶“啊呦,我们姊妹的胆子一向是很小 的,不像您祁大爷,胆子比个天还要大,竟然连神风帮的小公主也敢得罪!” 依翠抿嘴笑道∶“我看他实在是喝的太多了,不仅胆子变大了,就连┅┅就 连那里┅┅嘻嘻┅┅都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呢!”说完,两人一齐吃吃娇笑,娇躯 犹如花枝乱颤般抖个不停,激起了一阵阵的乳波臀浪、无边胜景! 祁楠志瞅瞅这个、望望那个,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着,他突然张开双臂扑了 上去,一把将偎红依翠同时搂在了怀里,重重的压倒在了床板上。 “呀┅┅不要┅┅讨厌┅┅”两个女子齐声娇嗔,水蛇似的纤腰不停地在扭 动挣扎着,两双同样晶莹的玉臂粉腿却绕了过来,欲拒还迎的交缠着他厚实的胸 背,三个人顿时在被单上滚成了一团。 祁楠志喘着粗气,双手焦急而熟练地伸进了她们的领口,两三下就攀上了高 耸的乳峰。他一边用手掌体会着那丰绵柔软的弹性,一边装出凶狠的样子,冷笑 道∶“是你们自己挑逗我的,等会儿被我弄到喊爹叫娘时可别求饶!” 偎红俏脸飞红,咬着嘴唇道∶“鬼才向你求饶哩!姑奶奶今天宁死也不会屈 服!”她嘴里虽说的强硬,心头却已趐软激荡到了极点,不禁暗恨自己的身子不 争气,平时男人也见识的不少了,但是不知怎麽搞的,眼前这个冤家手指一碰就 能让她动了春情。 再看看一边的依翠,粉颊上正渗出细密的香汗,双眼中射出娇羞不依的丝丝 柔波,两条浑圆白腻的美腿早已自动的翘起,十根竹笋般尖嫩的玉趾轻轻一伸, 就蹭在了祁楠志的阴囊上技巧十足的搓揉按压,舒服的他差一点就爆发了出来。 “嗤──吱啦──”的衣衫撕裂声响起,床下多了几条破烂不堪的布片,床 上却多了两个一丝不挂的美人! 祁楠志欲火沸腾,猛地将偎红雪白饱满的臀部抬高,挺着勃起的阳物用力往 前一捅!偎红身子一颤,发出了糅合着兴奋和痛苦的尖叫,只觉得那粗大的肉棒 凶猛地分开了自己股间的肉缝,顺遂的顶进了淫水泛滥的娇嫩阴道里! “哎┅┅你这狠心鬼┅┅啊啊啊┅┅一点也不懂┅┅不懂怜香惜玉┅┅”偎 红的娇躯在他的剧烈冲撞下悸动起伏着,双唇半开半闭的吁吁娇喘,动听的呻吟 声中夹杂着喃喃的咒骂,使她的模样看起来越发的诱惑妖娆,令人从心底升起征 服的欲望! 祁楠志自然不会放过这千娇百媚的尤物,他酣畅淋漓的在那青春的胴体上发 泄着热情,这可苦了等在一旁的依翠啦,她羡慕的望着这热火朝天的一幕,一双 纤手情不自禁的在自己的娇躯上抚摸游走,一会儿揉弄着又红又硬的乳尖,一会 儿又刺激着春潮潺潺的花唇,希望能稍微的缓解一下越炽越旺的情欲。 蓦地里,依翠觉得腰部上有只大手一托,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飞上半空,她惊 呼一声,双腿下意识的一夹,牢牢的盘在了祁楠志的头颈上,这才勉强稳住了身 形。只听祁楠志嘻嘻坏笑道∶“小美人儿,你既然如此性急,我就一起替你解决 了罢!” 依翠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,呻吟道∶“怎麽┅┅怎麽解决?你可只有┅┅ 只有一根吃饭家伙呀!”说了这句羞人的话,心中忍不住一荡,一股暖流不可抑 制地从腿间涌了出来。 祁楠志呵呵大笑,伸掌扶稳了她的身子,低下头凑近了那片黑森森的戚戚芳 草,长舌一探,已灵活的扫在了鲜红粉嫩的花瓣上,随即开始轻柔地舔弄吮吸。 依翠哪里受的了这样强烈的挑逗?欢快的娇吟声立刻响彻了整间厢房,俏脸红红 的满是甜美销魂的媚态,白皙的美腿紧紧的缠住了男人的身子,柳腰疯狂的前後 摇摆,竟似比偎红还要心醉神迷、快感连连! 秋风温柔的吹过,满天的星光静静的铺洒了下来,在如此美好的夜色中,三 个赤裸裸的男女在恣意的交合着,尽情的享受着彼此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肉体,放 纵着自己的感情和爱欲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就在祁楠志心无挂碍的大快朵姬时,任中杰却没有那麽舒服和运气了,此刻 他正站在迎宾酒楼的“天字第一号”房里,凝视着一丈开外的那顶巨大花轿。他 明明知道里面有一个美女,但就是想不出办法来一亲芳泽! “任公子过誉啦!我可不是什麽绝色佳丽呀┅┅”一个慵懒柔和的女子声音 从轿子里传了出来,轻声笑道∶“恰恰相反,本小姐长的难看的要命,所以才一 天到晚躲在里面不敢见人哩!” 任中杰盯着纹风不动的轿门,长叹道∶“只怕是金叶子小姐生的太过美貌, 深恐震呆了全天下的多情男子,这才遮挡住了绝世的姿色,不肯让我等凡俗之人 一饱眼福吧!” 金叶子咯咯娇笑,嘲弄的道∶“江湖中人都说任公子有张能骗死女孩子的甜 嘴,以前我还不相信呢!今日一见,果然是名不虚传!” 任中杰面不改色,微笑道∶“江湖上的传言,有很多都是不可信的,在下若 真有这样一张厉害的嘴,早就骗的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啦,也不至於到现在还无 缘一睹芳容了!” 金叶子沉默了片刻,柔声道∶“你真的很想看看我麽?” 任中杰立刻道∶“想的要命!” 金叶子“扑哧”一笑,妩媚的道∶“但是你看到我之後,就只有两条路好走 了!” 任中杰问道∶“哪两条路?” 金叶子的语声突然变得非常冷淡,一字字道∶“要不,你娶了我;要不,你 就杀了我!” 任中杰怔住了,好半天才嗫嚅道∶“我能不能有第三条路选择?” 金叶子想也不想就断然道∶“没有!任何人见到我的容貌之後,都只有这两 条路选择!” 任中杰搔了搔脑袋,苦笑道∶“听你这麽一说,我的好奇心倒越来越强了, 真想不顾一切的冲进轿子里去,瞧瞧你到底是怎样一副天香国色!” 金叶子幽幽的道∶“那你为什麽不来呢?你难道就那麽害怕娶我?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愁眉苦脸的说道∶“我的确在害怕,但却不是因为怕娶你 ┅┅说老实话,我怕的是娶了你之後养不起你!” 金叶子在轿子里重重的顿了顿足,娇嗔道∶“你┅┅你怎麽知道养不起我? 你对自己的赚钱能力就那麽没信心麽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我的确没有信心。因为要养活一个把纯金当作暗器来用的 女孩子,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我想只有某一个势力雄厚的帮会才做的到!” 金叶子突然不说话了,只听的见细细的喘息声,从轿子里隐约的传了出来。 任中杰清了清嗓子,继续道∶“可是再富有的帮会,也不会嫌钱多的,所以 一打听到‘赤焰遗宝’的消息,就忙不迭的派人过来分一杯羹了。妙的是派来的 这个人恰好是凌帮主的恩人,让神风帮抓又不是、揍又不是,只好呆在一旁乾瞪 眼了!” 金叶子终於重新出了声,冷笑道∶“不错,我是想得到‘赤焰遗宝’,左雷 东也确是被我收买的,但我并没有叫他去行刺凌夫人!你要是不肯相信,我也没 法子!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一笑,道∶“金小姐恐怕是误会了,在下今天来此,既不是为了 指控您,也不是为了兴问罪之师!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疑团想要请教!” 金叶子的语气和缓了几分,轻声道∶“请教什麽?你尽管说好了!” 任中杰面容一肃,沉声道∶“左雷东临死之前对我们言道,你为了追查藏宝 图的下落,曾经叫他偷偷进入‘珍品阁’查阅凌帮主的遗书!” 金叶子缓缓道∶“不错!” 任中杰目中突然射出了异彩,凝视着轿门道∶“请问那‘珍品阁’的钥匙,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 金叶子诧异的道∶“这件事说来也有几分奇怪,我原本不晓得‘赤焰遗宝’ 的地图在神风帮手上,可是半个多月前,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我,叫我急速赶到金 陵城谋夺藏宝图,随信还附上了这柄钥匙,说是能给我带来有价值的信息。我见 到左雷东後,才知道这是用来开启‘珍品阁’的,於是就交到他手里了。” 任中杰沉吟了良久,忽又道∶“左雷东看过遗书後,是否有跟你说过里面的 内容?” 金叶子道∶“有啊!左雷东告诉我,凌帮主在遗书里写明了他和玉面罗刹之 间的约定,假若他惨遭毒手,藏宝图就会被送到凌夫人的手上。万一凌夫人也有 个三长两短,则由另外一个人接收地图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的心跳陡然间加快了,紧张的问∶“这个人是谁?” 金叶子吁了一口气,道∶“我也不知道呀!当时左雷东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 名字,他只是很神秘的笑着说,想不到凌帮主竟会把这个人视为红颜知己,说出 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,这人的名字不说也罢!” 任中杰失望的揪了揪头发,叹道∶“如此一来,我的线索可就断了!此人屡 次三番图谋行刺凌夫人,手段之毒辣委实令人心寒!难道非得等她失手被擒後, 我才能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麽?” 金叶子忽然一笑道∶“那倒也未必!左雷东这家伙粗中有细,前几天‘珍品 阁’起火时,他就已想到纵火者的目的是为了毁去帮主的遗书。於是他就把遗书 的内容详细的抄录了一份,和原件分开两个地方收藏,以防自己遭到不测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倏地跳了起来,惊喜的说道∶“那份抄下的笔录在哪里?原件又在哪 里?你可知道麽?” 金叶子沉吟道∶“抄本好像是收藏在总坛的‘绿玉华堂’里,原件我就不大 清楚啦,不过听左雷东的语气,假如他被人灭口的话,就会有人将遗书原件送交 给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侠,以便替他擒凶雪恨!” 任中杰点了点头,抱拳道∶“多谢小姐提供了如此宝贵的情况!在下这就告 辞了!”言毕身形一闪,人已迅速的向外疾掠而出,转眼间就从视线中消失了。 他离开了很久以後,轿帘才微微的掀开了一条缝,一双锐利而又不失妩媚的 眼睛探了出来,神色复杂的凝注着他刚才站立的空间。 “你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┅┅”她的喃喃自语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着,听起来是那麽娇慵、那麽平淡,似多情又似无情,一字字的道∶“但是你若 一定要作我的敌人,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的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夜色凄迷,枯叶纷飞。现在虽还未到深秋,微风中却已带上了丝丝的寒意。 凌韶芸的心却比秋意更加的寒冷,冷的像冰! 她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狂奔,迎面拂来的秋风吹乱了她的一头秀发,却吹不 乾她玉颊上的泪痕。她记不清今晚究竟哭过几次了,只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 流过这麽多眼泪。 “你最终都会发现,伤的更深的是你自己┅┅”祁楠志的那些话,就像一把 刀准确地刺中了她内心深处的隐痛。而他那种略带讥诮和轻蔑的神情,更是深深 的刺伤了她脆弱的自尊。 ──祁楠志,我一定会让你後悔的,为了你今晚对我的无礼拒绝和羞辱! ──至於任中杰┅┅任中杰┅┅他最好去死! 凌韶芸用力的摇着脑袋,彷佛想把这两个可恶男人的身影从记忆里清除,可 惜却怎麽也做不到。她生气的咬着嘴唇,眼光落在自己因恼怒而起伏的趐胸上, 那对秀气挺拔的乳房不算很大,但却充满了青春活泼的气息,而且已经完全发育 成熟了。 ──男人都是色狼,只想着去恣意玩弄、欺负女孩子的这里┅┅ 她恨恨的想着念头,逐渐的放缓了脚步,伸手轻轻的扯了扯胸襟,薄薄的稠 衫立刻被双峰绷紧了,隐约的凸现出了两点小巧玲珑的乳头。 她这才省起自己在忙乱中只穿走了外衣长裙,把肚兜亵裤全都忘在祁楠志的 床边了,一张俏脸不由臊的飞红,懊丧惶急的差点儿跳了起来。 ──竟然把内衣裤遗留在男人的房间里,真是羞也羞死人了!他┅┅他会怎 样处理呢?是毫不留情的扔出去,还是┅┅还是┅┅把它们收藏起来作纪念?他 ┅┅他起码也会好好的闻一闻罢┅┅ 想到这里,凌韶芸只觉得呼吸急促了许多,心头返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奇妙 滋味,双腿一阵酸软无力,连路都走不动了,只好把温热的娇躯斜斜的靠在了墙 上。 “我这是怎麽了?为什麽会变成这样?”她慌乱的抬起头默问苍天,天上却 没有写着答案,只有灿烂的蘩星在夜空里顽皮的眨眼。 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,想用清凉的气息平复血液中奔涌的燥热,可是一念及 自己最贴身的内衣也许正拿在男人的手里,也许正在被他的鼻子、口舌、阳物肆 意的舔弄磨蹭,她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! “好闻吗?你┅┅你快告诉我,香不香┅┅”凌韶芸缓缓地阖上美目,薄薄 的红唇无意识的嘟哝着,一只手撩起了长裙,直接的抚上了平坦光滑的小腹┅┅ 当她的手指触着了早已泛滥多汁的娇嫩花瓣时,一股混杂着犯罪感的兴奋蓦 地冲上了头顶,她忍不住绞紧了修长的玉腿,失声娇吟着∶“任中杰┅┅祁楠志 ┅┅我要┅┅” 突然之间,她猛地从情欲的幻梦中惊醒,冷汗立刻从香肌雪肤里沁出! ──我┅┅我竟同时念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!难道我心底里盼望着的是┅┅ 凌韶芸不敢再往下想了,纤手颤抖着掩好了凌乱的衣襟,跄踉的转过身子准 备离开,谁知她刚刚迈出一步,眼前人影一花,忽地凭空多出了一个相貌猥琐的 男子。 她吓了一跳,想也不想就立即拍出一掌,娇叱道∶“大胆狂徒!还不给我滚 开?” 那人随手架住了她的纤掌,顺势在她皓白的玉腕上一捏,轻薄的笑道∶“狂 徒都不会主动滚开的,特别是像我这样又好色、又无赖的狂徒,保证你一辈子都 没有见过!” 凌韶芸气的俏脸煞白,飞腿猛踢那男子的下阴,同时双掌连环进攻,出招又 快又狠,在一瞬间就已变了五种风格迥异的掌法。凌家的大小姐自幼即得到众多 明师的指点,涉猎过的武功不下数十种,本来就不是好惹的。 可惜的是,她犯了一个很常见的通病──博而不精!所以当遇到真正的高手 时,那些根本没有练足火候的招数就完全不起作用了,不论她攻的如何迅急,始 终连对方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。 “哈哈哈┅┅小姑娘,你的脾气还蛮大的!不过,我就喜欢驯服你这样的烈 马┅┅”那男子笑嘻嘻的在她的拳风腿影中进退趋避,双眼色迷迷的打量着她曲 线曼妙的娇躯,突然探出脏兮兮的大手,狠狠的在她的趐胸上抓了一把,得意的 仰天大笑。 凌韶芸又痛又惊,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,咬牙道∶“你┅┅你到底 是谁?你知不知道得罪了我会死的很难看的┅┅” 那男子眯着眼睛,把手凑到鼻端一嗅,低笑道∶“好香!凌大小姐,你全身 上下,每一个地方都是香的,亵裤更是香的不得了,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!哈 哈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花容失色,羞愤的顿足道∶“你不要脸,竟然偷看人┅┅人家┅┅” 那男子龇着牙一笑,道∶“你可以自慰,我就不可以说说吗?好啦,你这就 随我去罢,以後也不用饱受欲火煎熬啦,跟着我‘长乐神鞭’楚天良,还怕找不 着乐子麽?” 凌韶芸大吃一惊,颤声道∶“你就是四大淫贼之一的楚天良?” 那男子傲然点头,慢条斯理的道∶“你既已知道我的名号了,就该明白自己 是绝对逃不出我的掌心的,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!” 凌韶芸的心沉了下去,她咬了咬嘴唇,突然飞身向屋顶急纵,速度之快已远 远地超过了平时,但当她的双足离地仅仅三尺时,膝弯的“环跳穴”上却忽地一 麻,整个人立刻无助的摔了下来,重重的摔倒在地上。 她挣扎着揉了揉痛入骨髓的腰背,眼看着楚天良面带狞笑地步步逼近,心头 一急,一下子就哭了出来∶“任中杰┅┅祁楠志┅┅你们这两个大混蛋,快来救 我呀┅┅救我呀!” 楚天良阴森森的道∶“认命吧,凌大小姐,没有人救的了你的┅┅” 他正要出指制住她的哑穴,蓦地里听到身後有人冷笑道∶“你怎知没人救得 了她?” 楚天良闻声骇然变色,霍地转身一看,只见满天星光之下冷冷地卓立着一个 少年,正用一双寂寞而又残酷的眼睛,淡淡地、不带丝毫感情地凝视着他。 “阁下何人?意欲何为?”楚成良从牙缝里挤出了八个字,猥琐的脸上已布 满了杀机。对於一个淫贼来说,最让人愤怒的就是好戏刚开始时就被人打断了。 “我叫阿平!你最好现在就滚!”少年的声音十分平静,听上去没有一点儿 火气,彷佛在和人客气的寒暄∶“┅┅否则我马上就杀了你!” 楚天良纵声狂笑道∶“好小子,口气倒不小!你以为自己是武林盟主麽?嘿 嘿,就算是威名远震的‘三大神捕’,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放肆┅┅” 他笑的虽然大声,可是心里也不知怎麽搞的,竟隐隐的感到了恐惧。这个少 年看似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,但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,就像 一柄出鞘的利刃,随时都可以置人於死地。 “你现在滚还来得及┅┅”少年忽又开了腔,缓缓道∶“若等我亮出了刀, 你想後悔就太晚了!” 这个“了”字话音刚落,楚天良突然感到一层无形的厚重压力,就像泰山压 顶般笼罩到了他的身上,逼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。他大惊之下奋起生平之力向後 疾跃,总算见机的快,终於脱出了对手无形杀气的包围。他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 膛,哪里还敢再作停留,立时脚底抹油的溜之大吉了。 阿平也不追赶,俯身解开了凌韶芸的穴道,淡淡道∶“凌大小姐,你这麽大 一个人了还不懂事?夜里到处乱跑是很危险的,这就老实的跟我回去罢!” “你这是什麽意思?教训我麽?”凌韶芸翻身跳了起来,随即秀眉一蹙,清 叱道∶“你莫以为救了我,就可以口没遮拦的胡言乱语!告诉你,本小姐是不会 领你的情的!要回去你自己回去,我不走!” 阿平皱眉道∶“楚淫贼说不定会去而复返,我要是走了,你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抢着道∶“我的安危用不着你来管!哼,本小姐刚才倒在地上,那不 过是诱敌之计罢了!你以为我当真打不过那下九流的无赖吗?谁要你来坏我的事 了?自作多情!” 阿平脸色一沉,冷然道∶“既然如此,那大小姐就请自己保重了!”略一拱 手,人已轻飘飘的跃上了墙头,眨眼就不见了。 凌韶芸盯着他的背影,眼圈儿渐渐的红了。她呆呆的站了好半天,才拖动着 沉重的步伐,缓慢地向总坛走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三更过去了,繁星开始变得黯淡,月亮却悄悄的从云层中探出了笑脸。 任中杰站在“绿玉华堂”里,一边拍打着满身的灰尘,一边摇着脑袋苦笑。 他已经忙了整整一个时辰了,每一个角落他都巡视了至少三次,就算是一粒 老鼠屎都能翻出来了,可是他却始终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。 “金叶子呀金叶子,你不会是在骗我吧?”他叹息着坐到了靠窗的一张椅子 上,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。 ──假如金叶子没有撒谎,左雷东确实在“绿玉华堂”里藏着那份手抄笔录 的话,为什麽现在会不见了呢?难道说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? ──抢在自己前面取走笔录的会是谁?十之八九就是那个犯下累累血案的凶 手!她会不会是个大家根本熟识的人? ──对,一定是这样!凌帮主在遗书中提到了她的名字,所以她不惜冒上败 露的危险也要把左雷东杀掉灭口!可是,“惊魂夺魄针”是怎样落到她手里的? 她又为什麽会有“珍品阁”的钥匙?是的,钥匙┅┅钥匙┅┅ 任中杰苦恼的敲打着自己的头,他觉得脑子中有某个重要的“想法”正在蠢 蠢欲动,可是他偏偏无法具体的把它捕捉到┅┅ 就在这时,他的心中忽地一凛,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倏地从背後逼来,霎 时间就传遍了他全身的每一条经脉! 他再也来不及转念,猛地纵身向前疾扑,只听“哧──”的一声脆响,饶是 他这一扑快如闪电,背心的衣衫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。 ──只要他的反应慢了半拍,这时候已成了地府的幽魂了! 任中杰在心里叫了一声好险,左手袍袖向下挥出,浑厚的内力激起了一股强 大的气流,他的身子立时藉势凌空翻身,轻飘飘的掠到了窗外。 他的双足刚一落地,就看见了一个绝美的身影正在月光下俏生生的立着。虽 然这女子的脸 在黑纱里,娇躯也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夜行衣中,可是那种风华绝 代的风姿,却是什麽布料也无法遮挡住的,就像是天上的嫦娥重新回到了人间。 任中杰咽了口唾沫,半晌也说不出话来。直觉告诉他,这就是他千方百计寻 找的凶手、所有血案的幕後主使者。可是不知什麽缘故,这一刻他既不为自己险 遭暗算而愤怒,也不为这女子的毒辣心肠而惋惜,甚至连她面纱下的真面目都不 急於知道了!此时在他心里盘旋的竟只有一个念头┅┅ ──好一个蛇蝎美人!我一定要占有她!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五回∶凶讯 月色更加的明亮了!在皎洁的月光下,隐藏着的深沉杀机似乎也蒙上了一层 淡淡的温馨。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出声,只是默默的、目不转睛的凝注着对方。 良久,任中杰终於长长的叹了口气,平静地说道∶“月下丽影,你总算出现 了!” 女人窈窕的身影轻微的一震,低低的应道∶“嗯!” 任中杰打量着她玲珑有致的动人曲线,叹息道∶“我一直盼望着能早日见到 你,只因我很想看看,你的姿容是不是真的艳若桃李!当然我也很想见识一下, 你的心肠是不是真的毒若蛇蝎!” “是吗?”月下丽影眨了眨明如秋水的美目,幽然道∶“现在你已经看到我 了,却不知你感觉如何呢?” 任中杰双眉一轩,目中射出刀锋般凌厉的光芒,冷然道∶“你的心简直比蛇 蝎还要毒、比虎狼还要狠!在这一点上,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!” 月下丽影咯咯娇笑,轻盈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子,风情万种的道∶“那我的姿 色呢?是否也没有让你失望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姑娘好像忘记自己脸上 着的面罩了!假若你肯揭下那劳 什子,让任某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,在下自然会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的。” 月下丽影轻轻的喘息了一下,明媚的秋波中似乎闪动着一点柔情,柔声道∶ “任公子的外号叫作‘逐花浪子’,生平所见过的绝色美女定然是多不胜数了。 此刻我真想不顾一切的展现出自己的容色,让你看看究竟是我漂亮呢?还是你从 前见过的那些庸脂俗粉漂亮!” 她说到这里忽然摇了摇头,惋惜的道∶“但我却不能这样做!因为你若是看 见了我的相貌,我就不得不杀了你灭口啦!像你这样一个可爱的男人,我还真不 舍得下手呢!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一笑,悠然道∶“原来姑娘不肯揭下面罩还是出於一片好心,在 下实是感激不尽!”他顿了顿,眼光缓缓移到了女人紧身衣下绷紧的饱满趐胸, 慢吞吞的道∶“其实品评一个女子美丽与否,倒不一定要亲眼见着她的脸蛋,有 时看到身体的其它部位也行的!” 月下丽影自然听的出这句话里的轻薄之意,她的俏脸尽管遮挡在面罩下,可 还是无可救药的烧红了,咬着嘴唇道∶“我┅┅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麽!” 任中杰不动声色,道∶“哦?” 月下丽影瞟着他,恨恨的说道∶“你在想像着我衣衫下赤裸裸的身子,是不 是?你在盘算着怎样才能撕碎我的衣裙,用力地把我按到床上去!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不错!但你却实在不必说的如此直接的,我这个人意志本 来就很薄弱,再被你这样一说,也许真的会忍不住强奸了你的!” 月下丽影“扑哧”一笑,声音忽然变得无比的诱惑,娇滴滴的道∶“你要是 肯答应人家一个条件,今夜我一定如你所愿,逆来顺受的任你肆意轻薄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立刻道∶“什麽条件?” 月下丽影一字字道∶“马上离开这里,和你的朋友祁楠志一起离开!永远也 不要回来!” 任中杰叹息道∶“你知道我是绝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的!你已经杀了那麽多 人,我不会让你的那双纤纤玉手,再沾泄上凌夫人的血迹!” 月下丽影眼中的缕缕情丝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怒火,娇叱道∶“我非 杀了那贱人不可!你不知道她从前是怎样辱我太甚的,我┅┅我一定要叫她死的 惨不堪言!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她的双眼,缓缓道∶“你和凌夫人能有什麽深仇大恨,非要置 人於死地才甘心?我看她无非是阻了你的发财美梦,才招来你的无情猝杀吧?” 月下丽影冷笑道∶“你以为我是为了‘赤焰遗宝’麽?哼,想要那宝藏的另 有其人!对於我来说,最重要的就是把她送进地狱,让她和那个死鬼丈夫在阴曹 地府里团聚吧,哈哈哈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猛然一惊,厉声道∶“你刚才说什麽?你再说一遍!” 月光铺洒在月下丽影的娇躯上,照耀着她黑漆漆的衣衫、黑漆漆的秀发和黑 漆漆的眸子。她那清澈妩媚的剪水双眸中忽然泛起了泪光,成熟而丰满的身体也 开始了轻微的颤抖! 半晌,她忽然叫了出来,嘶声道∶“是的!我已经杀了凌振飞!是我亲手杀 了他的,杀了我平生最爱的男人!谁叫他用情那样不专?他既然要了我,就应该 对我的一生负责!可他心里始终记挂的却是那个贱女人,所以我乾脆成全他们, 让他们到冥界里做一对鬼夫妻!” 任中杰沉住了气,问道∶“凌振飞真的已经死了?江湖上为什麽没有传出讯 息?” 月下丽影吃吃的笑了,媚笑着道∶“告诉你也无妨!九月初一那晚,我骑快 马奔驰了一整夜,在金陵城北面百里外的一条小村子边截住了凌振飞。可笑他自 命英雄,对我这个红颜知己连一点防备也没有,哈哈┅┅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 在了我的手中┅┅哈哈哈┅┅” 她笑得彷佛十分开心,柳腰款摆、香肩耸动,胸前高耸的双峰夸张的在弹跳 着,看上去更是说不出的诱人,可是她的声音里却隐含着无尽的凄凉、无尽的痛 苦。任中杰静静的听着,心中不禁对这个满手血腥的女子升起了深切的同情。 “我明白,你是想通过杀戮来报复世人!”他走上两步,叹息着道∶“但你 就算成功的害死了凌夫人,心灵上也永远不会得到补偿的。失去的快乐就如流逝 的青春,本来就不是任何事物、任何行为可以换回来的。” “胡说!你胡说!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的鬼话┅┅”月下丽影重重的顿足,娇 叱道∶“呸,你想用花言巧语哄骗我,可没那麽容易!我就是要杀了她,就是要 杀,偏要杀┅┅” 她不停的重复嚷嚷着,彷佛想坚定自己的信心,可是不知为什麽,说着说着 就悄然无声了,她懊丧的抬起头,秋波同任中杰的灼灼目光一触,立刻略显慌乱 的逃了开去,与此同时,她的呼吸却陡然间急促了起来,丰满的趐胸起伏的越发 剧烈,简直令人眼花缭乱! 任中杰心神一荡,随即强行压制住了绮念,温言道∶“我绝不会骗你的!一 个人老是戴着面罩生活,就算侥幸行凶得手,也永远体会不到真正的快乐的。只 要你现在揭开面罩,勇敢地暴露出自己的容颜,就能够得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解 脱┅┅” 在他耐心而充满煽动力的劝说下,月下丽影的防线似乎开始崩溃了,她就如 同被催眠了一般,玉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脸颊┅┅ 就在这时,三丈外的一棵大树上忽然惊起了几只雀鸟,只听“呼啦啦”的衣 袂带风声响起,一条黑色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凌空飞来,掌中一柄明晃 晃的长刀掩映着月色,劲急无伦的砍向月下丽影的颈子。 任中杰大喝一声,身形闪电般疾掠而前,右手悍然不惧的插进了刀光,左手 在女人肩上轻轻一推,想把她带到自己身後。 谁知月下丽影的身子一个跄踉,竟然娇弱无力的倒了下来。任中杰顾不上夺 敌兵刃,食中二指在刀面上一按,人已借力向後飘出五尺,顺手搂住了正在俯跌 的温暖娇躯,但几乎在同一瞬间,敌人的刀锋又已凶猛的劈到! 凌厉的刀风激起了任中杰的鬓发,雪亮的刀影一下子就裹住了他的胸腹!这 一刀的快速狠辣,已不是任何笔墨可以形容! 可惜的是,太过迅疾的招数,往往沉稳不足。这一刀堪堪出手,任中杰就已 瞧出了三处破绽,他有绝对的把握在最後一刹那击破敌招。 刀光落下,他的手指运劲弹出┅┅ 蓦地里,任中杰心中一震,隐约感到有些不对!刚才他的右臂搂住月下丽影 的身子时,出於多年来的习惯,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盖在了她的乳峰上,而且 顺势停留到了现在。 任中杰这一生,摸过许许多多女孩子的趐胸,每一次当他掌握住富有弹性的 双乳时,都会陶醉在妙不可言的触感里,从来也不会再顾及其它!可是这一次,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罢,他竟鬼使神差的注意到了月下丽影心跳──坚强有力 的、十分平稳的心跳! 一个激动到呼吸急促、胸部起伏的女人,怎麽可能有如此规律的心跳? 任中杰不及多想,猛地把环抱着的娇躯掷出,同时凌空翻身,整个人矫捷的 逸出了刀影的包围。 他还未站定脚步,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叱,一股劲风如泰山压顶般撞来! 月光下瞧的分明,月下丽影的右掌上套了个巨大的、可怖的黑色手套,看上去就 像个狰狞森恶的猿爪,毫不留情的向他的头顶拍落! ──枯心掌!这就是杀死蒋舵主和白衣八剑婢的枯心掌! 任中杰吸了一口气,全身真气充盈激荡,右掌在飘飞的袍袖中缓缓推出! 双掌相交,发出“砰”的一下巨响,女人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 去,在空中极其巧妙的转了个圈,翩翩然的落到了左首的树梢上,窈窕动人的娇 躯随着枝叶一上一下的摇晃着,在凄迷的夜色中看来,就像出尘的仙子般风姿卓 绝、飘逸潇洒! “好!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!”她随手除下被震裂成两半的手套,银 铃般娇笑道∶“在这样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,居然还能破去我的‘枯心掌’!看 来我从前一直小看了你┅┅” “我也一直小看了你!”任中杰打断了她,冷冷道∶“最毒妇人心!这句话 的含义我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领教了。” 月下丽影笑得花枝乱颤,纤细的腰肢充满挑逗地在扭动着,她故意的挺起了 本就饱满之极的胸膛,笑吟吟的道∶“任公子,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对我又恨又 爱!” 任中杰的目光却凝注在那虎视眈眈的刀手身上,这人同样黑衣 面,从体形 上看似乎有些眼熟!他一边极力的思索着,一边随口应道∶“哦?” 月下丽影柔声道∶“你既恨我的辣手无情,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被我吸引!嘻 嘻,你想必在盘算着,只有彻底征服了我这样一个智计深沉、毒如蛇蝎的美艳尤 物,才对得起你‘逐花浪子’的威名┅┅任公子,我说的对吗?” 任中杰洒然一笑,淡淡道∶“不错!此刻你虽然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但我 可以向你保证,世上没有永远揭不破的秘密!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中的┅┅” 月下丽影怔了一怔,吃吃媚笑道∶“真有那麽一天,小女子必定乖乖委身, 领教任公子的‘高招’!”说完,她和刀手的身形一齐冲天飞起,两三个起落後 就消失了! 奇怪的是,任中杰居然没有追赶,他垂下头,喃喃道∶“老天呀老天,希望 我回去的时候,这一路上千万别碰见任何人!” 他念叨了两遍,小心翼翼的才迈出一步,身上的衣衫立刻片片成碎,幻化成 大大小小的蝴蝶在风中飞舞──适才的对掌,他虽占据了上风,可是“枯心掌” 威猛无涛的劲力,也已把他全身上下、由里至外的布料统统撕裂了! 他只有不停的苦笑,想起那身材绝佳、撩人遐思的对手,心里不禁恨的牙痒 痒的,占有的欲望更加的浓了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空依然是墨色的,距离日出还有好长一段时间。金陵城里的居民仍然沉浸 在酣甜的睡梦中,没有人注意到长街上正疾弛过二十匹高头骏马! 密集的马蹄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,就如同战鼓一般,沉重地敲打在每个骑士 的心头! 领头的两匹马上,坐着的正是神风帮的四当家张继远,和“鹰爪神捕”孙元 福。此刻他们的心情也沉重得像是压上了沉甸甸的大石,脸色阴郁的让人害怕, 眼睛里隐隐流露出闪烁不定的光芒! 身後跟随的十八飞骑,个个俱是青衣劲装的剽悍大汉,精神抖擞的驱策着跨 下的骏马,面上都呈现出坚毅不拔的神色,使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,不管多麽艰 巨的任务交到他们手中,都能得到圆满彻底的解决! “孙老爷子,依您的意见┅┅”张继远沉吟着,闷声问道∶“任公子说的话 是否可信?城北百里外的某个小村子里,难道真的就是┅┅” 孙元福双目一翻,沉声道∶“任公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,这一点老朽是 信的过的!只是,凶手今夜的举动却让人有些费解!照理说,她应该竭尽全力的 保守住凌帮主遇害的讯息才是,怎麽会如此轻浮的泄露出来呢?” 张继远低沉着嗓子,道∶“也许她是想用之来扰乱任公子的心神!只要她最 後能将他杀了灭口,这个秘密仍将无人知晓!谁想却功败垂成,被任公子机警的 逃过了毒手┅┅” 孙元福点头道∶“所以这次发生的事件,可以说是凶手的一个意外疏忽!但 我们若不能抓紧时机予以验证,恐怕一连串血案的真相依然会是个迷!” 张继远微一颔首,在马屁股上奋力的加了一鞭子。健马长嘶,带着众人风驰 电掣的向城外冲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二十骏骑风风火火的奔出了城门,神风帮的总坛里却仍是平静如水。星星点 点的灯火像往常一样,在秋风中忽明忽暗的飘摇。 月亮恬静的照耀着大地,也照耀着巍峨矗立的听雨楼,轮廓精致的楼影被月 光勾勒的分外清晰,看上去彷佛也充满了说不尽的寂寞和凄凉。 小楼一共有四层,前三层都是黑漆漆的,只有最顶上那一层,还是亮堂如白 昼,无论何时都亮堂如白昼──好像在那里,黑暗是永远也不会来临的。 楼的後面,是一条偏僻的林间小迳。此刻,正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隐藏在 树丛里,眨也不眨的盯着楼顶的灯光。 打更的梆子声已经响过很久了,黎明也马上就要到了。现在通常是人们的精 神最困倦,警惕心最容易放松的时候,也正是富有经验的夜行人出手的好时机。 一阵微风吹过,枝头残馀的枯叶呼啦啦的作响,就在这一刹那,树丛里的那 双眼睛已经开始移动了!在夜色的掩映下,淡蓝色的身影就像一股轻烟,悄没声 息的欺到了楼下方圆一丈的范围内。 昏黄的火光射在他瘦削的脸上,那孤傲刻薄的神情,彷佛是用小刀雕刻上去 的,已成为了他面容的一部份──这个人竟是唐门的少年高手,“千手罗汉”唐 钢! 长空下,唐钢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,除了他自己,谁也不知道这笑容 究竟意味着什麽。他吸了一口气,整个身形突然旱地拔葱般纵起,轻灵的跃上了 第二层,接着足尖在栏杆上一点,人已向更高一层飞去。 突然,一个温和却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∶“唐少侠请留步!”随着语声,一 股深厚的劲力迎面拂来,罩向唐钢胸腹间的七处大穴。 “找死!”唐钢低声怒斥,手腕一翻,数十点寒星暴雨般从袖口打出,直击 那人的头脸要害! 那人微微一惊,眼见暗器来势疾不可挡,危急中和身扑上,双掌挟着雄浑内 力,快如闪电般疾拍而落! “砰”的一声,唐钢肩头已然中掌,身子立时向後摔下。但他的反应也是极 为迅速,细长的五指探出,竟牢牢的勾住了那人的手腕,两个人一起从三层楼跌 下地来! “可笑呀可笑!”唐钢的双脚甫一着地,随即飘身退後数尺,冷笑道∶“堂 堂的‘仁义大侠’卫天鹰,居然也会给神风帮当起看门狗来了!日後若传到江湖 上,岂非是大大的笑话一件?” 卫天鹰并不动怒,和蔼的面上满是宽容之色,淡淡道∶“唐少侠言重了!今 夜张当家奉命外出,我替他当值守卫,以免凌夫人遭到刺客的毒手,那也是应该 的。” “你要防备刺客,那很好!”唐钢强忍着肩部的痛楚,咬牙道∶“但我却不 是刺客┅┅我要见凌夫人,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想和她商量!” 卫天鹰眉头一皱,低声说道∶“唐少侠,你不是不知道,刚才孔当家下了严 令,不管凌帮主逝世的消息是真是假,暂时都不许告诉凌夫人!” “我不是要对她说这个┅┅”唐钢嘲讽的苦笑了一下,然後肃容道∶“我向 你保证,绝不提起任何与凌帮主有关的话题!只要你让我进去说几句简短之极的 话┅┅” “恕难从命!”卫天鹰忽然打断了他,斩钉截铁的道∶“受人之托,忠人之 事!我不会开这个後门的,唐少侠请回!” 他神态坚决的做了个手势,那样子再没有转圈的馀地了。唐钢怒气勃发,双 拳握了又握,似乎想冲上来拼命,但最终他还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。 “我知道你为什麽要和我为难了!”他瞪着卫天鹰,眸子里闪动着恶毒的光 芒,冷冷道∶“就因为任中杰睡了你的老婆,而我又在大庭广众之间揭穿了这个 秘密?” 卫天鹰的嘴角忽地痉挛了,平素镇定的面庞竟起了轻微的颤抖,宽大袍袖下 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,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,才没有把它们送到唐钢 那可恶的鼻子上去。 唐钢纵声长笑,再也不看他一眼,霍地转过身子,大步沿着来路退了回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祁楠志再一次睁开惺忪的睡眼时,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。他拍了拍脑袋, 感觉到头痛大大的缓解了,不由的喜出望外。 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,因为他马上察觉到身体的另一个部位开始痛了──昨 晚强行征服了那两个风骚入骨的小妖精,其结果就是自己的腰部像针扎一样隐隐 作痛! “他妈的,老子的酒量退步了,难道连御女之能都泡汤了?”祁楠志喃喃的 咒骂着,伸手抚上了右侧的腰。突然,他的全身骇然一震,指尖上竟真的摸到了 一根针!原来不是他“不行”了,而是有人恶作剧的把长针放在了他的床上,针 尖差一点就刺进了肌肤! “这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鬼?”他生气的叫着,转过身子一看,第一眼瞧见的 就是任中杰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! “祁大少爷,您终於醒啦!”任中杰瞅着他,慢吞吞的道∶“我还以为你从 此长眠了呢!” “老天爷!”祁楠志松了口气,埋怨道∶“你就算想叫人起床,也不用使出 如此暴力的手段吧!要是把我割伤了怎麽办?” 任中杰悠然说道∶“咱两人今天都险些儿受伤,这样子才公平嘛!你说是不 是?” 祁楠志一下子坐了起来,瞪大眼睛道∶“你说什麽?你险些受伤?是有人暗 算你麽?” 任中杰没好气的道∶“你现在才想到关心朋友麽?哼,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 搏杀,你却搂着美女睡大觉,真是岂有此理!” 祁楠志盯着他,盯了好半晌,突然捧腹大笑,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! “哈哈┅┅你一定在女人那里吃了哑巴亏!”他狂笑着道∶“否则你不会这 样一副嘴脸的!快说快说,到底是哪个女孩子有这样大的本事,竟然连你都能戏 弄?” 任中杰却没有笑,板着脸道∶“戏弄?嘿,我差一点连命都送了!你以为这 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麽?”说着,他犹有馀悸的喘了口气,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 了一遍。 祁楠志越听越是脸色凝重,沉吟良久後才问道∶“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,你 当真一点也看不出来吗?” 任中杰摇了摇头,忽然道∶“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∶今夜配合月下丽影 袭击我的刀手,和前几天晚上用‘奇淫合欢香’暗算方婉萍的偷袭者,是完全不 同的两个人!” 祁楠志一怔,动容道∶“哦?你怎能如此肯定?” 任中杰自信的道∶“从他们的武功可以看出,一个人走的是刚猛路线,另一 个却是纯阴柔的!这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的。” 祁楠志目光闪动,道∶“你是说,月下丽影身边,至少也有两个高手在替她 卖命?” 任中杰不答,他突然向祁楠志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,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朝 房门的方向走去。 祁楠志不动声色,平静的道∶“也许替她卖命的还不止两个┅┅不知道现在 来的又是谁?” 这“谁”字刚刚出口,任中杰猛地拉开了门,伸手倏地将一个人抓了进来, 冷喝道∶“你好大的胆子,敢到┅┅”他的语声忽地顿住了,因为他的鼻子嗅到 了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!再仔细一看,他抓住的不是别人,竟是和他有过合体之 欢的美貌少妇──“鸳鸯剑”黎燕! “咦┅┅你怎麽会在这里?”任中杰目中满是惊诧之色,急忙缩手放开了她 的皓腕,嗫嚅道∶“对不起,我不晓得是你站在门外┅┅” 黎燕抬起头来,一张清秀明艳的俏脸看上去是惨白的,妩媚的眼睛中饱含着 泪水。她怔怔的望着任中杰,忽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 了他。 “啊┅┅”任中杰措手不及,只感到一个颤抖着的温暖娇躯贴在了自己的身 上,少妇特有的成熟气息立刻冲上脑门,他犹豫了一下,终於还是伸出手掌,怜 惜的轻抚着黎燕的千缕青丝,柔声道∶“别哭,别哭!天大的事情都好商量┅┅ 你可是受了什麽委屈吗?” 黎燕不答,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尽情的抽泣着,双肩耸动的像是秋风里的 落叶。任中杰也不再说话了,用力的搂紧了她的胴体,同时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心,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。 祁楠志尴尬的咳杖了一声,勉强笑道∶“两位慢慢的叙旧,我到外面散散步 去┅┅”说着就准备开溜。 黎燕的身子一震,恍如从梦境之中惊醒,蓦地挣脱了任中杰的搂抱,红着俏 脸说道∶“祁┅┅祁大侠不必出去啦!我不敢打扰你们休息,我这就┅┅这就走 了┅┅”边说边无限凄楚地凝视着任中杰,一步步的向後倒退着,泪水似珍珠般 一粒粒流下。 任中杰胸中热血沸腾,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,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∶ “我不让你走!在你没有告诉我原因之前,我绝不会让你走出这间屋子,也绝不 会让你再受别人的欺负!” 黎燕摇了摇头,凄然道∶“这是我夫妻间的家事,你就算知道了原因,也是 没用的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的嘴角一阵抽动,目中忽也露出了愤怒和痛苦的神色,咬牙道∶“你 丈夫┅┅他又打了你麽?” 黎燕低垂着粉颈,默默地卷起了右手上的衣袖,只见在皓白如玉的娇嫩臂膀 上,赫然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鞭痕! 任中杰的眼睛眯起来了,他的面容扭曲着,冷笑道∶“嘿嘿,好一个‘仁义 大侠’!你下起毒手来可真够仁义的┅┅” 他一甩衣袖,忽然大踏步的冲了出去。黎燕悚然一惊,惶急的连泪水都来不 及擦,人已疾步跟了上去,口中惊呼道∶“任公子,你千万不可乱来,你┅┅你 听我说呀┅┅” 等两个人的身影都离开後,祁楠志矫捷的从床上跳起身,快步奔到了屋门边 仔细的巡视着。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在屋外的某个墙面上,有一小块区域相对的比 较乾净些,而且摸上去似乎还有点儿湿滑的水气! ──只有当一个人长时间的把脸凑在这里时,才会因呼吸而留下这样的痕迹 的! 他若有所思的挠了挠额头,喃喃自语道∶“奇怪呀奇怪┅┅这地方的每一个 女孩子好像都很神秘,似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隐瞒着什麽┅┅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秋风微凉,一灯如豆,昏暗的光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,拉得长长 的! “师父,你为什麽要偷拿‘碧玉华堂’里的东西?”小琳儿的眼珠骨碌碌的 转动着,怯生生的道∶“如果被人知道了,恐怕您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都尽付流水 了!” 傅恒的眼皮一跳,沉着脸道∶“好徒儿,师父这麽做都是为了你!这份笔录 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,也许你的身份就永远没有办法证明了!” 小琳儿喘了几口气,稚嫩的脸蛋已因激动而通红,结结巴巴的道∶“师父, 您说的都┅┅都是真的吗?我┅┅我真的是凌帮主的女儿?” 傅恒庄容道∶“那还能有假?你的确是凌振飞的小女儿,是凌韶芸小姐同父 同母的亲妹妹,大名叫作凌琳!十六年前,当你还在襁褓中时,就被你的母亲送 到为师这里学艺!” 凌琳的身子开始轻微的发抖,颤声道∶“为什麽?我┅┅我妈妈为什麽把我 赶出家门?她难道不想要我这个女儿麽?” 傅恒的目中似有怒火在闪动,恨声说道∶“世上哪有不疼女儿的母亲?好徒 弟,我告诉你罢,你妈妈之所以要送你走,是因为当时她已经朝不保夕,大难临 头了!” 凌琳的眼泪流了下来,哽咽道∶“这到底是怎麽回事,您能详细的说给我听 麽?” 傅恒颔首道∶“当然!你妈妈和爹爹,原本是武林中的一对美满眷侣。在他 们生下了你姐姐凌韶芸後,有一天神风帮里来了个绝色的美人,她的名字就叫季 雅琴。这女人年纪虽小,但却极工心计,平时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,暗地里 却勾引了你爹爹┅┅” 凌琳娇躯剧震,咬着嘴唇道∶“她┅┅她是否就是现在的凌夫人?” 傅恒脸上肌肉跳动,切齿道∶“除了她还能是谁?这妖女迷惑了你爹爹後, 就开始挑拨他和你妈妈的关系,後来更设下圈套,使你爹爹相信┅┅相信你妈妈 和奸夫偷情,生下来的你是个孽种┅┅” 凌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强抑着泪水问道∶“後来 呢?” 傅恒观察着她的脸色,缓缓道∶“你爹爹误信了诽言,激怒之下就想处决你 母女二人!幸亏你妈妈见机得快,偷偷托人将你送到了我这里,她自己随即不知 所踪,听说已死於西域。季雅琴奸计得逞後,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正室凌夫人!” 凌琳霍地立起,一张小脸已变得苍白,原本天真无邪的眼波也射出了怨毒的 光芒! 傅恒转过了头,似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眼眸,低声道∶“可是你爹爹事後却也 後悔了,他逐渐变得放纵而滥情,一连娶了许多个老婆,在江湖上到处寻花问柳 ┅┅孩子,不管怎样,你的确是凌帮主的亲生骨肉,我听说他曾留下一份遗书, 就想到上面说不定会有些文字谈及从前的这一段公案,也许那就是为你母女正名 的最好物证!” 他说到这里,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密封好的卷宗,神情凝重的道∶“遗书的原 件虽然已不知所踪,可是左雷东抄录的副本却被我拿到手了!我把它抢先一步取 来,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┅┅” 凌琳颤抖着伸出手,迟疑地接过卷宗,谁知她的五指尚未捏稳,窗外突然闪 电般窜进了一条长鞭,毒蛇般的鞭头灵活地一缠,就将她手上的卷宗夺了过去! 傅恒暴声怒喝,使出一个“推窗望月”式,人已迅疾的腾身飞出,左手扣向 变幻无方的长鞭,右手迎面拍出一掌,要逼的对头撒手退後! 不料对方武功也非泛泛,眼见掌力劲急凌厉,身形立刻顺势向後倒掠,这一 下身法极其巧妙,他的整个人竟像是被掌风送出去的,轻轻巧巧的就飘到了三丈 开外! 傅恒脸色铁青,冷笑着道∶“我道是谁这样大胆,原来又是你这不要脸的淫 贼!哼哼,楚天良,今天你休想再从我手中逃脱!”言毕又纵身扑了上去。 楚天良面带不屑,怪里怪气的嘲讽道∶“我虽是个采花贼,总还是个表里如 一的真小人!说起行事的不要脸,怎比的上你这位道貌岸然的所谓大侠?为了不 可告人的目的,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┅┅” 傅恒怒发如狂,紫涨着面皮厉斥道∶“住口!”拳脚如急风暴雨般攻到,出 手之间再不容情,恨不得将楚天良打成一团肉酱! 此时凌琳已跃出了屋子,眼看着二人打得不亦乐乎,怯怯的说道∶“师父, 我┅┅” 楚天良呵呵大笑道∶“傅老儿,今天就到此为止,少陪了!”身子滴溜溜的 一转,不知怎地就脱出了掌影的包围,展开轻功往黑暗处逃逸去了! 傅恒喝道∶“喂,把你抢去的东西留下!”足底加劲,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 後。两个人一前一後,纵跃的速度都快的惊人,眨眼间就消失在晨曦的阳光中! 凌琳呆呆地站在屋外,纤细单薄的娇躯就像是秋风中的一朵菊花,看上去愈 发惹人爱怜!她的小脸正泛着一种病态的嫣红,大眼睛里焕发出异样的神采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任中杰回到自己厢房时,只觉得心里窝囊的要命! 刚才他在激愤之下,冲动的想把“仁义大侠”卫天鹰揍上一顿,可是那家伙 偏偏又踪影不见!他四处寻找不到,心头的怒火却也渐渐的消了,取而代之的则 是深沉的无奈──黎燕毕竟是别人的妻子,他又有什麽理由去多管闲事呢? 何况,他给卫天鹰带了一顶绿帽,没被人当作奸夫浸猪笼已经是万幸了,哪 里还能理直气壮的兴问罪之师? 任中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他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满腹的烦恼,但在这种关 键的时刻,祁楠志竟也不知所踪了! “这小子真他妈的不够朋友!”他嘟哝了一句,四肢软绵绵地躺在了床上, 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。可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缠绕在脑海里,他又怎麽能睡得着 呢? 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了,任中杰在翻来覆去的烙着烧饼。当太阳晒到他屁股 上时,他忽然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! 他倏地翻身跳起,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┅┅ “是我!你紧张什麽嘛!”一个冷冰冰的、但却无比悦耳的声音响起∶“大 名鼎鼎的任中杰,也会有害怕的时候麽?” 任中杰暗暗的叹息了一声,转过头来苦笑道∶“韩冰小姐,你戏弄得我还不 够麽?又来找我这个可怜虫作什麽?” 韩冰目不转睛的瞪着他,清丽冷艳的俏脸上没有一丝笑容,淡淡道∶“你若 是不愿意见到我,那我也可以走的!” 任中杰没有说话,他的眼光就像磁石一样,牢牢的粘住了这个冰山般冷漠、 却又神秘的不可捉摸的女人。她依然穿着一袭苹果绿色的轻纱,质地考究的衣料 紧贴在她缎子般光滑的肌肤上,领口微微的敞开,露出了一截雪玉似的粉颈! “我怎麽会不想见到你呢?唉,我就连做梦都在想着你!”任中杰舔了舔嘴 角,终於艰难的出了声。他忽然发现,昨夜连续的奔波劳碌、险死还生後,体内 潜藏的情欲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激发┅┅ 韩冰“嗤”的一声笑了,白嫩的双颊上梨涡隐现,浮现出了浅浅的红晕。每 一次当她娇笑起来时,都像是千年的冰雪融化,给整个人间都带来了暖烘烘的春 意! 任中杰盯着她成熟而坚挺的胸膛,那对轻柔颤动着的浑圆乳峰,比任何时候 都要吸引他的注意力,他恍恍惚惚的起了一种幻想,彷佛看见了那两粒轮廓分明 的乳头正在渴望着挣脱束缚!於是熊熊的欲火腾地升起,把他的理智彻底的吞噬 了┅┅ 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了,猛然间纵身扑了上去,一把搂住了韩冰柔软的娇躯, 张开大嘴就往她的俏脸上吻去! “你干什麽┅┅”韩冰尖声惊叫,奋力的扭动着纤腰,挣扎中一个跄踉,两 个人一起摔了下去,他正好压在她的身上! 任中杰喘着粗气,贪婪的寻找着她红红的樱唇,嘴里含混不情的喃喃道∶“ 你这迷死人小妖精,我┅┅我知道你是在故意┅┅吊我的胃口┅┅”话犹未了, 舌头已撑开了她的唇齿,强行的渡进了她的檀口中。 “嗯嗯┅┅哼┅┅嗯┅┅”韩冰只能从鼻子里挤出几声微弱的抗议,俏脸火 烫的像是在燃烧,又湿又软的丁香小舌慌乱的躲闪着,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,只 得乖乖的微启双唇,任这轻薄浪子恣意的品尝自己的香吻。 两人的津液放肆的交流着,任中杰不断的吸吮着那芬芳润湿的小嘴,直把韩 冰吻的娇喘连连,平素冷漠美丽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晕红,星眸中也蒙上了娇媚之 极的波光! “嘶──”的一声轻响,任中杰的手已经撕开了她的轻衫,熟练地抚上高耸 的胸膛。滑如凝脂的双乳挺拔而富有弹性,乳尖硬的像是两粒烧红的小石子┅┅ 突然,韩冰的娇躯一震,像是猛地里从无尽的绮梦中惊醒,她用力一口咬在 了任中杰的嘴上,同时修长的玉腿一蹬,把他狠狠的踢下了床! 任中杰痛的惨叫了一声,心情迅速的从情欲的高峰中跌入谷底,他摸着自己 渗血的上唇,恼怒的大叫道∶“你┅┅你这是什麽意思?” “什麽意思也没有┅┅”韩冰像只羔羊似的蜷曲着身子,俏脸上犹带着醉人 的绯红,可是神情已恢复了往昔的冰冷。她拨弄着自己散乱的乌黑秀发,口气淡 漠的道∶“咱们都是成年人了,做事已不该像小孩子那样冲动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心里的欲望一下子全转成了怒火,冷笑着问道∶“你到底想对我说什 麽?” 韩冰全然不惧的迎视着他的目光,讥诮的道∶“你一定要我直说麽?好,我 就告诉你,本姑娘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你!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做这种事,只会 让我觉得呕心!” 任中杰就像是挨了当头一棒,整个人都似沉浸在了冰窖里,巨大的沮丧迅速 的席卷了他的神经,一时之间,他竟失落的连思考的能力的丧失了,什麽话也说 不出来。 屋子里静静的全无声息,两个人充满敌对的互相凝视着,刚才的柔情蜜意已 然消逝的无影无踪! 不知过了多久,韩冰忽地幽幽的叹了口气,声音柔和了许多∶“对不起,我 本不想说出这些伤人的话┅┅其实我今天来,主要是想求你一件事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涩然道∶“你说好了!” 韩冰咬着嘴唇,踌躇了片刻,终於道∶“如果你拿到了‘赤焰遗宝’的藏宝 图,你能把它交给我吗?” 任中杰正色道∶“第一,藏宝图是帮主留给凌夫人的,我绝不可能拿到手。 第二,就算这副图真的落到了我的手中,我也想不出理由要把它交给你┅┅” 韩冰打断了他的话,微笑道∶“我不会白白的要你办事的,我跟你谈的,本 来就是一笔交易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冷笑道∶“交易?赤焰遗宝是一宗巨大的财富,你能用什麽东西来交 易?” 韩冰平静的道∶“用我自己!” 她忽然伸出白玉般的小手,缓缓的脱掉了那苹果绿色的轻衫,接着是质地考 究的长裙,被香汗略略濡湿的鹅黄色肚兜,最後,她褪下了贴身的亵裤┅┅ 她的动作是那麽的从容、那麽的典雅,彷佛是在空无一人的香闺里更衣。清 丽的俏脸上神色淡然,既不像初经人事的少女那样羞涩,也不像风骚入骨的荡妇 那样挑逗,可是举手投足之间,偏偏又蕴含着的不可抗拒的成熟魅力! “用我的人,交换你的藏宝图!”韩冰用最自然的姿势,一只手护住了自己 的乳房,另一只手掩住了私处,柔声道∶“我可以先把身子交给你,但你必须发 誓,一旦得到了藏宝图,就必须无条件的送到我手中。” 任中杰死死地盯着她,边吞咽着口水边道∶“如果┅┅我最终拿不到藏宝图 呢?” 韩冰嫣然一笑,道∶“那就算我倒霉好了。做交易,总是会有风险的,我心 甘情愿!” 任中杰忽地伸掌在床头一拍,厉声道∶“你怎知我一定会和你交易?有了藏 宝图,找到那笔财富,全天下的美女自然会滚滚而来。我又何必舍多求少?” 韩冰毫不动怒,淡淡道∶“世上的美女固然很多,但真正的绝色却不是金钱 可以买到的!”说完,她风姿优雅的移开了手,任凭自己美好诱惑的胴体一丝不 挂的裸露了出来! 这时候阳光已经完全照射了进来,均匀的铺洒在她傲人的玲珑娇躯上。胸前 的一片肌肤白腻的欺霜赛雪,两个丰满的乳峰形状完美的令人惊叹,矗立在顶端 的粉红色的乳头微微翘起,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下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变硬。 而那白皙平坦的小腹下,一双晶莹修长的粉腿紧紧的合拢着,雪白的大腿匀 称而健美,并起来时密实的连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┅┅ “我知道你见识过不计其数的女人,可是,你可曾看见过这样动人心魄的裸 体麽?”韩冰的美眸里闪动着朦胧的春情,充满自信的道∶“任公子,你常常说 ‘千金易得,一美难求’,我保证这笔交易绝不会让你後悔的┅┅” 她顿了顿,俏脸上泛起了两个可爱的酒窝,春葱似的玉指轻轻拨弄着自己樱 桃般诱人的乳头,娇媚的道∶“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我的这里麽?来呀,任公子, 只要你愿意,今天你就能得偿夙愿┅┅” 这句话还未说完,任中杰突然长啸一声,像头野兽般冲了上去,一口咬在了 她的左乳尖端,咬得很用力! 韩冰痛得流出了眼泪,窈窕的娇躯一颤,失声娇呼道∶“啊呦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彷佛没有看见她目中的痛楚,粗鲁的把她重重的推倒在了床上,喘着 气再度压了上去,五指如铁钳一样尽情的蹂躏着弹力十足的乳房,把这对充满生 命力的鼓胀肉球,肆意的挤捏成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形状! 很快的,一道道乌青发黑的淤痕、一排排深浅不一的牙印,显眼的出现在韩 冰成熟的胸膛上。那对原本完美无缺、毫无暇庇的乳房就像两只可怜无助的小兔 子,默默的承受着狂风暴雨的猛烈摧残┅┅ 半晌,韩冰渐渐的适应了这种暴力侵占似的“爱抚”,她的娇躯开始情不自 禁的扭动,一股热流从腹部缓慢的升起,无可逆转的向腿股间的密处聚积。她忍 不住舒展开粉光致致的美腿,紧紧的交缠住了任中杰的虎腰。 “插我┅┅快┅┅快来插我吧┅┅”她的呻吟声像是在哭,失魂落魄的浪叫 道∶“亲哥哥┅┅用你的肉棒┅┅狠狠地插我┅┅插我┅┅噢噢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咬牙冷笑道∶“贱女人,平常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,现在还不是荡妇 一个┅┅” “骂的好┅┅啊┅┅我是荡妇┅┅”韩冰只觉花唇上痒痒的似有千万条小虫 在蠕动,急不可耐地主动的挺起纤腰,用股沟、用阴毛摩挲着粗大的阳物,泛滥 的蜜汁失控地涌了出来,她抛下了所有的矜持,焦急的道∶“快点┅┅快插进来 占有我┅┅占有我┅┅” 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,任中杰忽然放开了手,掷下了韩冰那千娇百媚的身 子,跳下床冷冷的看着她。 韩冰一下子懵了,她坐起身,颤声道∶“你┅┅你这是什麽意思?” 这句话是任中杰刚才质问她的,她实在想不到,自己这麽快就问了回来! “什麽意思也没有┅┅”任中杰欣赏着她脸上羞愧的怒容,淡淡道∶“我只 不过想告诉你两件事!第一,男人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天生贱骨头,永远都经不 起美色的诱惑┅┅” 韩冰羞愤交加,咬着嘴唇道∶“现在我已经知道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拾起外衣披在身上,悠然说道∶“第二呢,我也想让你明白,做这种 事,是要两个人都愿意才行的。刚才我很想要的时候,你不愿意!现在你虽然愿 意给我了,但我突然又不急着要了!” 他深深的作了一个揖,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,只听见韩冰的破口大 骂声,滔滔不绝的从里面传了出来。 ──自从闯荡江湖以来,任中杰已不知被女人骂过多少次了,可是惟有这一 次,这恶毒的骂声却令他听的无比开心,无比舒畅,简直是从内心深处高兴了上 来!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(未完,待续)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任中杰传奇之一∶丽影蝎心 发言人∶秦守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六回∶淫贼的任务 天已经完全的亮了,明媚的阳光映照在大地上,驱散了深秋浓浓的凉意,却 无法赶走这间小屋子里的寒冷! 没有日头,没有灯!甚至连生活的气息都没有!在这间屋子里,除了刺入骨 髓的寒冷外,剩下来的就只有令人心悸的黑暗了! 楚天良艰难的睁开眼睛,胸口烦恶的直欲呕吐。他缓慢的转动着眸子,竭力 的习惯着四周围的模糊景像,思绪开始翻腾起来┅┅ ──奶奶个熊,想不到那老鬼的功力如此厉害! 他喃喃的咒骂着,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情景,手心里不由得沁出了冷汗! 楚天良清清楚楚的记得,自己和“铁颈判官”傅恒追逐交手了十来里路,那 老鬼兀自占据不了上风,眼看就可以从容的脱险,谁知道冤家路窄,半路里突然 杀出了个程咬金,笑嘻嘻的把自己给拦住了。 “祁楠志!好小子┅┅”楚天良圆睁怪眼,怒叫着道∶“大爷我和你无怨无 仇,你吃错了药啦!跑来多管我们‘四大淫贼’的闲事?” “把你手上的卷宗放下,我就让你离开!”祁楠志口中淡笑着,展动灵活异 常的身法,不论楚天良如何变招飞跃,总是轻松自如的挡在他的去路上。说话之 间,傅恒也已从後赶到,发掌就朝後心要害上拍来! “好,我给你,接着!”楚天良振臂疾掷,一蓬毒针挟着腥臭的气息射向祁 楠志的胸腹。与此同时,他已抡起长鞭护住全身,整个人幻化成了一团鞭影,企 图硬生生的从掌力的空隙中穿出! ──傅恒虽然名震武林三十馀年,但毕竟年纪老迈了,很可能比不上年富力 强的祁楠志!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从弱者那里撤退! 这就是楚天良在一瞬间所做出的判断!作为恶名远播的淫贼,他能屡屡犯案 而不失手遭擒,这样的“成绩”本就不是侥幸得来的。 ──心存侥幸的人,是永远也无法在江湖上屹立不动的! 可是这一次,楚天良的抉择居然出现了罕见的失误──他没有料到的是,祁 楠志的武功比他想像中还要高明的多! 眼看毒针劈面飞到,祁楠志脑袋一低,竟迎着满天暗器冲了过来!情势的凶 险连傅恒都忍不住失声惊呼∶“小心!” 这两个字刚刚才喊出口,祁楠志已经使出了个“凤点头”,避过了狠辣的毒 针,一伸手就抓住了上下翻飞的长鞭,密不透风的防御圈子立刻消解於无形! 楚天良大惊之下当机立断,撒手抛下鞭柄,身形如同燕子般冲天疾飞,忽然 他只觉的背心上一痛,原来已被傅恒乘机印了一掌! 他咬着牙,勉力提气横掠了数丈,口一张,鲜血泉水般喷了出来,肺腑已受 了重伤! 就在他晕倒的一刹那,彷佛看见有个窈窕的人影仙子般翩然而至,拉住了自 己的手┅┅ “你醒过来了!很好!”突然,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女 音,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思绪,把他重新拉回了现实。 楚天良吓了一跳,本能的平臂当胸,断喝道∶“是谁?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 作什麽?” 一个模糊的人影幽灵似的出现在他面前,阴森森的道∶“我是谁?你可以叫 我‘月下丽影’!要不是我救你出来,你此刻还想有命麽?” “刚才是你救了我?”楚天良不等对方回答,脸上已露出警惕的神色,厉声 道∶“我是一个人人不齿的淫贼,你为什麽要帮我?” “我帮你,当然不是出於好心!”月下丽影冷冷的道∶“我想要你留着一条 贱命,去替我完成一个任务!” 楚天良双手抱肩,傲慢的道∶“我为何要替你做事┅┅” 月下丽影平静的道∶“因为你不想死!” 她的声音并不凶恶,也不恐怖,可是楚天良听在耳里,却感觉到了一种深沉 的杀机和血腥!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! “我连你是什麽人都不知道┅┅”他的气势已然被压倒,低声道∶“但也不 知怎地,我却很愿意听你的话┅┅” “你的确是个识时务的俊杰!”月下丽影的语音里带着讥讽,森然道∶“我 保证,你在我手下做事是绝不会後悔的!” 楚天良苦笑,嗫嚅道∶“那麽,你究竟想要我完成什麽任务呢?” 月下丽影淡淡道∶“我要你去强奸一个女人!” 楚天良一怔,随即大笑道∶“别的我不敢说,这件事你可真是找对人啦!强 奸女人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!嘿嘿,只是不晓得你要我强奸谁?” 月下丽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怨毒,彷佛充满了不共戴天的愤恨,一字一句 的道∶“凌夫人季雅琴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整个白天,任中杰都在呼呼大睡。尽管他只能躺在凹凸不平的长椅上休息, 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了一个极好的美梦! 他之所以不上床,是因为那张柔软舒适的床已经彻底的毁掉了。不仅是床, 房间里几乎每一样家具都被砸的稀烂!要不是他跑的快,说不定连他自己都会被 韩冰给生吞了──愤怒中的女人本来就是什麽事都干的出来的! 不过,任中杰一直到醒来以後,心情都非常的愉快。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, 小小的惩戒了一下那个自以为是的、专门作弄男人的女孩子。 当然,这样的愉快也是有代价的。他凝视着自己被单下翘起的一点,回想起 韩冰那成熟动人的裸体,小腹里腾的升起了一股热流,“总有一天,我会把你放 进她的嫩穴里去的┅┅”他伸手套弄着自己的阳物,喃喃安慰道∶“放心好了, 她那可爱的樱桃小嘴、秀气的小菊门,都会是你尽情耍乐的好地方┅┅” “谁?你说的是谁?”门外突然响起爽朗的笑声,祁楠志大模大样的晃了进 来,一脸调侃的道∶“看你这副颓废的死相,该不会是在动用‘五姑娘’吧?” 任中杰一个枕头摔了过去,笑骂道∶“臭小子!张嘴就没人话┅┅你凌晨时 分跑到哪儿去了?招呼也不打一个,害的我怎麽也找不到你?” 祁楠志叹了口气,道∶“我没你那样好福气,常常躺在床上也能发现线索! 若不四周围的寻找蛛丝马迹,你道凶手会自动送上门来让你捉吗?” 任中杰失笑道∶“勤於跑腿的老朋友,请问你究竟发现了什麽?” “有两个重要的情况!”祁楠志顿了顿,凝重的道∶“第一,小琳儿原来是 凌帮主的女儿!这是我潜伏在傅恒窗下时听到的┅┅”说着,他把来龙去脉源源 本本的叙述了一遍。 任中杰也觉得十分意外。他摸着自己的下巴,沉吟道∶“楚天良夺走的那个 卷宗,看来就是左雷东所抄录的凌帮主遗书了。你可曾问过傅老前辈,那里面写 的到底是什麽?” 祁楠志懊丧的道∶“傅恒老头子说,他从‘绿玉华堂’翻走了这个卷宗後, 从来也没有拆开看过!咳,早知如此,我就应该早点阻止楚天良靠近他们师徒才 是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不然!真要那样的话,你可就听不到这个天大秘密了!” 他低头思索了一阵,缓缓道∶“那卷宗後来怎样了?落到了谁的手中?” 祁楠志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怕人,一字字道∶“一个 面的女人!” 任中杰猛地坐起身,紧张的道∶“难道又是月下丽影?你┅┅你也和她交过 手了?” 祁楠志摇头道∶“没有!眼看我们可以连人带卷宗的擒住楚天良,谁知这 面女子突然从天而降,手里还拿着‘惊魂夺魄针’┅┅” 他苦笑了一下,说道∶“我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,施施然的将楚天良带走 了!”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跳,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大对劲!过了好一会儿,他 才动问道∶“还有呢?第二个情况是什麽?” 祁楠志看着他,淡淡道∶“说出来你只怕会大吃一惊!你知不知道黎燕和凌 振飞有什麽关系?” 任中杰随口道∶“能有什麽关系?她总不会也是凌振飞的女儿吧┅┅”一句 话还没说完,他突然明白过来了,失声道∶“难道她也是┅┅也是凌振飞的旧情 人?” 祁楠志冷峻的道∶“我不知道!是不是旧情人,目前还找不到直接的证据来 证明!”他不让任中杰说话,接着道∶“我所调查到的只是某些事实──凌黎二 人早在五年前就已认识!而且,在最近一年内,凌振飞曾出巡过江南七省的二十 三个城镇,无巧不巧的,黎燕居然在同一时间走过这些地方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失神的望着屋顶,黯然道∶“原来如此!嘿,她刚才哭的那麽伤心, 难不成是因为┅┅因为听到凌振飞的死讯麽?” 祁楠志同情的叹息一声,默默的闭上了嘴。 任中杰却倏地跳了起来,大声道∶“对,肯定是这样!也许卫天鹰根本不曾 打过老婆!是黎燕想掩饰自己的痛哭失态,才把原因推到丈夫的身上!” 祁楠志提醒道∶“但你也莫要忘记,她臂膀上确实有鞭痕!” 任中杰冷笑道∶“那些鞭痕未必是卫天鹰打的!嘿,眼前就有一个使鞭子的 大行家在此,你怎知不是那‘长乐神鞭’楚天良做的好事?” 祁楠志一拍大腿,叫道∶“对啦!楚天良曾经意图对黎燕施暴,用鞭子将她 身上的衣服抽的乾乾净净,说不定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!” 任中杰紧皱眉头,闷闷不乐的道∶“多猜无益!眼下我们只有尽快找到楚天 良,才能了解更多的前因後果了!” 他边说边站起身,拉开了厚厚的窗帘,让阳光充分的照射进房间里,彷佛想 藉此赶走隐藏在无形中的阴暗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帮主!天哪┅┅这是咱们帮主啊┅┅”凄厉的惨叫声蓦地里响彻了整个河 面,周围的十多条人影立刻淌着水花冲了上来。 发出惨叫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,此刻他的面容完全扭曲了,双目中饱含着悲 痛、愤怒、怀疑、不信,和无边无际的惊骇恐惧。 众人顺着他的眼光望去,就看见了一个令他们撕心裂肺的场面! 河床的深处有块大石,石上捆绑着一具赤条条的尸体,死鱼般惨白的眼珠子 瞪着天空。每个人都一眼就认了出来,这就是失踪月馀的神风帮帮主,威震江南 的武林大豪──凌振飞! “还楞着干什麽?快┅┅快些把帮主的遗体捞上来!”张继远厉声喝斥着手 下,语音已有些哽咽。这个平素内向深沉、喜怒不形於色的当家,似乎也控制不 住自己的感情了,一言未毕,眼泪已忍不住夺眶而出。 凌振飞的尸身很快就重见天日了,平稳地安置在河边的沙滩上!不论他曾经 是个多麽了不起的英雄,不论他往昔怎样的叱吒江湖,现在都已变成了没有生命 力的躯壳!从此陪伴他的,将是同样冰冷的寒风凄月、黄土青松! ──只有面对死亡时,大人物和庸碌之辈才是完全平等的! 孙元福感慨地叹息着,俯下身仔细地观察尸体。良久,他才直起腰沉声道∶ “凌帮主的致命伤显然是在胸口的这一刀上,但在这之前他必然还中了毒┅┅” 说到这里,他伸手掰开了凌振飞握紧的拳头,想要检验伤口,但就在这时, 他忽然发出了“咦”的一声低呼,似乎看到了什麽令人骇异的事物! 张继远闻声抬头,含泪道∶“怎麽了?有什麽不对麽?” 孙元福定了定神,一双骨骼突出的大手隐藏在袍袖下,偷偷地将一个发亮的 东西收起,接着不动声色的道∶“张当家请看,凌帮主的掌心上有个极细的梅花 型针孔,近旁的肌肤呈墨黑色,根据老朽的判断,凌帮主想来是被‘极乐神针’ 所暗算!也正因为身带剧毒的缘故,遗体才能保持至今而不腐烂┅┅” 张继远一挥手,打断了孙元福的话,咬牙切齿的嘶喊道∶“极乐宫!好一个 极乐宫!我神风帮和你誓不两立!” 十八条大汉昂首挺胸,一起瞠目大喝道∶“踩平极乐宫,为帮主报仇!”言 毕齐齐纵声长啸,像是狼群一样迸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嘹亮之音,惊得四围的大树 呼啦啦的摇动,地面上的沙石滚滚飞扬! 一股悲壮的气氛完全的笼罩了这个平凡的小村、这条安静的小河!天际缓慢 的飘来了浓厚的乌云,沉甸甸的压在头顶,彷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血雨腥 风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我要你强奸的女人就是──凌夫人季雅琴!” 月下丽影的声音并不大,可是听在楚天良耳朵里,却无异於平地一声惊雷, 轰得他差一点从床头跌下地来! “原来是你┅┅”好半晌他才回复了平静,盯着眼前俏丽动人的身影说道∶ “是你千方百计的想除掉凌夫人,神风帮里发生的一系列血案都是你干的,是不 是?” 月下丽影磔然一笑,答道∶“猜对了!不过你可以放心,这次我只要你奸淫 她,不是让你去先奸後杀的!你大可不必害怕!” 楚天良沉默良久,淡淡道∶“我虽然从未见过凌夫人,可是她的性格脾气, 我却可以略为猜中一、二!” 月下丽影在等着他说下去。 楚天良接着道∶“像她那样高贵美丽、端庄典雅的女人,如果真的被我这个 淫贼所玷污,就算我不杀她,她也无颜苟活於人世了!嘿,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好 毒!” 月下丽影居然没有否认,冷冷道∶“你要是怕了那几个当家不敢去,那也由 得你!” 楚天良仰天打了个哈哈,道∶“你这样说,未免太小看在下了!我名列四大 淫贼之一,色胆自然比天还大,越是不容易弄到手的女人,我奸淫起来就越有滋 味!” 他顿了顿,色迷迷的淫笑道∶“总有一天,我会把你也弄上手痛快地强暴一 番的,你信不信?” 月下丽影发出银铃似的娇笑声,讥诮的道∶“你若能顺利完成任务,除去我 这个心头之患,我就把身子给你发泄一下满腔欲火,那又何妨呢?” 楚天良咽了口唾沫,猥琐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月下丽影曼妙的身姿。丰满高 耸的胸脯,在紧身衣下涨鼓鼓的撑着。两个浑圆结实的乳房,即使在黑暗之中也 可以看出,那轮廓是多麽的诱人、多麽的完美。他情不自禁的开始幻想,假如能 在这两团软肉上狠狠的抓上一把,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! 月下丽影显然感觉到了他贪婪神情,厌恶的蹙了蹙眉,道∶“今夜三更,你 准时赶到‘听雨楼’去执行任务,到时我会设计将所有的防卫调开┅┅” 楚天良双眼一翻,目中忽然射出了少见的凌厉光芒,冷然道∶“你怎麽会有 如此大的神通,竟然能调遣的动帮中的护卫?嘿,你到底是谁?” 月下丽影阴恻恻的一笑,随手取出卷宗托在掌心,淡淡道∶“我的名字就写 在这里面!可惜的是,你和傅恒那老鬼都再也没有机会打开看一看了!” 一阵微风轻轻吹过,突然之间,卷宗上冒出了缕缕青烟,火苗藉着风势越烧 越大,转眼间燃烧成了旺盛的火花! 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月下丽影的黑面罩,更显得说不出的诡秘阴森。她振臂一 抖,残馀的灰烬飘飘扬扬的洒落在地板上,就像天上落下了一场黑雨! 楚天良怔怔的瞧着她,也不知怎地,冷汗一颗颗的从皮肤里沁了出来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砰”的一声,韩冰冲进了屋子,随手重重的关上了门,一张冰雪般美丽的 俏脸绷得紧紧的,眼光中满含着羞恼和愤怒。 屋子里点着一盏明亮的灯,鲁大洪正坐在灯下大口大口的吞着美酒。他闻声 抬起头来,诧异的道∶“咦?这麽快就回来了?难道任中杰那家伙竟如此不济事 麽┅┅” “别说了!”韩冰一声娇叱,打断了他的话,咬着嘴唇恨恨的道∶“那个姓 任的臭小子不识好歹!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碎尸万段、挫骨扬灰!” 鲁大洪一怔,粗犷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古怪的表情,不能置信的道∶“他真的 拒绝了你?连你这样出色的美人儿,他都能狠的下心拒绝?” 韩冰不答,只顾别着俏脸暗暗的生气。她发怒的样子也格外的动人,粉颊气 的红红的,挺拔的趐胸略微的上下波动。鲁大洪张开了大嘴,一双环形的豹眼死 死的盯着她,魂不守舍的呆住了。 韩冰独自的出着神,半晌才惊觉对方火辣辣的目光正贪婪的扫视着自己。她 白了他一眼,板着脸道∶“你死气白赖的瞪着我做什麽?难道我身上长出了一朵 喇叭花不成?” “你身上当然没有花,再美的花也比不上冰小姐的人好看!”鲁大洪砸咂舌 头,仰起丑脸由衷的道∶“若能让我一睹你不着寸缕的裸体,就算少活十年也值 了!可惜冰小姐却始终不肯让我一饱眼福!” 韩冰“呸”了一口,似笑非笑的道∶“骗人!我要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漂亮, 为什麽那姓任的小子却能不上钩?” 鲁大洪搔了搔後脑勺,皱眉道∶“你整天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, 自然会将些胆小的男人吓跑的!呵呵,或许你该学学我手下的偎红和依翠,这两 个小骚蹄子奉我的命令去勾引祁楠志,进展就十分的顺利┅┅” 韩冰眉毛一挑,淡淡道∶“哦?” 鲁大洪又斟了一碗酒吞下,得意洋洋的道∶“她两个已与祁楠志几夕风流过 了,相信很快就能用媚功把他彻底迷惑住┅┅冰小姐,你若想牢牢的勾引住任中 杰,最好得闲的时候向她们学两手床上的功夫┅┅” 韩冰咯咯一笑,用眼角瞟着他,嫣然道∶“最好学完之後先和四哥你试用一 番,看看功效如何,是不是?” 灯光下,她窈窕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,她的声音更朦胧。略为凌乱的衣襟和 秀发,不但没有削弱她的绝美姿容,反而使她看上去更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。 鲁大洪巨大的身躯开始发抖,喉结不停的滚动着。他忽然摔下了酒碗,一个 饿虎扑食跳起,张开结实的双臂去搂韩冰的腰肢! “啊呦!”韩冰掩口轻呼,纤腰灵巧的一闪,姿势无比巧妙的从他的腋下躲 开,嗔道∶“好好的说着话,干吗突然之间动粗?” 鲁大洪一连扑了几次,却怎麽也摸不到她的半片裙角。他心中怒火升腾,忽 然停下了脚步,勃然道∶“冰小姐,你今天若再不帮我出出火,以後咱俩也不用 合作了!” 韩冰俏脸一沉,双臂抱在胸前,冷笑道∶“鲁四哥,你这是在威胁我麽?好 啊,不合作就不合作,有什麽大不了?反正你想要的是帮主之位,我想要的却是 藏宝图,咱们俩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!” 鲁大洪无言以对,粗糙的脸皮凶狠的抽动着,彷佛想就此翻脸,但最终他还 是软了下来,沮丧的道∶“是我一时情急,冒犯了冰小姐┅┅刚才的话就当是说 笑罢┅┅对不住了┅┅” 韩冰神情冰冷的瞪着他,瞪了好久,忽然“扑哧”一笑,嫣然道∶“四哥是 在说笑,小妹也是在说笑呀,四哥怎麽就当真了呢?” 她掠了掠秀发,整个人就像是朵流云一样飘到了鲁大洪身边,纤手探出,春 葱似的嫩指灵巧的解开了他的裤带,将他粗大的阳物掏了出来。 “噢──噢┅┅”鲁大洪快活的一声长啸,火热的阳物被韩冰的两只小手包 裹着,感受着她温暖的掌心和细腻的轻抚,肉棒立时膨胀了一倍有馀,强烈的刺 激使他险些当场就射了出来。 “哼,没出息!”韩冰嘲讽的撇了撇嘴角,一只手托住鲁大洪的阴囊,另一 只手在肉棒粗糙的表皮上前後搓揉。手法虽不甚熟练,但是她却做的十分认真, 指尖按在敏感的马眼上轻轻的拨弄着,尽力的迎合着他的渴求。 “冰小姐,你终於想通了┅┅”鲁大洪喘着粗气,荷荷怪笑着,张开蒲扇般 的大手,禄山之爪放肆的抓向她胸前隆起的双乳。 “住手!”韩冰秀眉微蹙,轻盈的闪身让开这一抓,冷喝道∶“我只答应帮 你出出火儿,可没说任你放肆轻薄!只要你的手碰上了我的一丝头发,我就永远 也不睬你了!” 鲁大洪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,他巨大的手掌离韩冰的胸襟已是近在咫尺,却 怎麽也不敢握住那对坚挺的乳峰。他摇了摇脑袋,苦笑道∶“不碰就不碰吧┅┅ 能得冰小姐如此照顾,我已经很满足了┅┅” 韩冰“哼”了一声,贝齿咬着嘴唇一言不发,一双玉手就似穿梭般的忙个不 停。片刻後,她已是微感疲累,不得不屈膝半跪在鲁大洪的胯下,冷艳的脸孔上 满是晕红之色,一双明眸亮晶晶的闪着朦胧的光芒,秀挺的鼻子上渗出了几粒细 细的汗珠。 鲁大洪享受着她细致的服务,不时的发出舒服到极点的低吼声。眼见这平素 总是冷冰冰不假辞色的美女,竟会在搓揉自己肉棒时露出少有的妩媚之态!一想 到这,他心里就兴奋的无以复加! “哇呀呀┅┅”蓦地里,他爆发出了野兽般的怪叫声,鹅蛋大的龟头急剧的 跳动了两下,一股腥臭之极的浊白浓精暴射而出!韩冰吓得花容失色,急忙低头 闪避,虽然躲过了迎面喷来的凶猛洪流,但终究还是有少部份溅在了她白腻的颈 子上,并顺着柔和的曲线淌进了深深的乳沟┅┅ 鲁大洪哈哈大笑,系好裤带,心满意足的迈着四方步离开了。韩冰跄踉着掩 上了门,双腿一软,无力的坐倒在冰凉的地面上。 “王八蛋┅┅”她愤恨的骂了一句,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厌恶,弯下腰开始剧 烈地呕吐,几乎连胆汁都要呕了出来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大小姐,你好!”任中杰微笑着同凌韶芸打了个招呼。她正站在花丛间默 默的出神,俏丽的脸颊红扑扑的,彷佛有着很重的心事。 一看到任中杰,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,重重的“哼”了一声,昂起头拔步 就走,还故意把丰满的胸部用力的挺了起来。 “喂,我向你问好呢,你为什麽不理我?”任中杰好像一点也没看出她的薄 怒,身形一晃就拦住了她的去路,笑嘻嘻的道∶“能找个地方聊聊吗?我还有好 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呢!” 凌韶芸狠狠的瞪着他,咬着嘴唇道∶“你那好多、好多的情话还是去对别的 女人说吧!我可是一句也不想听!” 任中杰眨眨眼,喃喃道∶“我原以为大小姐又漂亮、又温情,是个百里挑一 的好女孩┅┅谁知我看走了眼,她竟是个蛮不讲理的醋坛子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气的连脖子都红了,尖叫道∶“什麽?谁是醋坛子?你少臭美啦,本 小姐是何等样人,怎麽会为你吃醋┅┅”她一边大声的嚷嚷,一边娇嗔的顿着足 尖,亮如星星的大眼睛睁的圆圆的,生气中又带着点儿羞涩,那模样儿真是可爱 极了! 任中杰哈哈大笑,洒然道∶“我的话你不是连一句也不想听吗?怎麽又把刚 才那几句听的一清二楚?女孩子就是口不对心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这才知道上了当,粉脸上登时挂不住了,她撇了撇嘴角,眼圈一红, 双目中已是水光莹然,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来! 任中杰怜惜的望着她,柔声道∶“你最近好像很不开心┅┅” 话音未落,凌韶芸突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跺脚道∶“废话!有你这个 混蛋在,我哪里开心的起来?呜呜┅┅你滚,滚!去陪我那个整天冷着脸的表姨 好了,又何必来找我?呜呜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苦笑道∶“若我告诉你,我不但没去找韩冰小姐,而且还 拒绝了她的主动献身,你肯不肯相信?” 凌韶芸拼命摇头,哽咽道∶“不信!美味当前,你这只发情的猫儿还会不偷 荤腥麽?” “不管你信不信,猫儿这次的确是老老实实的!”任中杰凝视着她的容颜, 淡淡道∶“倒是大小姐你,不应该为了报复我而随意放纵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愕然抬头,满脸通红的道∶“你┅┅你胡说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长长叹息,苦涩的道∶“只要你真能得到幸福,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 人又何妨?小祁、阿平都是不错的人选,还有唐钢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俏脸一板,不满的道∶“越说越离谱了!我几时和唐钢有过来往?他 整天板着一张自以为是的臭脸,我一看见就浑身不舒服!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你不用再隐瞒啦!前几天的一个清晨,我曾见到唐钢从容 进出你居住的那片树林子!若非受到了你的邀请,他怎能如此轻松随便?” 凌韶芸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,片刻後突然跳了起来,哭叫道∶“没有!我从 来都没有邀请过他!你┅┅你为什麽总是冤枉人家?呜呜呜┅┅你欺负我,欺负 我┅┅” 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越哭越大声,双肩抽抽噎噎的耸动,一张清秀的小 脸梨花带雨,被泪水滋润的粉颊晶莹的就似透明了一般。 任中杰心头懊丧,深悔自己不该提起如此扫兴的话题,惹的这小妮子泪水涟 涟。凭着过往的经验,他明白对付她这样无理取闹的女孩子,只有一种办法才是 最有效的┅┅ 蓦地里,任中杰一个箭步窜到凌韶芸的身边,不由分说地把她紧搂在怀里, 一手牢牢地箍住她的小蛮腰,另一只手逗起她的下颌,放肆的伸嘴吻了下去! 凌韶芸“嘤咛”一声娇吟,开始还象徵性的挣扎了两下,但马上就迷失在这 充满侵略意味的强吻中┅┅ “唔┅┅唔┅┅”她微微的开启了芬芳的双唇,主动的奉献上少女甜蜜的热 吻。好不容易才装出来的矜持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,不可抑制的呻吟声一点一滴 的从喉间挤了出来。 任中杰满意的笑了笑,双手抚摸着这成熟而青春的胴体,指掌在山丘沟壑间 高速游走,时而攀登上弹性十足的双峰,时而抓捏住耸翘结实的盛臀,到最後, 掌缘竟然大胆的顺着股沟滑向深渊┅┅ 凌韶芸娇躯剧颤,口中呢喃道∶“不要┅┅不要嘛┅┅”一双美腿本能的并 拢了,臀部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,可是她的身子却在逐渐的发烫,柔软的胸部也 已变得坚挺,严丝合缝的挤压在男人强壮的雄躯上。 “不要什麽?是不要摸呢,还是不要停?”任中杰啜着她娇嫩的耳珠子悄声 调笑,指尖朝前一顶,轻而易举的分开了她的臀肉,隔着裙裤按在了隆起的花丘 上┅┅ 凌韶芸双腿一软,整个人娇慵无力的倒在他的臂弯里,星眸中蒙上了茫然而 柔情的水雾,轻启樱唇低唤着∶“别┅┅别停好吗?嗯嗯┅┅求求你啦┅┅我投 降了┅┅” 她的双颊晕红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,贝齿时不时轻嗑着水果般新鲜的下唇, 俏脸上满是舒适销魂的动人神态,眉目间隐隐的流露出丝丝焦急、嗔怪和渴望。 任中杰见这骄傲野蛮的小公主变得如此驯服,忍不住色心大起,就想马上拿 她大快朵姬一番,但此地来往之人不少,实非一个翻云覆雨的好场所。他只得强 行压下欲火,附耳轻声道∶“现在不行┅┅今晚三更我会去找你的┅┅那时你想 叫我停手都办不到啦!” 凌韶芸惊喜的睁大了美目,脱口而出道∶“真的吗?那太好啦┅┅”一句话 未曾说完,猛然省起这话大有语病,俏脸立刻飞红了,娇羞的低垂着粉颈不住顿 足。 任中杰纵声长笑,伸手在她的趐胸翘臀上各捏了一把,笑吟吟的道∶“性急 的丫头,总算开心了麽?好了,快回去好好睡个觉吧,不然晚上你可就什麽精神 也没有啦!” 凌韶芸柔顺的“嗯”了一声,双臂勾住他的脖子,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,半 晌後才依依不舍地挪开了身子,三步一回头的朝远处走去,眼光里含情脉脉的写 满了幸福。 任中杰看着她那喜悦无限的小女儿神态,内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惶惑、有些伤 感,还夹杂着几分不安──只有他才知道,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带给她恒久的幸 福的,谁叫他是一个浪迹天涯、漂泊不定的浪子呢? 他正在心里暗暗叹息着,凌韶芸却突然奔了回来,清澈的明眸眨也不眨地凝 视着他的瞳仁,一字字的道∶“今晚三更,你一定要来!我等待着你的恩宠┅┅ 但你若是再一次欺骗了我,也许我就会做出连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可怕举动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一怔,愕然说道∶“我为什麽要骗你?难道你把我看作无情无义之人 麽?” “你不是就好!”凌韶芸嫣然一笑,对他挥了挥手,转身飞快的跑开了,婀 娜的背影在阳光下活泼的跳动,看上去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鹿,转眼就消失在 视线中了。 任中杰自言自语道∶“可怕的举动?她一个女孩子能做出什麽可怕的举动? 这倒让人大惑不解了┅┅”他嘟哝了好一阵,终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深夜,马上就要到三更了!天空是如此的漆黑,黑的令人心里充满了窒息和 绝望,就连月光都彷佛带上了不详的惨白色。 “听雨楼”宁静的坐落在夜色里,狭长的楼影映照在大地上,有风吹过的时 候,似乎连影子也在微微的晃动。 七当家易斌把裹着的大衣拉紧了些,抵御着不断袭来的寒气。他的四围井然 有序地站着二十馀个青衣武士,笔直的身躯就如一柄柄标枪,动也不动的坚守着 各自的岗位。 “他妈的,又要挨过一个无聊的夜晚!”易斌无声的抱怨着,粗糙的手指牢 牢的握住了掌中的叉柄,握的是那样用力,好像抓的是女人饱满硕大的乳房! 今晚轮到他当值保卫凌夫人。两个时辰前,罗镜文急匆匆的闯进他的寝室换 班,那时他才刚刚剥下依翠的绸衫,甚至还来不及除去那白皙胴体上的肚兜和亵 裤! 这个迷死人的小骚货,已经答应了他很多次了,可是每一次都在最後的关头 溜之大吉!他在恼羞成怒之下,用蒙汗药麻翻了她,正准备好好的享用一下这得 来不易的美味,偏偏却赶上了这样一桩苦差事! “他妈的,老子走的如此匆忙,别要便宜了三哥才好!”易斌懊恼的摇了摇 脑袋,抬头望着楼顶微弱的灯火。屋檐上悬挂的一对红灯笼在他的眼中逐渐的朦 胧了,彷佛变成了依翠胸前那两个巍颤颤、白嫩嫩的奶子┅┅ 可是,当他贪婪地睁大眼睛时,所有香艳的景像都不见了。易斌勉强吞了口 唾沫,喉咙里咕咕直发痒。他发现自己是如此渴望的想知道,依翠的乳房究竟长 得是什麽样的?双峰是竹笋形还是圆月形?乳晕是粉红色还是紫褐色?还有┅┅ 他正在心猿意马的遐想,忽听的身後传来了轻微的衣袂带风声。心头一惊之 下,他倏地拧身错步,反手刺出短叉,同时低声喝问∶“是谁?” “斌弟,莫紧张!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,温和的道∶“你连我的轻功 都听不出来了麽?” 易斌的神经立刻松弛了,笑说道∶“小弟的反应仍是慢了半拍,让兄长笑话 了┅┅” 来人健步走上前来,展颜道∶“秋夜风凉,我特意烫了些热酒,犒赏犒赏你 手下的兄弟,也好让他们饮了暖暖寒意!”说罢,他打开手里提着的大麻袋,取 出了十几个精致的小铜壶,浓烈的酒香刹时弥漫了周围的空气。 易斌迟疑道∶“当值之时,按帮规是不准喝酒的┅┅” 来人打断了他的话,微笑道∶“我说能喝就能喝,你怕什麽?若出了事,大 不了做哥哥的替你说几句情也就是了!” 易斌这才放了心,笑道∶“那我就不客气了!”抓起一壶酒,一口气就灌了 大半入肚,胃里暖烘烘的甚是舒服。 他抹了抹嘴唇,一声呼哨,把所有的武士都召集到身旁。这群人直挺挺的站 了几个时辰,早已又冷又渴,此时这美酒对他们来说,正好比是雪中送炭!当下 你抢我夺、大呼痛快的畅饮起来,两三下就把十几壶酒喝的乾乾净净! 来人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,和蔼的道∶“诸位觉得这酒的口感如何?” 众人呵呵傻笑着不答话,易斌咂着嘴,打着嗝道∶“那还用的着说吗?自然 是好极了┅┅” 来人不动声色,淡淡道∶“既如此,你们就可以无怨无悔的去了!” 易斌的头脑忽然变得有些沉重,他懵懂的道∶“这酒的後劲还挺大┅┅嗯, 你刚才说什麽?叫我们去┅┅去哪儿?” 来人的目中突然露出了阴寒的杀机,冷笑道∶“去地狱!” 这三个字说的也不是很大声,可是在寂静的环境中听来,每个字都是那麽清 晰!易斌的脑中轰然鸣响,不能置信的瞪着对方,颤声道∶“你┅┅你┅┅” 来人惋惜的摊了摊手,慢悠悠的道∶“你别怪我狠心!我杀你也是迫不得已 的!你我多年的结义之情,迟早都有断绝的时候┅┅” 易斌脸容扭曲,满头汗水潺潺而落。他突然察觉,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已经 一个不剩的倒下去了,只有他自己还在无望而痛苦的挣扎。麻木,就像汹涌的洪 水一样,势不可挡的侵占了全身上下的经脉。 来人连看也懒的再看他一眼了,身形轻飘飘的掠起,翩然融进了深沉的黑暗 中。 易斌的泪水从眼眶里滚了下来,那泪里有血!鲜红、鲜红的血!他知道自己 今生今世,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依翠的乳房长的是什麽样了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楚天良警惕地探出了脑袋,在确定前後左右都无人窥视後才凌空飞了出来, 使出“燕子三抄水”的轻功身法,从一个枝桠跃到了另一个枝桠,小心翼翼的躲 藏在繁茂的树叶间。 他刚刚潜伏停当,一队全副披挂的巡逻武士就出现在视野里,由东面的假山 後整齐的迈出,悄没声息地穿越过大半个广场,消失在西面的花间小迳上。 “好险!”楚天良暗叫侥幸,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一草一木的动静,耐心的 等待着下一个行动的机会。 他不能不特别谨慎些,因为这次他的猎物是美丽端方的凌夫人。近十年来, 不知有多少淫贼垂涎於她的绝色风姿,想要一亲芳泽,可是最终他们连目标的影 子都没见着,就个个遭了神风帮的毒手! “嘿嘿,只要我得到了凌夫人的身子,把灼热的精液射进她空虚销魂的小穴 里,就算立刻被人五马分尸,从此名头也必将列於‘四大淫贼’之首了┅┅”楚 天良想到这里不禁热血沸腾,一颗心咚咚的跳动起来。 对於今晚的采花之举,他觉得成功的机会起码有七成──月下丽影的非凡神 通使他的胜算进一步增加了,现在他对这个神秘莫测的 面女子是又佩服、又忌 惮! 她不仅展露了一手内力燃纸的上乘气功,还轻描淡写地就治好了楚天良的内 伤。他原本以为,自己中了傅恒刚猛劲急的掌力,起码要休息一个月才能恢复武 功,但月下丽影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,就把他的伤势完全的治愈了! ──有这样一个靠山暗中帮忙,还愁不能和凌夫人春宵一度麽? 楚天良信心十足的笑了,笑容中满带着淫亵、得意和骄傲,这使他原本就丑 陋的脸看上去更加的 心! 他没有注意到,就在离他不远的树梢上,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,正在冷 静而沉着的观察着他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三更已经过了,听雨楼的顶层却依然灯火通明。襄嵌在墙壁上的珍珠宝石发 射出五彩眩光,照耀着房间里俏立着的一个绝色美人,使她整个人都包围在夺目 的光辉之中。 “今晚┅┅又是一个孤枕难眠的凄凉夜!”凌夫人酸楚的笑了笑,慢慢的走 到了一人多高的铜镜前,凝视着镜子里清晰的身影,怔怔的出了神。 她已不再青春了!三十岁女人的寂寞,或多或少的在她身上留下了岁月的刻 痕!往昔秋波流动、顾盼生辉的一双美目,如今竟也已浮现出了极淡极淡的鱼尾 纹。 可是,她的容貌姿色却一点也没有衰退,相反,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成熟 韵味和卓约丰姿,使她看上去远比未经人道的少女更加的吸引人!更何况,她还 有一副完美的几乎找不到缺陷的身材──可以让任何男人消魂落魄、神魂颠倒的 玲珑身材! 十多年前,为了得到这个令人梦寐以求的身体,江南武林掀起了滔天巨浪。 每一个在江湖上稍有斤两的人都想得到她,都渴望能把她收归私房恣意玩弄┅┅ “男人,没有几个是不好色的┅┅”凌夫人轻轻的啐了一口,对着镜子里的 自己皱了皱眉,撇了撇嘴。她犹豫了一会儿,纤手缓缓伸出,用最优雅的动作褪 下了外衣! 灯光下,镜影中,她的娇躯在轻微的颤动!白皙的肌肤晶莹剃透,就像是用 最完美的古玉雕刻出来的一样,隐隐的流动着暖色的光泽。 那丰满坚挺的乳峰非但没有丝毫下垂,反而骄傲的向上拱起,即使包裹在严 实的肚兜之中,还是无法遮掩住那呼之欲出的完美曲线。 她的双腿更诱人,雪白匀称的大腿上找不到一丝瑕疵,紧紧地合拢起来时, 中间密实得找不到一丝缝隙。浑圆而结实的臀部鼓鼓翘翘的,上面没有一点儿赘 肉┅┅ “这样美好的身子,难道就永远荒芜着吗?”凌夫人用力咬着湿润的红唇, 喃喃自语着,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从前。她记得丈夫第一次脱光了她的衣服,用 粗糙的大手在她的娇躯上轻怜蜜爱的情景,可惜那已是十分遥远的往事了,遥远 的连那种温馨动情的感觉,都变成了模模糊糊的尘封记忆┅┅ 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,颓然坐倒在锦绣华丽的软床上,俏脸上泛起了醉人的红 晕,内心深处彷佛有股热火在熊熊燃烧,驱使着她颤抖着把手探进了自己的贴身 亵衣裤里。 “我┅┅我快受不了啦┅┅受不了啦┅┅”她失神的呻吟着,表情荡漾的抿 着小嘴,美目中闪烁着朦胧的光芒,双颊娇滴滴的像是能拧出水儿来。 夜风轻拂,空气中似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情欲味儿。凌夫人在床上正辗转翻 覆,柔美的腰肢轻微的扭动,趐胸如波浪般急剧的起伏。片刻後,她的娇躯猛然 间弓起,修长的粉腿绷得紧紧的,纤巧白嫩的脚趾牢牢的抓住了被单,双手热切 地爱抚着自己滑如凝脂的胴体,喘息声清晰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。 “真下流┅┅我┅┅我是个淫乱的女人┅┅我不要脸┅┅”凌夫人极力的压 抑着兴奋的娇吟声,蛾眉似痛苦似快乐的微蹙着,随着她动作的逐渐激烈放荡, 奶油般的肌肤上开始沁出了淋漓的香汗,使她看上去越发显得娇艳动人┅┅ 就在她马上就要攀上沸腾的顶峰时,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阴恻恻的、令人毛 骨悚然的冷笑! “是哪个?”凌夫人的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,惊慌失措地叫了出来,满腔的 欲望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!她的纤腰一挺,就想翻身跳下床来,谁知双腿竟莫名 其妙的一软┅┅ “嘿嘿┅┅哈哈哈┅┅”夜枭似的怪笑声中,一个猥琐丑陋的男子掠进了屋 里,贪婪放肆地盯着她半裸的身体,淫笑道∶“尊贵的凌夫人,在下的‘三阳合 欢香’滋味如何?是不是让你从花心里痒出来啊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神情恚怒,羞愤中又似带着说不出的惊惧,颤声问道∶“你┅┅你是 谁?深夜擅自闯入听雨楼,到底┅┅想干什麽?” “在下楚天良!”男子一步步向床边挨去,色迷迷的道∶“我来的目的只有 一个,那就是┅┅”他顿了顿,阴险的道∶“让夫人在我的肉棒下彻底臣服!”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七回∶共赴巫山 “我要让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!” 这本是情人间调笑戏谑的温馨话语,可是从楚天良的嘴里说出来,却能变成 所有美丽女人的噩梦! 凌夫人全身都似落进了冰窖里,失声道∶“你敢?” “神风帮不是好惹的,我哪里敢对夫人霸王硬上弓?”楚天良的目光停留在 她雪白的腰身上,悠然道∶“但若是夫人主动的投怀送抱,跪在地上哀求我强奸 你,那情况就不同了┅┅” “无耻!”凌夫人口里怒斥着,美艳的俏脸却不由自主地扭曲了,彷佛在极 力克制着什麽,声音也颤抖得厉害∶“我┅┅我绝不会┅┅向你屈服的,你┅┅ 你休想┅┅” 楚天良呵呵大笑,道∶“夫人要是知道了‘三阳合欢香’究竟是怎样一种淫 药,不晓得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自信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吁吁的娇喘着,咬着嘴唇苦苦忍耐。她必须用全副的精力,才能勉强 压下心头越烧越旺的欲火。她觉得自己的娇躯烫的就似要融化了,香汗大量的沁 了出来,忍不住就想伸手除下肚兜┅┅ 楚天良的眼睛发亮了,这成熟性感的江南美妇,脱光了後会是怎样一幅香艳 的场面?他咽了口唾沫,眉飞色舞的道∶“实话告诉你,这种迷药的威力仅次於 ‘奇淫合欢香’,嗅过之後不但内力真气提不上来,身体里潜藏的情欲还会被最 大限度的激发!只有让同一个男人在你身上连泄三次元阳,才能抚慰满足你的需 要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似已听不见他的话了,她的美目中忽然泛起了掩饰不住的春意,水果 般新鲜的双唇微微的翕动着,平素高贵凛然的俏脸上满是妩媚的风姿,渴望之情 已是溢於言表!她轻声的呻吟着,突然双手一撕,几乎是焦急的扯下了湿透了的 肚兜。 一对白嫩嫩、耸翘翘的饱满乳房倏地弹了出来,傲然挺立在燥热的空气中。 丰盈可人的乳峰晶莹如玉,在吞吐不定的灯光下看来,更充满了令人血脉贲张的 诱惑。颗粒饱满的粉红色乳头早已发硬,颤巍巍的矗立在峰顶蠕动。 楚天良看的口水都快滴了下来,双目大放异彩,淫笑道∶“想不到夫人成婚 十馀年,奶子依然像乳芽初露的少女般诱人。嘿嘿,你丈夫一定很少啜着乳头咂 吮吧?连颜色都保持得如此新鲜┅┅” “住口┅┅淫贼┅┅你┅┅你无耻┅┅”凌夫人羞愧难当,两行清泪顺着面 颊流下。她的神智明明清醒无比,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完全失去了控制。空虚 难耐的幽谷中,似有万千虫蚁在爬行,痒得她只想放弃所有的矜持,恳求眼前这 淫贼狠狠地上她,用他那丑陋的阳物来把自己尽情的充实。 “说吧,有什麽要求就大胆的说吧!”楚天良欣赏着她欲火焚身、偏又咬牙 苦忍的窘迫模样,循循善诱道∶“┅┅只要夫人放下羞耻之心,一切都能得到解 脱┅┅我保证,你会享受到绝顶的快慰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芳心一动,全身上下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。她下意识地夹紧了浑圆丰 腴的双腿,企图给自己留下最後的尊严。谁知这一夹之下触碰到了腿股间最敏感 的地带,刹时,一股温暖的爱液无可阻挡的涌了出来!她残馀的反抗意念也一起 从身体里涌出┅┅ “来┅┅来吧┅┅”她呜咽着低低喊了一声,俏脸上一片凄然┅┅ 楚天良见终於使这艳名远播的美妇屈服,乐的咧开嘴哈哈大笑。他三下五除 二的脱光了衣服,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表情,踌躇满志的走到了床边,伸出魔鬼般 的手掌,倏地向那羊脂白玉似的娇躯抓去。 就在这时候,楚天良的手猛然顿住了,脸上流露出震动的神色,口中惊诧的 道∶“咦┅┅” “呼”的一响,窗外蓦地随风飘进了一个身影,闪电般掠了过来,一掌拍向 他的顶门!劲疾的掌风直到了呼吸之间後,楚天良才骇然惊觉,身形急忙滴溜溜 的一转,突然绕到了来人的身後,挥拳痛击对手的肩骨! 只看这一转、一绕、一击,就可以知道,他的武功的确非同小可,临场的随 机应变能力也极强!要是他的对手换成别人,说不定已在他手底下受了重伤! 只可惜,这次他的对手不是别人,是任中杰! 拳头刚刚碰到他的衣衫,楚天良的眼前突然一花,任中杰的人竟然不见了! 他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,腰背上的七处大穴已经被接连点中,於是他的人像麻 袋一样重重的摔了下去,晕倒在地板上。 “凌夫人,在下救援来迟,恕罪恕罪!”任中杰一脚将楚天良踢开,转眼望 向床上几近全裸的伊人。那活色生香的曼妙胴体跃入了眼帘,在明灭的烛火下, 每一寸肌肤上都是那麽完美无暇。他的脸上一热,一颗心不由突突乱跳起来。 “任公子,是你┅┅救了妾身,这┅┅太好┅┅太好了┅┅”凌夫人秀眸中 泛出感激之色,粉脸晕红得就似要滴出血来。大敌既去,她心头一宽,意志力的 消退更如黄河泄堤般不可阻挡,幽深花迳中传来的麻痒空虚感立时爆发,彻底粉 碎了她一贯示於人的高贵外表! “嗤──”的一声脆响,她的纤纤玉指略一用力,就扯去了那条早已被淫水 浸湿、就如透明般贴在耸翘圆臀上的亵裤。霎时间,那无数男人渴望一睹的全裸 玉体,一下子就完全的展现在了任中杰眼前。 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女人,凌夫人的身材的确是非常值得骄傲的。她的皮肤依 然光泽滑腻,小腹依然白皙平坦,就算是在最易产生赘肉的腰肢上,都没有中年 美妇常见的那种松弛。而那双几乎能让所有男人发狂的修长玉腿,此刻正娇慵无 力的蜷缩交缠在一起,透过微微开启的腿间缝隙,可以隐约的瞥见一从乌黑纤柔 的阴毛,正含羞乍现的遮挡着桃源洞口的动人春光。 任中杰的心脏差一点儿跳出了胸腔,两眼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这找不到任何缺 陷的丰美裸体。他的目光大胆而直接,并且还糅合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感情∶有惊 喜、赞叹、欣赏,和强烈的占有征服欲┅┅ 在他毫无顾忌的注视下,凌夫人扭捏羞赧的款摆着腰肢,美艳高贵的俏脸上 绯红一片,显得又兴奋、又不安。说也奇怪,同样是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袒露 身体,楚淫贼的目光令她羞愤交加,可是任中杰的凝视却让她隐隐觉得开心,甚 至从灵魂里都透出了一股快意! “┅┅凌夫人,你中了媚香,一时半刻恐怕找不到解药的┅┅”任中杰摊开 双手,样子似乎很为难,但他的声音中却连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,反而显得有 些幸灾乐祸。 “那┅┅那依公子┅┅之见,该当┅┅如何?”凌夫人的鼻尖上沁出了几粒 香汗,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完了这句话,几缕秀发沾着汗水紧贴在眉梢额 角,看上去平添了几分糜乱的气息。 “夫人何必明知故问?”任中杰伸手掀掉了自己的衣衫,一个鲤鱼打挺跃上 了床,一本正经的道∶“为了救您的命,在下只有唐突佳人了┅┅” “不┅┅不行┅┅”凌夫人嘴里喃喃的反对着,千娇百媚的身子却不由自主 的挨了上来,玉臂主动的勾住了他的脖子。两个赤裸裸、热腾腾的裸体立刻亲密 无间搂成了一团。 芳香甜美的柔唇、温暖乾燥的娇躯、弹力惊人的胸腹──这就是江南第一美 女的胴体麽?她真的已被自己实实在在的拥在怀中了麽? 任中杰痛吻着美人儿的樱桃小嘴,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雪背纤腰,内心千万 次的询问着自己。尽管他已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,却仍然怀疑自己是在做一场随 时都会惊醒的春梦。 但在这时候,他已能清晰的感受到,紧贴着自己胸膛的那对肉球是多麽的丰 满坚挺、弹力惊人。随着两人身体的纠缠磨合,小巧玲珑的娇嫩乳蒂逐渐勃起, 不到片刻就已硬的像是两颗烧红的小石子,严丝合缝的嵌进了自己的皮肤。 “热┅┅热┅┅我好热呀┅┅”凌夫人忽然颤声叫了出来,无限美好的上身 向後急仰,粉脸上满是忍无可忍的痛苦之色,一双如梦似幻的清澈明眸蓦地射出 了狂热的亮光,好像有两簇熊熊的火焰在燃烧! 如果说,平时的她是一个气度雍容、供人膜拜的女神,那麽现在这个女神已 完全的堕进了爱和欲的深渊┅┅ “喔喔┅┅我的奶子好涨啊┅┅”凌夫人风情万种的吃吃娇笑着,双手捧着 自己饱满的乳房轻轻摇晃,摆出了一个极其放荡的姿势。 任中杰的阳物立刻不受指挥地翘了起来,但他的心却沉到了脚底──凌夫人 抵抗媚药的能力,竟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差!药力不仅彻头彻尾的控制了她的肉 体,也诱发了一直潜藏在她心灵深处的强烈情欲。如果任凭这股暗流肆虐,这个 娇滴滴的美人儿只怕会从此永堕欲海,成为一个不知廉耻的淫娃┅┅ ──看来,只有迅速地、用最狂暴的方式占有她,让她尽快地得到彻底的满 足,才能将大祸消解於无形! 任中杰想到这里,口中轻喝一声,突然一个巴掌掴了出去!只听“啪”的一 响,凌夫人白嫩的俏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浅浅的指印,她的人也被打的重重跌倒在 锦被上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疯了麽?”凌夫人痛的泪水长流,神智略略的清醒了些。她抚着 自己红肿的面颊,正想勉力的撑起身子,突然,一张喷着热气的大嘴从颈後凑了 过来,温柔的啜住了她珠圆玉润的小耳垂。 “我没有疯┅┅但我要是不这样做,夫人却真的会疯了┅┅”任中杰用最动 听的声音娓娓诉说着,灵活的舌尖搅得凌夫人浑身趐软,情不自禁地靠在了他的 身上,小嘴里发出了不堪情挑的含糊娇喘声。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荡,双掌倏地从她的腋下穿过,放肆地抚上高耸挺拔的趐胸, 两手一边一个的握住了那对晶莹玉乳,并把红豆般的乳头夹在指缝间恣意搓揉, 接着又把双乳用力的向中间挤压,随心所欲地玩弄着这两团嫩肉。 “噢噢┅┅好舒服┅┅好开心┅┅唔唔唔┅┅”凌夫人失神的呻吟着,圆滚 滚的乳房在指掌的蹂躏下严重的变了形,被塑造成了各种各样淫糜不堪的形状。 顶端的暗红色乳晕早已扩散了,矗立凸出的尖端如同熟透了的山葡萄般,硬硬的 顶在任中杰的手心上。突然,她的娇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,温热的小腹随即一阵 轻微的痉挛┅┅ “很好,进攻的时机来临了!”任中杰当机立断,不等凌夫人从泄身的高潮 馀韵中回过神来,便猛地一把捞住她的纤腰,把她滚圆结实的雪白臀部高高的抬 了起来,在那幽深的股沟间,茂盛的草丛里,有一丝晶莹黏稠的液体正在缓缓渗 出,并且散发出了淡淡的清香。 “凌夫人,请恕在下无礼了┅┅”任中杰翻身滚到这绝世美女的身後,虎腰 猛然间往前一送,只听“噗”的一声,肉棒顺遂的分开了湿润闭合的花瓣,以排 山倒海之势捅进了蜜汁泛滥的嫩穴! “啊──”凌夫人的身子被撞得几乎要飞了起来,饱含着幸福、惶惑和羞愧 的泪水同时迸出。巨大的充实感终於填满了她空虚的小穴,这令她感到幸福;苦 苦坚守的贞洁终於随着快乐一起付诸东流了,这令她感到惶惑;眼前这男人竟用 前所未见的姿势从後面捅进来交合,这令她感到羞愧┅┅ 百感交集之下,她的芳心却又泛起了一股暖流,兴奋激动得连自己也不明所 以。被粗大阳具塞的满满的娇嫩阴道不断地把快感传上脑门,刺激的她放弃了所 有的尊严与面子,不顾一切的投入到这场“久旱逢甘雨”似的合体狂欢中。 “凌夫人,在下的┅┅手段如何?”任中杰望着她那媚眼如丝的销魂模样, 心中顿时升起了彻底征服这高贵美妇的欲望。他强行扳过凌夫人的粉脸,令她无 法逃避自己的炯炯目光,故意问道∶“是我的床上功夫好呢?还是你丈夫的家伙 强?” 凌夫人心头剧震,想不到他竟会说出如此露骨的挑逗之言,几乎忍不住要出 言斥责,岂知一抬眼看见他那洒脱自如的微笑,和神情间流露的君临天下般的气 概,内心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慌乱,软弱的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。 “唔唔┅┅贱妾┅┅不┅┅不知道┅┅”她扭捏了好半天,才咬着嘴唇低低 的挤出了几个字,其音细微的有如蚊蝇,而且很快就被她自己的动情呻吟声淹没 了。 “不知道?!这算是什麽见鬼的回答?”任中杰大为不满,腰部加剧了抽动 的力量和节奏,下体猛烈地碰撞在凌夫人丰腴圆妙的臀部上,发出了“啪、啪、 啪”的声响,每一下都深深的触及了她饥渴的花心。他一边在这绵软丰盈的胴体 上纵横驰骋,一边大声喝问道∶“快说实话!到底是谁更强?” “啊啊┅┅我不┅┅不┅┅”凌夫人被 的死去活来,一双线条流畅的美腿 半跪在床头,雪白的大腿嫩肉歇斯底里般颤动着。她那空旷已久的娇躯从未被人 如此驾御过,即使是丈夫,也没有这样纵深的开采过她的身体。尝到甜头的她什 麽也顾不上了,身份、名位、脸面、忠贞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,她只想紧紧地夹 着这根粗壮灼热的大肉棒,让它带着自己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攀上情欲的高峰。 “你┅┅你更强┅┅啊┅┅你是最强的┅┅呜呜呜┅┅贱妾服输了┅┅”凌 夫人再也不敢违拗背这个骑在身上的男人了,眼泪崩溃似的流了出来,哭叫道∶ “贱妾不要脸┅┅我好舒服┅┅好畅快┅┅噢噢┅┅我还要啊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欣赏着她那春情无限的媚态,和美眸中隐隐流露出的臣服乞怜神色, 心中油然而生极大的成就感。他突然伸手将她翻了个身,由正面直接的侵占着她 的肉体,下决心要迅速的令这美妇丢盔弃甲、彻底投降。 “呼──”他深呼吸了两下,阳物硬生生的再往前挤了挤,龟头准确的戳中 了曲迳幽深的花心,随即就像上了锁般牢牢的扣住了。马眼下方的肉 旋来转去 的蠕动着,熟练的研磨着敏感的阴道内壁。那种椎心蚀骨的麻痒舒爽之感,就像 是刮到了凌夫人的心坎上,使得她一下子就疯狂了! “任公子┅┅主人┅┅贱妾爱煞你了┅┅”她语无伦次的失声娇呼着,放浪 形骸的搓着自己的乳房,双腿翘的高高的,用尽全力勾住了任中杰的腰部,把他 强壮的躯体紧夹在自己的腿间,柔美的肢体跟随着肉棒抽动的频率,十分默契的 在床第上前後摇动┅┅ 不知过了多久,凌夫人的玉臀突然拼命的向上翘起,娇躯就像是被雷电击中 般一阵剧烈的震颤,俏脸上浮现出欲仙欲死的迷人表情。再次泄身的绝顶欢愉如 同旋风一样席卷了全身的每一处经脉,她在极度的快乐中晕厥了过去┅┅ 任中杰强抑着爆发的冲动,指尖连绵不断的弹出,一连点了凌夫人身上的三 十六处穴道。顿时,一股奇异的香味混合着汗水,一起从她嫩白的肌肤上散发了 出来,在室内温湿的空气里流动。 “大功告成,总算解开了媚药的毒性了!”任中杰知道凌夫人的性命已然无 碍,疑虑之心一去,沸腾的情欲立时压倒了其它一切念头。他凝视着自己身下的 美人,只见她双目紧闭,粉颊嫣红,昏睡之中兀自带着浅浅的笑意,神情彷佛相 当的满足。 这个平素端庄圣洁、凛然不可侵犯的美妇,原来在床上的时候竟是如此投入 放浪!任中杰想到这里,再也忍耐不住了,原本就插在湿滑小穴里的肉棒又开始 缓缓的抽动,每一下都尽根没入她的身体,像是恨不得把她柔软的娇躯粗暴的贯 穿! “喔┅┅夹得好紧┅┅呵呵┅┅天生尤物┅┅”他吁吁的喘着粗气,双手捏 着凌夫人的纤腰,脑袋埋在她深深的乳沟里,用脸颊磨蹭着两团丰满的乳峰,接 着又贪婪的吮吸起了娇艳欲滴的乳头┅┅ 也许是挑逗的感觉太过刺激,盏茶时分过後,凌夫人竟悠悠醒转。她茫然地 呆看着两人一丝不挂、腿股交叠的光溜溜胴体,眼睛里忽然露出了恐惧的神色, “啊”的惊叫了一声。 与此同时,任中杰也已到了冲刺的阶段。他的後腰一麻,滚滚浓精如黄河之 水溃堤般喷洒而出,一点不剩的浇灌在凌夫人趐烂娇嫩的花心上,把这成熟美妇 烫的失声娇呼,双腿不由自主的缠紧了他的腰,柔顺的抬起臀部迎接这汹涌澎湃 的冲击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火光越来越暗了,长长的蜡烛已经烧到了尽头,跳动的火苗在夜风中轻微的 晃动,看样子马上就要熄灭了。 凌韶芸的心情也正像是这烛火一样,恍恍惚惚、悲悲戚戚,充满了自哀自怜 的绝望。 “我绝不哭!不哭┅┅”她拼命的咬着嘴唇,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沿着白 玉似的脸颊流下,一滴滴地打湿了洁净的枕巾。 ──任中杰,你这个卑鄙无耻、言而无信的大坏蛋!居然又一次欺骗了我! 她恨恨的捶打着被单,无声的痛骂着那个可恶到极点的男人!为了今夜的约 会,她特地用最名贵的香料、最清冽的泉水,把自己洗的香喷喷、嫩滑滑的,甚 至还在粉颊上扑了点儿胭脂花粉!这还是有生以来,她第一次这麽细心的打扮自 己去讨好一个男人! 然後,她躺在床上,兴奋而期盼的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,就像是洞 房花烛夜的新娘子,娇羞而喜悦的等待着新郎解除自己处女的封印! 可是,那个该死的任中杰,却偏偏到现在还不出现┅┅ “邦、邦、邦┅┅”机械的更鼓声隐隐传来,凌韶芸的娇躯猛地一震,失神 地呢喃道∶“四┅┅四更了┅┅他不会来了┅┅不会了┅┅” 微弱的烛火凄凉的颤动了两下,随即无奈的泯灭了。整间寝室随即陷入了黑 暗,是一种无边无际的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! 霎时间,她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,痛苦、悲伤、愤怒、失望、羞惭,种 种滋味一齐涌了上来,如同沉甸甸的大石般满塞胸臆。 ──他为什麽失约?为什麽?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走不开吗?还是,他 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┅┅ 就在这时,屋外突然飘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,充满同情和怜悯、不胜唏嘘的 叹息! 凌韶芸霍然跃起,反手抽出明晃晃的短剑,娇叱道∶“是哪个小贼鬼鬼祟祟 的躲在外面,快给本小姐滚进来!” 但窗外那人却并不理会她的挑 ,喟然长叹道∶“痴情女子负心汉,自古皆 然!姑娘也不必太过伤心了!” “见你的大头鬼!”凌韶芸被这人说中了心事,俏脸不禁一红,羞怒地道∶ “你莫信口雌黄,本小姐怎会为了一个好色下流的花花公子而伤心?就凭他任中 杰?他还没这个福份呢!” 那人淡淡道∶“我根本未曾说出任公子的大名,你却情不自禁的提到了他! 嘿,这岂非是不打自招?” 凌韶芸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,流着眼泪呵斥道∶“住口┅┅你住口!呜呜 呜┅┅你再说一个字,我┅┅我非杀了你不可┅┅” “你就算杀了我,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!”那人冷笑着,毫不留情的说了 下去∶“你在这里苦苦思念,任公子却在别的女人床上纵情潇洒┅┅” “我不信!打死我也不信!”凌韶芸全身都已冰冷,尖叫着冲了出去──她 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,任中杰不愿意来宠幸她,是因为想要享用另外一个女人的 肉体!这对於一个自负容貌身段上佳的女孩子来说,的确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巨大 侮辱。 月光下,树林间,一个少年面无表情的屹立在夜色中。他看上去一点也不英 俊,普通的令人吃惊──平凡的脸、平凡的气质、平凡的身材,就像是这世上绝 大多数人那样,即使你见到了也不会留下深刻的记忆。 “阿平──”凌韶芸双手叉在小蛮腰上,寒着脸道∶“你说那些话是什麽意 思?不给我说清楚,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安宁!” 阿平淡淡说道∶“你想知道的话,就跟我来!”说完,他再也不瞧凌韶芸一 眼,自顾自的展开轻功向树林外掠去。 他的轻功也像他的人一样,朴实无华,但却显然十分有效,仅仅一闪念间, 他的背影就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小黑点,几乎看不见了! 凌韶芸咬了咬嘴唇,娇呼道∶“等等我┅┅”焦急的顿了顿玉足,终於也追 了过去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你们不能杀我┅┅”楚天良艰难的半撑起上身,斜斜的依靠着墙角。他的 面色惨白如金纸,嘴角溢出了丝丝的血迹,显然是受伤不轻。 “我若不杀了你,就枉称堂堂男子!”罗镜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,愤怒使得 他原本清矍的面容变得十分可怕。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火花,厉声道∶“你 竟然敢打凌夫人的主意,我要把你千刀万剐、挫骨扬灰,教你永世不得翻身!” 楚天良咳杖了两声,忽然冷笑道∶“可笑呀可笑!我虽然色胆包天,但毕竟 没有真的沾上美人儿的一根手指!占据了凌夫人身子的明明另有其人,你们为什 麽不去找他算帐?” 此言一出,房间里所有人都齐唰唰的转头望向任中杰,那眼光交织成了一张 网,有不满、有嫉妒、有讥讽、有羡慕,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忧虑。 任中杰苦笑着叹了口气。他知道麻烦已经找上门了,就算想避也避不开!比 如说现在吧,就有几道特别刺人的目光火辣辣的瞪着他,就像是一支支利箭般射 在他身上,射的他简直坐立不安。 他不用抬头也能知道,那样狠狠盯着他的人是谁──方婉萍、黎燕、韩冰、 凌琳,甚至连偎红依翠的神情都很异样。跟他有过些许纠缠的女人今晚似乎全来 了,除了一个任性的凌大小姐┅┅ “糟糕!”想起凌韶芸,任中杰全身一震,差点儿就要跳了起来。他居然把 约了这小妮子的事给忘的乾乾净净,这次麻烦真的是惹的大了! 本来,不到三更时分他就已赶去赴约,一路上想像着怎样施展调情手段,务 必要令这妙龄少女芳心大乱,等到她情沸如火、难以自持时,自己再胸有成竹的 采走她珍贵的处子之躯,人生乐事,莫过於此! 谁知在半路之中,他忽然发现了行踪诡秘的楚天良。凭着与生俱来的本能, 他一下子就判断出,此人遁向凌夫人居住的听雨楼,必然不怀好意,绝不能撒手 不管! 可是後来发生的事,就连他自己都大大的出乎意料!机缘巧合之下,他竟得 到了这个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美女┅┅ “呸!任公子会做下这等事,还不是因为你施放媚毒在先?”罗镜文怒气勃 发,悲愤的道∶“而且,你居然还杀害了我的好七弟┅┅” “七当家易斌?”楚天良一怔,叫起撞天屈道∶“他不是我杀的!当我赶到 听雨楼下时,他和那些手下已经尸横就地了!” “这话不假!”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∶“我一路跟着他来的,这淫贼虽行为 不齿,倒是没有行凶杀人!” 罗镜文似信不信,恨声道∶“若不是这淫贼,还有谁会干下这等事?” 卫天鹰在一旁听着,忽然插嘴道∶“七当家是被人毒死的,素闻唐门对毒药 颇有研究,我们不如去问问唐钢,看看他能否瞧出些端倪?” 孔威双目一翻,淡淡道∶“唐公子於半个时辰前,已向本帮提出辞行,说是 这里再也不需要他了!他既已决心离去,又怎肯回转来帮忙?” “不管怎样,七弟总是因楚天良而死的!”罗镜文发出凶狠的咆哮声,咬牙 切齿的道∶“今日若不将这家伙碎尸万段,我就不信罗!” 他的额头青筋暴起,往昔潇洒儒雅的风度已荡然无存,剩下的只是一脸狰容 和凌厉的杀气!双手微微的震撼着,似乎心头满含着极大的愤怒和痛苦。 ──罗镜文本不是个这麽容易激动的人,他一向是很沉的住气的,可是今天 他的言行举止却一反常态,令人或多或少都觉得惊奇。 任中杰静静的注视着他,目中带着种沉思的表情,彷佛觉得这件事很有趣。 不过,杀人却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。罗镜文的手掌已经缓缓的按上了楚天良 的脑门,只要他掌力一吐,这个恶名昭着的淫贼就将从江湖上永远除名。 “等一等!”楚天良突然大声吼了出来,叫道∶“你若杀了我,一定会後悔 的,我知道一个惊人的大秘密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脸色一沉,狞笑道∶“不管你知道些什麽,我都没有兴趣听!” “可是这个秘密绝对非同小可!”楚天良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一字字说道∶ “我可以告诉你,我知道月下丽影是谁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星空是黯淡的,灯火是黯淡的,凌韶芸的心情也是黯淡的,黯淡的就像这一 眼望不到边的秋夜凄凉。 她痴痴的伫立在听雨楼前,聆听着楼上传下的鼎沸人声。微风轻轻吹来,满 头青丝散乱的飘起,衣着单薄的娇躯似也在风中瑟瑟发抖。 “你看,我没有骗你吧!”阿平就站在她身边,神情淡漠的道∶“我早就说 过,痴女多情,郎君薄幸!这本来就是千古不变得悲剧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蓦地冲了上去,玉手揪住了他的衣襟,嘶声道∶“是的!他们俩上了 床!任公子宁可选择那个青春已逝的骚货也不要我┅┅”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足, 痛哭道∶“你不就是想说这些话来刺激我麽?怎样,这下子你可开心了吧?” 阿平摇了摇头,淡淡道∶“我一点也不开心!我只是觉得难过!既为了你, 也为了我自己,更是为了任中杰!” 他的眼睛里忽然泛上了一层闪烁的泪光,钢铁般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 色,用力掰开了她的手,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向远方走去。 凌韶芸木然地呆了片刻,喃喃念道∶“我┅┅我还留在这里干什麽?该走了 ┅┅该走了┅┅” 她掠了掠秀发,展动身形,似乎想去追赶阿平,但就在这时,她好像忽然想 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,翻身飞上了顶楼,蹑手蹑脚地凑近了凌夫人居住的房间。 “那个该死的淫贼,他到底会说出些什麽呢?”凌韶芸聚精会神的倾听着里 面的动静,俏丽的脸庞上带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我知道月下丽影是谁!她此刻就在这听雨楼里!” 楚天良的话就像刀锋一样掷地有声,震撼的人人俱是心头一震!除了委顿在 床上的凌夫人外,房间里其他女子的脸色一起变了!她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 秋波之中都充满了惊惧多疑之意。 孔威耸然动容,厉声道∶“她到底是谁?快说!” 罗镜文忙道∶“二哥,这家伙为了保命信口开河,你千万莫要中了奸计!他 一个小小采花盗,怎有能耐发现月下丽影的秘密?” 傅恒手捋胡须,颔首道∶“不错!楚天良虽然曾和月下丽影倾谈过,但当时 她黑巾 面,以此女行事的狠辣慎密来看,她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露出马脚!” “哈哈!话虽不错,可惜傅老前辈却忘记了一点!”楚天良纵声狂笑,得意 的道∶“我是一个淫贼,而且是个极其出色的淫贼!” 孔威面寒如水,冷冷道∶“这一点用不着阁下提醒,江湖上连三岁的小孩都 知道!” 楚天良悠然道∶“可是诸位想必却不知道,淫贼也许没有其它的本事,却普 遍都有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!” 孔威沉声道∶“那又如何?” 楚天良自顾自的道∶“在下从出道以来,奸淫过的女子不计其数,闻过各种 各样的女人体香,早已把个鼻子锻炼的比猎犬还灵!嘿嘿,月下丽影虽未对我展 露过真面目,但她身上的香味却是变不了的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一惊,失声道∶“你的意思是┅┅” 楚天良喟然叹息道∶“对啦!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未见过比月下丽影更阴狠、 更厉害的女人,所以她身上的香味我一下子就给辨认了出来!诸位若是能放过在 下,我就告诉你们她究竟是谁!” 罗镜文厉声道∶“凌夫人因你而贞洁不保,七弟因你而命丧黄泉!犯下如此 巨大的罪孽,你还想大摇大摆的离开我神风帮麽?” 楚天良古里古怪的一笑,嘶哑着嗓音道∶“三当家坚持要取走我的性命,到 底是真的恨我入骨呢,还是其中另有不可告人的原因?” “无耻贼子!竟敢挑拨离间!”罗镜文勃然变色,怒道∶“识相的就快说出 月下丽影的秘密,本帮还可以考虑给你留条全尸,否则的话┅┅” 楚天良的嘴角抽动了两下,忽然仰天大笑道∶“三当家以为我楚某是个怕死 之人麽?嘿,我不过是因为未曾奸遍天下的美女,死的不甘心而已┅┅”他狂笑 了一阵,傲然道∶“这样吧,我也不要你们饶了我这条狗命,但你们却必须完成 我的一个心愿┅┅” 孔威不动声色,淡淡道∶“什麽心愿?” 楚天良环视着房间里风姿各异的诸女,一双白多黑少的眸子贪婪的转动着, 喘着气道∶“我的心愿就是,让这些漂亮娘们都陪老子上床,任我尽情地操上个 三天三夜!哈哈,哈哈哈┅┅” 几个女孩子一听,都是气得面红唇白、身体发颤!站的最近的方婉萍跺了跺 脚,忽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,抬起皓腕“劈劈啪啪”的摔了楚天良十来记耳光! “不知廉耻的东西!”她恨恨的呸了一口,啐道∶“像你这样的魔鬼,就算 死一千次、一万次也是罪有应得!” “啪”的一声,顺着她的掌势,楚天良的身躯重重的跌倒在地。他艰难地挣 扎了几下,却怎麽也直不起腰杆,就像一条水蛇一样在地板上扭动了好半天,双 眼之中忽然射出了一种混杂着绝望、恐惧、愤怒和焦急的光芒! “不好!”任中杰骇然惊呼,飞身掠到了他的身旁,还来不及出手封住他的 穴道,楚天良已经张口喷出了一大滩黑血,极黑极黑的血,黑的就像是浓浓的墨 汁! “你┅┅”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麽一个字,面容上就迅速的泛上了一层 可怖的青色,然後他的眼神就无声无息的涣散了! 死神就这样残酷的、无情的带走了他!月下丽影的名字,他是永远、永远也 没有机会说出来了! 第十八回∶杀人灭口 第十九回∶剑从背後刺来 作者:wychho 第十八回∶杀人灭口 屋内顿时大乱,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霍然站起,椅子翻倒和茶杯跌地声此起 彼伏,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短促的尖叫声。 “砰砰”两响,房门向两边撞开,一个少女脚步跄踉的摔了进来,明艳的俏 脸上惊骇的全无半点血色,口唇翕动了半晌,却怎麽也说不出话来。 “凌大小姐┅┅”任中杰抢上去扶住了她的臂膀,柔声道∶“你莫害怕,这 人不过是中了剧毒,死状才会如此可怖┅┅” 凌韶芸定了定神,忽然用力甩掉了他的手,双眸冷冰冰的瞪着他,寒声道∶ “我哪里害怕了?自作聪明!你用不着管我,照顾好你的相好就行了!” 任中杰一怔,苦笑着叹了口气,他正想好好解释一番,但这时孔威已缓步上 前,冷电似的目光扫视在方婉萍身上,冷冷道∶“十三姨太,楚淫贼死了!” 方婉萍丰满的娇躯微微颤抖了起来,失神的道∶“我┅┅我看见了!” 孔威淡淡道∶“这淫贼胆敢打凌夫人的主意,本来的确是非死不可的。但他 死亡的方式、时间、地点却都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!” 方婉萍的俏脸更加苍白了,她用力的咬着樱唇,似乎在全力的控制着自己, 纤长的手指紧紧地交互握着,指节已捏得发白! 孔威视如不见,继续道∶“假如他没有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,不知道月下丽 影的真面目,也许他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┅┅” “够了!”方婉萍忽然清叱一声,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,她愤愤的顿着足, 哽咽道∶“二当家想指控我是杀人凶手就请直言好了!何必饶着弯子讽刺人?” “不敢!”孔威面无表情,不动声色的道∶“小弟无意得罪十三姨太,只是 您刚才的举动委实令人怀疑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见方婉萍粉面含泪,就如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,心头怜惜之意不禁大 起,忍不住道∶“孔当家,瞧楚淫贼的死状,他中的是慢性毒药,想来是月下丽 影早就下在他身上的,只不过是刚才凑巧发作而已┅┅” 话音未落,孔威已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,冷笑道∶“这一点我当然知道!可 是,如果不是她痛殴了楚淫贼,使他全身血流加速,提早了毒发的时间,那他起 码能说的出月下丽影的名字!” 坐在屋角的祁楠志忽然将桌子一拍,旁若无人的道∶“哈哈,可笑呀可笑! 十三姨太若不上前,在场的各位又有哪个看出楚淫贼中毒了?就算能拖的一时半 刻再死,这家伙到时还不是一样无力说话?这中间又有什麽区别?” 卫天鹰本没有做声,这时却点头附和道∶“祁大侠之言也有一定道理!看来 月下丽影早有杀人灭口之心,无论这家伙此行的成败如何,都免不了送命归西。 再说,这女子毒如蛇蝎、深谋远虑,楚天良是否真的从气味上认出了她,也还是 个未知数!” 罗镜文沉吟着,缓缓道∶“在下此刻想来,楚淫贼的语气神态都不似作伪, 极有可能是真话!” “哼哼,恶名昭着的淫贼没有作伪,作伪的倒是我们这些弱质女流!”韩冰 俏脸微沉,眸子中满含着不屑,插嘴道∶“三哥是不是真的认为,月下丽影就是 我们当中的一个?” 罗镜文居然并不否认,“唰”的展开折扇,淡然道∶“除此之外,冰小姐还 有更好的结论麽?” “你┅┅”韩冰气得脸色煞白,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滚波动,似乎随时都 可能哭出声来。她狠狠的咬着红润的下唇,挺拔的趐胸不住的起伏着,显得心头 激荡的厉害。 罗镜文却连看也懒得再看她一眼了,他忽然拿起桌上的茶壶,满满的斟了两 大碗清冽的香茶,大踏步走到任中杰身边∶“任公子,在下自和你结识後,一直 相谈甚欢!”他把其中一个碗递了上去,恳切的道∶“这里无酒,就让在下以茶 代酒,诚心诚意地敬你一杯!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着接过了茶碗,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。两人互相凝望了片刻,一 齐仰起脑袋,骨碌碌的把茶水大口吞进了肚子。 “ 当”一声脆响,罗镜文猛然挥手将茶碗掷的粉碎,厉声道∶“旧情已经 叙过,从此刻开始,在下和你视同陌路、恩断义绝!” 此言一出,屋内人人尽皆震动。任中杰却彷佛并不觉得意外,只是有些伤感 的道∶“恩断义绝?嘿嘿┅┅在下早知道这一刻会到来的,但却想不到它来得这 样快!” “你莫要怪我!神风帮堂堂大派,尊严和名声绝不容任何人轻辱!”罗镜文 斩钉截铁的说,沉静的面容上忽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∶“你救了凌夫人的性命, 功不可没!但你也毁掉了她高贵的贞洁,今後传到江湖上,神风帮的万千会众必 然人人羞愧,无颜面对天下英雄!” “好一个无颜面对!”任中杰纵声长笑,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轻蔑和鄙夷, 讥诮道∶“失节事大,惨死事小!我今天才算是亲眼见到了!哈哈,哈哈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默然不语,等到他笑声停歇了,才淡淡道∶“任公子,本帮浅滩困不 住蛟龙!以阁下这等武功智慧,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大事等着公子去做!本帮不敢 再留贵客,免得耽误了公子的大好前程!” “原来罗当家是在下逐客令呀!”任中杰点了点头,叹息道∶“我不想来的 时候,诸位当家一定要我来;如今我不想走的时候,却又偏偏要赶我走了!唉, 看起来我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太坏了┅┅太坏了┅┅” 他喃喃的唠叨了两句,忽然抱拳一揖,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,走进了孤独萧 瑟的秋风里。 每一个女孩的眼睛都盯着他的背影,可是他却离去得迅速而决绝,甚至连望 都没有望过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。长夜寂静,他的脚步声听来更是分外的清晰, 就如打鼓般回荡在众人的心头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任中杰已经被逼走了,这一步计划完成得不错!”嘶哑的男子声音在黑暗 中响起,阴森森的道∶“我们距离成功已经越来越接近了,呵呵呵┅┅” “不晓得为什麽,我心里还是很不安!”月下丽影的明眸中带着忧虑之色, 幽幽道∶“任中杰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!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只懂追逐女色的花花 公子,但我┅┅我却知道他的厉害┅┅” “无论他有多厉害,现在都已鞭长莫及了!”男子喋喋怪笑着,目光色迷迷 的扫在她隆起的趐胸上,悠然道∶“我们也莫要太紧张了,这时候应该找机会放 松一下才是!” “少主既然累了,就请好好休息吧!”月下丽影冷淡地施了一礼,漠然道∶ “属下这就告退!” “你给我站住!”男子面色一沉,低喝道∶“前些日子为了大局,我一直都 忍着没有碰你!嘿嘿,但此刻情势已然不同,你以为我这条馋猫真会永远不沾腥 麽?” 他冷笑了两声,突然冲了上来,一双大手肆无忌惮的抚上了她的娇躯,隔着 薄薄的衣衫用力的抓捏着丰满的乳房,狞声道∶“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、每一个 部位都是属於我的,你知不知道?你的肉体生出来就是让我玩弄的,骚穴就是为 了满足我的阳具而发育成长的,你知不知道?” 他的口中一边说着污言秽语,指掌一边毫不容情的蹂躏着那两团嫩肉。月下 丽影痛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,窈窕的身子不停的颤动着,就像秋风中瑟瑟发抖的 落叶。 “属下自然记得自己的身份┅┅”她咬着嘴唇,美目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, 颤声道∶“可是,宫主交代过的命令,属下更是万万不敢不从┅┅啊──”伴随 着她的一声惊呼,男子的手已撕裂了胸前的衣襟,一对白皙饱满的美乳顿时裸露 在了空气中,那两粒晶莹剔透的乳珠,已开始在粗糙手指的研磨下发硬坚挺! “你放心,宫主的命令我不会违抗的!”男子粗暴的抓住月下丽影的秀发, 使劲的压着她蹲下,恶狠狠的道∶“我不能当真占有你,但是发泄欲望的办法是 很多的┅┅” 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裤裆处的布料骇人的鼓了起来,“哧──”的迸成了 碎片,一根丑陋粗大的阳物暴立而出,示威般的送到了月下丽影的樱唇边。 “含进去!用你的香舌让它满足!”他冷酷无情的道。 月下丽影厌恶的蹙了蹙眉,腥臭的气息一阵阵的冲击着她的鼻端,简直令人 作呕!她含泪闭上了眼睛,张开迷人的樱桃小嘴,双唇徐徐向前包裹住男子的肉 棒┅┅ “呀呀┅┅好┅┅快一点┅┅快┅┅”男子极度舒爽的叫了起来,弯下腰尽 情亵玩着她赤裸的乳房,咬牙切齿的嚷道∶“用力吸┅┅吸┅┅啊啊┅┅好舒服 ┅┅贱女人┅┅天生的婊子┅┅喔喔┅┅你舔的老子痛快极了┅┅” 光阴在缓缓的流逝,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吸吮阳物的“啧、啧”声交错 共鸣,就如一曲旖靡挑逗的淫词艳曲,在屋内惊心动魄的奏响。 不知是因为机械的动作而麻木,还是因为本身的情欲亦已沸腾,月下丽影的 表情逐渐变得热烈而妩媚,她原本是蹲着的,这时竟突然双膝着地的跪了下来, 俏脸埋在男子浓密刺人的阴毛中,驯服的仰视着他,恰到好处的衬托起了他雄踞 天下的气势。 黑沉沉的屋子,黑沉沉的夜色,一个绝美的女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,小嘴卖 力地舔着肉棒,她时不时拨弄着散乱的秀发,成熟的胴体有节奏地前後耸摆着、 迎合着┅┅ 月亮悄悄的躲进了云层里,彷佛也不愿意看到人世间上演的这一幕丑剧,於 是无边无际的漆黑,就这样完全笼罩了大地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亮了,任中杰坐在餐桌旁喝粥。吃一口香喷喷的炒蛋,喝一口温热热的小 米粥。他今天的胃口似乎特别好,一连喝了三大碗还舍不得放下筷子。 “你真的打算离开总坛麽?”祁楠志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看着他,皱眉道∶ “神风帮的事,你准备就此撒手不管了?” “管?你叫我怎麽管?”任中杰嘴里咀嚼着食物,含混不清的说道∶“在这 里,我已经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了,难道还能死乞白赖的留下来吗?” 祁楠志的脸板了起来,他瞪着任中杰,瞪了许久,忽然一拍桌子,冷笑道∶ “好,好极了!我现在才知道,这世上真有如此无情无义的人,居然会看着自己 的女人面临死亡而置之不顾!” 他这一拍也不是很用力,只不过把碗碟震的通通飞上了半空,打翻的粥菜像 瀑布似的迎头洒下。任中杰若不是躲的快,差一点就洗了个米汤澡。他的火气立 刻上来了,叫道∶“喂,你疯了麽?瞧瞧你干了啥好事?” “我还想问你干了啥好事呢?”祁楠志的火气比他还大,一副随时要打架的 样子,咆哮道∶“我问你,是不是几年没见,你这小子已变得连脸皮都不要了? 从前你虽然也不是什麽好东西,但起码还算个男子汉,可是现在呢?哼哼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的面容突然冷静了下来,木然道∶“现在怎麽样?我做错了什麽?” “一夜夫妻百日恩!你既然把凌夫人给睡了,就有义务保护她不受伤害!” 祁楠志紧盯着他的双眼,大声说道∶“你难道看不出来,神风帮里的那些当家贵 客,个个都是尔虞我诈之徒吗?在她最需要你的关键时刻,你却不负责任的一走 了之!嘿,和你这种家伙齐名,连我的人都被你丢光了!” “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?”任中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,眼睛里闪烁着伤感 的光芒,苦笑道∶“可是,如果我强行留下的话,势必免不了和神风帮发生一场 冲突!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,说不定反而给凶手造成可乘之机┅┅” “怕什麽?你莫忘记还有我帮你!”祁楠志挺起胸膛,奋然道∶“咱们俩曾 经联手闯过多少大风大浪,岂会畏惧一个小小的蛇蝎女子?威名赫赫的‘浪荡双 绝’,是永远也不会被任何困难吓倒的┅┅永远也不会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默然良久,忽也重重的一拍桌子,豪气满腔的道∶“说的对!咱们当 然不会被吓倒!就算拼了这条性命,我也要保护凌夫人周全!” “等了这麽久,总算听到你说出了一句人话!”祁楠志的脸色舒展了,望着 老朋友微笑道∶“为了庆祝你恢复英雄气概,我情愿吃点亏,好好的请你喝顿酒 去!” “那就到迎宾酒楼去喝吧!”任中杰眨眨眼,一本正经的道∶“你难得请一 次客!只要能逼的你掏出荷包,我情愿时不时的扮一回英雄!” 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,笑声震动屋瓦,就像打雷一样的响,附近的人全都吃 惊的看了过来,可是他们却一点也不在乎。 要笑的时候,他们就尽情的笑,要喝酒的时候,他们就拼命的喝,要打架的 时候,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打! 这就是江湖浪子的生活,快意恩仇、洒脱不羁的生活!他们的理想和壮志纵 已破灭,但那种赤诚的热血热肠,却绝不会因任何事而有所改变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太阳已经下山很久了,又一个漆黑、萧瑟、冷寂的秋夜无声无息的来临了。 神风帮总坛的一间客房里,正点着一盏并不明亮的灯,灯光映照下,是两条 并不显眼的人影。 “师父,楚天良死了,那他抢走的遗书副本也找不到了!”凌琳呆坐在椅子 上,弯弯的柳眉轻蹙着,一筹莫展的道∶“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,当真没法子知 道了吗?” 傅恒脸上的肌肉不住跳动,低沉着嗓子道∶“楚淫贼虽被灭口,但他临死之 前却已指出,月下丽影当时就在听雨楼里!嘿,循着这条线索查下去,我相信终 有水落石出的一天!” 凌琳凝望着窗外,秀目中一片茫然,低声道∶“可是,没有凌┅┅我爹他留 下的遗书为证,又有谁会相信我是他的小女儿?” 傅恒沉默了半晌,神色忽然变得无比悲哀,沮丧的道∶“所有的秘密,必然 都写在左雷东抄录的遗书副本中,只可恨我一时大意,竟让楚淫贼这厮给抢了去 ┅┅唉,可惜呀可惜┅┅” 他懊悔无比的摇着头,自艾自怨的呢喃着,额头上的每一根皱纹都更深了。 在这一刻,他的表情是落寞凄凉的,虽然他的身板还是像枪杆一样挺的笔直,可 是平素不易觉察的老态却已无法掩饰的流露了出来。 是的,他已经是个老人了,不知不觉间,他的武功已衰退,判断已迟缓,说 话已开始唠叨,就连他的心,也已变得敏感、脆弱而多疑了! ──长江後浪推前浪,作为一个江湖人,最怕的岂非就是有一天忽然发现自 己变成了“前浪”,成为了恋恋黄昏的夕阳? 傅恒长长的叹了口气,心情沉重的挥了挥手,低声道∶“琳儿,你累了,到 隔壁好好的睡一觉吧!师父还有些事要仔细的想想!” 凌琳站起身,粉颊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。她的樱唇欲言又止的翕动了两下, 却什麽也没说,就默默的走进了自己的厢房。 过了很久,傅恒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,随手倒了杯浓茶。他凝视着自己在灯 光下孤独的影子,自言自语道∶“今晚,也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┅┅” 三更鼓已经敲响了,月亮从浓厚的云层中露出了半张脸,柔和而温情的把万 道银光洒向大地。 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,傅恒的耳朵忽然一动,他听见有脚步声正隐约的从 远处传来。 “来的会是谁呢?”他心头疑惑,人却安然端坐在椅子上,平声静气的等待 着,一直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,他才沉声道∶“门未锁,请进!” “吱呀~~”一声,房门被推开,一个相貌普通的神风帮武士谨慎的迈步走 进,恭敬的道∶“傅老前辈,鄙帮刚收到一个包裹,指明要十万火急交到您的手 中!” “哦?”傅恒微感奇怪,伸手接过了包裹,暗想道∶“这是什麽东西?如此 急迫的送到我这里又有什麽目的?” 待那武士退走後,他小心的拆开一看,脸色立刻就变了,整个身子都因狂喜 而发颤! 放在包裹里的是一册密封的卷宗──和楚天良夺去的那册一模一样的卷宗! “老天爷!”傅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上顶门,大脑一团混乱。他茫然的叩 了叩自己脑袋,喃喃道∶“到底是怎麽回事?这┅┅这份卷宗是从哪里来的?” 他怔了片刻,忽然迅速的撕开了封口,凑在昏黄的灯光下仔仔细细的审视起 了里面写的内容。 “这┅┅这是凌振飞的亲笔字迹!难道┅┅难道这份竟然是他所写遗书的原 件?”傅恒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就做出了这个判断,不由得惊喜交集!他深信自己 是绝不会看错的,一直以来,他都对自己的眼力有绝对的信心。 长夜寂静,没有一丝一毫的风,灯火却在诡异的闪烁着!傅恒呼呼地喘着粗 气,双手的肌肉彷佛都已因紧张而僵直,他甚至听的见自己心脏在咚咚的跳动。 “月下丽影,老夫马上就知道你究竟是哪个了!”傅恒激动的握紧拳头,眼 睛里燃烧起了熊熊的火光,彷佛在一瞬之间就年轻了二十岁! 他手忙脚乱的翻动着书页,终於找着了凌振飞所写的最关键的一页,逐字逐 句地低声念了出来∶ “吾死以後,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。吾生平虽拥美无数,可称红颜 知己者不过两人。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,另一个是┅┅” 蓦地里,傅恒发出了一声暗哑的惊呼,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双目不能 置信的越瞪越大,脸上流露出骇异恐怖的表情! “是她┅┅是她┅┅怎麽会是她┅┅”他倒退了几步,失神的嘟哝道∶“这 ┅┅这怎麽可能,出现的竟然是她┅┅她的名字┅┅” 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屋里,也不晓得站了多久!烛火似已将燃尽,渐渐变得 更加飘忽朦胧了。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心底里涌了上来,这老人突然间发现, 自己竟已汗透重衣! “我明白了,原来这一切都是个精心策划的阴谋!”傅恒悲愤的仰首向天, 咬牙道∶“好一个月下丽影!你┅┅你果然是貌美如花、心如蛇蝎┅┅” “傅老爷子可是在说我麽?过奖了!”窗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轻笑声, 叹息道∶“您老的确是个聪明人,居然这麽快就揭穿了秘密!小女子可真是佩服 的五体投地呦!” 她的声音又娇媚,又温柔,听上去绝对能勾走大多数男人的魂魄,可是此刻 听在傅恒的耳朵里,却不亚於晴天霹雳! 他当然听的出那是谁的声音,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空依然是黑的,月亮隐进了云层中,点点繁星却在快活的眨着眼。夜色是 宁静的,可是这宁静之中却似潜伏着凶险的危机! 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┅┅”任中杰长长的叹了口气,感慨的道∶“不知道貌似 强大的神风帮,是否能承受的住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呢?” 他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,而是对着身後那顶巨大的花轿说的。轿子里坐着 的不是别的女人,就是从来也不肯踏出轿门半步的金叶子! “我真不明白,你究竟在担心些什麽?”金叶子的声音还是像以往一样的娇 慵∶“神风帮不让你继续插手下去,岂非正好使你远离了麻烦?你还管那麽多闲 事干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沉默了很久,轻声道∶“或许我这个人天生就和麻烦有缘!哪一天麻 烦不找我了,反而会让我感到空虚失落!” “你骗人!”金叶子的语气里忽然带上了些许的醋意,微嗔道∶“这样的话 只好拿去哄哄小孩子!说来说去你还是放心不下凌夫人,你当我不晓得麽?” 任中杰摸了摸下巴,苦笑道∶“也不完全是为了她┅┅实话对你说罢,若不 能弄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,我实在是走的食不知味、心有不甘!” 金叶子缓缓道∶“那麽,你现在究竟弄清了多少呢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不太多,可是也不算太少!” 他停顿了一下,若有所思的道∶“起码我已经搞清楚,罗镜文要赶我走的真 正原因┅┅” 他刚说到这里,窗外突然传来了一片隐隐的悲嚎声,像是有许多人在城里的 不同角落放声痛哭! “怎麽回事?”任中杰耸然动容,随手撩起帘子向街道上望去。只见黑沉沉 的夜色下已经燃起了许多火把,点缀的整个城市就像一条蜿蜒盘旋的火龙,张牙 舞爪的露出了狰狞的面目。 须臾,长街的尽头响起了密如骤雨的马蹄声,数十匹健马如同腾云驾雾般疾 弛而至。马上坐着的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大汉,臂上醒目的绑着白纱,脸上满是悲 愤的泪痕! “瞧这架势,神风帮里又死了人!”任中杰木立不动,骇然道∶“难道凶手 这麽快就下手了┅┅” 金叶子喟然长叹道∶“想不到神风帮多灾多难,竟至於斯┅┅”她忽然提高 了声音,娇呼道∶“姓盖的三兄弟,你们给我进来!” “遵命!”守在楼下的盖氏三雄齐声答应,一起翻身纵进屋里,恭恭敬敬的 道∶“小姐有何吩咐?” 金叶子娇叱道∶“外面到底发生了什麽变故,想来你们已经调查过了,还不 快说来听听!” 盖天虎惶恐的道∶“是!小人刚才询问了巡街的武士,原来┅┅原来神风帮 里传出了一个惊人的噩耗──帮主凌振飞逝世了!” “什麽?”金叶子失声道∶“凌帮主真的┅┅已经死了?” “这样大的事还会假麽?”任中杰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,沉吟道∶“我怀 疑凌帮主早就殁於敌手,只是这个凶讯一直被人为的封锁了,到了此刻才通传江 湖!” 金叶子低声问道∶“那依你看,封锁消息的会是谁呢?是凶手,还是某位当 家?” “我也不知道,”任中杰摊开双手,沉声道∶“要想了解背後隐藏的真相, 惟有再进神风帮的总坛探查┅┅” “你还想回去?”金叶子惊奇的道∶“你就不怕他们再把你赶出来?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轿门,悠然道∶“不是我一个人回去,而是你和我一起去!” 金叶子“扑哧”一笑,故作不解的道∶“哦?我为什麽也要去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因为若没有你的帮忙,我很难混的进总坛!” 金叶子的笑声听起来更清脆了∶“那麽,我又为何一定要帮你呢?” “因为┅┅”任中杰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,一字字道∶“你不想我冲进 轿子强奸你!” 金叶子沉默了,不知是在为他的无礼话语而生气,还是被他的强横模样所震 惊,半晌都没有出声,只听的见细细的喘息声,轻微的在轿帘背後回荡。 “有趣呀有趣,这句话从任中杰的嘴里说出来,真是太有趣了!”她突然发 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,彷佛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,讥讽的道∶“小女子好 怕呀,实在怕的要命!哪里还敢对你说个不字?” 任中杰不动声色,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她说下去。 “你准备一下,咱们马上出发!”金叶子总算笑完了,可是那悦耳动听、撩 人心魄的声音,却依然千丝万缕的缠绕在任中杰的心头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爹──”凌韶芸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泪流满面的扑到了父亲的遗 体上,悲恸的哭声如同山洪爆发般震撼在每一个人的心头。 她拼命的摇晃着,尖叫着,似乎想唤醒沉睡着的亲人。可是,不论她怎样努 力,逝去的生命就像流淌的青春一样,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! “大小姐,你莫如此伤心了,还请节哀顺变!”孔威紧握拳头,似在强抑着 泪水,奋然道∶“眼下最紧要的事,就是先替帮主风风光光的办一场丧事,然後 举帮出动,擒凶报仇!” “报仇?哈哈,报仇┅┅”罗镜文茫然的惨笑了两声,失神的道∶“连凶手 是谁都不知道,还谈何报仇?” 鲁大洪霍然抬头,红肿的眼珠子吓人的瞪了出来,厉声道∶“帮主身中‘极 乐神针’的剧毒,凶手的身份还用的着问吗?” “这样说来,你已认定是极乐宫干的?”罗镜文迎视着他的目光,冷冷道∶ “你知不知道极乐宫主的武功有多高┅┅” 鲁大洪打断了他,怒声如雷的吼道∶“你若害怕了那万恶的女魔头,大可以 躲在总坛里做个缩头乌龟!” “混帐!”罗镜文一掌拍碎了桌面,厉叱道∶“你以为我罗某人是个贪生怕 死之徒麽?嘿嘿,我只是不想大家死的不明不白,误中了歹人的奸计!” “什麽,我是歹人?”鲁大洪勃然大怒,浓眉吓人的竖起,暴喝道∶“我对 神风帮忠心耿耿,十馀年如一日,难道还会有二心不成?” 孔威忽然冷笑,截口道∶“四弟,你也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。这段日子以来 你上窜下跳,指示偎红、依翠四处施展美人计,并积极培场一己的势力┅┅对於 你的野心,你当我们大家真的蒙在鼓里麽?” 鲁大洪的黑脸一下子涨红了,咬牙道∶“不错,我是想登上帮主之位┅┅但 你们呢,就敢说自己全无半点私心?” 孔威发出一连串的冷笑,却不再理睬他了,转头问罗镜文道∶“三弟,你刚 才说的奸计是指什麽?” “各位难道不觉得,大哥的尸身出现得很突兀麽?”罗镜文顿了顿,沉痛的 道∶“现在本帮七大当家已死其三,元气已然大伤!而宿敌快意堂的势力,却已 逐步入侵到金陵城内,意欲藉机将本帮一鼓歼灭!此时我等若贸然出击极乐宫, 极有可能被敌手乘虚而入,就此堕进万劫不复的深渊┅┅” 张继远阴恻恻的道∶“照老三的主意,大哥的仇我们就不报了?就应该委屈 求全的向极乐宫主低头?” 罗镜文气极反笑,正待反唇相讥,忽听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凌韶芸挥手砸烂 了一个香炉,掼在地板上摔的四分五裂! “你们吵够了没有?”她愤然站起,苍白的俏脸上满是怒意。她用那双美丽 的大眼睛狠狠的盯着每一个人,厉声怒叱道∶“爹爹尸骨未寒,几位叔叔不思一 致对敌,自己却先闹得不可开交,这就是英雄好汉的行径麽?” 孔威脸上一红,被她斥责得无言以对,赧颜道∶“大小姐,我的想法是┅” 凌韶芸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,斩钉截铁的道∶“你们各人打的是什麽算盘, 我根本没有兴趣去听!我只晓得当前的第一要务,是必须保证本帮不被外敌所并 吞!孔二叔,请传我的命令,眼下咱们先击快意堂,後打极乐宫!” 四个当家一齐怔住了,面面相觑的说不出话来。他们忽然发现,凌大小姐好 像在一瞬之间长大了,变得威严、成熟而心计深沉,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性妄为, 只懂得胡闹的小丫头了! 不知怎地,这样的转变令他们由内心深处泛起一股寒意┅┅ “大小姐,你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了!”孔威勉强笑了笑,恭声道∶“我保 证,神风帮绝不会就此消亡!请小姐万勿担心,好好的去休息吧!凌夫人已因过 度伤心而晕倒,小姐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┅┅” “凌姨?哼,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,居然也会伤心?”凌韶芸抹了抹眼泪, 不屑的冷笑了两声,转身走了出去。 夜色漆黑,她窈窕的身影长长的拖在地上,看上去是那麽孤独、那麽寂寞, 却又似乎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马上就要亮了,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。 夫子庙旁的长街上,精赤着上身的盖氏三雄抬着一顶特大号的花轿,展开轻 功矫健的在青石路上疾弛。 轿子外,是一双双好奇惊佩的眼睛,轿子里,是正襟危坐的两个人! “用这种光明正大的方法,当真能混进神风帮的总坛麽?”任中杰的声音响 了起来,疑虑的道∶“如果那几个当家强行打开轿门搜查,那又如何是好?” 金叶子傲然道∶“这世上想打开本姑娘轿门的人多了!只不过,除了你这胆 大包天的家伙外,还没有谁真正的成功过!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你我虽然同处一轿,可是又有谁会相信,咱们中间还隔着 张帘子!其实在下和芸芸众生一样,仍然无缘目睹金小姐的芳容呢?” 金叶子咯咯娇笑道∶“你若真的想看看我,为什麽不掀开隔帘爬过来呢?” “因为我实在很害怕┅┅”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∶“真正的人,真正的事, 很多时候都跟想像中不同,何妨保持住现在这种神秘感呢?” 金叶子嫣然道∶“想不到任公子居然能够抑制得住自己的好奇心,失敬!失 敬┅┅” 话音未落,任中杰突然“嘘”了一声,低低道∶“总坛就在前面,禁声!” 几乎就在同时,轿子轻微的晃了晃,随即稳稳的停下了。一个森严的声音喝 问道∶“尊架是谁?光临本帮有和贵干?” 金叶子缓缓道∶“惊闻凌帮主谢世,特来凭吊!至於小女子的名讳麽,嘿, 给你看看这个!”纤手一扬,一道金光从窗隙间激射而出,“叮”的撞在了坚硬 的石墙上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太阳落山了,又一个令人窒息的黑夜已经来临。 凌韶芸一个人站在幽静的小房间里,怔怔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,凝视了很 久!她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但秀目中却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!此刻,这清秀 脱俗的绝美少女,看上去竟让人感到有些可怕──是一种既令人心动又心悸的可 怕! “你躲了这麽长时间,难道还未曾看够麽?”她突然出了声,冷冷道∶“如 果本姑娘真是如此耐看,你为什麽不索性走出来,大大方方的欣赏清楚?” 窗外有人尴尬的咳杖了一声,漫步走进屋子,一张平凡的脸上带着种异样的 神色。这人竟是阿平。 凌韶芸的目光透过镜子打量着他,厉声道∶“你来干什麽?” 阿平立定了脚步,淡淡道∶“我来,只因我知道,你需要我!” 凌韶芸霍然转身,妙目眨也不眨的瞪着他,冷笑道∶“你怎知道我需要你? 哼哼,小子,你以为自己是谁?” 阿平仍不动怒,悠然道∶“我也不是别人,只不过是个武功不错,而且头脑 极为冷静的人。你若想乾净利落的除掉一个仇敌,我正是最适当的武器!” 凌韶芸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,颤声道∶“你杀一个人,通常要收多少银 子?” “很多时候我不收银子┅┅”阿平笑了笑,慢吞吞的道∶“我喜欢叫雇主拿 东西来交换,用他最宝贵的东西来换!” “最宝贵的东西?”凌韶芸茫然地重复了一遍,有些不解地望着他。突然间 ,她发现这少年的眼光正无礼的落在自己高耸的趐胸上,那种贪婪急色的神情, 竟像是把自己当成完全赤裸的! “你做梦!”她羞愤交加的叫了起来,娇躯震颤的就像是风中瑟缩的枯叶, 可是她那娇弱惊慌的举措,反而更能激起每一个男人内心深处潜藏的兽欲! “你错了,我并不是在做梦!”阿平的声音彷佛自遥远的地方传来,依然是 淡淡的道∶“我既然来到这里,就是已有了绝对的把握!我有这个信心!” 凌韶芸的意志彷佛一下子崩溃了,明亮的眼波也黯淡的像是片死灰。她拼命 的咬着嘴唇,强忍住正欲奔涌的泪水,皓白的小手缓缓的移到了衣襟上,一粒粒 的解开了纽扣。 她的动作十分迟缓,指尖也在不停地颤抖,好半天也没能除下衣衫。阿平居 然并不着急,反而露出很悠闲的样子,安静的等待着她。 “好!这笔交易我做了!”凌韶芸用尽全身力气地嘶喊着,娇美的脸庞扭曲 了。她用一双噙着热泪的大眼睛瞪着阿平,寒声道∶“但你若是不守信用,就算 是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!” 阿平咧嘴一笑,白森森的牙齿展现了出来,面色冷酷的点了点头! 这时,凌韶芸已经脱掉了外衫,只剩下一袭洁白的贴身内衣,紧紧的包裹住 曲线玲珑的胴体。她屈辱的闭上了眼睛,用最大的努力驱使着自己的双手,毅然 的扯脱了娇躯上的最後一缕布片┅┅ 秋风无声的轻拂着,彷佛是在呜咽叹息,她已是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。黯 淡的星光铺洒在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上,使她完美无暇的裸体看上去越发显得凄艳 动人! 她的肉体充满了青春的气息,而且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!胸前一对小山包似 的乳房饱满坚挺,深邃的乳沟雪白粉嫩,两颗娇艳欲滴的淡红色乳头矗立在玉峰 顶端,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,在男人目光的凝注下迅速的凸起、发硬。 “很好!凌大小姐的身材果然没让我失望!”阿平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, 眼珠子好不容易才从她的细腰丰胸上挪开,却又放肆地再沿着平坦的小腹向下瞄 去。那双拼命合拢的修长美腿,以及结实耸翘的两团雪臀,都如磁石般牢牢的吸 引住了他的视线。 “既然是这样,那┅┅那你还等待什麽呢?”凌韶芸忽然睁开了双眼,声音 冷静的不像是从她嘴里发出的,挑 的道∶“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,难道你也 害怕麽?” 阿平面色一狞,就像是只发情的野兽般冲了上来,两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乳 房,粗糙的指头夹住娇嫩的乳蒂恣意的摩挲着、拉扯着,原本色泽淡雅的乳晕很 快被蹂躏得又肿又涨,并呈现出了一种触目惊心的血红色! 凌韶芸痛得冷汗直冒,光滑的皮肤上也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。她咬着牙,忍 受着他的唇舌扫过胸膛时带来的 心,强抑着自己不呕吐出来。 “婊子,你给我兴奋点!”阿平目泛怒火,猛然一拳打在凌韶芸的肚子上。 她的人立刻被打得弯曲,弯着腰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秀眉一蹙,胃里的苦水已 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。 阿平呼哧的喘了口气,狞笑着一把捞住她的长发,将她的身子揪了起来,摆 弄成了一个四肢着地、粉臀高翘的淫荡姿势! 凌韶芸羞耻的垂下俏脸,一声不响的任凭对方饱逞手足之欲。她那羊脂白玉 般的动人娇躯,已因紧张而泛起了略微的粉色。耸起的丰满臀部上,深陷的菊花 轮秀气而娇柔,彷佛不堪灼热眼光的炙烤,正在惊惶不安的微微蠕动。 “这样美的天生尤物,我一定会好好的享用的!”阿平眯起眼睛,手掌恣意 的爱抚着她嫩滑的大腿,片刻後又顺势爬进了幽深的臀缝,轻薄地拨开了毛茸茸 的芳草,触摸在战栗的微隆花丘上┅┅ “噢──”凌韶芸娇躯剧颤,嘴里情不自禁的轻声低吟。最神圣最纯洁、从 未被开发过的处女禁地,今天终於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侵犯了!她的心头一片模 糊,全身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到了股沟间。那热切饥渴的触摸,既令她觉得痛恨厌 恶,又令她享受到了一种麻痒美妙的新奇滋味。 阿平得意的笑了,指头上逐渐传来的湿热告诉他,这身份尊贵、不可一世的 美貌少女,敏感的身子已经作好了合体交欢的准备了。 “呼啦”一声,他把凌韶芸的胴体翻了过来,让她正面对着自己。他要亲眼 见到她在失去贞操时的悲痛表情,只有她那痛不欲生、苦楚难耐的样子,才能够 让他完全亢奋! “嘿嘿,凌大小姐,我要来了!”阿平怪叫一声,挥手扯下裤带,挺起青筋 毕露的丑恶肉棒,缓缓的抵在凌韶芸娇嫩的花唇上。此时,那粉红色的泛滥溪谷 已是纤毫毕现,在疏落有致的茂密丛林下,散发出了一阵阵处子特有的幽香。 泪水霎时浸满了凌韶芸的眼眶,她的心里纵然有万般的不情愿,也已失去反 抗的可能了。命运的安排往往就是如此残酷,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,就注定 要付出难以想像的牺牲┅┅ 阿平凝视着她的面容,忽然冷冷的道∶“大小姐,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!” 凌韶芸喘着气,呻吟道∶“现在┅┅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┅┅” “我明白,可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先说出来!”阿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 笑意,狞声道∶“当你听到了这个秘密以後,我占有你的肉体才会更有劲、更销 魂!” 凌韶芸的心中忽地升起不祥的预感,颤声道∶“你┅┅你到底想说什麽?” 阿平瞪着她,淡淡道∶“你知不知道我姓什麽?” 凌韶芸茫然的摇了摇头,高耸的双乳急促的上下起伏。她竭力平稳着呼吸, 等待着他说下去。 阿平一字字道∶“我姓沈!我父亲就是死在你爹爹掌下的,‘快意堂’北方 分堂主,号称‘惊虹快刀’的沈之武!” 凌韶芸惊呆了,半晌後才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!她疯狂的扭动着身子, 挣扎着嘶喊道∶“你骗我┅┅卑鄙小人┅┅你竟敢骗我┅┅” “哈哈┅┅我就是要你尝尝被仇人强奸的痛苦!”阿平纵声狂笑着,肉棒微 微一挺,轻易地迫开了合紧的迷人玉缝,逐寸逐寸地探进了温暖的蜜穴! “不要┅┅不┅┅”凌韶芸绝望地哀鸣着,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武器被粉嫩 的花唇咬合着,马上就要贯穿了自己处女的封印,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。 “让我做你的第一个男人吧!”阿平怪叫了一声,双手用力抓住她丰盈的乳 峰,奋力将腰部向前拱去┅┅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第十九回∶剑从背後刺来 “好好记住这一刻吧!”阿平暴喝着,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狰狞可怖。他用 膝盖顶住了凌韶芸白皙柔滑的大腿,胯下的巨龙坚硬如钢铁,恶狠狠的往嫩穴里 捣去! 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“哧、哧”两下极轻微的暗器破空声响起,窗外突然 飞进两道灿烂的金光,就像是绚丽的流星横扫过黑暗的天空! 阿平骇然变色,急急翻身在地下一滚,堪堪避开背心要害,但那锋利的暗器 边缘,却已在他肩上拉出了长长的血痕,血珠子登时渗了出来! “是谁?”他虽惊不乱,纵身跃起,厉叱道∶“背後偷袭,算得什麽英雄好 汉?” “小女子本就不是英雄好汉┅┅”外面传来了一个极优雅的女人声音,淡然 道∶“而且,对阁下这样的无耻之徒,也根本用不着讲什麽江湖规矩!” 阿平脸色发青,扫了一眼瑟缩在屋角的凌韶芸。她正手忙脚乱的掩着衣襟, 俏脸上犹自挂着羞愤的泪花。 “不管你是哪个,听到了我的秘密,就得死!”他冷哼一声,也不穿衣服, 就这样赤裸裸的走了出去,大踏步来到了屋外的空地上。 他的目光突然凝结,因为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人,而是一顶巨大的 轿子! 凄凄惨惨的月色,空空荡荡的树林,神神秘秘的花轿!阿平猛然间察觉,一 股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劈面袭来,逼的他几乎连呼吸都无法顺畅! 他的瞳孔蓦地收缩,沉声道∶“金叶子?” “正是!”金叶子回答的很乾脆,反问道∶“‘无形煞刀’沈平?” “不错!”沈平顿了顿,忽然道∶“听说从未有人进过你的轿子,更没有谁 能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!” 金叶子淡淡道∶“这是因为,世上还没有哪个男人有资格见我!本小姐的芳 容正如阁下的刀一样,不是轻易能给别人见着的!” 沈平沉下了脸,冷冷道∶“我的刀并不是对所有人都保密的,起码有一种人 能见到!” 金叶子叹了口气,柔声道∶“你说的是不是死人?” 沈平没有否认,眉宇间开始凝聚起浓重的杀机!在这一刹那,时间和空间彷 佛都停顿了,只剩下森寒刺骨的强大气势在两人之间流荡。 僵持了片刻,金叶子忽然咯咯娇笑,银铃似的笑声妩媚而清脆,就在她笑的 最动听的时候,数十道金光连连闪动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急打沈平的胸腹要 害! 沈平没有躲避,他猛地飞身疾掠,迎着满天暗器冲了上去。几乎就在同时, 一片雪亮的刀影如鲜花绽放,耀眼的闪现在黑漆漆的夜色中。 他的双手明明是空的,刀光却偏偏自掌中亮起! 刀光一闪,只一闪!所有的暗器通通消失了! 他的手就是刀,傲视天下的一柄刀!他的人是平凡的人,手也是平凡的手, 可是这双手幻化成的刀锋,却绝对能令任何敌人心胆俱寒! “唰”的一响,沈平已撕开了轿帘,直挺挺的撞进了轿内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仰首望天,没有一颗星星,没有月亮,甚至连漂浮的云层都看不到。今晚的 天气,就像绝大多数秋夜一样,是压抑而沉闷的。 在夜幕的掩护下,任中杰和祁楠志在小迳上轻灵的疾掠着,两双炯炯有神的 眸子时不时警惕的打量着四周。 “我实在想不到,你居然这麽容易就混进总坛了!”祁楠志皱着眉头,不安 的道∶“你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有什麽问题吗?” 任中杰漫不经心的答道∶“对神风帮来说,凌振飞的死讯不亚於石破天惊! 此刻总坛里人心浮动,调度必已出现混乱,被我乘虚而入又何足为奇?” 祁楠志不以为然的摇着头,忽然道∶“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有些古怪,不晓 得你注意到没有?” 任中杰转脸望着他,道∶“什麽?” 祁楠志道∶“你曾经跟我说过,凌大小姐为了应付比武之约,想用‘惊魂夺 魄针’来对付我!” 任中杰随口道∶“是呀!那又怎麽了?” 祁楠志面色凝重道∶“照理说,只有结了不共戴天的仇恨,才会想到动用如 此歹毒的暗器。但她後来居然轻轻易易的就把我放过了,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, 你不觉得这种转变太突兀了些麽?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颔首,喃喃道∶“确实有些古怪┅┅确实┅┅但最让我感到古怪 的却还不是这个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目光闪动,试探道∶“不是这个?那是什麽呢?” “我不知道!”任中杰苦笑道∶“我老是有一种感觉,这几天发生的某一件 事是不对的,可到底是哪里不对,我又说不出来┅┅” 话犹未了,数十丈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无比恐惧、无比悲戚的惨呼!惊呼声彷 佛是一柄森寒的利器,一下子就戳进了心脏的最深处,令人全身毛骨耸然! 任中杰脸色骤变道∶“不好!傅恒那屋里出事了!”边说边风驰电掣般循声 掠去,祁楠志也展动身形,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後。 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穿进了屋子,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滩的血迹!已经凝固 了的,紫红、紫红的血迹! 傅恒的尸体就躺在血海的正中,苍白的嘴角已撕裂,死灰色的眼珠瞪的大大 的,神情之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愤怒、讥诮、悲伤和骇异。 尸身旁,凌琳正惊惶的跌坐在地上,柔弱的双肩剧烈的抖动着,听见有人进 来,她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子,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。 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,他暗暗叹息着,伸掌轻拍凌琳的肩头以示安慰,接着 又从怀里取出一小壶烧酒,往她的嘴里灌了几口。凌琳的娇躯颤抖了几下,终於 慢慢的宁定下来。 “没事了┅┅放心┅┅已经没事了┅┅”他轻拍着她的背心,柔声安慰道∶ “我保证,没有人能伤害你的┅┅” 凌琳伤心的抬起头,脸蛋上挂满了泪水,悲恸的道∶“但我师父却死了┅┅ 他被人杀了┅┅以後他再也不能照顾我了┅┅” “所以,我们一定要找出真凶,替你师父,替许许多多屈死的冤魂报仇!” 任中杰的声音依然很缓和,可是听起来却满含着冷静的决心。他顿了顿,又温言 道∶“傅老前辈死的时候,你不在他身边麽?” 凌琳竭力平稳住了呼吸,抽泣道∶“是的,我┅┅我一直在隔壁屋里睡觉, 直到刚才醒来┅┅” “瞧你师父的死状,这屋里必定发生过短暂而激烈的搏斗┅┅”任中杰沉吟 着,缓缓道∶“你难道什麽声音都没有听到麽?” 凌琳双手抱头,拼命的摇晃着脑袋,雪白的脸蛋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,喃喃 道∶“声音┅┅有声音吗?我听到了没有?到底是谁的声音?是谁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失望的叹了口气,右手袍袖一拂,出指点在她的“昏睡穴”上,接着 把她抱回了隔壁的软床,细心的替她掩好了被子。 “这小女孩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的!”祁楠志跟了进来,在他面前摊开了右 手,掌心里有一团灰色的粉末∶“你瞧,我在她窗下发现了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一震,低呼道∶“鸡鸣五更香!” 祁楠志颔首道∶“不错!看起来她至少已昏睡了八、九个时辰!凶手是先将 她迷晕後,再潜进这间屋子下毒手的!现在的问题是,凶手为什麽要杀害傅老前 辈,其动机何在?” 任中杰忽然奔回了血迹满地的现场,从凌乱的地面上拾起了一本卷宗,淡淡 道∶“也许是为了这上面的秘密!” 祁楠志一呆,讶然道∶“这是什麽?难道是凌振飞所写遗书的原件?但┅┅ 但凶手怎会将如此重要的证物遗忘在现场?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不能说是遗忘!若我所料不错的话,这份卷宗已经被凶手 做了手脚了!” 他打开内页,迅速的浏览着里面的文字,忽然一拉祁楠志,沉声道∶“你看 这一段!” 祁楠志凑过脑袋,低声的诵读着∶“┅┅吾死以後,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 帮总坛。吾生平虽拥美无数,可称红颜知己者不过两人。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 季氏,另一个是┅┅咦?” 他念到这里就顿住了,因为纸张上赫然是一个破洞!不大不小的破洞,恰好 能遮得住一个人的名字!可是这个名字他们却没有办法知道了。 “最後一个线索也断了┅┅”祁楠志大为沮丧,懊恼的道∶“难道‘月下丽 影’的身份,真的永远也没有办法揭穿了吗?” 任中杰默默的出了一会儿神,忽然道∶“不,起码还有一个人!这个人肯定 知道‘月下丽影’是谁!” 祁楠志精神一振,道∶“哦?是哪个家伙?” 任中杰冷静的道∶“是那个被玉面罗刹派遣来的,准备将藏宝图送到总坛的 使者!他一定晓得,凌帮主遗书上写的是谁的名字!” 祁楠志怔了怔,道∶“话虽不错,但此人身怀重宝,绝不会轻易泄露行藏。 我看他八成会偷偷送来地图,然後一走了之!” 任中杰正待说话,屋外突然响起了极轻微的脚步声,一个胖胖的小老头矫健 地闪身掠进,见到惨不忍睹的尸体血迹时,面色顿时大变,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 步! “孙老爷子,总算见到你了!”祁楠志喜动颜色,忍不住拍手庆幸道∶“我 还担心你在外面遇上了大麻烦,以至於迟迟不能返回总坛相见呢!” 孙元福定了定神,凝望着傅恒满是血迹的尸体,黯然道∶“老朽未曾遇到麻 烦┅┅倒是傅老侠不幸逝世,令人扼腕┅┅可惜,可惜┅┅” “的确可惜!”祁楠志陪着他叹息了一阵,忽然道∶“老爷子,在下托你调 查的那件事,不知可有眉目麽?” 孙元福肃容道∶“幸不辱命!两位分别重托的大事,老朽都有了极重要的发 现!” 他说到这里,习惯性的按着自己的圆脸,缓声道∶“祁大侠,你要老朽调查 偎红和依翠的身世来历,果不出你所料,这二女都曾受过凌帮主的原配夫人── 也就是凌大小姐的生母──的救命之恩。她们先自己卖身到‘风月小筑’,成为 金陵城最出名的歌妓,然後又想办法接近了四当家鲁大洪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点了点头,自言自语道∶“我一早就觉得,这两个女子不简单,果然 不错┅┅这样看来,谋刺凌夫人的凶手很可能是凌韶芸、凌琳、偎红和依翠当中 的一个,或者是由她们几人联手!动机麽,就是当年的一段血海深仇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截口道∶“但凶手也有可能是方婉萍和黎燕!她俩都和凌振飞有过肉 体关系,也许是由於妒忌凌夫人而起了杀心!还有一个韩冰,她的动机倒是很明 显,就是为了藏宝图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紧皱眉头,喃喃道∶“月下丽影,到底是这七个女子中的哪一个?行 凶的意图,到时是仇杀、情杀,还是谋财?唉,我们似乎到现在都未找到真正有 价值的线索!” 孙元福忽地微笑道∶“那也未必!任公子曾嘱咐过老朽,在发现凌帮主的遗 体後,偷偷地将现场可疑的物件藏起。结果在那天,还真的给老朽找到了一样东 西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和祁楠志异口同声的道∶“是什麽?” 孙元福探手入怀,取出了一个发亮的物体托在掌心,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, 那赫然是一支做工精致、古色古香的发钗! “这是老朽在凌振飞紧握的拳头中找到的。”孙元福解释道∶“当时只有张 当家和十八个武士在旁,但他们都不晓得┅┅” 一言未毕,任中杰突然跳了起来,目光中带着种极其骇异的神色,震惊道∶ “我见过这支发钗!” 祁楠志愕然道∶“你见过?这只发钗一直在尸体的手中握着,你怎麽可能见 过?” 任中杰一把夺过钗子,翻来覆去的仔细审视着,沉吟道∶“这发钗上襄嵌着 极为名贵的珍珠,世上恐怕并不多见。而且,从造型款式来看,它本应该是‘鸳 鸯钗’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目中放出异彩,兴奋的道∶“你是说,这样的发钗本是成对的?你见 过的,其实是和它配成对的另外一支?” 任中杰神不守舍的道∶“有可能┅┅很有可能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惊喜交集,一迭连声的问道∶“那另外一支你到底在哪里见过?快想 想,说不定这就是揭开谜底的关键!” 任中杰不住敲打着自己的脑袋,苦恼的道∶“我┅┅我想不起来啦!但我可 以肯定,就在咱们刚才谈到的那七个女子中,有一个曾戴过这支发钗┅┅奇怪, 究竟是谁呢?” 他想了好半天,几乎要把脑袋都敲破了,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祁楠志 盯着他失望的道∶“凌振飞临死时用力握住这支发钗,很可能是想以此暗示杀他 的凶手!你最近怎地变得如此粗心糊涂,连这样至关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?” 任中杰没好气的道∶“这七个女子你也都见过的,你为什麽不想想,到底是 哪个戴过这支发钗?”说罢,也不等祁楠志出言驳斥,他已信步朝屋外走去。 “你要去哪里?”祁楠志冲着他的背影喊道∶“话还没说完,怎麽就独自溜 走了?” 任中杰没有回答,只是反过手来挥了挥,就展开轻功掠向了远方,剩下祁楠 志和孙元福一脸愕然的呆在屋子里,茫然不知所措。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“砰”的一响,沈平已迅猛无伦地冲进了轿内┅┅ 蓦地里,他发出了几声闷哼,整个人像是只大粽子般抛了出来。退出来的速 度比冲进去的速度居然还要快的多! 他一连退出了五、六丈的距离才勉强立定了脚步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, 喃喃惨笑道∶“好┅┅好好┅┅果然不愧是金叶子┅┅” 这句话刚刚说完,大量的鲜血突然从沈平的胸腹四肢间喷了出来,就如潮水 般喷出! 这情景是非常骇异的,彷佛一个涨的鼓鼓的热水袋猛然被刺 撞个正着,在 顷刻间就变得千疮百孔,精华尽失! “你是第二个冲进轿子的人!”金叶子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些许的敬意和惋 惜,淡然道∶“第一个是‘快意堂’的副堂主。不过,你们俩都逃不脱死亡的命 运!” 沈平苦笑了一下,软绵绵地倒了下去,倒在这黑暗的丛林里,倒在这诡异的 花轿边!此刻,他身上的凌厉气势和锋锐杀机全都消失了,彷佛已经随着鲜血流 淌出了体内,於是躺倒在地上的,又只是个平凡、普通、毫不起眼的少年了! “能亲眼目睹轿中的绝色,就算是死也值了┅┅”他用最後一点力气挤出了 个笑容,然後慢慢的合上了眼睛。 金叶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,动听轻柔地气息就像是淡雅的音乐。一时间林子 里寂然一片,半晌後她才浅浅一笑,柔声道∶“凌大小姐,你还不打算出来见见 客麽?” “你滚!你给我滚!我不想见到你!”凌韶芸声色俱厉的摔打着东西,嘶声 痛哭道∶“你们全都不是好人,我一个也不想见!” “不见就不见吧,你道本姑娘很想见到你麽?”金叶子嘿然冷笑,清叱道∶ “若不是我念着凌帮主的故人之情,不忍看着他亲手创下的基业毁於一旦,哪里 犯得着降贵纡尊的来见你?” “你┅┅你这话是什麽意思?”凌韶芸的哭声嘎然而止,惊疑不定的问道∶ “我爹爹的基业又┅┅又怎会毁於一旦?” 金叶子冷冷道∶“你爹爹死因不明,几个当家对帮主之位却是各怀野心,再 加上惹人眼红的‘赤焰遗宝’,虎视眈眈的快意堂,神风帮的局势怎样,还用的 着我来详细说明麽?” “吱呀”一声,凌韶芸推开房门,披头散发的冲出了屋子,仅着内衣的雪白 娇躯耀眼的反射着月光。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外袍,一边焦急的顿足道∶ “那你说说,眼下该怎麽办?” “我不知道!但我若是你,现在至少不会躺在卧室里一动也不动的!”金叶 子说到这里,嘴里突然发出了几声短促的呼哨,馀音袅袅,尚未停歇,盖氏三雄 的身影就从林子深处掠了过来,抬起花轿大踏步的向外走去。 “好自为之吧!请转告任中杰,小女子告辞了!”娇慵的声音平缓如流水般 响彻树林,竟不因距离的增远而减弱,直到最後一个字送出後,才缓缓的从耳朵 边消逝。 凌韶芸怔怔的呆在原地,又过了好一会儿,她终於坚定的迈动了步伐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夜色是宁静的,神风帮的总坛也是宁静的,可是这宁静之中,却似有一场无 形的暴风骤雨正在暗暗的酝酿。 听雨楼像往常一样,冷冷清清的伫立在秋夜里。楼上的一盏孤灯,看上去依 然是那样寂寞、那样凄凉,就像是住在此间的凌夫人一样,充满了深沉的无奈和 悲哀。 “任公子甘冒大险返回总坛,又强行突破封锁闯进听雨楼,就是为了告诉贱 妾这些事吗?”凌夫人安然端坐在软椅上,神情淡漠的轻启着樱唇。她的声音柔 和而悦耳,可是听起来却很遥远,遥远的彷佛隔着海角天涯。 任中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,苦笑道∶“当然,在下除了向夫人详述事情始末 之外,还有另外一个目的,那就是要夫人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以便渡过眼下 的危机。” 凌夫人姿势优雅的拢了拢秀发,不动声色的道∶“哦?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她那梦幻般的美目,沉声道∶“据在下了解到的情况来看,总 坛里的形式对夫人极为不利┅┅” 他顿了顿,见凌夫人似乎毫无反应,只得又接着道∶“诸位当家窥视帮主权 位,夫人想必早已察觉。他们若是发现了这份遗书上所记录的往事,必然会藉此 向夫人发起攻击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淡淡一笑,幽幽道∶“从前发生的事,不过是争风吃醋、爱恨纠缠的 恶果。先夫原来还有一女,而且已经长大成人,那也好的很啊!其实先夫既亡, 贱妾早已心如枯石,就算她真的要找我报仇,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!” 任中杰心中一痛,霍然站起,一把抓住了凌夫人柔若无骨的纤手,大声道∶ “血已经流的太多了,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的!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!” 凌夫人身子一颤,俏脸上流露出迷惘的神色。但仅仅过了一瞬,她又恢复了 平静,冷冷道∶“任公子,贱妾还在服丧,请你自重!” 她没有强行摔脱他的掌握,可是她的小手却已在他掌中变冷,变得像冰一样 的冷! 任中杰不由自主的放开了她,跌坐回了椅子上。他蓦地里发觉,眼前这个一 身缟素、清丽高贵的成熟美妇,对自己的态度始终是客气而冷淡的。那一夜巫山 云雨的风情,根本就没能在她的芳心上留下任何的轨迹! 也许在她的心里,已经容不下丈夫以外的任何人──即使是像任中杰这样有 魅力的男人┅┅ “可是夫人如果遭遇不测,藏宝图就会白白的落入‘月下丽影’手中!”任 中杰努力的做最後的说服,厉声道∶“这女子和你有杀夫之仇,难道就此让她逍 遥法外麽?” 凌夫人漠然的摇了摇头,低声道∶“一切都是命!上天注定是我的东西,那 就谁也拿不走!否则,怎样强求也是枉然┅┅” 她轻声细语的诉说着,娓娓动听的柔音回荡在任中杰的耳朵边,听来却似蕴 含着深入骨髓的凄凉和无奈,把他的满腔热血一点一点的浇熄! “好,既然夫人不肯走,在下就此告辞!”任中杰躬身一揖,转身大踏步向 外走去,口中犹自洪笑道∶“只要我能先行找出‘月下丽影’,一样能救夫人於 危难之中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怔了怔,玉容上忽然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,娇呼道∶“任公子!” 任中杰停下脚步,淡淡道∶“怎样?” 凌夫人手扶椅背,娇怯怯的身形彷佛立足不定般晃了晃。她咬着嘴唇,似乎 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的出话来∶“你┅┅你千万要小心!‘月下丽影’的枯心掌 虽已被你破去,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,任公子你┅┅你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涩然道∶“我什麽?” 凌夫人不顾一切的叫道∶“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!”她说到这里猛然间顿住 了,一字字道∶“我等你!” ──我等你!一个女人若对男人说出了这三个字,那麽他就算不是她心中最 爱的人,也已经差不多了。 ──我等你。这是多麽令人振奋的三个字。一个男人若听到了这三个字,他 的精神、激情和勇气还能不沸腾麽? 任中杰的身躯剧烈的震动了一下,他突然返身冲了回去,猛地搂住了凌夫人 的身体,搂的是那样用力,把她柔弱的双肩都搓的“咯咯”直响。 凌夫人被这大胆的举动吓呆了,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,茫然的任凭男人的热 吻落在自己的香腮上,直到任中杰的唇舌充满侵略性的攻占了她的小嘴後,才蓦 地里清醒了过来。 “不┅┅不能这样┅┅放开我┅┅”凌夫人避开俏脸,奋力的在他怀里挣扎 着,颤声道∶“任公子,我们不能┅┅不能一错再错!” “我们根本没有错!”任中杰斩钉截铁的断喝了一声,双手使劲的撕扯着她 身上的薄衫。他凝视着破碎衣襟下裸露出的雪白肌肤,大声道∶“一个女人和她 喜欢的男人上床,这本来就天经地义的事,怎麽能说是错呢?” “但┅┅但我是有丈夫的人┅┅”凌夫人本能的推拒着、阻挡着他肆意妄为 的进攻。可是那种软弱无力的反抗起不到任何实质的作用,反而使所有的挣扎看 上去都像是在挑逗。不到片刻,随着贴身衣物的离体而去,凌夫人变成了全裸的 美人儿! “不可以的┅┅任公子,贱妾还在守孝┅┅”她惊恐的哀求着,双臂交叉的 护在胸前,试图遮住自己高耸的乳房,两条迷人的玉腿紧紧的合并在一起,交汇 处的一小丛漆黑阴毛彷佛也在微微的颤抖,刚才勉强装出来的优雅气质已经荡然 无存! “守孝又如何?”任中杰不由分说的拉开凌夫人的手臂,两团丰满晶莹的肉 团一下子冲了出来,淡淡的乳香刺激着血液里的欲火烧的更旺。他肆意的揉捏着 这对又大又软的突起,指尖在峰顶轻轻一拨,细小娇嫩的乳头条件反射似的挺立 了起来。 “瞧!你心里是需要的,我也需要!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好麽?”任中杰咬着 她嫩滑的耳珠,吹着热气道∶“在下已经不想在夫人面前装君子了,也请夫人莫 要再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,好吗?” 凌夫人用力的咬着嘴唇,秀眸中流露出迷茫混乱的神色。丰腴白腻的娇躯在 侵犯下不停的发抖,美乳尖端那对红豆大的乳头微微的向上翘着,被任中杰的舌 头一卷,立刻充满生机的蠕动了起来。 “嗯嗯┅┅嗯┅┅”她眉心微蹙,喉咙里压抑地吐出了一连串呻吟。情不自 禁的,她的右腿高高的抬起,勾在了他的腰部上,左足轻轻一踮,两人的小腹已 恰到好处的厮磨在一起,股沟之间已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。 任中杰的脑子一阵晕旋。凌夫人的美乳在他胸膛上挤压的变了形,那种美好 的弹力使他的心跳急剧的加快了。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,一股温暖的汁水正从 她的玉缝里淌出,缓缓的沿着自己的腿流下,再一滴滴的掉落在脚背上。 “该进攻了!”任中杰定了定神,知道凌夫人的身体已经作好了承受狂风暴 雨的准备,他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。如果说上一次他占有她是由於药物的缘故的 话,那麽这一次,则完全是凭着自身的魅力吸引住了这成熟的美妇,令她心甘情 愿的为自己献身。 想到这里,他再也无法抑制住沸腾的激情,矮了矮身子,胯下昂然之物猛地 向上一顶。只听“噗嗤”一声轻响,那根软如棉、硬如钢的粗大阳物,以力道万 钧之势尽根没入了凌夫人空虚的嫩穴中! “哦──”凌夫人的甜美呻吟就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,强劲的冲击几 乎把她的人都撞飞了,这一撞不但击中了她饥渴的花心,也震散了她的魂魄。随 着巨大肉棒的一下下抽送,她的玉足身不由主的离开了地面,悬在半空中一左一 右地摇晃。 这种站着交合的姿势,是凌夫人从来也没有想像过的,她只觉得既刺激又惶 惑,两个白嫩的奶子被对方牢牢的握着,支撑平衡的全部着力点都落在了亲密结 合的性器上。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随时面临摔跌的危险,她不时发出心慌意乱的 尖叫声,下意识的把阴道缩的更加紧窄! 任中杰望着她情思难禁的媚态,征服的欲望油然而生。他忽然抓住凌夫人的 纤腰,迅速的将她的娇躯翻转,接着伸掌掰开了她饱满洁白的雪臀,阳物复行由 背後深深的插入,下体碰撞发出的“砰砰”声响彻了整个房间。 凌夫人满脸潮红的吁吁娇喘着,主动的耸起翘臀迎合着节奏。她的两只手已 无法搂到男人,难受的简直无所适从,只得狼狈的撑在墙上苦忍。柔软的腰身逐 渐的被折成了弓形,两只丰满的乳房沉甸甸的垂着,一对白生生的玉腿则向後弯 曲,有力的夹住了对方的身子。乌黑的秀发缎子般披散了下来,使她看上去充满 了惊心动魄的美丽! 光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,任中杰恣意的享用着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,火热 的阳具夹在她两团光滑结实的臀肉中来回进出,每一下都直捣花心。细致趐暖的 包覆感令他舒爽的低吼连连,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,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,像是 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嵌入她的身体┅┅ “呀──呀──”终於,亢奋到了极点的任中杰猛然喷出了浓精!温热的精 液一发一发的灌溉在凌夫人的花迳内壁上,把她烫的欲仙欲死般快活,一次又一 次的攀上了绝顶的高潮┅┅ 半晌,他和她的喘息才告平复。缠绵过後的身体虽还舍不得分开,可是疲惫 已使两人就地躺了下来,躺倒在洒满香汗和淫液的冰凉地面上,久久的凝望着墨 黑色的天空。 “今天晚上我很尽兴,整整五年都没有这样尽兴了。”凌夫人的脑袋斜靠在 男人宽厚的胸膛上,心满意足的呢喃着。她的一双美腿意犹未尽的轻蹭着他的腹 部,绵软嫩滑的玉趾抵在阴囊上,柔情似水的缓缓搓揉着,彷佛还在回味着刚才 的蚀骨销魂。 任中杰把玩着她的双乳,微笑道∶“你若肯跟我走,和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 方,那麽你以後天天都可以这样尽兴!” 凌夫人娇躯一震,忽然推开了他的手。她推的也不是很用力,但却是那样的 坚决,连带着把任中杰的心也一直推到了脚底! “即使我离开了这里,也不会跟着你一起走的!”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 他,嘴角边泛起一丝酸涩的笑容∶“因为我清楚的知道,你和我不是同路人,绝 不是!” “你是个天涯漂泊、逢场作戏的浪子,感情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好景难长的美 梦。不论你怎样爱一个女人,都不会为了她而厮守终身的!”凌夫人说到这里顿 了顿,淡然道∶“十年前我一时冲动嫁给先夫,那已经让我付出了代价。如今, 我不想一错再错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呆呆的听着,心里也不知是什麽滋味。他无奈的笑了笑,正待开口说 话,蓦地里他的脸色微微一变。就在同时,“乒乓”的一声响,紧闭的房门向两 边飞起,一个人缓步走了进来。 “妙极妙极,凌夫人这番话说的真是精彩了!”这人拊掌而笑,修饰的整整 齐齐的方脸上满是和蔼之色,眉目间颇有正气,竟是闻名江湖的“仁义大侠”卫 天鹰! 凌夫人惊叫一声,本能的伸手去摸衣服。可是周围所有的掩体之物都已在激 烈的交合中化成了碎片。她的俏脸涨的绯红,只得尽量蜷曲起玲珑浮凸的裸体, 双臂局促不安的遮挡着自己无限美好的上身。 卫天鹰“呵呵”一笑,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和“大侠”身份绝不相称的淫亵表 情,他贪婪的盯着凌夫人臂下的春光,眯着眼笑道∶“想不到‘江南第一美女’ 这朵鲜花,终究还是被任公子如愿以偿地摘到了!” “托卫大侠的福!”任中杰居然既不生气,也不尴尬。他挺直了腰板坐在地 上,淡淡道∶“不知卫大侠来此何干?也是想来采花吗?” 卫天鹰摆了摆手,正色道∶“在下和任公子不同。公子以风流名动武林,在 下却是以仁义传遍江湖,又怎会厚着脸皮做下这等勾当?” 任中杰点了点头,道∶“原来卫大侠眼睛上的胆子虽不小,可毕竟还是不敢 在‘色’字上惹麻烦的!” 卫天鹰悠然答道∶“不错,大侠是不会轻易犯下淫戒的。只不过,大侠也是 人┅┅”他忽然沉下脸,一字字道∶“是人就需要钱!一笔数额巨大的金钱!” 任中杰好像听不懂他的话,错愕道∶“什麽?” “阁下不必装模作样了!”卫天鹰伸出一只手掌,厉声道∶“把藏宝图交出 来!” 凌夫人的粉颊一下子变白了,低声道∶“藏宝图并不在贱妾手中┅┅” “呸!”卫天鹰冷笑道∶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麽?凌振飞的遗书上写得很清 楚,他一过世,玉面罗刹就会派使者将藏宝图送来!” 凌夫人趐胸起伏不定,咬着嘴唇道∶“自先夫不幸弃世後,贱妾从未见过外 人,就算那个送图的使者真的来了,也没机会和他见面。” “不,你有这个机会!”卫天鹰直视着她的明眸,冷然道∶“因为这个使者 根本不是外人,他就是唐钢!” 任中杰霍然一惊,失声道∶“是他?你怎能如此肯定?” 卫天鹰淡淡道∶“这是唐钢临死的时候亲口告诉我的!” 任中杰的目光突然亮了,像是想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 动容道∶“唐钢死了?是谁杀了他?” 卫天鹰道∶“我赶到现场时,唐钢已经说不了太多的话了。但是我可以看的 出,他是被一柄铁铸的扇子击死的!” 任中杰摸着下巴,沉吟道∶“罗镜文?” “不错!所以我总算把这件事想清楚了┅┅”卫天鹰成竹在胸的说道∶“根 据玉面罗刹和凌振飞的协议,有可能得到藏宝图的只有两个女人,但究竟是谁却 一直没能指定。在这种情况下,月下丽影为了确保财富到手,就对凌夫人起了杀 心。” “但她没有想到的是,凌夫人虽屡屡欲刺,却总是大难不死。後来凌振飞逝 世的消息传出,身为使者的唐钢不得不就收图人选作出决定。很自然的,他不愿 意将藏宝图交给心狠手辣的月下丽影!於是在前天晚上,当楚天良闯入听雨楼施 暴的前一刻,唐钢趁着易斌被杀、无人看守的良机,顺利的会晤了凌夫人,并且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!” “可是,在唐钢离开神风帮後,罗镜文却对他下了毒手!”卫天鹰嘿嘿冷笑 道∶“为什麽要杀他呢?因为有人想独吞宝藏!只要唐钢一死,短期内就没人能 知道这样一个事实──那就是尽管‘月下丽影’百般阻挠,藏宝图最终还是顺利 的送到了凌夫人的手中!” 任中杰沉默了很久,忽然一把抓住凌夫人的双肩晃动着,大声道∶“你不肯 跟我走,是因为你早已决定要和罗镜文一起私奔,是不是?” 他情绪激动的质问着,十根手指都深深的嵌入了凌夫人柔嫩的肌肤,可是她 却只是痴痴的望着前方,两道珍珠般的泪水沿着面颊滚下。 任中杰喘了口气,缓缓的松开了手。在这一瞬间,他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 个女人依然是一点也不了解。不,应该说是对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完全了解! 女人的心事,也许根本就不是任何男人能够轻易掌握的。 “任公子若已问完了话,下面就该轮到我了!”卫天鹰面色阴沉,寒声道∶ “凌夫人,你到底交不交出藏宝图?” 凌夫人忽然变得有些失态,丰满迷人的双峰不停的颤动着,嘶声道∶“我给 你┅┅给你好了!不就是张地图吗?呜呜┅┅”她痛哭着一咬牙,准备用最大的 努力赤裸着站起身。 卫天鹰色迷迷的笑了,等着一饱眼福欣赏她全裸的胴体。谁知就在这时,身 後突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∶“等等┅┅你┅┅你不能这麽做!” 话音刚落,一个姿容秀丽的少妇冲了进来,娇喘吁吁的抚着自己被风吹乱的 秀发,乌黑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伤心难过,一时间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。 “黎燕!”任中杰目光一闪,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。卫天鹰的脸色却在刹那 间变得相当的难看,强笑着招呼道∶“阿燕,你┅┅你来这里做什麽?” 黎燕调匀了一下呼吸,语调已恢复了平静∶“我是来求你的,求你不要再错 下去了!” 卫天鹰双眉竖起喝道∶“阿燕,你犯迷糊了?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?” “我没有迷糊,迷糊的是你!”黎燕霍地迈步上前,妩媚的俏脸苍白如纸, 颤声道∶“你眼巴巴的赶到神风帮,暗中挑起诸当家的纷争不和,不就是意图夺 得宝藏麽?那天晚上护卫听雨楼的七当家易斌,难道不是死在你的手中麽?” 卫天鹰恼羞成怒,厉声道∶“胡说!我为什麽要杀易斌?我根本没有杀他的 理由!” “你有!”黎燕盯着他,一字字道∶“你和易斌都是快意堂的人,奉堂主之 命夺取藏宝图。可是你起了异心想要独吞,所以才设计将他除去,并嫁祸给月下 丽影和楚天良!” 卫天鹰面部扭曲,满头大汗潺潺而落。他跺了跺脚,目光中忽也露出痛苦之 色,黯然道∶“原来你都知道了┅┅但你又明不明白,我这麽做都是为了谁?” “我明白,我早就明白了!”黎燕失神地摇着头,凄然道∶“以前我一直都 以为,丈夫虽然不能了解我,但还算的上是武林中顶天立地的英雄!现在我才晓 得,我嫁的是一个什麽样的男人!他的骨子里居然是如此的‘仁义’┅┅” 卫天鹰木然的听着,额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。他怔了半晌,突然发出了一 声野兽般的怒吼,闪电般掠到了黎燕身边! “小心!”任中杰尚未惊呼出声,黎燕的後颈上已挨了重重的一记掌击!她 的身子摇晃了几下,秀目中射出讥讽悲痛的光芒,软绵绵的摔了下去。 “卫天鹰!你不是个东西!”任中杰怒气勃发,两只攥得紧紧的拳头握的格 格直响。他正欲飞身上前,手臂却被凌夫人死死的拉住了! “任公子若想打架,在下是万万不敢应战的!”卫天鹰负手而立,面无表情 的道∶“但我只需登高一呼,就能将整个总坛的人全都唤来,让他们看看奸夫淫 妇的无耻模样!” 凌夫人俏脸煞白,暗暗的捏了捏任中杰的臂膀,用坚决的眼色制止了他的行 动。然後她转身奔到床边,从枕头套子里取出了一张残旧的羊皮纸,含泪说道∶ “藏宝图在这里!你┅┅你拿去吧!” “凌夫人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!”卫天鹰大笑,眼光肆无忌惮的逡巡着她错 落有致的身段,狞笑道∶“来呀,把地图乖乖的抛过来┅┅” 突然,“啪、啪、啪”,夜空中响起了一阵鼓掌声,窗外有人喋喋怪笑道∶ “有趣呀有趣!这出戏剧上演的真是有趣极了!” 随着说话声,一个身穿黑色披风,面罩 脸的黑影轻轻巧巧的由窗口掠进, 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。屋内诸人尽皆动容。 卫天鹰踏上一步,厉声道∶“阁下是谁?” “你不认得我的,但任公子却一定认得!”这人发出金属般难听的声音,悠 然道∶“任公子,你说是不是?” 任中杰目光闪动,恍然道∶“原来是你!那晚你用淫药偷袭,累得十三姨太 险些送了性命!我还没找你算帐呢,你却自己送上门来!” “我既然敢来,就不怕公子找我算帐!”这人的语音中彷佛带着种诱惑,娇 媚的道∶“因为我知道,任公子是绝不忍心对女人下毒手的,尤其是像我这样的 女人!” “什麽?!”任中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愕然问道∶“你说你是┅┅女 人?” 这人微微一笑,忽然轻轻的扭了扭腰肢,宽大的黑色披风立刻从身上坠了下 来,胸前那两团显眼的突起欢跳着跃入了众人的眼帘。现在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 来,她的确是个女人,而且还是个身材好的不得了的女人! 一时间屋内寂然无声,似乎所有人都已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。良久,任中杰 才将目光从她的趐胸上移开,淡淡道∶“你到底是谁?” 卫天鹰突然跳了起来,两边的太阳穴不住鼓动着,失声道∶“月下丽影!你 一定就是月下丽影,对不对?” “你总算还不太苯!” 面女子重新把披风拉拢,一字字道∶“现在你明白 了麽?藏宝图终究是我的!谁也不能跟我抢!” 卫天鹰双掌互击,声音如撞金石,冷笑道∶“好大的口气!嘿嘿,只不过, 你凭什麽认为本大侠不会跟你抢?就凭你那两个大奶子麽?” “小女子也不凭别的,就凭这个!” 面女子倏地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黑黝黝 的铁筒,杀气腾腾的对准了众人! “惊魂夺魄针!”任中杰的瞳孔突然收缩,背上的肌肉也在这一刹那间僵硬 了! 急中之急,狠中之狠的惊魂夺魄针!见血封喉、例不需发的惊魂夺魄针!普 天之下,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将它躲过!  面女子的眼光透过面罩,轻蔑的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个人。她知道自己用不 着再说一句话,手中的暗器就已说出了该说的一切言语! 卫天鹰目龇欲裂的瞪着她,牙齿咬的格格响,忽地嘶声道∶“铁筒里的针早 就已经打完了!我亲眼看见的!你休想吓唬人!”  面女子冷冷道∶“卫大侠若不相信小女子,尽管上来试试!” “我正是要试试!”卫天鹰狂吼一声,展动身形向前疾扑。这一扑已是他毕 生武功之所聚,威势之迅猛足以令天地震动、神鬼骇然!  面女子的眼眸里忽然露出了种怜悯的神色,长叹道∶“可惜┅┅” 这两个字刚刚说完,一道绚丽的闪光蓦地从她的掌心中亮起!亮的就像是光 华夺目的钻石,亮的就像是傲视寰宇的烈日! 卫天鹰只觉眼前一花,正在疾掠的身子忽然丧失了所有的力道,重重的跌到 了地上,然後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已降临┅┅ 鲜血不断的喷出,溅满了四周的墙壁!可怖的尸身、冰冷的暗器使气氛变得 更加血腥,凌夫人几乎忍不住要呕吐, 面女子却还是冷静的站在血泊里,岿然 不动! “惊魂夺魄针的威力,两位已经见识过了!”她单手叉腰,昂然道∶“两位 若不想亲身领教的话,就乖乖的把藏宝图抛过来!” “藏宝图已经是姑娘的囊中之物了!”任中杰苦笑道∶“可是,在交出去之 前,在下却有个问题想要请教!”  面女子道∶“你问!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她,沉声道∶“你今晚到这‘听雨楼’来,究竟是无意中找上 的,还是有意为之呢?” “当然是早已蓄谋的啦!” 面女子笑了笑,悠然道∶“我知道凌夫人得到 了藏宝图,正在谋划着怎样下手夺取,不料任公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偷潜回神 风帮,这对我们来说,无疑是个送上门的好机会!” 任中杰缓缓颔首,喟然道∶“我坐着金叶子的花轿回来,自以为很秘密,看 来还是瞒不过诸位当家的眼睛!”  面女子笑道∶“不错!孔威、罗镜文等人各怀心事,谁也不愿用自己的力 量来和公子硬拼。只有这位‘仁义大侠’自告奋勇的要赶这趟混水,於是我就打 定主意静以待变,等他把藏宝图给找出来了,我再来收拾残局!” 任中杰淡然道∶“所以你就暗中跟着卫天鹰,直到他快要大功告成了,才骤 然出手!” “是的!” 面女子得意洋洋的道∶“卫天鹰只顾窥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, 却没有防备到我的追踪!嘻嘻,这就叫‘螳螂捕蝉、黄雀在後’!” 她顿了顿,又说道∶“在这个计划里,你和凌夫人是两只小蝉,卫天鹰是螳 螂,我就是那只最终胜利的黄雀!” “好一个‘螳螂捕蝉、黄雀在後’!”任中杰忽然大笑,似乎世上再也找不 到更好笑的事∶“你若是真的了解这句成语,就应该知道黄雀并不是最後的胜利 者,黄雀背後还有一个手拿弹弓的猎人!”  面女子的心猛然一沉,厉声道∶“谁?你说的猎人是谁?” “抱歉的很,他说的大概就是我!”她的身後忽地响起了祁楠志的声音,温 和的道∶“浪荡双绝一向焦不离孟、孟不离焦的,姑娘难道从未听说过?”  面女子霍然转身,一眼就看见了盘踞在窗外树枝上的祁楠志。他正在洒脱 的微笑! “祁楠志,你犯了个大错误!”她只微微一怔就恢复了镇静,冷冷道∶“你 刚才若是默不作声的击倒我,这盘棋就是你们俩赢了!但现在┅┅哼哼,只要我 手里还拿着‘惊魂夺魄针’,你们就没有任何机会!” “我没有犯错误!”祁楠志正色道∶“就算你拿着厉害十倍的武器,我也会 先和你打个招呼的,因为──”他拉长了语调,一字一句的道∶“我们俩都不是 那种背後偷袭的小人!”  面女子这才真的怔住了。她实在想不通,世上怎麽会有像他们这样的两个 人。有时候他们好像非常聪明,有时候又偏偏傻的厉害! “很好,你们俩都是一等一的君子!”她晃动着手里的针筒,不动声色的说 道∶“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,不管先冲上来的是哪个,他都必死无疑!” “我知道!”任中杰和祁楠志齐声答应着,蓦地双双从原地跃起,像两道闪 电般掠了过来!没有迟疑、没有犹豫、没有争执、没有谦让,他们都已将毕生的 潜能发挥到了极限,务求一击成功!  面女子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表情。她咬了咬牙,厉叱着举起了针筒┅┅ 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她的手腕忽地一痛,针筒竟被人一拳击飞了,接着背 心上一痛,已挨了重重的一脚,踢的她五脏六肺都差一点离了位! “呸!”一口唾沫吐在了她身上!谁也没有想到,这个偷袭得手的人竟是原 本晕倒在地上的黎燕!  面女子懊悔的想吐血,她吸了口气,藉着那一脚之力向後倒翻,轻飘飘的 纵出了小屋,同时双袖齐扬,打出了两团淡蓝色的烟雾! “奇淫合欢香!”任中杰一手拉住急欲扑上前的黎燕,一手抓住祁楠志的腕 子,三人一起向後疾退!总算见机的快,及时的逃逸出了毒气的范围! 等到烟雾散尽时,窗外夜色凄迷,长空繁星闪烁, 面女子的身影已经完全 消失了! 黎燕顿了顿足,俏脸上满含悲愤之色,樱唇颤抖着道∶“月下丽影!我一定 会找你报仇的!你等着、等着┅┅”一句话还未说完,泪水已哗哗的流了下来。 祁楠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犹有馀悸的道∶“好险!想不到这女子竟还会用 淫药┅┅咦?小任,你┅┅你怎麽了┅┅” 他的语声忽然变得有些诧异,只见在闪烁的灯光下,任中杰呆呆的立着,面 上的表情十分奇特,既像是激动,又像是不安,颊边的肌肉可怖的跳动着,目光 中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痛苦。 祁楠志吓了一跳,疾步趋向他身侧,拉起他的右手把脉,口中惶然道∶“你 怎麽了?难不成刚才中了毒?” 任中杰茫然地摇了摇头,右手顺势反握住他的掌心,就如中了魔般不停的念 念有词。以祁楠志耳力之佳,也只能够隐约地听到几个字∶“发钗┅┅我想起来 了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心中一凛,冲口而出道∶“你想到什麽了?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了一下,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悲伤,喃喃道∶“这样看来,凶手只 能是┅┅不,不,这不可能┅┅不可能┅┅” 黎燕站在一旁,见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,也不由得替他担心,忙上前安慰 道∶“任公子,你不要想的太多了,还请保重自身!我┅┅我┅┅”说到这里心 头伤痛,已是语不成声。 任中杰沉默良久,终於放开了祁楠志的手臂,神色黯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, 柔声道∶“走吧!” 黎燕抬起迷离的泪眼,哽咽道∶“去哪里?” “去凌帮主的遗体前┅┅”任中杰眺望着远方,淡淡道∶“所有的事情,都 已经到了最後解决的时候了!” 黎燕浑身一颤,抬起梨花带雨般的俏脸,惊疑不定的道∶“你┅┅你这是什 麽意思?” 任中杰不答腔,默默的沉思了片刻,忽然道∶“小志,你带着黎燕先走。我 想和凌夫人单独的谈一谈!” 祁楠志点了点头,不顾黎燕不满抗议的瞪视,半强迫的把她拉走了。他没有 问任中杰究竟要干什麽,对老朋友的所作所为,他一向都给予绝对的信任! 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。凌夫人低头望着自己赤裸的高耸趐胸,略显局促 的正待开口,任中杰却截断了她,低声道∶“夫人,我将他们遣开,是因为想单 独和夫人商量一个计划!这个计划,我连祁楠志都不告诉!如果进展顺利的话, 说不定能将月下丽影诱出来┅┅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宽敞透亮的大厅里,十几枝蜡烛明晃晃的燃烧着,火光映照着众人的面容, 清清楚楚的照出了他们的神态,甚至连毛孔的收缩都看的很清晰。 堂上,凌振飞的遗体安安静静的躺着。堂下,总坛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,包 括他生前亲如手足的结义兄弟、同床共枕的妻子情人,和久负盛名的到访宾客。 奇怪的是,在这样紧要的关头,祁楠志却不见了。他把黎燕送来後,就匆匆 忙忙的离开了,看样子是急着去办什麽大事,走时居然连招呼都没有打! 孔威立在厅堂正中,不怒自威的脸上满是傲然之色,洪声道∶“任公子,该 来的人全来了!有什麽话你就爽爽快快的说吧!” 任中杰环视了四周一眼,慢吞吞道∶“最近一段日子以来,神风帮可以说是 惨祸不断、血案连连。诸位知不知道,造成这一幕幕人间悲剧的根源是什麽?” 没有人出声。众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,等着他自己说下去。 任中杰讥讽的笑了笑,突然从怀里抽出了一张陈旧的羊皮纸,大声道∶“祸 根就是金钱!就是这张能带来无数金钱的藏宝图!” 此言一出,各人耸然动容,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。孔威勃然变色,喝问道∶ “任公子,这是怎麽回事?藏宝图怎麽会在你的手中?” “是我从凌夫人那里偷来的!”任中杰不动声色,洒然道∶“对在下来说, 偷东西就和偷香窃玉一样,是件轻而易举的事!” 他边说边用暧昧的眼神扫视着凌夫人,接着眼光又逐一的落到了旁边的方婉 萍、韩冰、凌韶芸等女子的身上,嘲弄之情溢於言表! 罗镜文扇子一张,冷冷道∶“任公子几次侮辱本帮,又占据了理应为本帮所 有的藏宝图,究竟意欲何为?” “我的意图很简单┅┅”任中杰手掌一翻,右手已多了个火折子。他迅速的 点燃了,把火苗凑近了藏宝图的边缘。众人不禁齐声惊呼! “月下丽影是极乐宫的人!”任中杰淡淡道∶“藏宝图一旦烧毁,她的任务 就彻底失败了。这样,不管我们能不能把她揪出来,极乐宫都不会放过她的!如 此也算是为含冤九泉的凌帮主报了仇!” “任中杰,你一定是疯了!”孔威一声怒吼,飞身冲了过来,粗糙的指尖如 铁钳般夹向他左手的藏宝图。与此同时,罗镜文也飘然跃进战圈,扇面上刮起一 阵雄浑的劲风,试图将那微弱的火苗扑灭! 任中杰脚步一滑,侧身让开了锋锐的招数。他的上半身端然不动,两只手稳 稳的举着地图和火折子,脚下却展开了不可思议的奇妙步法,躲过了一波又一波 的凌厉攻势。 孔威脸色铁青,双掌渐渐的泛起了一层金属般的光泽。他迅疾的攻出三拳六 腿,呼呼的风声震的满室的烛火都在不停的跳跃,但却始终无法吹熄任中杰手中 的那一点微光! 转眼间,三十招过去了!任中杰的人已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墙角,手里的火 折子也已将要燃尽!看来他败局已成,很快就要血溅当场┅┅ “好,我这就把藏宝图烧掉,大家一拍两散!”任中杰忽然大喝一声,义无 返顾的引燃了地图,随手向大厅正中一抛!火花立刻“腾”地窜了起来,烈焰吞 噬了半张地图,就像是直接的烧在了每个人的心田! 几个女子失声娇叱,从不同的方位扑向正在“劈哩啪啦”燃烧的藏宝图。就 在这同一瞬间,任中杰的双手挥洒而出,迎上了孔威和罗镜文愤怒如狂的劲力! 眼看三人就要判生死、决高下,蓦地里,一道匹练也似的剑光亮起,闪电般 刺向任中杰的後背! 剑光是从一个女人的手里亮起来的。没有人能形容她拔剑的速度,甚至没有 人能看清她拔剑的动作,能瞥见的只是剑光一闪! 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击!任中杰只怕做梦都想不到,这夺命断魂的一剑竟是 从背後刺来的! 可是,他偏偏想到了! 剑光马上就要没入衣衫时,任中杰的胸腔突然硬生生的“塌陷”了两寸,接 着他的手臂立刻向後探出,伸指一弹!他似乎忘记了前面还有两个强敌!但奇怪 的事情发生了,孔威竟然反手一掌,出人意料的架开了罗镜文的铁扇,替他接下 了所有的压力! 就在同一刹那,指力已经击穿了剑势!只听“叮叮当当”的一连串脆响,一 柄百炼精钢的长剑断成了数十截,如珠落玉盘般洒满了地面! 偷袭的女人身子一颤,整个人都已冰冷僵硬。她能感觉到,每个人都在看着 她,各种各样的眼光交织成了一张网,把她牢牢地困在了核心。 任中杰也在看着她,锐利如鹰的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惋惜、讥诮和悲哀! 他的声音彷佛是从遥远的地方响起的,一字字道∶“这一剑我已经等待很久了! 月下丽影!”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敲了五个月的键盘,总算把这部小说连载到尾声了!只要无极不出问题,下 个星期大家就可以看到《丽影蝎心》的最後一集。 对我来说,第一次写一篇如此长的作品,的确是个巨大的挑战。《追艳记》 虽也是长篇,但毕竟只有十万字,这篇的字数却翻了一倍还不止!写着写着,有 限的笔力逐渐无法驾御脱 的思绪,使文章出现了许多问题。 这两天有好几个读者给我写信,指出剧情的安排令人感到混乱,有很多地方 不明所以。对此我深感抱憾!大概由於学生时代是专职写剧本的缘故吧,我在小 说里习惯性地把故事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“分镜头”,希望给读者造成一种看电 影的感觉。为此我有意识地将不必要的交代都省略了,使每一幕场景都切入在戏 剧冲突即将开始的临界点上。也许是这种并不成熟的表现手法,令读者有些无所 适从吧! 我得承认,在本部作品的写作过程中,我一直致力於隐埋种种线索和伏笔, 希望能增强文字的吸引力。但意想不到的是,这样干法最终成了我自己的最大难 题。在最後一集中,读者们就会看到,我是怎样疲於奔命地收拾前面遗留下来的 烂摊子!为了把所有涉及过的“疑点”都谈清楚,我不得不用喋喋不休的长篇大 论来反覆说明。上万字的剧情,居然绝大部份是由枯燥的对话组成的!不用说读 者看了失望,我自己都差一点读不下去了。本来嘛,大家上这个网站的最大目的 是寻求某种刺激,而不是来玩一场只能体现作者无能的智力游戏。 好在这个故事终於接近末尾了,不管是否看得下去,您和我的苦苦等待都能 暂告一段落了。我想,总算做到了有头有尾,这一点才是这五个月努力的最大成 功吧。 第二十回∶花谢暮秋 ──这一剑我已经等待很久了,月下丽影! 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,轰然鸣响在众人的心头!每个人都瞪大眼睛,脸上露出震惊到极点的神色。他们怎样也无法相信,月下丽影居然会是她!居然会是如此高贵端庄、娴淑典雅的一个女人!居然会是──凌夫人! 大厅里静静的,没有一丝声音。时间彷佛停顿了。好半晌,罗镜文突然叫了出来,怒吼道∶“不!她绝对不是月下丽影┅┅打死我也不信┅┅” “我也不愿意相信┅┅”任中杰黯然道∶“可是,事实不管多麽残酷,毕竟是不能否认的事实┅┅” “胡说!”罗镜文紧紧握住折扇,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可怖的抽动,嘶声道∶“你凭什麽说这是事实?到底凭什麽?” “就凭她暗算我,这一点已经足够了!”任中杰淡淡道∶“只有真正的月下丽影才想除掉我,除掉我这个好管闲事的麻烦人!” 罗镜文冷笑着道∶“荒谬!你自己说过,月下丽影最重要的任务是取得藏宝图。她看到地图被你烧了,应该急得扑上去抢救才是,又怎麽会有馀暇来暗算你呢?” 任中杰冷冷道∶“因为她知道,焚烧的那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藏宝图!” 罗镜文大吃一惊,失声道∶“什麽?那┅┅真正的地图在哪里?” 任中杰莫测高深地笑了笑,将目光投注到了凌夫人的身上。她似已指戳似骄玻成坏那瘟⒌背。耸智岣ё抛约瑚薇叩男惴ⅰD侵址缁亩朔缱耍阋粤钊魏我桓瞿腥硕嘉窕昶础⒛康煽诖簦? “烧掉的是假的,真的自然还留在凌夫人手中!”任中杰凝视着这个气质绝佳的美人儿,缓缓道∶“这本来就是我和她商量好的一个计划┅┅” 他顿了顿,解释道∶“在我来这里之前,和凌夫人单独的密谈了一次。我对她说,可以用假的地图把暗藏的凶手钓出来,她欣然同意了我的主张!” “其实那些话不过是说给她听的,当时我已经怀疑凌夫人就是真凶了,可还不能最後确定。於是我故意布下了这个局,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┅┅” 孔威突然打断了他,接口道∶“可是这个布局没有人配合是不行的,所以你就叫祁楠志来找我,要我和你一起上演一出好戏?” “不错!”任中杰颔首道∶“我早已算准了,当我们交手正激、无暇旁顾之时,她必然会抓住机会向我发出致命一击的!结果真的是这样┅┅” 孔威沉吟道∶“但我还是不明白,凌夫人为什麽非杀你不可?” 任中杰笑了笑,道∶“因为凌夫人并不知道我和你也是串通的。在我烧掉假的藏宝图後,她以为只要能一剑刺死我,世上就再也没有人晓得真正的地图还留在她手中了!” 孔威恍然道∶“这样,她就可以从容地独吞整个宝藏,成为江湖中最富有的女人。” “也不是独吞,这笔财富她是准备献给极乐宫的!”任中杰斜睨着罗镜文,冷然道∶“神风帮里,有一个人是凌夫人的同谋,他帮了她很大的忙!但凌夫人得手後却起了河拆桥之心,她一直在思索,怎样才能既将藏宝图送走,又能瞒过这人的耳目。” 孔威动容道∶“她是否想出了什麽好办法?” 任中杰点头道∶“有的。她知道卫天鹰早就在打藏宝图的主意,於是将计就计,故意让他从临死的唐钢口中得知地图的下落。果然,这位‘仁义大侠’按捺不住,就像她意料之中那样出手抢夺!” 孔威道∶“你是说,凌夫人本就准备让卫天鹰顺利得手,造成一个地图丢失的假像?” “正是如此!”任中杰苦笑道∶“为了使假像更加逼真,她半推半就的┅┅把我留在听雨楼里,以便将来能有个目击的证人!” 孔威沉吟道∶“可是,藏宝图到了卫天鹰手上,万一抢不回来怎麽办?” “这一点凌夫人早已考虑到了!”任中杰充满自信的道∶“若我所料不错,卫天鹰必定已被严密监视,只要他一走出神风帮的总坛,就将连人带图的被极乐宫的高手擒获!” 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更加凝重,沉声道∶“这个高手,就是那天晚上在‘绿玉华堂’前向我偷袭的刀客,他才是凌夫人的上司,是策划了一连串血案的幕後凶手!” 罗镜文一边听着他的话,一边不停地在冷笑,大声道∶“任公子说来头头是道,可惜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!藏宝图本就是帮主遗命留给凌夫人的,她只需耐心等待即可,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去冒险杀人?” 众人都觉得这话颇有几分道理,不禁暗暗点头称是。罗镜文气势更盛,趁热打铁的道∶“诸位都知道,自上个月以来,月下丽影一次又一次的突袭凌夫人,甚至雇用了‘三口组’这样的暗杀集团,意欲将凌夫人置於死地!试问她们俩怎麽可能是同一个人呢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照罗当家的意思,你认为月下丽影是另外一个女人?” “这根本就是明摆着的事!”罗镜文冷然一笑,“唰”的从身上掏出一个卷宗,大声道∶“这是凌帮主的亲笔遗书,我先给大家念念┅┅” 他清了清嗓子,朗声念道∶“吾死以後,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。吾生平虽拥美无数,可称红颜知己者不过两人。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,另一个是┅┅” 念到这里,声音嘎然而止。罗镜文双目如冷电般扫射在任中杰脸上,咄咄逼人的道∶“任公子,这个卷宗是在傅老前辈的尸身旁找到的,是你让祁楠志送交於本人的,是不是?” 任中杰回答的很乾脆∶“是!” 罗镜文道∶“当你发现这个卷宗的时候,遗书上的这一页就已残缺不全。显而易见,帮主原本在上面书写了一个女人的名字,可是这个名字却被人为的挖掉了,是不是?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嗯!” 罗镜文凝视着他,追问道∶“依任公子看,这个在遗书上挖洞的人是谁?” 任中杰想也不想,断然道∶“就是杀害傅老前辈的凶手──月下丽影!” 罗镜文再问∶“月下丽影为什麽要把‘另一个是┅┅’後面书写的名字挖掉呢?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道∶“只有一个理由──她害怕我们从这个名字上知道她是谁!” “这不就结了!”罗镜文厉声道∶“由此可见,月下丽影的的确确是另有其人!她知道帮主已殁,只要除掉了凌夫人,就能稳妥的得到藏宝图,所以她才会处心积虑地挖去自己的名字,目的自然是想掩盖身份!这难道不是事情真相的最合理解释麽?” “这确实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!”任中杰承认∶“我也一直都是这样认为。 从左雷东死在‘惊魂夺魄针’的那一刻开始,我们大家的头脑里就已经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──月下丽影既然花这麽大的气力去阻止别人说出这个名字,那麽这毫无疑问是她自己的名字了!” 罗镜文冷笑道∶“这种想法不对麽?” “不对!”任中杰斩钉截铁的说道∶“这就是月下丽影布下的最巧妙的一个陷阱!她藉此诱导我们得出错误的结论!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我们都想当然地以为,既然凌帮主的遗书上指定了两个女人,其中一个──也就是有名有姓的凌夫人──连连遭到暗杀,那麽另外一个人的嫌疑就最大了,特别是她的名字被挖掉後,大家几乎已经认定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就是凶手了!” 他说到这里,眼中突然精芒大盛,凌厉的注视着凌夫人,一字一顿道∶“其实,我们都被愚弄了,事情的真相恰好相反!” 众人专心致志地听着他侃侃而谈,紧张得连呼吸都几乎迸住了。罗镜文满脸紫涨,指着他的鼻子怒喝道∶“胡说八道!你这是在信口开河!” “我没有胡说!”任中杰笑了笑,面上的表情十分奇特,淡淡道∶“如果你知道被挖掉的究竟是谁的名字,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多麽有理了!” 罗镜文尚未来得及说话,旁边诸人已纷纷叫嚷了起来∶“任公子,快说!” “到底凌帮主写的是谁?她真的不是凶手吗?”“快告诉大家!” “好,我说!”任中杰吸了口气,一字字道∶“她就是侍芸!” 她──就──是──侍──芸! 这五个字不亚於平地一声惊雷,把每个人都震的懵了!虽然他们今天已经听到了太多太多令人吃惊的话语,可是哪句话都没有带来过这样强烈的震撼! 好半晌,站在角落里的凌韶芸突然冲了上来,俏脸苍白的看不见一丝血色,颤声道∶“任┅┅任公子,你说的是真的?那┅┅那侍芸的死┅┅” “对,侍芸的死不是误杀!”任中杰笑的很凄凉,伤感的道∶“我们一直以为侍芸是代替凌夫人死的,但我们都错了!实际上在那天晚上,谋杀的目标本来就是侍芸!” 凌韶芸目泛泪光,不能置信的瞪着他,厉声道∶“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 任中杰缓缓道∶“从这只钗子上知道的!”说着,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支造型精巧、古色古香的发钗,把它托在了手心上。 凌韶芸的眼睛瞪的更圆了,骇然道∶“这┅┅这是侍芸的发钗!你从哪里得来的?” “不,你弄错了!”任中杰淡淡说道∶“这是从你父亲尸身上找到的,和侍芸的那支钗子极相像,但却是不同的另外一支!”他说到这里,忽然对黎燕笑了笑,道∶“至於侍芸的那支,应该是在你身上吧?为什麽不把它拿出来?” 黎燕满脸通红,伸手到贴身的衣襟里掏出钗子,默不作声地递给了任中杰。 “诸位请看!”任中杰将两支发钗并排举起展示在众人眼前,沉声道∶“这其实是一对鸳鸯钗子,是近年来时兴的新鲜玩艺儿。凌帮主自从和侍芸相好後,送了一支给她,剩下一支就放在自己身边,以便身在异地时能睹物思情!” 孙元福顿悟道∶“原来如此!这样看来,凌帮主临死时手握此钗,并不是想要以此暗示凶手,而是因心系情人而做出的本能反应!但┅┅但侍芸的那支又怎会落入黎燕手中?” 任中杰喟然道∶“侍芸这小丫头素知帮主风流潇洒,想必也没有太将这段感情当真,因此对她那支发钗并不是很重视。当她奉命到迎宾酒楼邀请我时,为了阻止黎燕杀戮盖氏三雄,顺手就将这支钗子当暗器掷了出去,所以就落入了黎燕的掌握!” 黎燕面色凄然,含泪道∶“这支发钗他┅┅凌帮主本是准备送给我的,他还曾详细地对我形容过┅┅那日我藏起这支钗子,本是想将来好好的质问他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苦笑道∶“後来凌帮主的死讯传出时,你情不自禁地戴上它,跑到我的住所哭泣。就是在那时侯,我见到过了这支钗子,可惜直到不久前我才回想起来┅┅” 他叹息了一下,又道∶“想通了这一点後,另一件令我迷惑的往事也豁然开朗了──有一天早晨,我见到唐钢熟门熟路的进出凌大小姐的住所,但她却坚持说从未和他有过来往。那麽这是怎麽一回事呢?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,唐钢是去找侍芸的!因为她就是凌帮主遗书上指定的第二个女人!” “所以┅┅”他挥了挥手,用威严的声音总结道∶“我进一步想到事情的真相可能和表面相反──不是那不知名的‘第二个女人’要袭击凌夫人,而是凌夫人要刺杀她!” 凌韶芸全身都似落入了冰窖里,双手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着,悲痛和愤怒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,充塞着胸臆。她勉强控制着自己,咬牙道∶“那麽,那晚行刺的凶手是──”任中杰长叹一声,目光缓缓的回视到了凌夫人的身上。自长剑被击断後,她就一直风姿翩然的立在原地,不管听到多麽严厉的指控,她都只是神情淡漠的倾听着,嘴角挂着讽刺的浅浅笑容,一言不发。 “我要杀了你!”凌韶芸忽然悲声清叱,反手拔出一柄锋利的短剑。只见寒光一闪,剑尖就似长了眼睛的毒蛇一样,堪堪扫到了凌夫人的咽喉上。 这一剑也许算不上是完美无缺的招数,可是其中所蕴含的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恨、必杀一击的决心,却足以令一流高手都为之心悸胆寒!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,这一剑确实够狠、也够准! 但凌夫人偏偏连眉心都没有皱一下,剑光亮起时,她的长袖已经如流云般挥出,平平的轻拂在剑身上。霎时间,凌韶芸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袭来,身不由主地倒飞了出去。 任中杰右臂探出,掌心粘住了凌韶芸的背部,将她稳稳的放下地来,长叹着道∶“你杀不了她的┅┅不单是你,恐怕在整个神风帮里,也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她!” 凌韶芸紧紧的握住冰冷的剑柄,怒叱道∶“我不信┅┅” “你最好相信!”任中杰打断了她,淡淡说道∶“死在她掌下的人已多不胜数∶蒋舵主、傅老前辈、白衣八剑婢┅┅甚至,你的父亲凌振飞┅┅” “你说什麽?”凌韶芸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底,失声道∶“我爹爹┅┅也是被这个贱人杀的?” 任中杰不答,缓缓的向凌夫人走去。他的步子虽慢,但却沉着、坚定、稳如磐石,直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,她那芬芳的香泽、甜美的呼吸都已清晰的飘进鼻端时,他才停下了脚步。 “我知道,你并不想杀死自己的丈夫┅┅”他凝视着她梦幻般的漆黑眸子,声音里彷佛也带着浓厚的伤感∶“虽然,结婚以後的生活并不圆满,空闺寂寞的孤独常常使你午夜梦回、独自垂泪,可是,你却从来也没有生起过背叛丈夫的念头,因为你的内心依然是深深的爱着他的。” “你总是在忍耐,忍耐他的到处留情、风流好色┅┅但是有一天,你无意中发现最亲爱的丈夫居然会和侍芸──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婢女──好上了,而且还准备让她分享‘赤焰遗宝’,这下,长久积蓄的委屈和愤恨终於爆发了┅┅” “女人一旦被嫉妒嗜咬住了心灵,做出来的举动往往是疯狂的。你在恚怒中下定了决心,要毁灭掉整个神风帮,以报复丈夫的薄情寡义。於是,你勾结上了早已窥视在旁的极乐宫,并死心塌地的被宫主派来的高手所控制!” “到了九月初一那天,远征归来的凌振飞帮主发来飞鸽传书,说他已经到了金陵城外二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子。收到这个消息後,急於夺宝的极乐宫马上向你下达了命令──立刻除掉凌振飞!” “那天夜里,月亮是皎洁的,皎洁得让人感觉不到暗藏中的杀机。你骑着快马,偷偷的赶到了小村边。仅带着四个随从的凌帮主做梦也想不到,死神正在向他逐步靠拢。经过痛苦的心理挣扎後,你颤抖着举起了屠刀┅┅那一刻,村旁的河水和天上的月色,就这样一起被狂喷的鲜血泄红┅┅” “自此,凌帮主就‘失踪’了,江湖上再也没有人听到过他的消息。与此同时,你开始接二连三的遭到杀手暗算。这些杀手,自然都是你自己请来的。嘿,这出‘苦肉计’果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,神风帮的几个当家大为紧张,他们分析来分析去,一致认定谋杀的动机只有一个──夺取藏宝图!” “再过了些时日,每个人都猜测到帮主已经惨遭不幸。这时候,帮主之位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焦点。可是,不管大家怎样明争暗斗,私底下都觉得你是个麻烦的烫手山芋。只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固然无法向帮众交代;你若是好端端的活着,也将对继位之人构成障碍。在这样的情形下,罗三当家就想到了我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说到这里,侧目扫视着罗镜文,面上浮起讥刺的笑容,淡淡道∶“人人都知道,我任中杰是个好色如命的浪子,只要被我见到了凌夫人这样的绝色,那是说什麽也不肯放过的,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把她弄上床去,说不定还会带着她一起私奔。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丑闻,那倒正中诸位的下怀了!三当家,你说是不是?” 罗镜文身子一震,下意识的瞥了凌夫人一眼,目中的神采忽然变得黯淡了。 他跄踉的退後,颓然坐倒在椅子上,喃喃道∶“不┅┅不是的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长长的叹了口气,道∶“老兄的这个策略本来是不错的,可惜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等我真的来到了神风帮,并意外的占有了凌夫人後,你出乎意料的感到痛苦,因为你蓦然间发觉,原来权位在你心中的分量,是远远比不上心仪已久的凌夫人的!然而,一切都已经太迟了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木然坐着,脸上就似老僧入定般毫无表情,只有苍白的嘴唇在微微的翕动。 任中杰看着他,眼睛里忽然露出了深切的同情和了解。他深深的知道,爱情是多麽令人无奈、令人彷徨,当你费尽心计去追逐时,它飘渺的不可捉摸。当你打定主意要放弃时,它却往往不知不觉的来临了。 大厅里静悄悄的,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。良久,任中杰叹息道∶“三当家,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。但你实在是错了,错的厉害┅┅你这样做,不但伤害了你自己,也伤了一直深爱你的那个女孩的心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惨然一笑,涩声道∶“是麽?” 任中杰恍若不闻,继续道∶“那个女孩是如此痴情的爱着你,为了你她简直肯做任何事!她强忍心中的厌恶,在我和鲁当家等臭男人中虚予委蛇,甚至不惜冒上生命的危险,假扮成月下丽影来夺取藏宝图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霍然抬头,面部的肌肉已扭曲,颤声问道∶“你┅┅你这话是什麽意思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我的意思你其实很清楚。就在一个时辰前,在听雨楼里手持‘惊魂夺魄针’,杀死卫天鹰的面女子不是月下丽影,而是另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。” 他不让罗镜文说话,沉声道∶“如果刚才她成功的劫走了藏宝图,现在想必已经永远的‘消失’了!接着,藏宝图的下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推到她的身上,成为一个不解之迷。而你却可以财色兼收,既得到了数额巨大的财富,又拥有了江南第一美人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满头冷汗潺潺而落,咆哮道∶“胡说八道┅┅你这是在污蔑┅┅” “我没有污蔑!”任中杰的眼睛里带着针尖般的讥诮之意,冷峻的道∶“你自从爱上凌夫人後,就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,并协助她实施了连串的凶杀┅┅我已查过贵帮的当值记录,每一次月下丽影犯下血案的夜晚,都是由你在听雨楼保卫的,所以凌夫人才能如此顺利的出来杀人!” 罗镜文听到这里,不禁面如死灰,平时伶俐的口齿似已失去了功效,哆嗦了半晌都挤不出一个音节来! 任中杰步步紧逼,又道∶“记得有一晚我和十三姨太在一起时,你用‘奇淫合欢香’将她毒倒,再以此要挟我去‘碧水温池’偷取钥匙。等我真的去了,你却和凌夫人合作,藉机将‘白衣八剑婢’一股脑的除去,只因这八女忠心耿耿的守卫着凌夫人,已构成了她行动的极大障碍!” “等到举行祭奠仪式的那晚,整个阴谋最关键的部份到来了!那就是──把有可能得到藏宝图的侍芸干掉!其实要杀这样一个婢女不难,但难的是怎样既杀了她,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。经过详细的策划後,你们布下了迷局,成功的令我们以为侍芸是被误杀的!” “紧接着,凌夫人故意将帮主的死讯透露给我,藉此将这个噩耗传遍江湖。 自然,身为送图使者的唐钢也听到了,他刚刚如约将藏宝图递交到凌夫人手中,就被你们残忍的杀了灭口!” “然後,就在刚才,你拿来了‘惊魂夺魄针’,交到那个深爱你的女孩子手里,要她假扮成月下丽影,目的是为了进一步混淆真相。谁知情况起了意外的变化,这女孩竟真的想要夺走藏宝图,以便和你将来共享荣华富贵。她擅自杀死卫天鹰,结果使凌夫人的计划终告破灭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侃侃而谈,一口气说了许多,接着长叹道∶“可惜呀可惜┅┅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孩子,她如此全心全意的对你,可是这种真挚的感情却被当成利用的工具┅┅” “别再说了!”蓦地里,大厅里响起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声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眼前绿影一闪,一个窈窕俏丽的身形迅疾无伦地掠到罗镜文旁侧,美丽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,冷笑道∶“任中杰的话是不是真的?你说,到底是不是?” 火光下,她白玉般的俏脸上泛起了愤怒的嫣红色,面色寒冷的就像远山上的冰雪。她的人看上去却比冰还要冷,比雪还要纯!她竟是韩冰! 罗镜文忽然安静了下来,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,脸上又变得没有一点表情,漠然道∶“是又怎样?不是又怎样?” “怎样?我还能够怎样?”韩冰倒退了几步,原本明媚动人的眼波里满是痛苦、嫉妒、悲哀和怨毒,嘶声道∶“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是在利用我,但我却在自己骗自己,怎麽也不愿意相信事实┅┅不过,我没有想到的是,你居然会真的喜欢那个贱货┅┅” 罗镜文忽然挥手给了她一个巴掌,把她整个人都打得飞出去,怒叱道∶“住口!你也不是什麽乾净的货色,居然还好意思骂人!” “是的,我不乾净,我至少和一千个男人睡过了觉!”韩冰疯狂般地纵声长笑,娇艳粉嫩的面颊上肿起了五道乌青的印痕。她狂笑着,突然伸出食中二指,猛地往自己双眼中一插,竟将一对眼珠子血淋淋地挖了出来! “我宁愿做个暗无天日的瞎子,也不愿意看到你和那贱货眉目传情!”她嘶声呼叫着,两道鲜血从眼眶中滚落,掠过她雪白的脸庞,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。 每个人都被这起变故惊得呆了,心头不禁涌起了一股寒意。 罗镜文脸如土色,飞身抢到了韩冰的身边,惶然道∶“你┅┅你这又是何苦呢┅┅”一言未毕,韩冰忽然合身扑上,一把抱住了他,只听见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一蓬淡蓝色的烟雾荡漾了开来,转眼就将两人包裹在当中。 “奇淫合欢香?!”罗镜文的惊叫声自浓雾中传出,声音又是愤怒、又是惶恐。烟雾蒙蒙,依稀看得见他的身躯在奋力地挣扎着,却怎麽也甩不脱缠绕在肢体上的女人。 “是的,这是‘奇淫合欢香’┅┅”韩冰依然在狂笑,嘶喊道∶“我用了最大的剂量,这世上再也没有解药能救得了咱们了┅┅” “好个贱人,你┅┅你要拉着我一起死┅┅”罗镜文已经语不成句了,他粗重地喘息着、咳杖着,忽然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,反手搂住了韩冰纤细的腰肢! 雾已散尽,他的瞳仁里却燃烧起了两点火苗,潇洒儒雅的俊脸上满是猥亵的笑容,就像一个急不可耐的淫贼一样,粗鲁地撕扯着韩冰身上的薄衫,很快就把她剥得乾乾净净。 白腻的肌肤、成熟的胸膛、修长的玉腿──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具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的裸体,可是,那两个不断淌出血水的眼眶却使所有的美感都消失殆尽,剩下的,就只是一种惊心动魄的骇异和震撼! “我要活活地插死你!”罗镜文大吼一声,抱起这赤裸裸的胴体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。他的背影刚刚离开大门口,混合着痛楚和欢畅的女人尖叫声就已源源不绝地传了进来。 喊声渐行渐远,终於听不见了,死一般的寂静又已笼罩住了大厅! 半晌,任中杰总算开了口,他凝视着凌夫人,冷冷地问道∶“你为什麽不说话?” “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!”凌夫人微微一笑,高贵端庄的俏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不安,就连那轻柔动听的语声都没有丝毫改变∶“这个秘密终於还是被你揭穿了┅┅从你进入神风帮的那一天起,我就已经预感到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哦?” 凌夫人自嘲地蹙了一下好看的柳眉,优雅的笑容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∶“我知道自己迟早都会输的,只是想不到输得如此彻底,连身体带心灵一起输了出去┅┅” 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”任中杰打断了她,涩然道∶“既然知道真相总有揭露的一天,为什麽不早些收手呢?” “你不懂!任中杰,这个道理你永远也不会懂的!”凌夫人凄然摇头,一双清澈见底的明眸里闪动着伤感的光芒。她沉默了片刻,忽然问道∶“但我也不明白,你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呢?” “不太早,好在也不算太迟!”任中杰眯起了眼睛,缓缓道∶“我第一次和夫人共赴巫山後,心里就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大对劲┅┅但那时我还未曾怀疑到夫人身上,或许是虽有了个模糊的念头,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!只因我实在无法把如此美丽动人、温柔典雅的一个贵妇,和那穷凶极恶的杀手联系起来!” 他苦笑了一下,接着道∶“如果不是适才在听雨楼里,夫人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,也许到此刻我还给蒙在鼓里!” 凌夫人动容道∶“哦?我说错了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道∶“你说月下丽影的‘枯心掌’虽然已被我破去,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,叫我千万要小心!” 凌夫人秋波流动,嫣然道∶“这是句关心你的话呀,又有哪里露出破绽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那晚我在‘绿玉华堂’前破去月下丽影的‘枯心掌’,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祁楠志以外的任何人,请问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 凌夫人脸上的笑容倏地不见了,瞟着他恨恨的道∶“看来,对你这样一个又好色、又精明的浪子太关怀,就等於是对自己太残忍┅┅我实在不该对你那麽热情的!” “夫人的确对在下十分热情,两次让我享尽了人间的艳福!”任中杰哑然失笑,悠然道∶“我几乎已彻底的沉醉在温柔乡中了!可是那句说漏嘴的错话使我灵光一闪,一下子弄清了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对劲!” 凌夫人没有说话,她在认真的倾听。 任中杰环视了诸人一眼,目光最後落到了孔威面上,微笑道∶“孔当家,楚天良那个淫贼临死前曾经说过一番话,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?” 孔威沉吟道∶“他说,自己凭着灵敏的嗅觉,已经认出了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,她当时就在听雨楼里!” 任中杰点头道∶“不错。楚天良那夜潜进听雨楼,用迷香放倒了凌夫人欲行不轨。当时我刚好来到了窗外,看见他正在把手伸向凌夫人赤裸的身子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的俏脸略微红了,她像少女一样用力的咬着嘴唇,轻嗔道∶“你┅┅你偷看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叹了口气,苦笑道∶“我的确是想先饱一下眼福再出去英雄救美的,但还没等我看清楚,楚天良突然发出了‘咦’的一声惊呼!我想他一定是发现我了,於是当机立断的冲出去交手。岂知他竟像是毫无防备,手忙脚乱之下,仅仅拆了两三招就被我击倒了┅┅” 他顿了顿,声音更加凝重∶“我反覆思索,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──楚天良不是因为发现我而失声惊呼的,他会如此失态,是因为发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实!” 孔威恍然道∶“你是说,那时侯楚天良就已凭着嗅觉,认出了凌夫人就是月下丽影?” 任中杰冷静的道∶“否则的话,我想不通像他那样屡屡犯案的淫贼,面对着一个丧失了抵抗能力的绝色美人,有什麽理由感到害怕?” 凌夫人鄙夷的说道∶“那也许只因为,他是个色大胆小的窝囊鬼!我故意吸进迷香,不惜委身於贼,本是为了使自己更不容易被怀疑,想不到反而露出了马脚!” 任中杰忍不住道∶“可惜┅┅实在可惜┅┅” “真的很可惜!”凌夫人板起了脸,冷冷道∶“最可惜的就是,你所说的不过是一面之辞,如果没有其它的证据,休想我会承认这些罪名!” “我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!”任中杰笑的居然还很愉快,悠然道∶“我这麽做无非是想告诉你,我不是个只懂和女人上床的傻子!何况,只要祁楠志能抓住极乐宫派来的那个神秘人,我也就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!” 凌夫人的俏脸立刻白了,骇然道∶“你说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大笑,道∶“假的藏宝图被烧掉了,真的呢?你把真的地图那麽随便的搁置在听雨楼里,不就是为了方便极乐宫的人拿走吗?不过这一次,我看极乐宫怕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喽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怔了怔,忽然冷笑道∶“你骗人!自到了听雨楼後,你从未有机会和祁楠志单独交谈过,他怎可能知道去擒拿敌人?” 任中杰怡然道∶“为了不使你怀疑,我的确不敢和他私下倾谈。但不知夫人还记不记得,在我们避开‘奇淫合欢香’的袭击後,我曾拉住了他的手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变色道∶“难道你偷偷在他手臂上写字?在那麽短的时间内,你就能把许多事交代的一清二楚?” 任中杰微笑道∶“我交代的事也并不多,只不过写了区区三十个字而已──‘真凶已现形,就是眼前人。叫孔徉杀我,兼顾罗镜文。回潜听雨楼,静待敌上门。’呵呵!要是连这点默契都没有,我俩二十馀年携手抗敌的经历,岂非成了徒有其表的笑话?” 凌夫人嘴唇翕动,成熟丰满的娇躯忽然开始发抖,再也不能勉强维持住雍容镇定的气度了。她倏地纵身跃起,双袖一拂,人已如穿花蝴蝶般向厅门掠去! 凌韶芸、方婉萍等诸女齐声怒叱,各自出招拦截。但凌夫人的身法快的不可思议,盈盈的背影一闪,轻而易举的掠出了厅堂,展开轻功疾驰进了夜色中! 黎燕顿了顿足,瞪着任中杰问道∶“你为什麽不抓住她?难道因为她是个女人,你就准备怜香惜玉的放她一马麽?” 任中杰淡淡道∶“像她这样沾满鲜血的凶手,即使我放过了她,也逃不脱上天的惩罚的!” 他不让黎燕说话,转过身大踏步向外走去,口中沉声道∶“都跟我来!我们这就去等着她!” 众人都露出怀疑的神色,纷纷道∶“你怎知她逃到了哪里?” 任中杰微微一笑,道∶“不论她从哪里潜逃,最终都会跑到凌大小姐居住的那片树林里去的!” 凌韶芸愕然不解道∶“为什麽?” 任中杰缓缓道∶“因为,那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、通向外界的密道!这就是你爹爹把树林子列为禁地的真正原因!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天就要亮了!温暖的旭日马上就将从东方升起! 这个秋夜是寒冷的,寒冷而漫长!可是,不管多麽漫长的黑夜,都有被阳光驱散的时候。正如不管多麽黑暗的社会,正义和公理都有到来的一天! 晨风扑面,吹过树梢。大片大片的树叶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,宛如下了一场叶雨! 这里是总坛的禁地──也就是凌韶芸居住的那片人工树林。林子里的树木彷佛生了大病一样,不停的掉下尚未枯黄的叶子! “是杀气!”任中杰微微颔首,对着身後跟随的众人道∶“里面有高手正在比拼!” “那──”孔威迟疑的望着凌韶芸,沉吟着不知怎样开口。 “都进去吧!”凌韶芸泫然欲泣,哽咽道∶“爹死了,禁令也已解除了!” 任中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臂膀,带着大家在树林子里仔细的搜索着,片刻後来到了一个树木略为稀疏的地方。 两个人正站在大树下,一动不动的对峙着。他们虽然没有动手过招,但那凌厉的逼人杀气,却显然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。 左边那人是祁楠志,右边站着的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面人。从凌乱的现场来看,两个人已经激烈的交过了手! “朋友,你还是投降吧!”祁楠志温和的道∶“不使出真实武功,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。但若施展出真本事,又会从招式上暴露了你的身份!这场比试,一开始你就输定了!” 黑衣人“哼”了一声,掌中紧紧的握着刀柄。雪亮的刀锋映照着他精光四射的双眼,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野兽一样的剽悍! 任中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,忽然问道∶“你真是极乐宫的人?” 黑衣人默不作声。祁楠志只得代替他回答∶“他是的!” 任中杰皱了皱眉,喃喃道∶“奇怪,极乐宫怎麽会有男人呢?宫主不是生平最讨厌男人的吗?” “那也许只是个传言!”祁楠志盯着对手,微洒道∶“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无端端的讨厌男人!女人,不管她多麽强大厉害,都需要一个男子的肩膀来依靠的──即便是武功绝顶、当世无敌的极乐宫主也不例外!” “有理!”任中杰拊掌大笑,笑着道∶“但是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,怎麽看都不像是个可以借出膊头给女孩子依靠的男人!” 祁楠志淡淡道∶“或许极乐宫主需要的并不是他的膊头!” “不是膊头?那是什麽呢?”任中杰忍住了笑,一本正经的道∶“莫非他是个能提供服务的小白脸?” 四周响起了一阵讽刺的哄笑声,黑衣人却恍若不闻,他忽然抡起手中的刀,猛地向身侧的一株参天大树劈去! 这一劈的力量势道千钧,他所用的又显然是一柄宝刀,只听“呼啦啦”一声响,这株四、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被硬生生的劈下了一块,躯干上竟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! “不好,密道在这里!”任中杰和祁楠志正待飞步上前,蓦地里一股香风飘进鼻端,凌夫人如鬼魅般从林子深处掠来,长袖翻飞,一对纤掌分别袭向二人要害! 任中杰长叹一声,凝招不发,黯然道∶“凌夫人,难道你我非要翻脸动手、兵刃相见麽?难道两夜的温存缠绵,都没能在你心中留下丝毫的影子麽?” 凌夫人凄然一笑,低低道∶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!”言毕,左手在黑衣人的背心上一推,助他爬进树洞中,右手从怀里抽出了个黑黝黝的针筒,递到了他的掌心上,恭声道∶“少主先走!我替您抵挡一阵!” “想跑?没那麽容易!”祁楠志踏步上前,厉声道∶“你让开!我要揪这家伙出来,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!” 凌夫人毫无惧色,挺起了趐胸说道∶“除非你先杀了我,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!” 祁楠志气得脸色铁青,正欲强行将她迫开,那黑衣人忽又从洞中探出头来,瞪着凌夫人冷冷的道∶“这个计划完全失败了,藏宝图最终到不了手┅┅” 凌夫人身子一震,颤声道∶“是,属下知罪!” 黑衣人嘿嘿冷笑,一字字道∶“你真的知罪?” 凌夫人不敢抬头,含糊应道∶“嗯!” 黑衣人目露凶光,阴恻恻的道∶“很好┅┅哈哈┅┅非常好┅┅哈哈┅┅” 笑声未歇,他突然举起手中的针筒对准了她,拇指一按机括,一道无比绚丽、无比灿烂的银光从筒口亮起,闪耀了半个天空! 惊魂夺魄针!例不虚发的惊魂夺魄针又已射出了!这足以令鬼哭神嚎的暗器一经射出,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从暴雨似的针尖下救走人!就算是武功超群、聪明机警的任中杰也不例外! “噗”的一响,亮光在她胸前隐没!五百支锋利的小针,几乎是同时打进了她的肌肤,打裂了她的万千血管,也打穿了她的五脏六肺! 任中杰犹如五雷轰顶,一股热血直涌入脑。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凌夫人,谁知她却挣扎着跄踉後退,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堵住了树上的洞口。 “别┅┅追了┅┅”她的口鼻中不断溢出鲜血,断断续续的道∶“我┅┅我求你,放┅┅放他一条┅┅生路吧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望着她那扭曲的面容,心中又是愤怒、又是伤心,忍不住大声叫道∶“为什麽?为什麽到了现在,你还要替凶手求情?为什麽?” 凌夫人强行支撑着,惨笑道∶“他┅┅他若是死了,极乐宫主┅┅势必要报仇的┅┅你们不是┅┅不是对手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胸中一痛,哽咽道∶“凌夫人,你┅┅” “别叫我凌夫人!”她打断了他的话,喘息道∶“我不想┅┅再听到别人叫我┅┅凌夫人!我的名字叫季雅琴!” “我知道,你叫季雅琴!”任中杰搂住她逐渐冰冷的胴体,一字字道∶“你是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!我只恨自己十年前没能遇到你,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!” 凌夫人淡淡一笑,目光开始朦胧了∶“我记得┅┅有一次,你说我是┅┅艳若桃李┅┅毒若蛇蝎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强笑道∶“那不是我的真心话┅┅” “可是┅┅我有句话却是┅┅真心的┅┅”凌夫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,樱唇极轻微地蠕动着,柔声道∶“┅┅除了┅┅丈夫外,你是我最┅┅最喜欢的男人┅┅” 她用尽最後的力气,挤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,然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黎明的第一缕阳光,恰在这时候照射了过来,铺洒在她的俏脸上,她的神情安详而平静,就像是个好梦正酣的婴儿! 对活着的人来说,黑暗已经成为过去;然而对她来说,黑暗只不过才刚刚开始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叶已落尽,花已凋零,不知不觉间,萧瑟的暮秋已经非常接近了。 花草虽已残谢,但是明年还会再开;秋日虽然难挨,但是春天总会到来,可是,逝去的红颜却像流动的光阴一样,永远不会返回身边了! 任中杰默默的站在听雨楼前,仰首眺望着楼顶悬挂的红灯笼。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凌夫人的情景,在五彩的灯光下,她轻颦浅笑、风姿优雅,看上去是那麽高贵,那麽动人,想不到短短几天内,绝世的红颜就已成为了荒冢一堆。 他曾经以为她是个柔情纯真的少妇,但她却是躲藏在幕後的凶手。他曾经以为凶手都是心狠手辣的无义之徒,但她的内心却又如此情深意重! 为了完成送交藏宝图的任务,她不惜在他背後偷袭,那一瞬间,她也许是真的想要他的命!可是当阴谋败露以後,她又宁可舍去自己的性命,替众人挡住了死神的一击──他看的出来,她是故意挡在树洞口那样一个危险的位置上的,目的就是用自己的鲜血,去换回所有人的生命! 任中杰忽然发现,自己并不了解女人,是的,一点也不了解!她的善、她的恶、她的好、她的坏,是如此复杂的交融在一起,让自己一辈子也搞不懂、弄不清┅┅ 身後响起脚步声,任中杰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祁楠志,淡淡道∶“怎样? 抓不住那个黑衣人吧?” 祁楠志的声音似很疲惫,沮丧的道∶“密道里有机关,搜索到一半就自动崩塌了!不知道那家伙从哪个出口逃走的,看来是抓不到了!” 任中杰双拳紧握,奋然道∶“无论他是谁,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,我也要把他抓回来,用他的心肝去祭奠死者的亡灵!” “说的好!”祁楠志情不自禁的喝彩,大声道∶“你准备什麽时候动身,我和你一起去!” 任中杰沉吟道∶“马上┅┅” “马上?那可不行!”祁楠志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调侃道∶“在离开之前,你就不准备去和十三姨太她们道别一下吗?” “还有什麽好道别的?”任中杰苦笑道∶“难道你没察觉,自从方婉萍完成了她的那幅油画後,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了吗?也许在她心里,最挚爱的既不是她的丈夫,也不是我这个浪子,而是她一生都在追求的艺术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瞅着他,摇头叹息道∶“每次你都会为自己的薄情寡义寻找藉口,而且每次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┅┅好,那麽我问你,凌大小姐呢,你又打算怎麽对待她?就此不管不顾,一走了之吗?” 任中杰苦着脸道∶“这个┅┅这个嘛┅┅我┅┅” “你不用对我解释了!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!”祁楠志淡淡道∶“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,别让凌大小姐走上韩冰的老路,不然悲剧迟早都会重演的!” 任中杰的心猛然间一沉!韩冰和罗镜文是在疯狂的交合中双双死亡的,两个人的尸身赤裸裸的紧搂在一起,无论用什麽力量也分不开!他们脸上那种悲哀和狰狞的表情,就算是最坚强的人看了也忍不住要落泪! “悲剧真的会重演吗?”任中杰无声地问自己,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!不知怎麽搞的,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见到凌韶芸,尤其是怕看到她那双情意绵绵、宛如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!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屋外秋风凛冽,室内温暖如春。明亮的烛光下,凌韶芸静静的站着,柔情的眼波正脉脉的注视着任中杰。 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,只有一条纯白色的浴巾裹在娇躯上,勉强遮盖住玲珑浮凸的曼妙胴体。当任中杰进来时,她刚刚才洗完澡,还未来得及梳理湿漉漉的秀发。一股清香好闻的气息,丝丝缕缕地由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散发出来,在空气中飘然回荡。 任中杰的嘴有点儿发乾了,嗫嚅道∶“凌大小姐,我要离开这里了┅┅” 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要你来!”凌韶芸偏了偏脑袋,忽然道∶“你放心,我不会缠着你的,绝不会!” 任中杰吃惊的望着她,愕然道∶“你┅┅” “我早已明白,我们两是没有结果的!”凌韶芸的神色十分坦然,语调平静的像是从另一个人嘴里发出的∶“你有你的追求,而我也有我的事业!我们走的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!” 她忽然挺起胸膛,神色庄严的道∶“父亲死了,神风帮也面临着衰落,现在正是我妥善运用‘赤焰遗宝’这笔财富,协助孔二叔重振帮威的时候!过去我一直很任性、贪玩,可是如今我已不是小孩了,我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!” 任中杰凝视着她认真的表情,欣慰的笑了。他发现在这一夜之间,她彷佛真的长大了不少,稚气正在从她那张俏脸上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称的果断和坚决! 他正想说话,不料凌韶芸却又做了个令他震惊的举动。她蓦地里冲了过来,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,两只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。 软玉在抱,温香满怀,任中杰嗅着她香甜温热的呼吸,不知所措的呆住了,失声道∶“你这是做什麽?” “傻子,你还不懂得吗?我要奉献给你!”凌韶芸咬着他的耳朵,双颊激动的发红,喃喃道∶“虽然我无法留住你的人,也无法留住你的心,但我却要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┅┅” 她忽又抬起头凝视着他,双眼发着光,温柔地说道∶“以後,当你回首往事时,或许还能偶尔想起这段甜蜜的时光,那我就很快乐、很满足了!” 任中杰听着她深情款款的低语,心中也不知是啥滋味。他想推开她,可是手掌一碰到她的娇躯,那滑腻的触感就像是块巨大的磁石,竟吸引的他一时难以放手。 凌韶芸“嘤”的一声,胴体立刻变得滚烫。她抓住他的一只手,用力的按在自己发育的十分成熟的胸膛上,悄悄道∶“你摸摸,我的身子是不是在发烧?我┅┅我的心是不是跳的很快?” 任中杰既不是君子,也不是圣人! 他只不过是个男人,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,而且没有一点毛病! 他几乎是本能的俯下头,对准凌韶芸艳红的樱桃小嘴,重重的吻落下去。同时,他的双手已急不可耐地扯开了那碍事的浴巾。 当他的目光注视到她那饱满白嫩、峰峦起伏的双乳时,残存的一丝犹豫彻底的消失了。他爱不释手的搓揉着这两团富有弹性的软肉,指尖顺着完美的曲线一路攀登,最终来到了巍峨矗立的峰顶上,轻轻的捏住了那两粒娇艳欲滴的粉色蓓蕾。 “喔┅┅”凌韶芸触电般的一阵颤抖,情思难禁的微蹙起了眉头。敏感的乳头迅速的发硬勃起,呈现出了诱人的可爱色泽。 任中杰只瞧的心潮澎湃,情不自禁的埋首於挺拔的乳峰间,带着种接近膜拜的心情,伸舌轻舔了一下正在扩散的乳晕。他原想浅尝则止,但就在她伴随而来的声声低吟中,他的热血立刻沸腾了┅┅ “嗷┅┅”他从喉咙里迸出兴奋的嘶喊,贪婪饥渴的吸吮着那对坚挺娇嫩的蓓蕾,用口水去濡湿着她的乳头、用唇舌去挑逗着她的反应,他要用最熟练的技巧,把这美貌少女的情欲之火尽情地点燃。 一轮混杂着粗犷与温情的急攻下来,凌韶芸已被他摆弄得娇喘吁吁、吟声不断,甜美的快感令她神魂飘荡,白生生的大腿时而紧闭,时而微张,温暖的蜜汁早已控制不住的淌下,在滑腻的腿部肌肤上形成了一道涓涓溪流。 床,就在不远的角落里。可是他们竟似没有耐心去跋涉这近在咫尺的距离,两个人一起滚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,赤裸的身子互相缠绕着,肆无忌惮的在对方的肉体上摩擦挨蹭。 渐渐的,任中杰手沿着凌韶芸的肌肤一路爱抚,掠过她平坦的小腹,直接的探进了那神秘的三角地带。少女的纤细体毛乌黑亮丽,摸上去就像是她的秀发一样柔滑。芳草深处,那两片粉红色的花瓣严丝合缝的紧闭在一起,捍卫着处女的最後一丝尊严。 “啊啊┅┅”恬美动人的呻吟从凌韶芸的小嘴里送出。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已经拨开了潮湿的阴唇,略微的刺进了密实的小穴之中。自己那颗红豆似的小小肉核,正在他充满挑逗的拨弄下充血、膨胀┅┅ 任中杰望着她那副矜持中带着渴求,羞涩中带着放荡的情态,知道她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状态。这下子他不再迟疑了,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。他知道自己将带领着她,由纯真无知的处女,走向成熟娇媚的女人! “我来了┅┅”他低低的吼叫了一声,伸手捧起凌韶芸浑圆白皙的臀部,以长驱直入之势,一往无前的把阳具捅了进去┅┅ “呀──”一如所料的,凌韶芸发出了痛彻心肺的哭叫声,就像是在做出告别处女的呐喊。这一瞬间,任中杰淋漓尽致的体会着肉棒刺破薄膜的快感,久违了的雄性征服欲望一下子弥漫上了心头。 “别哭了┅┅乖┅┅把身体放松就好了┅┅”他柔声的指导着她,下身却一刻也不停顿,奋力的在她的蜜穴里进进出出。鲜血混合着汁水从结合处滚落,点点滴滴的洒在地面上,使他的胸中充满了更多的激情。 令他惊喜的是,初经人事的凌韶芸居然很快的适应了他的猛烈攻击。她在他的重压下婉转娇啼、纵情吟唱,一双迷人的玉腿死死缠着他的腰部,雪白的臀部不停的向上耸动,迎合着他强有力的冲击┅┅ 好半晌,快意已经积蓄到了顶点的任中杰再也克制不住了,猛地将灼热的阳精喷出,全数灌溉在了凌韶芸的花心上。她激动得哭了,挺起身子承接着这一下猛似一下的喷洒,喃喃道∶“我┅┅我终於长大了┅┅我好开心,好开心┅┅”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旭日东升,阳光明媚,又一个早晨来临了。 任中杰回头望了望神风帮的总坛,那庞大的院落离他已经很遥远了,遥远得就似在天边。 他来到这里,不过只有短短的半个多月,可是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,以至於他现在回想起来,心里都忍不住感慨万千、无比怅惘。 但是不管怎样,他知道自己都必须离开了。他本来就是个漂泊不定、居无定所的浪子,世上绝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他永久停留的。如果留得太久了,也许他心中就会生出浓厚的感情,也许有一天他就会厌倦了这样的流浪、这样的生活,那他还怎麽能有勇气再去面对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呢? 祁楠志一直在看着他,忽然微笑道∶“你到底还是把那个麻烦的凌大小姐打发了,佩服佩服!” “不是我打发了她,而是她本来就没打算跟着我!”任中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闷闷道∶“她看上去冲动任性,其实倒是个理智懂事的女孩!” 祁楠志失笑道∶“你的语气怎麽听起来酸酸的,难道还舍不得放下她麽?” “谁说的?”任中杰突然展颜一笑,道∶“如果天下的女孩子都像她那样爽快乾脆,我们男人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┅┅可惜的是,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太粘粘乎乎┅┅” “这话我绝对同意!”祁楠志忽地叹了口气,苦笑道∶“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,前面就有两个粘乎的女人在等着我们┅┅” “什麽?”任中杰吃了一惊,举目朝前一看,立刻傻眼了。 长亭外,古道边,两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立着,一个是窈窕纤弱的少女,一个是丰满娇艳的少妇,两人的鬓角都插着朵白色的小花。 “凌琳,黎燕!”任中杰陡然叫了出来∶“你们怎麽会在这里?” 看到他走过来,两个女人的粉脸上都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,飞步奔到他们的身边,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。 良久,黎燕才横了任中杰一眼,嗔道∶“你招呼都不打,就想不声不响的溜走吗?哼,告诉你,没门!” 凌琳却垂着头,晕红着双颊低声道∶“任公子,我┅┅我师父死了,你能带着我一起走吗?” 任中杰不解的问道∶“你为什麽不留在神风帮里?凌大小姐不是你的亲姐姐吗?” “我不喜欢这个充满了血腥的地方!”她咬着嘴唇,神情之中带着无比的坚决,凝视着他道∶“如果公子实在不肯,我┅┅我就自己走好了┅┅” 任中杰呆了半晌,只能不停的苦笑。除了苦笑外,他又还能做什麽呢?他一向都不是个硬心肠的男人,又怎麽能狠得下心来把她们赶走呢? “好吧!你们就跟着我吧!”他乾巴巴的笑了笑,强颜道∶“这一路上有两位如此美丽的姑娘相伴,那真是再好也没有啦,哈哈,哈哈┅┅” 祁楠志眨巴着眼睛,忽然把脑袋凑到任中杰的耳朵边,悄声道∶“有这样的两位女孩子在身边,恐怕你有福观赏也没福享用了┅┅你知不知道谁在这条道路的尽头等着你?” 任中杰怔了怔,看着他目光中隐含的嘲弄之意,忽然明白了过来,失声道∶“难道是她?我的妈呀,她┅┅她又追到这里来了?” “怎麽?你不高兴麽?”祁楠志彷佛十分惊奇,一本正经的道∶“人家对你是如此的一往情深,千山万水的追到这里来找你?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动吗?” 这句话还没说完,任中杰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,好像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他知道,从现在开始,大麻烦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缠上了身,并且再也甩不脱了┅┅ 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*** 正午的金陵城,迎宾酒楼依然热闹如往昔。 天字第一号房内,那顶巨大的花轿稳稳的停放在正中,一个全身黑衣的面男子正站在轿前,低声地说着话。 “还好,那姓任的小子不知道这个密道,不然我就没命了!”他轻呼了一口气,又狞笑道∶“他只怕做梦都想不到,总坛密道的出口,竟会修建在迎宾酒楼里。” 轿子里没有声响,好半天过去了,才传出了金叶子的幽幽一声叹息。 黑衣人目光闪动,淡淡道∶“当然,你和我竟然是沆瀣一气的同伙!这一点任中杰恐怕更加想不到罢!” 金叶子冷冷道∶“他虽然没有发现某些事实,但至少成功的挫败了咱们的阴谋!” 黑衣人恨恨的道∶“早知如此,你当初就不应该帮他混进神风帮的总坛!” 金叶子微叹道∶“此一时,彼一时!我们一直把他视作计划中的一枚棋子,自然是处处给予方便。又有谁能未卜先知,晓得这枚棋子最终会脱离棋手的控制呢?” 黑衣人沉默了片刻,涩然道∶“现在你打算去哪里?” “这就不用你操心了!”金叶子冷淡的回了一句,忽然提高声音叫道∶“起轿!” 盖氏三雄应声奔了进来,稳健的抬起轿子,大步流星的向房外走去。他们谁都没有理会呆立房中的黑衣人,彷佛把他当成了透明的空气。 她离开很久以後,房间里还隐约的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。黑衣人贪婪的抽动着鼻子,忽然除下了裤子,露出了一根又黑又长的阳具,他的手抚了上去,用力地前後搓动起来! “贱女人┅┅每次都在我面前扮清高┅┅嗷嗷┅┅小骚蹄子┅┅噢噢┅┅迟早有一天我会干到你的┅┅啊啊啊┅┅” 不多时,他的阳物开始剧烈地跳动,射出了腥臭的浓精,直挺挺的喷到了对面的墙上。他满足的喘着粗气,系好了裤子,同时摘下了脸上的黑巾。 如果这时有人走进来,一定会大吃一惊的。这是一张多麽威名赫赫、正直侠义的脸呵──武林中不认得这张脸的人,只怕还没有几个! 他脱下紧身的黑衣,换上了一件质料考究的名贵长衫,大踏步地走了出去,嘴里犹自喃喃道∶“任中杰┅┅你等着瞧吧┅┅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┅┅” 一阵狂风吹过,浓厚的乌云暂时地遮住了太阳。就在这一天,暮气深沉的晚秋终於来到了!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「《任中杰传奇》第一部完」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俪影蝎心 后记   一直以来,我都很喜欢看悬疑侦破的故事,因为那是一场场智力的角逐与挑战;也很喜欢武侠小说,因为那里充满了男子汉的豪情与潇洒;当然,最爱的还是情色文学,它使我的本能和欲望得到了某种宣泄和满足。   这三种截然不同的通俗作品,基本上构成了我休闲时阅读的全部内容。看多了以后,有一天我突发奇想,能不能把这三种体裁有机的结合在一起,写成一部兼具特色的小说呢?于是就有了《任中杰传奇》!   在第一个故事“丽影蝎心”里,我努力地进行了这方面的尝试。现在看来,这样的尝试虽不至于一无是处,但在很大的程度上还是失败了。在整个创作的过程中,我常常顾此失彼。注意到了武侠就忘记了剧情铺垫,描写了情色就遗漏了侦察推理,遂使好好的一篇小说,沦为了怪模怪样的“四不像”!   之所以出现这种不幸的局面,主要还是由于作者本人的功力不够。其实在动笔之前,我就已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,详细拟就了一份写作大纲,把每一回要写的内容都构思清楚了。如果能严格地按照这份纲要去创作,倒也不失为逻辑严密、中规中矩的作品。可惜的是,在开始写作以后,本人不断地受到新的想法、新的构思的干扰,很多地方都偏离了原来的路线,其中第五、九、十二、十五、十七等几回偏差得尤其厉害,几乎是全部推翻了重写。这样做也许使局部的文字变得精彩了些,但后遗症也是显而易见的──只要稍微细心的读者就可以发现,这部小说在细节上是经不起推敲的,前后矛盾的地方比比皆是!   除了总体驾御的失手外,在体裁的运用方面也没有取得成功。首先,从武侠的角度来讲,通篇文字基本上没有可看之处。实际上,我连主角的武功都未设定出来,只是含糊地写道“他是全天下双手最灵活的人”。打斗场面的描写不但稀少,而且缺乏刺激和紧张的节奏感,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弊端。   其次,从悬疑推理来看,失败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提。这部小说里的凶手和侦破者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愚蠢的一群笨蛋。套用王朔的话来说,是“不但侮辱了我国的侦破技术,也贬低了我国的犯罪水平,进而言之,从整体上降低了最广大劳动人民的平均智力”!有许多读者在连载中就已推断出了结局,这正是对本人能力局限性的最好佐证。   至于最关键的情色方面,我想它也高明的有限。不但在床戏的花样上没有翻新,而且篇幅也太少了些。事实上,这部作品能否堂而皇之的冠上“情色文学”的神圣称号,都令人颇为怀疑。   总之,这部小说的效果和我当初预计的相差甚远。它最大的好处就是让我积累了经验,对于创作长篇作品的艰辛有了更深刻的体会。相信在本系列的下一个故事里,能够带给读者们更加赏心悦目的享受。   2001年12月15日草于书房之中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   各位,这个故事已经写完了。不过,有一点我想要澄清一下,这只是“丽影蝎心”的最后一集,并不是整个系列的“大结局”!我在前面的章回里提到的一些情节,比如快意堂、极乐宫等,都将在以后的几个故事里陆续登场。还有,本集之中的某些破绽和缺憾,也将在以后弥补。   在我原来的计划中,金叶子和凌琳这两个人物是非常重要的,应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,不料小说的节奏没掌握好,她们俩竟在不知不觉中被我抛到了脑后!现在只好把她们往后推一推了,留待将来再详细的刻划。   但就目前来说,我打算把这个系列暂时放一放,先尝试一下其它的题材。最近我已经构思好了三部不同的作品,一部是暴虐的,一部是乱伦的,另一部是都市的,纲要人物都已策划完毕了,至于先写哪个却还未打定主意。而且下周我还要到外地办事,恐怕两个月之类是没机会碰到电脑了,上网贴文就更不用提啦!(所以想留言的、来信的、求文的请赶快,再过几天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。)大概要到明年三月份时,我才会开始连载下一部长篇,现在只能先说声再见了!   最后,对所有留言支持我的朋友,再一次的表示感谢!如果没有诸位的热情鼓励和辛勤灌水,这篇作品也不会写到结束的这一天。谢谢观赏!   秦守   《任中杰传奇》第一部《俪影蝎心》完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